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上去很像某種曖昧的邀約。
手機裡,男人懶散笑了聲:“你想讓我上去坐坐?”
他似認真考慮了一下,應聲,“也行。”
舒明煙視線掃過室內,想起前幾天被他壓在床上激吻的畫面,心跳滯了幾息。
她房間地方小,慕俞沉還是別進來坐了,趕緊阻止:“你不用上來,我這就出去。”
不給慕俞沉拒絕的機會,她直接斷了通話。
上回談起宴會的事,舒明煙說沒有禮服,慕俞沉這麼早過來,應該是帶她去試禮服的,到時候肯定要重新化妝。
舒明煙索性隻做了護膚,把頭發吹幹,簡單穿戴整齊便從酒店裡出去。
司機看見她,主動打開了後車門。
舒明煙躬身坐進去。
慕俞沉在旁邊坐著,隨著女孩進來,車廂內裹挾著一抹甜淡好聞的清香。
她素顏的樣子就足夠好看,剛洗過的長發柔順綿長,自然地垂落下來,白皙的臉蛋眉眼精致,清純脫俗。
慕俞沉的呼吸隨之紊亂。
兩人四目相對,感覺到男人灼灼的目光,舒明煙臉莫名有點紅,她胡亂挽了下頭發,坐下來:“咱們去哪?”
慕俞沉喉結緩慢動了下,視線移向別處:“去挑禮服,順便試試婚紗。”
舒明煙狐疑地看過來:“試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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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俞沉側目,提醒她:“明天拍婚紗照。”
舒明煙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司機把車一路開往市中心,慕俞沉在忙工作,舒明煙有點無聊,把椅背往後調了調,閉上眼睛假寐。
許是最近太累,她不知不覺間,居然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舒明煙意識清醒時,睜開眼,車早已停下來。
車廂內不見了司機的蹤影,隻旁邊慕俞沉還在對著筆記本辦公。
車廂內光線黯淡,電腦熒幕上的燈光映在他清雋利落的臉上,線條更顯深邃。
察覺動靜,慕俞沉朝這邊看一眼,關掉筆記本:“醒了。”
“我怎麼睡著了。”舒明煙慢慢坐起,聲音裡夾雜著惺忪的倦意。
正想活動一下,剛試著抬起左腿,她輕嘶一聲,不自覺皺起眉。
慕俞沉看過來,聲音關切:“腿麻了?”
他寬厚溫熱的手伸過來,幫她揉捏發麻的左腿。
舒明煙穿的裙子隻到膝蓋,雙腿白皙修長,慕俞沉指腹落在她的小腿肚,沒有衣料的遮擋,肌膚相觸時能感知到他指間薄繭的粗粝感,酥酥麻麻的,舒明煙隻覺身上像有電流竄過。
外面路燈亮著,一縷暖黃的光線曖昧地從他身後的車窗瀉進來,他上身前傾,舒明煙就坐在他的影子裡。
車廂空間逼仄狹窄,隨著他幫忙揉按小腿的動作,氛圍繾綣的像是在調情。
“有沒有好點?”他倏而抬起頭,說話間呼吸噴灑在她的額前,溫熱酥痒。
舒明煙喉頭有點發緊,不自在地把小腿收回來:“可以了,我感覺好多了。”
“那下車吧,到地方了。”
慕俞沉主動繞過來幫她開門,舒明煙走下來,小腿肚上還有他指間的體溫。
抬眼往前看,她發覺這是一處格外幽靜雅致的所在,商業性質的小洋樓設計的很有格調。
慕俞沉帶她上了二樓,入目是現代化風格的大展廳,每一個玻璃窗內,都是奢華精致的婚紗禮服,有許多還是今年新出的高定。
工作人員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那,看到他們進來,熱情禮貌地稱呼慕總和太太。
慕俞沉說先挑今晚的禮服,工作人員已經為舒明煙精心挑選了幾套,詢問過舒明煙的意見後,帶著她去試穿。
舒明煙身材好,連著試了好幾套,深V領、低胸裝、露背裙,每一樣都挺好看,但出來被慕俞沉看到,他統統不滿意。
工作人員察覺到慕總的意思,忙道:“還有一套旗袍,是今天才到貨的,很符合太太的氣質,要不也試一下?”
在慕俞沉的點頭示意下,舒明煙又和工作人員折回試衣間,換上了那件旗袍。
旗袍是白色的,很是素雅,上面用銀色絲線繡著荷花,金線勾邊,無一處不彰顯著精巧。
正好是舒明煙的尺寸,她容顏姣好,本就是溫婉嫻靜的氣質,在這身旗袍的陪襯下更顯婀娜柳態,美貌動人,將身上那股書卷氣展現的淋漓盡致。
從試衣間出來時,沙發上,慕俞沉緊皺的眉心終於舒展開:“就這套吧。”
舒明煙卻還有點遲疑,朝慕俞沉走過去,悄聲問他:“真的穿這個嗎?我最近在劇組天天曬,皮膚都沒之前白了。”
說著還把自己的手臂伸過去,跟慕俞沉的膚色比較。
慕俞沉捉住她伸過來的手臂,稍微使力往懷裡一拉,舒明煙順勢往前兩步,人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嚇了一跳,慌亂去看旁邊的工作人員,剛才那幾個人早已識趣地退出去,並貼心地關上了門,偌大的展廳就他們兩個。
慕俞沉扣著她不堪一握的腰,視線在那張精致的臉蛋和露出來的手臂上打量:“這不是挺白的。”
她之前的膚色偏冷白,最近在外面一曬,皙白的肌膚上又多一層粉嫩的潤紅,中和了先前的冷色調,配這件旗袍很合適,婉約中更添嬌俏。
“好看,就穿這件。”慕俞沉捧起她的臉,仔細打量著,隻覺她那雙眼睛明媚而有韻味,卻又幹淨的不染半點風塵,漂亮的令人著迷。
慕俞沉喉結微動,輕柔吻過她的眼角,舒明煙下意識閉上眼,睫毛止不住簌簌顫動。
男人的吻又從眉心輾轉往下,順著鼻梁親吻到她挺翹的鼻尖。
他的呼吸越來越亂,夾雜著幾分難耐的熾熱,沉聲喚她:“哝哝。”
舒明煙睜開迷蒙的雙眼,對上他瞳底那抹晦暗的洶湧。
他俯首貼過來,唇順勢便要吻住她。
舒明煙慌亂地偏過頭,男人薄唇擦過她耳際,驚起細微的輕顫。
她不敢看慕俞沉的眼神,小聲道:“不是還要試婚紗嗎?再遲會趕不上宴會的。”
她從慕俞沉腿上起來,轉身去找工作人員,步子很快,幾乎像是在逃。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跟慕俞沉獨處時,身子總是犯軟。
剛才被他摟著腰扣在懷裡,她更是覺得沒力氣,心情也被攪得亂七八糟。
如今已經和他分開了,她整個人還有點飄飄然,走路時兩隻腳好像踩在棉花上。
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體驗,簡直太奇怪了。
舒明煙自己分析了一下,可能還是最近跟他接吻次數多,殺傷力太強,所以產生了後遺症。
而且她發現,慕俞沉現在也越來越喜歡和她接吻。
剛才如果她不及時收住,倆人肯定就在這展廳裡纏綿起來了。
在這種地方同他親熱,舒明煙實在有點無法接受,所以還是逃開的好。
尤其慕俞沉剛才那似乎要將她吃了的眼神,簡直讓她不知所措。
不過這麼瞧著,慕俞沉其實也沒表面看起來那麼禁欲。
慕俞沉還在沙發原來的位置上坐著,凝神望著她遠去的身影。
她的背影在旗袍的映襯下,更顯婀娜,視線停留在她腰上,慕俞沉輕抿著唇,眼神更沉了些。
不過想到她最近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慕俞沉此刻,還是很有耐心的。
好不容易跟他親近了點,他可不敢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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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在童城是出了名的望族,生意又遍布各地,今晚陸老爺子壽宴,陸家別墅門口豪車雲集,少見的熱鬧。
舒明煙挽著慕俞沉的手臂,被人領著去見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正招待客人,看到慕俞沉笑著寒暄。
陸老太太一眼看到慕俞沉旁邊的舒明煙,身上的旗袍加上周身的氣質,老人家眼前一亮:“俞沉,這是誰家的姑娘,可太標志了。”
陸老太太在家闲著,最喜歡給人說媒,見過的俊男靚女不知道多少,但眼前的女孩一身旗袍,清雅脫俗,韻味十足,還是叫她看直了眼。
慕俞沉恭敬向老太太介紹:“這是明煙,我的妻子。”
陸老太太早聽聞了慕俞沉領證的事,面露喜色,笑著打趣:“俞沉單了許多年,想不到最後這麼有福氣,娶回來一個天仙似的老婆。”
舒明煙被誇的很不好意思,笑著打招呼:“祝老先生福壽如山,也祝老太太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她嘴巴甜,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跟老伴道:“你看看這丫頭,今晚第一個連我一起祝賀的。”
又聊了幾句,陸老爺子和老太太去招呼別的客人,慕俞沉帶舒明煙去宴會廳。
宴會是自助形式,慕俞沉說:“肚子餓了吧,看有什麼想吃的,就自己拿。”
舒明煙拿盤子挑了幾樣,有熟人過來打招呼,慕俞沉端起酒杯,從容地與人寒暄。
看到不遠處一個身影,慕俞沉俯首湊在舒明煙耳邊:“跟我來,給你介紹個人。”
他主動牽起舒明煙的手。
沒走幾步,對方也看見了這邊,端著酒杯主動迎上來。
對方是個西裝革履的矜貴男人,身材筆挺,和陸時臨的五官有點像,但比陸時臨更有氣場。
白棠跟舒明煙說過陸家的情況,再加上此人周身的氣度,舒明煙便猜想對方應該是陸家的二公子,陸時祁,也是如今陸氏集團的總裁。
正想著,慕俞沉已經開口向她介紹:“這是陸二,高中時他在安芩讀書,我和他同桌。”
又俯首輕聲道,“當初鶴蓮島那個項目,最後也是他說服陸氏集團幫我投資的。”
原來還有這段緣故,鶴蓮島那個項目曾經慕俞沉愁了那麼久,這麼看來,陸時祁算對慕家有恩了。
舒明煙禮貌同他打招呼:“陸總好。”
“你好。”陸時祁微微頷首。
他又和慕俞沉熟絡地道,“還沒來得及恭賀慕總新婚。”
慕俞沉勾唇:“婚禮上記得給紅包就行。”
兩人相視一笑,陸時祁舉了舉手上的酒杯:“還是得提前恭賀一聲,我敬你們倆,祝你們小夫妻百年好合——”
頓了下,他衝慕俞沉打趣,“早生貴子能說嗎?”
慕俞沉挑眉:“放心,絕對比你這單身漢生的早。”
他們聊天很熟稔,像是一直都這樣,舒明煙卻聽的有點不好意思。
恰好侍者送來了酒,陸時祁收起玩笑,認真敬他們倆酒。
舒明煙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她是應該喝一口還是全喝掉。餘光見慕俞沉和陸時祁全喝了,自己一咬牙,也喝完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