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他開得有多快,蘇顏忍不住捶了下他的手:“你開這麼快幹什麼,很危險的知道嗎?”
“……”張越心想,為了見你。
“太危險了,以後不能開這麼快了。”蘇顏見他沒應,又推了一下,張越掀起眼皮看她一眼,點了點薄唇道:“先親一口,我應你。”
蘇顏臉紅,拍開他的臉,“不要臉。”
朱盈在隔壁床忍不了了,她狠狠地咳個兩聲,蘇顏臉更紅了,她看了眼輸液瓶,推著張越道:“你去喊護士,拔了我要睡覺了。”
張越起身,去喊護士。
這回還是上次那個護士,她看張越在,也不敢亂講了,弄好後,對蘇顏說:“沒什麼問題了,你要出院可以出院。”
“謝謝你。”
“不客氣。”
護士順了下頭發,出門。
這一天,精神緊張,加上跟陳過的那一番對話,夢境裡的煩亂,輸液完了,蘇顏躺著,握著張越的手,握了一會,她就漸漸困了,後張越在她的眉眼親了一口後,她就睡了。
張越的左手仍然給她握著,他右手捏了下被子,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她眉心有點小皺褶,張越輕輕地壓了壓,她發絲很細,軟軟的,垂在枕頭上,還有一些在臉上,她側著臉對他。
兩秒後,張越起身,彎腰,親吻她的紅唇,涼涼的,也軟軟的。
隔壁床朱盈看著他們兩個,朱盈羨慕,但不妒忌,在她們這個年紀的女生,對愛情都有憧憬,但從來沒見過哪個男生像張越這樣,喜歡蘇顏喜歡成這樣。
因為太年輕了,很多男生對感情挺隨便的,談女朋友就談,談兩三個月不合適就分手,彼此錯身而過依然是同學,不會尷尬,但是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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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張越這樣。
賦予這樣的深情。
張越又看了一會,才起身,他穿著灰色毛衣黑色長褲,伸個懶腰,一轉頭對上朱盈的目光,他眼眸淡淡的,問道:“不睡?”
朱盈刷地一下,拉起被子,將整張臉蓋住,悶聲道:“睡。”
張越沒回應她,他隻是很隨意地一問,壓根就不在乎她到底睡不睡,他從外套摸了包煙,拿了打火機,出門。
外面走廊很安靜,張越推開吸煙區的門,走了進去,站在風口處,點燃了一根煙,煙霧將他的眉峰濃墨了,他懶洋洋地打著打火機,叼著煙,看著窗外…
半截煙燃完了,吸煙區的門緊跟著推開,陳過咬著煙,走進來,兩個人四目對上,張越眼眯了眯…
陳過隻是停頓了下,但沒有退出去,還是走了進來,他摸出一隻黑色的打火機,啪地一下,橘色的光將他的臉印紅了些,但很快又消下去,隻有眉眼跟臉上的冷情,他把玩著煙,靠在牆壁上。
吸煙區裡,一股難言的寂靜,沉默。
兩個男人看似各站一個位置,實際卻相互朝對方釋放壓力,陳過又吸了一口煙,煙霧還沒吐出來,他單手就掐斷了煙。
張越順勢地把煙壓在一旁的卵石上。
兩秒後,陳過扔了煙,看向張越,“張公子。”
張越揉了下唇角,眉峰冷冷的,“嗯?”
“你把蘇顏讓給我…行麼?”陳過問道,先不輪他這些年對蘇顏的關注,就是那夢境裡衝擊了他的內心,他有種念頭,想照顧她,愛她,不管那個夢境真假,如果這輩子能跟她在一起,一定能彌補他的感情他的遺憾他的空缺。
“呵…”張越冷笑,“陳醫生,你可能還沒睡醒?”
陳過垂下眼眸,沒有吭聲。
張越走過去,筆直的長腿裹在黑色長褲裡,他走到陳過的身側,嗓音很低道:“到死,我都不會把蘇顏讓給任何人,包括你。”
陳過手微微插進褲袋裡,他低聲道:“你不能明白我的感受。”
“你什麼感受?我為什麼要在乎,陳過…24歲…金大醫學系,金城人,仁濟醫院,陳和醫院,洲際醫院的陳家公子。”張越慢條斯理地念著,在金城這個公子哥圈子裡,陳過也算是一人,但是他特別低調。
或者應該說他活得不像一線公子哥,除了那張臉以及成績優秀以外,他所有的作為都很普通,在金大裡他踩著單車上下學,到了大四買了一輛車,是一輛普通的本田,沒有任何張揚,久而久之這個圈子裡。
陳過就像是不存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似的,這跟他的爺爺有關,他爺爺曾經是個特種兵,退伍後,非常低調,陳過小時候就是他爺爺帶大的,到了十七歲才回到父母的身邊,他繼承了他爺爺的低調。
而他的母親,現在已經在這個圈子裡,給他找相親的對象了。
稍微一打聽,張越就知道這個人的身世。
陳過並不在乎人家知道他的身世,他抬眼看了眼張越,兩個人視線再次對上,吸煙區這裡的燈並不是特別亮,彼此間,眼裡都有不退讓。
“陳醫生,你在嗎?”這時,吸煙區的門突然被推開,一護士探頭進來,看到裡面的場景,她有些愣住,陳過偏頭道:“什麼事?”
“剛剛又送來兩個人出車禍的,腿骨斷了…”護士說得有點磕磕碰碰,她不安地看著另外一名男生。
陳過道:“好。”
他應下,後跟著護士,走了出去。
他一走,張越拳頭捏了捏,他揉了下唇角,再遲一秒,他跟陳過就會打起來。
推開門,張越去洗手,再回到病房裡,病房裡暖氣足,一片安靜,他走到床邊,看著埋在被窩裡,睡得很熟的蘇顏。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去摸了下她的鼻子,但他指尖涼,蘇顏動了下,張越立即挪開,後他手指貼了下唇,等到熱一點了,他才用指尖碰了碰她在吐氣的嘴唇。
誰都不能搶走你,死也帶你一塊走。
第二天,蘇顏在張越的懷裡醒來,床是單人床,張越抱著她,身子半邊快掉下去了,蘇顏醒來後推他一下,臉紅著磨牙:“你怎麼不去酒店睡?”
張越被她一推,腳踩到地面上,他抓了下頭發:“不是你讓我在這裡陪你的嗎?”
“我沒讓你陪我睡在病床上…”
張越打個哈欠,“你說什麼?”
他故意裝沒聽見。
蘇顏抬腳踹了下他的腳,張越輕輕一笑,拉住她的腳道:“你還有戲要拍,快收拾了出門,我送你去,還得去接你那個小助理…”
“哦。”
蘇顏立即下床。
朱盈也被吵醒了,她打個哈欠,埋在枕頭裡,眼淚汪汪的。
蘇顏對張越道:“你等下給朱盈帶點早餐過來。”
“知道了。”張越懶洋洋地應道。
兩個人隨便洗漱了出門,蘇顏邊走邊扎頭發,好幾根頭發垂在臉頰兩側,張越搭著外套,抬手從身後幫她弄,護士抱著病歷本走過,就看到俊帥男生幫女朋友整理後腦勺頭發的一幕,由於蘇顏換了衣服,又戴著口罩。
她們並沒有認出來是誰。
倒是大家對張越有印象,一路捧著臉看著。
到了門口,蘇顏腳步猛地剎住,張越從身後抱住她,問道:“怎麼…”
後順著她視線一看,媒體。
張越從口袋裡也拿出一口罩,戴上,雖然他可以面對媒體,但很煩。
他牽著蘇顏的手,看了眼好幾個年輕人拉著手從裡面出來,顯然是剛剛一早來探病人的,嘰嘰喳喳地正在聊天。
張越帶著蘇顏,跟著他們後面,出了醫院。
趕到片場,蘇顏進去換衣服,張越才轉身去接小助理過來,小助理到的時候,蘇顏已經在趕戲了。
譚雨今天沒來。
助理來請假,一直很有禮貌地跟導演道歉:“譚姐她身體不舒服,明天她會趕的。”
導演現在隻想把朱盈那個戲份趕出來,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
趙小噯遲遲才上微博似的,她一看微博上的消息平息了,她很無辜地發了一條新動態。
趙小噯V:抱歉啊,我不知道我就隨便一說會引起這樣的誤會,蘇顏還這麼小呢,何淮怎麼敢老牛吃嫩草…
“看來真的是很巧啊。”
“摸摸小噯姐。”
“都是一場誤會。”
“幫你@蘇顏。”
休息的時候,江震輝嘖了一聲,把手機扔給蘇顏,道:“你看。”
蘇顏正跟助理說話,低頭看了眼手機,就看到趙小噯的這條微博,她淡淡地挪回視線,繼續跟助理說話。
張越的外公打電話來,他走到一旁去接。
他低著頭,應道:“嗯,初四我會跟爸一塊回去的。”
“外公,你注意身體。”
“嗯…”他語氣有點遲疑,“爸跟蕭姨感情還行。”
“……”
“好。”
下午,蘇顏繼續拍,換了人,朱盈的戲份全都要重拍,她壓力很大,加上沒有譚雨搭檔,一個人有時會找不到狀態,但好在她找不到狀態的時間特別少,基本都可以一次性過,江震暉也要拍。
拍到下午五點多,蘇顏揉了揉酸軟的脖子,助理上前把外套給她披上,蘇顏掃視了一眼,問道:“張越呢?”
助理也順著看了眼道:“他好像去休息室了。”
蘇顏嗯了一聲,披著外套,朝休息室走去,推開門,就看到張越長腿跨在桌子上,人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身上隨意地搭了件外套,蘇顏走上前,半蹲在他跟前,他閉著眼睛,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昨晚那病床那麼小,他這身量又這麼高,能睡好才怪,蘇顏伸手扯了扯他的外套,往上扯,手猛地被握住,蘇顏嚇了一跳,以為他醒著,抬眼看去,眼睛還閉著呢,他薄唇輕抿,看著挺冷情的。
蘇顏拉了椅子在沙發邊坐下,剛一坐下,手機就響了,她趕緊拿起來,劃開,是蕭丹來電。
“蘇顏,媽媽跟你叔叔在你們拍戲的門口,你忙完了嗎?”蕭丹溫柔的嗓音從話筒裡傳來,蘇顏立即應道:“剛剛忙完,你們在門外啊?”
“是啊,擔心你,也想你了。”蕭丹在那頭笑應。
蘇顏心裡一暖,她低聲道:“我跟張越現在出去…”
“好。”蕭丹應話,隨後掛了電話。
蘇顏把手機放下,她一隻手還給張越握著呢,她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下張越的肩膀,小聲道:“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張越沒應,他依然睡著,睫毛挺長的,蘇顏又喊了一會,他還是沒反應,就在蘇顏以為他真的沒醒的時候,她看到他唇角勾了下…
蘇顏猛地要把手從他手裡抽開,張越再次捏緊,一個用力,將她拽到身上抱著,她後背靠著他胸口,張越懶洋洋地低啞的嗓音問道:“太陽在哪啊?你生一個我看看…”
蘇顏臉發紅,推他:“什麼叫生?太陽能生嗎?”
“哦,不能,但我們未來的孩子可以弄個小名,叫太陽…”張越抱著她的腰,輕笑著道。
蘇顏:“……”想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