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被逼著娶了一個傻子。
小傻子懷孕了,他哄騙小傻子做了流產手術。
「沈肇娶你不過是為了讓你給他妹妹捐骨髓,他怎麼會稀罕一個傻子給他生孩子?」
他的白月光滿臉嘲弄地告訴小傻子真相。
小傻子從高樓一躍而下。
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卻崩潰了。
1
家裡多了一個人。
她叫宋輕依,沈肇的白月光。
起先我不知道白月光是什麼意思,就跑去問沈妍。
「白月光就是我哥心心念念,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咯。
「她一回來,你這個傻子就得乖乖讓位。」
我心裡沒來由地恐慌,害怕沈肇被搶走。
沈肇去機場接宋輕依的那天,我撒潑打滾,裝作肚子痛想拖住他。
原諒我一個傻子,實在想不出什麼高明的手段。
精明如沈肇,竟也被我耍了一個小時。
Advertisement
他的西裝被我拽得皺巴巴的,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也有些凌亂。
直到一通電話打進來,那頭的女孩甜甜地叫他沈肇哥。
沈肇來不及收拾被我抓亂的衣服,匆匆出了門。
他平時最注重形象。
2
我見到了沈肇傳說中的白月光。
很漂亮,一襲白裙,嘴角掛著溫婉的笑,像個仙女。
但我不喜歡她。
他們離得好近,沈肇的臉上也罕見地帶著笑意。
般配。
我想起了這個詞。
他們都說我跟沈肇很不般配。
一個傻子,一個天之驕子。
沈肇跟我的婚姻是沈爺爺一手促成的。
爺爺死了,我無依無靠,沈爺爺為了還我們家的恩情,死前抓著沈肇的手讓他娶我。
我的後半輩子牢牢跟沈肇綁在一起。
所以他娶我,並非自願。
因此,剛結婚時,我很怕他。
聽人說,沈肇手段狠辣,我以後的日子怕是會過得水深火熱。
可後來,他將我放在掌心上疼,打了不少看笑話的人的臉。
在宋輕依出現的那一刻起,這份偏愛就注定不屬於我了。
我一貫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緒,當即紅著眼質問沈肇:
「你不要我了嗎?」
那位白月光抿著嘴輕笑,好像在看一個鬧出笑話的孩子。
「沈肇哥,她還挺可愛的,小傻子也知道吃醋啊。」
調侃又不失溫柔的語氣,我想反駁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沈肇有些無奈地摸了摸我的頭。
「估計是因為早上我兇了她,給你買了小蛋糕,不氣了,嗯?」
我蔫蔫地接過蛋糕,沒再說什麼。
3
沈妍很喜歡她,特意從醫院跑回來。
一見面,沈妍就誇張地撲上去抱她。
「嫂子,你再不回來,我哥真喜歡上那個傻子怎麼辦?」
宋輕依縱容地摸摸她的頭:「妍妍,她才是你哥哥的妻子,不許這麼說。」
嫁給沈肇五年,沈妍一直稱呼我為傻子。
她很討厭我,覺得我毀了沈肇一輩子。
沈爺爺逼著沈肇娶我的那天,宋輕依出國了。
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因此,除了傻子,她還會叫我小三。
沈肇因為這兇過沈妍一次,那次沈妍哭叫著用水果刀割破手腕。
她有白血病,一點小傷口都會血流不止。
這麼大的傷口能要了她的命。
這件事過後,沈家上上下下都怨上了我。
沈肇也無比後悔那次兇了妹妹。
傻子這個稱呼她一叫就叫了五年,所有人都習慣了。
4
宋輕依順理成章地在沈家留下來。
難得的團聚時刻,沈阿姨親自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她。
我跟著沾了光。
其實以前,沈阿姨也是很疼我的。
但我千不該萬不該,做了沈肇的妻子。
沈家的少夫人,絕對不能是一個傻子。
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在沈爺爺臨終留下遺願時,回絕這門婚事。
我不想被所有人討厭。
沈阿姨對我有多厭惡就對宋輕依有多喜歡。
滿桌子都是辣菜,隻有沈妍面前有幾道清淡的菜。
沈妍耍寶地叫著:「喲~兒媳婦來了就不要親閨女了啊,看看這菜,嘖嘖嘖,媽你好偏心啊!」
沈阿姨笑著瞪了沈妍一眼:「哪能啊,這不是有人特意囑咐過我了嗎?」
宋輕依臉頰飄紅,眼神似有似無地往沈肇那邊瞟:
「沈肇哥還記得我最喜歡吃辣的啊。」
沈妍笑嘻嘻地用手臂撞了她一下:
「當然咯,誰讓你是某人的白月光呢。」
我偏過頭看沈肇的反應,他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也沒有解釋。
我心底有說不出的失落,滿桌子辣菜讓我無從下手,隻能幹巴巴吃著白米飯。
沈肇起身,用小碗裝了些不辣的菜遞給我。
我很好哄的,可當我懷著滿心雀躍接過小碗時,沈阿姨不輕不重地說了句:
「阿肇,別做這麼失禮的事。
「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別吃了。」
剛咽下的菜哽在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我以為是我不吃沈阿姨做的菜讓她不高興了,於是我連忙夾了幾口。
略帶討好地朝她笑:「阿姨,很好吃的。」
這頓飯,如果少了我,他們應該會吃得很開心。
5
宋輕依的到來讓我在沈家愈發多餘。
她溫柔又漂亮,很快贏得了沈家所有人的喜愛。
偶爾,我會聽見用人談論:「宋小姐和少爺真的好般配啊,可惜了。」
可惜沈肇已經娶了一個傻子。
「有什麼可惜的?聽說明天少爺還要帶宋小姐去公司年會呢,誰才是正牌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抱著大福的手驀然收緊,驚得它喵了一聲。
用人不敢再談論,匆忙散去。
沈肇從來沒有帶我出席過公司年會,我知道的,因為我是一個傻子,上不得臺面。
我也乖乖地,不敢提出來讓他為難。
但是今晚,我破天荒提出明天想跟著他去。
哪怕心裡知道他對我隻是憐憫,我還是自虐地想求證一下宋輕依與我,誰在他心裡ţű̂₃的分量更重。
沈肇剛洗完澡,臉上青色的胡茬扎人得很,他故意貼著我的臉親。
這些天,他每晚都回來得很晚,眼底總帶著青色的疲倦。
我睡得早,以前,他無論多忙都會早早地回來哄我睡覺。
甚至會給我講那些幼稚得讓人發笑的童話故事,我也總是聽不倦。
可現在,那些童話故事書已經落灰了。
聽到我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動作一頓,微微皺起眉:「不行。」
我沒有鬧著要去,隻是乖乖任由他抱著。
他伸手越過我把燈關了。
黑暗中,我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浸入枕頭,無聲無息。
他們說傻子哪裡懂什麼情愛,可是沈肇,我好像懂了。
沈肇這五年毫無保留的偏愛已經把我養得貪心了,他親手澆灌出沙漠中的小花,離了水,花會迅速枯萎。
6
宴會當晚,我笑著跟他擺手道別。
沈肇一身黑色西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每一根頭發絲都分外乖巧。
他摸摸我的頭,允諾晚上回來會給我帶個小蛋糕。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因為這句話期盼一整天。
可是我變貪心了,小蛋糕已經哄不住我了,沈肇。
我坐在電視機前看著新聞直播宴會入場的畫面,宋輕依一襲紅裙,明豔張揚,輕挽著沈肇的手,宛如一對璧人。
有記者問:「請問兩位是好事將近了嗎?」
「這是我們的私事,不方便告知。」
宋輕依冷冷地推開話筒,拉著沈肇離開了記者的包圍圈。
這句話模稜兩可,給了在場記者很大的遐想空間。
被拉走的沈肇突然回頭,朝著鏡頭方向露出了一個淺笑。
這一幕被記者抓拍,不出十分鍾,以「她在鬧他在笑」為標題的新聞就登上了熱搜。
我翻出了五年前他們相戀的相關報道,像個陰溝裡的老鼠偷窺著他們幸福的見證,我終於意識到,或許,我應該放過沈肇了。
7
媽媽說過,我天生就是個麻煩,不招人待見。
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媽媽再婚後生下了一個小弟弟。
我不懂事,總偷偷去找她。
那天我去看她,見到了襁褓中的小弟弟,很可愛。
我伸出手想逗逗他,卻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膝蓋蹭破了一大塊皮,好痛。
小弟弟的爸爸防備地抱走他,厭惡地對媽媽說:
「能不能讓你這傻子閨女別來了,晦氣,萬一弄傷了咱兒子怎麼辦?」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媽媽,媽媽尷尬地笑了笑,說了聲好。
爺爺來接我時,看到我膝蓋上沒被處理過的擦傷氣炸了,對媽媽發了好大一通火。
媽媽對著我崩潰地痛哭:「然然,媽求你了,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行不行,媽媽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新家庭……」
媽媽有了弟弟,不要我了。
沈肇有了宋輕依,也不要我了。
沒人會喜歡一個傻子,除了爺爺,可爺爺死了。
世上再也沒人會愛我。
我隻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爺爺死後沒人願意接手我這個麻煩,是沈爺爺把我帶走,後來,他又把麻煩甩給了沈肇。
我不該理所應當地奪走他幸福的權利,我想離婚了。
正如所有人所希望的,給宋輕依騰位置。
8
別墅裡空蕩蕩的,格外安靜,手機的來電鈴聲響了好幾次。
是沈肇,我莫名地不想接。
沈肇平時出行用的那輛黑車停在院門外,司機說是沈肇派他來接我。
許是他見不得我的可憐樣子心軟了吧。
剛一下車我就感覺不對勁,司機把我放在了酒店大門。
以前,就算要跟著沈家出席宴會,我也隻能從小門進。
沈阿姨不允許我跟著他們走在一起,更不允許我出現在媒體面前。
我是沈家的恥辱,見不得光的存在。
我害怕地想回車上,車卻先一步開走了。
密集的攝像頭像是長了眼睛,直懟著我拍。
有人認出我,驚呼:「這好像是沈肇的傻子老婆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更多的記者扛著攝像機往我身邊擠,不停地問我刁鑽的問題。
「請問您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沈肇嗎?」
「今天沈先生帶著白月光出席,聽說沈家要換女主人了,是真的嗎?」
耳邊擠滿了飽含嘲弄和惡意的聲音,我止不住渾身發抖。
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狼狽地跌在地上,手心蹭破了皮。
攝像機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我的糗態被抓拍下來。
我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無助地喊著沈肇的名字。
沈肇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我緊緊揪著他的衣襟瑟瑟發抖。
「不是說了讓你別來嗎?怎麼那麼不聽話?」
我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聞言想開口解釋,他不耐煩地打斷我:
「夠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我默默松開他。
宋輕依溫柔地安撫他:「別生氣嘛沈肇哥,然然就是貪玩了點,一會兒我帶她逛一逛,認認人。」
跟她大方明豔的樣子相比,襯得我更像一個笑話了。
地上滴落的血跡讓他注意到了我受傷的手。
沈肇又氣又心疼,軟了神色:「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
我後退一步,將受傷的手藏在身後,躲開他的觸碰。
「我沒事。
「我馬上就回家,不會留在這裡丟人。」
大廳裡若有若無的視線像一把火燒在我心頭,讓我坐立難安。
沈肇強硬地把我帶到休息室處理傷口,臉上的心疼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