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因為被人舉報早戀，在年級晨會上念檢討。
舉報的人是我。
在主席臺上，他高調宣布，舉報他的早戀對象有誤。
還以殺一儆百的借口宣布了年級各班的情侶。
那架勢，就差直接把名字念出來了。
1
校霸站在臺上念檢討。
引起騷動的是他的顏值，轟動全校的是他的檢討。
前兩分鍾，很正常的檢討。
在即將結束的時候，畫風突變。
「為了起到殺雞儆猴，殺一儆百的作用。
據可靠消息，不完全統計。（用詞這麼考究的嗎？）
高三 1 班 3 對；
高三 2 班 2 對；
……
高三 17 班 6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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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 18 班 5 對。
鑑於隱私，名字就不讀了。」
說著把他手裡的檢討給撕了。
我嚴重懷疑他手裡的兩張紙上，有一張半寫的是早戀名單。
而且還是帶名字的那種。
看到他撕名單，底下的學生沸騰了。
一陣陣歡呼聲，可比領導講話活躍多了。
「最後，我想說，我不追究是誰舉報我早戀，友情提醒，早戀對象舉報有誤。」
「還有就是，我的人生大事就不勞各位擔心了，家父家母從小就給我訂過娃娃親了。」
最後的發言，用檢討的語氣宣示自己的不滿，順帶秀一把。
不過，我也是很佩服我們學校領導們的包容，怎麼不把他從臺上趕下來。
有這偵查能力，怎麼不去當警察。
歡呼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從來都沒有見過開個晨會可以這麼興奮。
有了他的前車之鑑，晨會念檢討這一項目已經取消了。
2
放學後，學校的一個拐角。
他單腳撐地，一隻腳放在自行車的踏板上。
我停在他旁邊，提醒，「走了。」
聽到我的聲音，他從手機上抬起頭。
「怎麼這麼晚啊？」語氣裡有些許不耐。
「數學老師拖堂了。」
說完我就騎車走了。
他不一會兒就跟了上來。
我們在一個小巷子裡並排騎著。
他用炫耀般的口氣問，「段傾一，今天我的檢討念得怎麼樣？」
我苦笑回他，「高水平，高水準，憑借一己之力取消檢討。」
要不是現在騎著車，真得給他豎起兩個大拇指。
不過，也挺好。
上臺念檢討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全校敢這樣念檢討的就他田漾獨一份。
我偷瞄了他一眼，
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追究舉報的人，還是你沒查到？」
他向我看過來，「怎麼了？你知道是誰舉報的？」
我立刻搖頭否認，「不知道。」
「還沒查到。」他笑著回我，「說不定是某個暗戀我的？」
我附和，「有可能，畢竟迷戀你的小姑娘不在少數。」
他笑笑，一臉驕傲，「那倒是。」
「如果你查到是誰，你會怎麼辦？」
「你關心這個幹嗎？」
被他問得心虛，我也不敢問了。
見我不說話了，他回了我，「給個神秘驚喜？」
看他不懷好意的笑，我怕了。
以他的性格，抓起來胖揍一頓都有可能。
3
田漾之前就是學校名人，經過這麼一鬧，更火了。
之前是年級人物，現在就算是全校名人了。
學弟學妹們極其希望他們年級也有這麼一個勇士，幫他們取消掉檢討。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
我們這個形式取消了，檢討還要寫，字數翻倍。
當初叫得有多興奮，現在被虐得就有多慘。
同時，全校女生都在猜和田漾訂娃娃親的人是誰。
有人說在我們學校。
有人說是外校的，說是有次周末碰到他帶著女生逛街。
……
眾說紛紜，什麼猜測都有。
她們有的甚至過來問我。
因為她們見我經常和他一起上下學。
我就說他是我表哥。
我說我不知道的時候，她們還悻悻抱怨。
「你都不知道，你還是他表妹嗎？」
我當然不是了。
多虧了這幾年，我和田漾隻是上下學路上一起。
其他時候在校期間，誰也不找誰。
才讓表哥表妹的這個不存在的關系維持這麼久。
但是最近我怎麼發現有點不對勁？
他恨不得每個課間都來找我一次。
剛開始還是比較正經的事。
後來，就是給我送零食。
送他媽媽給他帶的吃的，說是他媽媽讓他帶給我的。
班裡的同學開始會走到我的位置上給我說，
「段傾一，有人找。」
突然有一天，他讓一個女生叫我。
那個女生是我前桌，關系不錯，性格開朗外向。
女生站在門口衝著我喊
「段傾一，你表哥找你。」
我人當場石化。
這一句話直接把我人給喊沒了。
我一個箭步衝出教室，就看到田漾一臉茫然。
「表哥？」
我尷尬地站在他面前，
腦子飛快運轉，怎樣把他忽悠過去。
「呃……」
我一開口，他突然彎腰靠近。
俊臉停在我的咫尺間，我心跳漏了一拍。
「想怎麼忽悠我？」
4
剛想好怎麼忽悠。
他向我壓了過來。
伴隨著樓道裡的課間吵鬧聲。
我人還在狀況外。
就感覺到有軟軟的東西從我嘴角擦過。
盡管很輕，但臉卻燙得真實。
等我回過神，田漾左手撐牆，右手壓在我的左肩。
整個臉埋在我的臉左側，嘴唇似挨似不挨。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
雙手垂在下面，緊張地握緊拳頭。
樓道裡聲音嘈雜，聽到有人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讓我渾身一顫的是，老師一句，「都幹什麼呢？」
老師一聲吼，我們真的就像是「過街老鼠」，紛紛向教室裡鑽。
我回神，一把把田漾推開了。
他壞笑地看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
老師已經走了過來，「田漾，你怎麼在這兒？」
他是體育生，班級在另一棟樓。
我緊張得不行，腦子裡全在想的是老師有沒有看到？
應該沒有吧？
樓道裡人那麼多，應該沒注意到吧？
當Ţŭ̀ₖ我正在做心裡建設跟心裡安慰時。
田漾一把把我拉到他旁邊。
一隻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笑著說，「老師，我來給我妹妹送點東西。」
「我媽怕她餓。」說著還舉了舉手裡的飯盒給老師看。
老師將目光轉向我，「段傾一，他真是你哥？」
我對上老師的目光，一臉誠懇，「是，表哥，不是親的。」
老師了然，點頭。
「是親戚也不能這樣勾肩搭背，影響不好。」
說完！就進教室了。
我拿過他手裡的飯盒，也進了教室。
整整一天，我心不在焉。
想著樓道裡發生的事。
放學後，我更是磨磨蹭蹭。
知道他還在外面等我，我就趕緊收拾了東西。
舊賬還沒算完，新賬又來了。
我心一橫，騎上自行車。
他還在那個拐角。
我經過他身邊，「走了。」
車都沒敢停，從他身邊飛馳而過。
他沒一會兒就跟上來了。
他倒是坦然，對早上的事隻字不提。
5
不知道是誰，把我是田漾妹妹的事傳開了。
我從之前的小透明，變成了人緣爆棚的人。
其中就有我們年級的校花林愉。
她在我們隔壁班的。
見了我先是跟我熱情打招呼，然後就是莫名投喂。
把東西塞給我就走，話都不說。
我開始還不好意思，現在更是不好意思。
因為我舉報的和田漾早戀的對象，就是她。
她越是熱情，我就越愧疚。
我知道她為什麼接近我。
為了田漾。
看到她給田漾表白的時候，
說實話，我心裡酸酸的。
因為他們兩個真的很配。
人美心善成績好，不誇張地說一句，如果我要是男生，能有這麼一個女朋友。
我會偷著樂。
田漾那個不識好歹的。
6
學校舉辦運動會，作為曬太陽的觀眾之一。
我一臉愁態地看著操場，拿課本遮住臉。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嘿，傾一。」
我轉過身，校花看著我。
「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水啊！」
說著她從書包裡掏出來兩瓶水，還有很多零食。
「零食給你吃。」
「水的話，你可不可以給田漾送一瓶？」
我當場石化。
「給他……送？」
我的手指向男生打籃球的地方。
她眨著卡姿蘭大眼睛向我撒嬌。
「你怎麼不自己去？」
她調皮地撇了撇嘴，
「女生送的他不喝，你這個ţũₜ妹妹可以試試。」
我皺起眉，這是什麼歪理？
「拜託拜託……」她雙手合十求我。
我答應了。
這借花獻佛獻的。
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快去快去，他們打完了。」
校花邊說邊推搡著我上前。
我深吸一口氣，拿著水走到他面前。
他看到我先是一驚。
隨後穿過所有女生走到我跟前。
壞笑地看著我。
看到我手裡的水時，還調侃我，「妹妹知道心疼哥哥了？」
要不是看他帥，簡直就是在耍流氓。
說著他拿走了我手中的水。
喝了半瓶又塞到我手裡，「不錯，繼續保持。」
還摸著我的頭，「小腦袋瓜子終於開竅了！」
之前我知道他打球有很多女生送水。
聽說他都不接。
總是自己帶水。
我也沒這麼無趣給自己找尷尬。
旁人見田漾接了我的水，也沒說什麼。
畢竟我是他公認的妹妹。
妹妹和女朋友，她們更願意相信妹妹。
說來也奇怪，田漾比賽的時候。
校花總是給我投喂。
還準備好水讓我送。
簡直就是田漾的頭號迷妹。
每次來還要親自監工，非要看到我把水送到。
大小姐，我真的受不起啊！
本來已經夠愧疚了，現在我簡直愧對你家祖宗了。
咱條件這麼好，換個人喜歡好不好？
7
運動會辦完後，田漾還要參加比賽。
一起回家的路上，他說，
「最近有個比賽，放學加練一小時，著急的話你直接回家。」
「好。」
剛開始還不是很習慣。
每次放學都是忙著收拾東西。
後來到門口才想起來沒人在等我。
他不喜歡等人，每次都說我好慢。
但我和他頂嘴說，「你可以先走。」
他不抱怨了，還會乖乖地等。
有時候老師拖堂，說一句，他也就不惱了。
那天正好周五，第二天周六。
想著在學校多做一張試卷，周末好好玩。
出校門的時候，天已經有點暗了。
小巷子裡的燈很暗。
我像往常一樣騎著車。
在拐彎處，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
我掃了一眼，三個小混混。
染著發，穿著「緊跟潮流」，一手拿著酒瓶，一手夾著煙。
我心想趕緊過去。
不成想，他們醉醺醺的，搖搖晃晃的。
巷子裡又窄。
我下了車，準備推過去。
經過他們身邊時，我小心翼翼的。
但他們其中一個人攔住了我的自行車。
我嚇得撒開了手。
其中一個人欠欠地說，「小妹妹，別害怕。」
「我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說著，三個人把我圍到了靠牆的位置。
我很害怕。
帶頭的那個人站在我面前，「一中的？」
「好學生啊！」
「怎麼？要不要跟哥哥談談戀愛？」
我一聲不吭。
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急了，說著就上手摸我的臉。
我一急，就踹了他一腳。
他往後趔趄了兩步。
旁邊的兩個人見勢不妙，抓住我的雙手。
被踹的那人走了過來。
舌頭頂著腮，「很好。」
「這臉是不想要了。」
然後就看他拿煙在我面前晃。
「你說？它落在臉上是什麼感覺啊？」
說實話，那一刻我怕了。
眼淚噙在眼角。
在煙頭即將落下的那一刻，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預想的疼痛沒有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