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橋都吃力的老爺爺，我鼻翼一酸，要是我爺爺還在的話，他肯定也會過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的。
「爺爺，你知道你孫子的聯系方式嗎？學校很大，要不你拿我手機給他打一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看著過了一座橋直喘氣的老人家，我趕緊將他扶著坐到了一旁的長椅上。
老爺爺還挺倔，一直揮手，「不用不用，我坐一會兒就好，小姑娘，我不會耽誤了你時間吧。」
「不會，我都畢業了，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了。」
還真別說，老人家長得還挺眼熟。
想來這就是眼緣吧。
「小姑娘你人真好，有男朋友嗎？」
「……」
5
這話題……
我隻能搖搖頭。
結果，老爺爺急了，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句臭小子。
我？？？
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小姑娘，我有個兒子，也沒有女朋友，有興趣和他交流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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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
老爺爺你確定沒有口誤？
這天聊不下去了。
「老爺爺，我還是先帶你去找你孫子吧。」
話音剛落，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爺爺，你怎麼一聲不吭地就跑出來了。」
「……」
那熟悉的聲音聽得我心裡一個激靈。
「誰一聲不吭了，我不是給你發消息了嗎？你自己沒看到怪誰！」
理直氣壯。
我很努力地降低存在感，試圖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結果……
「小嬸嬸？」
我？？？
滾吧！
一聽到這個稱呼，原本冷著臉的老爺爺立馬對孫子和顏悅色地招招手。
江浩然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爺爺，就算你想看兒媳婦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你可閉嘴吧！
「小孩子懂什麼。」
「……」
爺爺，其實吧，我和你孫子一樣大。
好尷尬。
這爺孫倆一直盯著我看。
「我問過了，小姑娘沒男朋友，你在電話裡不是說她和你小叔表白了嗎，你小叔拒絕了？」
「……」
「啊？我光顧著和你打電話報喜了。」
「……」
「這個臭小子，這麼好的小姑娘竟然不懂得珍惜，要是弄丟了，我扒了他的皮。」
「就是，我也覺得，我小叔都一把年紀了，還有小姑娘能看上他，他應該偷著樂了，也不知道矜持個什麼勁。」
「……」
兩位，當事人還在呢，就說能不能低調點？！
終於，爺孫倆嘀咕完了。
老人家一臉慈祥地拉著我的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個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盒子塞到了我手上，「小姑娘，爺爺來得匆忙，沒帶什麼見面禮，這個送給你，我那小兒子性子悶，隻知道工作，以後你可多擔待些。」
我？？？
怔愣間，老人家已經起身，健步如飛地走了。
「爺爺，那是不是奶奶的陪嫁呀？」
「嗯，那是你奶奶臨走前特地交待的要留給你小叔媳婦的。」
「……」
等我回過神想去追的時候，那爺孫倆已經沒影了。
看著掌心裡的盒子，我抑鬱了！
這麼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有錢人的操作都是這麼生猛的嗎？
6
這見面禮我是鐵定不能收的，於是我拿著盒子想要去找江浩然還回去，結果卻怎麼也遇不上了。
回到宿舍拿行李箱的時候，閨蜜已經回來了。
她一臉興奮地和我分享著探聽回來的八卦。
江丞作為江氏集團的負責人，天之驕子的最佳代言人，目前單身。
用優秀來形容他都有些寡淡。
閨蜜還在滔滔不絕，我卻看著包裡的那個盒子走神了。
真是個定時炸彈！
……
三天後，我帶著導師寄予的厚望去了江氏集團報到。
不愧是本市的龍頭企業，那高聳入雲的大樓叫一個氣派。
去了前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前臺小姐姐立馬按下了一個內線，很快就有一個中年模樣的女人下來接我了。
「顧小姐，我是人事部負責人，待會兒你的入職流程由我為你安排。」
「……」
嚯。
導師的面子真好使。
接下來的時間裡，這個負責人認認真真地將實習期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轉正考核的要求都一一說清楚了，最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顧小姐……」
「啊，你說？」
負責人笑了笑，「顧小姐，以後就是同事了，希望我們以後相處愉快呀！」
嗚嗚。
好親切的負責人呀。
我連忙點頭。
「那好，我現在送你去部門報到。」
「好的，謝謝！」
我學的是計算機專業，想來老師應該是把我內推到研發部了。
進了電梯，看著負責人按下的數字，我心裡一咯噔。
我最後一絲僥幸的心理在負責人將我帶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稀碎。
「顧小姐，以後你的工作都會由江總親自安排。」
我？？？
「楊經理，我能問一下，我的職位是？」
「總裁秘書。」
「……」
我傻眼了。
「會不會搞錯了？」
負責人笑了，這次笑得我有些看不懂。
「放心，我們是專業的，不會出錯的。」
啊啊啊。
可是我不是呀，我一個計算機畢業的來給總裁當秘書？！
我怕我出錯呀。
「顧小姐，我還有事，先去忙了，你自己進去就好了，江總在裡面呢。」
說完，負責人就走了，獨留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門口徘徊。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畢竟那個盒子還在我家供著呢，我得找機會還回去呀。
「進來。」
是那道低沉清冽的聲音。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氣，有沒有那種可能就是日理萬機的江總其實早就忘了那天的事情了？！
進去之後，江丞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看文件，陽光從他身後的落地窗射進來，金黃一片，江丞就沐浴在那片猶如神跡般的陽光裡，閃閃發光。
我暗暗唾棄自己，竟然會將這樣一個耀眼的男人認成那傻逼男神。
慫我在行。
我低眉順眼的，生怕一個對視就被江丞認出來了。
「啞巴了？那天在亭子裡口齒挺伶俐的。」
「……」
我兩眼一抹黑。
他記得！
所以他是故意的？！
7
抬起頭，四目相視，我看到了江丞眼裡的玩味。
「老師拿到的那個內推名額是江總故意給的？」
心裡的話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江丞笑了，「聰明。」
「……」
「江總，我能力不足，恐怕不能勝任你的秘書這一崗位。」
危險的氣息都不需要嗅。
縱然江氏集團的待遇再誘人，我也得走人。
「能力不足？林老師推薦你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嗯？」
我？？？
果然我的直覺沒錯，他就是一頭狼。
「江總，你真是幽默呀。」
江丞倚在座椅上，雙手抱肩，一副「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我愣了。
就連江丞什麼時候起身走過來的時候都沒察覺到，直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襲來，我被江丞步步緊逼，一路逼到了牆角。
很好。
上班第一天我就被上司壁咚了。
我緊張的腳指頭都蜷起來了。
「江、江總……」太近了。
「顧心。」
「啊？」
「你不是喜歡我？」
「……」
「給你個機會追我。」
我特麼……
這輩子沒有這麼無語過。
嗚嗚，我特麼是暗戀人不淑，表白錯人了！
……
好在江丞工作的時候很認真，那個關於給機會的小插曲再也沒被提起過。
忙碌起來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我入職江氏已經快一個星期了。
因為不是秘書專業出身，所以很多東西相當於從頭開始學起，自然難免就會犯錯。
就像現在，本來上午九點有一個高層會議，會議內容的 PPT 昨晚同事就給我了，可是今天試放的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開。
眼看著就要到開會時間了，我隻能憑著記憶重新做一份，但是上面的很多數據還是沒能完全對上。
我真急了。
就在這時，我聞到了一股清涼的薄荷味。
我抿著唇瓣，看到了筆記本上投下的一道高大的身影。
「怎麼了？」
我從來沒覺得像此刻這麼挫敗過。
「開會用的 PPT 打不開了，我再重新做，內容沒記全。」
我的聲音很低很低。
半晌。
頭頂上的聲音再次響起，
「拿著筆記本，進來。」
「……」
我心裡一緊，看著轉身走向辦公室的那道身影，下意識地拿著電腦跟了上去。
辦公室的會客區沙發上，我坐在江丞的旁邊，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地移動著，那速度，又好看又利落。
不到一刻鍾，一份新的 PPT 就做好了，我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比之前的那份還要好。
這就是差距吧……
我沉默了。
「江總，對不起。」
辦公室裡很安靜，我低著頭不敢去看江丞，直到一隻大手掌伸了過來輕輕地將我的下巴扳過去，「顧心，沒關系。」
江丞指腹間的溫熱從我的下巴開始漸漸地蔓延開來，直至我的整張臉通紅。
我這才意識到，我和江丞的距離靠得很近很近，近到我倆的呼吸都纏在了一起，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隻覺得江丞的眼睛好深好深，隻一眼，就讓人淪陷其中，無可自拔。
8
周遭的空氣裡像是飄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