蘇顏正把書本拿出來,扭頭看他,張越盯著她的臉,半響,他問道:“你沒擦唇膏?”
蘇顏斂了下眉頭,以為他要說什麼呢,誰知道是說這個。
“神經病。”說完,她轉身回來。
“噗。”周圍偷聽的周朗等人頓時笑了起來,楊凡低頭偷笑,“越哥,你神經病啊。”
張越吊著眉梢看了他們幾眼,他們頓時閉嘴,楊凡卻又忍不住再偷笑,他轉頭,頓時直了眼。
譚雨穿著緊身裙,身上裹著一件毛絨絨的外套,正從窗戶而過。
班上的男同學霎時刷地看了過去,哇歐一聲叫了起來,周朗也捅了捅張越,張越偏頭看去,譚雨正微微地側過臉,看了過來,她看到張越時,眼眸閃了下,隨即勾了勾唇,一嘴兒的不屑。
狀似挑釁。
楊凡草了一聲,對張越說:“越哥,她這是挑釁你啊。”
周朗眼睛都粘在譚雨的身上:“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啊,譚雨這一穿,可真性感。”
“是啊,看得我都硬了。”人群中有男同學猥瑣道。
譚雨穿過了整排窗戶,來到正門,站在門口,衝班裡喊道:“劉盈盈,你不是找我嗎?”
明明有後門可以進來,偏要穿過窗戶,來到正門,她故意看向張越,誰知,張越沒看他,他低頭在吃早餐。
譚雨磨牙。
劉盈盈抓著書本立即起身,朝譚雨走去。
班上其他男同學都看著譚雨,恨不得把眼珠子釘在她身上,周朗看得出譚雨的視線一直落在張越的身上,他偏頭又捅了下張越,張越不搭理他,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那雞蛋餅跟培根的香味在空中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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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忍不住地咽了下口水,注意力也被吃的吸引了:“看起來好好吃啊。”
張越看他一眼,卻沒有要分給他的意思。
周朗抬手,戳了下蘇顏的後背,“蘇同學,你能不能明天也幫我……”
他話沒問完。
張越冷冷地說:“不行。”
周朗話梗在喉嚨裡。
蘇顏頓了下,問周朗:“你想要也吃我做的早餐?”
周朗看了眼張越,咬緊牙根,口是心非地說:“不是,我就是想要吃你們家的餅,你明天幫我帶,我給你錢。”
“好。”蘇顏點頭。
她也不想做那麼多人的早餐,太累。
她看了眼站在正門的譚雨,蘇顏捏緊了書本,前面座位的女同學突然轉過身來,湊到陳意那裡,“你知道嗎?”
“什麼?”陳意放下手裡的筆。
那女同學一臉八卦,又壓低嗓音道:“聽說譚雨她被一個經紀公司看中了,現在在他們公司當模特呢,昨天我跟幾個五班的同學出去逛街,看到譚雨在世貿中心那邊拍宣傳片。”
陳意張了張嘴巴:“她以後當明星啊?”語氣有些羨慕,不管什麼時代,當明星當演員,都是光彩照人令人羨慕的職業。
女同學點頭:“是啊,好羨慕吧?誰讓她長得那麼好看啊,人家一眼就看中她了,我都懷疑她不用上大學了。”
“真好耶。”陳意羨慕地說。
蘇顏捏緊了筆,揚起頭,又看了眼在正門,一直撥弄著頭發的譚雨,即使重生了,譚雨的軌跡還是跟上輩子一樣。
高一的時候被星探發掘。
當模特,出道,拍攝,參加演戲,算是少女時代的時候紅了一段時間,後來因為拍戲弄傷了腿。
進了醫院,認識了陳過。從此兩個人就暗自私通。
在娛樂圈裡,當小三的,不是沒有,但是當起圈外小三的,譚雨是其一,她有恃無恐,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第30章
在門口搔首弄姿沒有得到張越一點關注,譚雨憤憤地轉身離去。
她是校花,是女神,是高材生,她敢打扮,敢穿,敢擺,就是因為她對自己很自信。
每天圍繞她的男生多如江水,但可不是每個男生都能夠入她的眼,隻有那個出自名門望族的張越。
才是她的目標。
……
期末考試之前,還有一個元旦節,學校緊跟著要辦一個元旦晚會,林益鵬一周前就開始拉人參加節目,一個班一個節目,高中初中部一起,還有老師也會參加,唱歌節目早早就被高三的師哥師姐們霸佔了,他們課業緊,沒什麼時間排練,唱歌相對簡單。
到了他們班,林益鵬抽籤抽到跳舞。
音樂兼任舞蹈老師作為培訓老師,來班裡挑人,劉琪作為班花自然是被選走的,還有另外兩名身材剛好的女同學,剩下的還需要再挑兩名。
蘇顏埋頭跟陳意一直在做張越跟周朗給她們布置的題目。
最近常常補習,感覺上課都開始聽懂了,蘇顏心裡松了很多,她真不是笨,她要肯學也能學好。
卻沒想到,音樂老師手一指,把她跟陳意從座位上提溜了出來,上下看著她們兩個,說道:“好,就你們兩個了。”
蘇顏跟陳意對視了一眼,音樂老師不容拒絕地說:“走,一塊上舞蹈室去。”
她跟陳意就這麼強賣強送地帶出教室,張越跟周朗從外面進來,正好跟她們碰上,張越視線落蘇顏的臉上。
問老師,“老師,這是幹嘛呢?”
音樂老師笑道:“跳舞啊。”
“她們啊?”張越看著蘇顏,腦袋歪了下,問道。
“是啊。”音樂老師點點頭,“好了,別擋路,我帶她們去練習了。”
說著,就帶著她們越過張越,劉琪一臉痴痴地看著張越,蘇顏低頭跟陳意說話,手卻猛地被拉住,蘇顏一偏頭,一個溫熱的薄唇就靠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輕一滑,張越低著嗓音笑道:“你跳舞,我很期待。”
蘇顏見鬼似看他一眼,推開他,拉著陳意快步跟上老師。
走了一段路後,她抬手,狠狠地揉了下耳朵,那溫熱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上面,陳意低聲問蘇顏:“他剛剛說什麼?”
蘇顏搖頭:“沒說什麼。”
“喔。”陳意點頭,過了一會,又說:“其實我最近發現,張越也沒那麼煩人。”、
蘇顏笑了下。
她本來就不覺得張越煩人,最多覺得他有點中二而已,但這樣的他卻是上輩子她沒見過的,她輕輕地又再次伸手撥弄了下耳垂。
那股溫熱,才慢慢散去。
見她們走遠了,張越抹了下下唇,跟周朗進了教室,周朗在一旁什麼都看到了,他嘖了一聲,忍不住說:“明明都到了嘴邊了,不吃下去不難受?”
張越低著頭,把玩手機,唇微勾,“不難受。”
“嘖,真不要臉。”周朗笑了起來。
練舞這個事情很費體力。
由於晚會快到了,也來不及練什麼基本功,五個女同學被老師帶著,從早到晚地練習,一旦體育課或者自習課,任何一個可以稍微松懈點的課程,都用來練舞了,音樂老師原先就有舞蹈功底。
看著這幾個女同學,她對蘇顏的表現出乎意料。
蘇顏的表現能力挺強的。
她跳舞時很專注,雖然達不到專業,但卻令人忍不住盯著她看,節拍什麼的都挺跟得上的。音樂老師就挺喜歡蘇顏的,好幾次讓她領舞。
領多了,另外四個同學也就明白了,蘇顏估計會是領舞的那個。
劉琪氣得胸口發疼,卻拿蘇顏沒辦法,且不說上次蘇顏的媽到學校裡來質問過她,她面對父母終究矮了一個頭。
這邊,還有張越護著蘇顏。
得罪誰,她也不敢得罪張越。
於是她隻能自己給自己氣受。
距離晚會還有一天,蘇顏跟文具店那邊臨時打工,也停了,下了練習,就直奔回家,回到家躺床上就不想起來了。
第二天又巴巴地去上課,在她練舞的這段時間,張越似乎也忙了,他是學校學生會的,晚會他也需要幫忙。
不過即使這麼忙,他還是經常給她出題目。
蘇顏一有空闲,就填練習題,然後放他桌子上,他忙完了回來會看,看完了給她放回桌子上,又出了新題。
這樣一來一回,兩個人都沒怎麼見面,卻莫名地有了一些默契。
直到晚會當晚,蘇顏裹著羽絨服,哆哆嗦嗦地跟著練舞的幾個人往後臺走去正好下雪,地面有點湿,蘇顏走著走著,腳跟一滑,往樓梯倒去,那一刻她腦袋一片空白,連叫都還沒叫出來。
一隻大手,將她攔腰抱住,轉了一圈,蘇顏驚疑的心跟著回歸,她聽到心跳加快的聲音,像是她的,又像是別人的,就近在耳邊,她仰頭,看到了張越的臉,張越拉住她的帽子,將她的頭蓋住,擋住那些零碎的雪花。
他低頭,說道:“你嚇死我了。”
他狹長的眼眸,在月光下,竟是有些溫柔。
蘇顏呆了呆,帽子裡耳朵有些燙,她說道:“謝謝。”
就推開了他,陳意幾個跑了過來,從上往下問:“沒事吧?”
蘇顏回她們:“沒事。”
陳意立即拉住她的手:“剛剛你往下摔的時候我都拉不住。”
蘇顏衝她一笑,跟著她上了臺階。
走了兩步,她往下看,張越穿著黑色的毛衣,站在下面,頭上落了一些雪花,他勾唇一笑:“加油。”
蘇顏心一跳,立即轉過頭,匆匆地跟上陳意。
她心跳加快。
但剛剛,跳得更快的,好像是他的。
蘇顏猛地咬著下唇。
你他媽的在想什麼。
高一一班的表演,也是舞蹈,是一個單人舞蹈,譚雨是表演者,她跳的是《紅衣》,12月31日晚上,天氣零下了,冷得哆嗦,譚雨手拿著長長的紅色絲帶,身上穿著紅色的薄薄裙子,拖拽著地就出來。
全場呼吸一頓,口哨聲緊接著吹了起來。
音樂響起,譚雨揮動著手中的紅色絲帶,舞了起來。
柔若無骨的手腕,玲瓏細小的腰身,旋轉,跳起,拖拽的紅裙子就跟一隻妖精似的,在舞臺上拂過,卻落了下面男生的眼裡心裡。
他們激動地站起來,喊譚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