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搞什麼飛機?
我捏了捏包包,裡面有一張今天剛拿到的報告。
我懷孕兩個月了。
我還想給他個驚喜呢。
結果整這一出?
程越站起來,背對著我:
「他回來了,我放你走。
「我們分開吧。」
10
「離婚?!」
林娜十分詫異,程越竟然和我提了離婚。
「說真的,雖然你們在外邊看來是商業聯姻,但是這一年你倆這膩歪勁兒可是裝不出來的,我都看在眼裡了。我個人認為,他很喜歡你,喜歡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就是!我慶幸我倆是先婚後愛沒成怨偶呢!
可他那天沒頭沒腦的那一通。
搞得我也很生氣。
更何況我還是個孕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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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我們已經冷戰一個周了。
那天晚上,他是嗚咽著睡過去的,我又氣又不解,氣哼哼地在他唇上咬一口。
說來也奇怪,我又做夢了。
這天是我博士畢業的日子,周銘軒恰好有事,索性過來找我。
組裡的師兄師姐都好熱情,他們甚至誤會我和周銘軒是一對。
最後還把我倆簇擁在中間拍了張照。
為什麼會夢到這個?
我沒多想,疲憊地睡過去。
程越第二天酒醒後,早早出門,這一周都在劇組待著,沒回家。
我也是要強,那天晚上為什麼不問程越「他」是誰?
搞得我現在雲裡霧裡。
越想越氣!
哇偶,我氣得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掃堂腿!回旋踢!這是蜘蛛吃耳屎,這是龍卷風摧毀停車場!這是羚羊蹬,這是山羊跳!烏鴉坐飛機!老鼠走迷宮!大象踢腿!憤怒的章魚!巨斧砍大樹!徹底瘋狂!徹底瘋狂!徹底瘋狂!
這男人發什麼瘋?!!!!
我站在科室門口手舞足蹈了一會兒,差點給路過的主任擂了一拳,嚇得他問我是不是壓力太大要不要休假……
林娜安慰我:「別生氣,你是個孕婦呢,好好和他聊聊。」
下了班我就直衝程越工作室,他正巧上車,我一個箭步跟進去。
連拖帶拽,把他推回保姆車上。
我氣得呼吸都急促起來:「程越,你搞什麼飛機?我倆是夫妻,什麼將就什麼綁住?是男人就說清楚!」
他真夠油鹽不進的,偏著頭,「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把手續辦了,我什麼都不要,全都給你。」
他面色灰敗,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
我差點噎死。
好像又聞到一股酒味,我悶聲問:「你喝酒啦?」
小陳:「程哥每天都喝……」
程越一記眼刀過去。
不知道是孕激素的問題還是什麼。
很少流淚的我,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我捂著小腹,有些抽噎地質問他。
「這裡,這裡是你的寶寶呀,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不想要我?所以才這麼氣我?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程越猛地轉頭,肉眼可見的顫抖。
男人瞳孔放大,滿臉震驚。
那天在保姆車裡,我才哭了半分鍾就哭不下去了。
因為有個人哭得比我還厲害。
程越嗚嗚咽咽,把頭埋在我懷裡,瘋狂和我道歉。
哭到最後,他竟然劇烈地幹嘔起來。
給我整的不會了。
我倆重歸於好,我問他,這段時間到底鬧了什麼別扭?
他支支吾吾,說能不能讓他緩緩再告訴我?
我也不敢再問,一問這人眼睛就紅。
我的老天,什麼時候開啟的哭包模式?
重點是我就吃這一套啊!
更離譜的是。
我的孕吐消失了。
它竟然轉移到了程越身上。
林娜來拜訪的時候,笑得直不起腰:「程越可真夠愛你的哈哈哈哈哈。」
然後,這位娛樂圈頂流,好死不死地在片場上吐得昏天黑地。
還被送上了熱搜。
【不是,這怎麼這麼像我孕吐的時候啊?】
【????樓上的姐妹別太離譜。】
【靠……哥這麼多年……沒對象,難道是因為……】
【他是 omega!!!】
我翻著評論,實在佩服粉絲們的腦洞。
由於兩家都非常重視這個寶寶。
整個孕期我都被護得非常好。
我打死也想不到,我和程越結婚生子的消息。
是被我婆婆親手散播出去的。
11
我算是發現了,程越這人,不喝酒就是端方有禮成熟穩重。
一喝酒就控制不住眼淚閥子……
我生欸!我生娃欸!
他給自己壯膽,喝了一罐啤酒……
程越太能哭了,我腦瓜子嗡嗡的。
在產房裡,林娜拿著手機讓我轉移注意力。
好死不死地,在朋友圈上面看到一個視頻。
裡面恰好就是程越滿臉是淚地抓著我的手,哭著讓我別死哭著讓我不生了。
我的婆婆,程越的母親,在視頻外瘋狂地嘲笑他。
有點好笑,我剛想笑呢,腹部就傳來抽痛。
林娜忽然臥槽了一聲。
她把手機放在我面前:「靠靠靠,你婆婆拍的視頻不知道被誰傳到微博上去了,已經爆了!!」
?……
我吃力地抬眼看去。
一排字體映入眼簾。
#程越隱婚生子爆#
我暈……
另外兩條熱搜緊隨其後。
#程越素人妻子起底,曾被銘勝 CEO 大肆追求#
#程越男小三#
?
銘盛 CEO……是周銘軒啊……
男小三又是什麼東西?
搞什麼啊!!
腹部的抽痛越來越明顯,我甚至沒有力氣讓林娜點開來讓我看看。
暈過去之前,我的執念就是。
快點開讓我看看裡面寫的是什麼!!
我可太好奇了!!!
12
反常,太反常了。
程越非常疼他女兒是沒錯,可我每次睡醒他都呆呆地在床邊盯著我。
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
那天的熱搜,不到半個小時就撤下來了。
程越發了一條微博,是他的大手握著我的手和寶寶的小腳,配文——
一生所愛。
【爺青結,哥真結婚了,我再也不能用他沒結我也不著急當借口了。】
【嗚嗚嗚老公!我失戀了!】
【祝福祝福,好開心啊!】
【好惡心,人設都塌了,和這種不三不四、腳踏兩條船的女人結婚。】
【不是我說樓上別發瘋少嘴臭,有證據嗎你?】
婆婆拍著心口:「歐呦,程程那些小粉絲太瘋狂了啦,差點闖禍咯。」
我詳細看了微博上的大起底,無非是將我和周銘軒那段青澀戀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通,無傷大雅,有過分的交給爸媽就行了。
但裡面最離譜的是,說程越一直暗戀我,想方設法拆散我和周銘軒。
額……
拆散這根本沒有……
但好像種種蛛絲馬跡,都在告訴我,程越喜歡我很久了。
本來我是保持懷疑的,因為程越這人說好聽是穩重可靠,說難聽點他是真的悶葫蘆啊以前,我一直覺得我倆的感情是婚後培養起來的捏!
事實證明,沒有網友找不到的線索,我半信半疑看下去,直到網上 PO 出我的畢業證。
我捧著一大束花,周銘軒在一旁笑得開懷。
而照片角落,一個黑色身影淹沒在人群裡。
俊臉模糊,依稀可辨。
周身的孤寂與落寞讓人難以忽略。
帖子還找出當年程越的行程圖,直接破案。
【那年程越為了赴美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錯過了一個頂奢代言!!】
【哥還有嫂子和銘勝 CEO,三個人是發小,嫂子和 CEO 有一段,哥一直默默守護,我哭死,畢業照裡這身影未免太落寞!】
【純愛戰神應聲倒地,哥不是小三!好長情啊!】
【小道消息,嫂子是凡舒醫藥的千金,高學歷心外科美女醫生。】
【靠,好配,和哪個都好配,成年人不能都要嗎?!】
……
林娜來家裡看小寶,對這八卦咂舌不已:「我靠啊,程越為我們舒醫生守身如玉三十多年欸!」
我嗔她一眼,目光瞟到正給小寶喂奶的程越。
唔……找個帥老公真的讓人心情愉快,喂奶都像在拍雜志。
臨走時林娜悄咪咪給我說:「你們家老程,不會是產後抑鬱了吧,我老感覺他奇奇怪怪的,他還沒跟你說暗戀你的事啊?」
我搖頭:「他最近話確實少了很多……不會吧?」
帶小寶回娘家的時候,我忍不住問程越:「老公,最近心情怎麼樣。」
程越在路口停下等紅綠燈,他湊過來吻我的額頭:「很好啊。」
回到家裡,我先睡一覺,醒過來已經快到晚飯時間。
媽媽鬼鬼祟祟地把我拉到書房,給我看一段視頻。
視頻裡我睡得正香,而程越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時不時把手指伸到我的鼻下,試探我有沒有呼吸。
我:……?
這傻老公不會真的抑鬱了吧?!
媽媽滿臉擔心:「小程好像瘦了很多,你們孩子都有了,不要鬧離婚噢,當初小程為了讓你爸答應讓你嫁給他,瞞著他父母籤了一個協議,以後他要回來接手公司呢。」
哈?
我滿臉詫異,程越連自己家公司都不願接手,怎麼會願意接手凡舒呢?
當演員,是他一直都喜歡的事情啊。
為了娶我,他竟然可以放棄嗎?
13
「小程知道你讀了這麼多年書,立志做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不想讓你爸爸逼你繼承。」
我一頁一頁翻看協議,到最後看到程越蒼勁有力的籤名。
眼眶早就酸了。
回到家裡,我一頭悶進床裡。
程越把小寶給阿姨照顧,趕忙進來。
「怎麼了?然然?」
我瓮聲瓮氣:「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程越愣了幾秒,有些手足無措。
我抬起湿漉漉的臉,盯著他。
「累不累?」
他伸手捧著我的臉,我眼眶裡的眼淚噼裡啪啦掉下來:「喜歡我,是不是很累?」
怎麼會不累呢?
我不僅神經大條,更是後知後覺。
高三那年從南城到新西蘭的奔波,還有那年在山上接到周銘軒電話後他的欲言又止,還有他無意聽到我對周銘軒表白模稜兩可的回答,更有他拋下所有一個人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又一個人離開,而我毫不知情……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還做過多少呢?
他看到我和周銘軒談戀Ṱű²愛,是不是很難過?
他知道我說他是個悶葫蘆,會不會很傷心?
我一想到,胸口就悶得厲害。
程越一直輕輕幫我擦淚,他嘆了一口氣:「我是瞞了你,我那時候跟你說離婚,是有些抑鬱了。」
嗯……
嗯?!
我抽抽搭搭都忘了,嘴唇發抖:「什、什麼?嚴不嚴重?會不會死?」
程越搖頭,他溫柔笑笑:「就是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說我是什麼反派,你是女主角,我會讓你失去幸福什麼的。
「我去看了醫生,他說我可能壓力太大,太入戲了什麼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程越捧著我的臉,小心翼翼靠過來:「對不起,我知道你和周銘軒沒什麼,可是我真的太嫉妒了,我……我控制不住。」
他深深嘆一口氣,吻去我決堤的淚水:「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14 程越
我一直覺得,舒子然就是上天派來降我的。
媽媽說,Ťũ̂ₓ舒子然出生的時候,她媽媽立馬讓我到她面前。
說我長得好看,女兒第一眼見到好看的人,以後也會長得好看。
可把舒叔叔氣壞了。
不過,舒子然確實很漂亮。
她特別活潑,像個小麻雀,每天在我耳朵旁邊啾啾啾啾的。
好吵,但也挺可愛。
八歲那年,周銘軒過來了,他和我們一起玩。
小麻雀的啾啾啾啾,不是給我一個人聽的了。
她喜歡開朗的男生,我……盡量……
她喜歡看打籃球,那我也去。
可她喜歡周銘軒,我沒法兒變成他。
她告白那天,我假裝在院子澆花。
小麻雀穿了很好看的裙子,要去看周銘軒打籃球。
我摘掉沒有播放音樂的耳機,換了衣服,跟她過去。
好煩,我為什麼要看她跟別的男生說喜歡?
算了不看了。
打球好了。
唉……
打他大爺,心碎了……
——
周銘軒就不是個好東西,他怎麼能讓舒子然哭呢?
獎都不要了,我從北京趕回南城,又片刻不停地帶她去新西蘭。
小麻雀就要每天開心飛翔, 啾啾唱歌, 為周銘軒哭算什麼?
如果是我, 我不會讓她哭的。
——
舒子然出國念書了,我很舍不得她, 可她說起學醫時,眼睛裡都是細碎的神採。
沒事,山不過來,我過去, 我常去看她就好。
好忙啊, 很久沒見她了。
知道她要回國, 我找經紀人推了很多通告。
才一個月,我想和她在一起。
我們到鳴翠山看日落, 我好緊張, 兜裡的手差點把戒指盒都捏碎。
用戒指告白是不是太唐突了?
算了不管了!
——
周銘軒, 你特麼好樣的。
還有臉要復合?
小麻雀,你不會答應他的, 對嗎?
——
我好像還是輸了, 她的同學說他們是一對的時候, 舒子然好像沒否認。
唉。
周銘軒這小屁孩哪裡好了?
我的粉絲不是說我是超帥超性感超迷人的存在嗎?
心又碎了。
——
凡舒有個倉庫被燒了,所幸隻損失了一小批醫療用品。
去探望舒叔叔的時候, 他嘆了口氣,說在自己年紀大了,在考慮讓舒子然回國接手公司。
我心下一驚,她肯定不願意的,救死扶傷是她的目標啊。
我和叔叔籤了個協議。
這樣去娶舒子然,會不會有些卑鄙。
如果她不願意, 那就算了。
——
她願意!
給她戴上戒指的時候,我好緊張。
等會兒,是吻她嗎?
——
小麻雀, 我也能有被你喜歡的一Ṱų⁴天嗎?
——
她好可愛, 會自己買 TT, 好像一個自己找蟲蟲吃的小麻雀。
——
最近的戲好多,我感覺有些累。
有點鬱悶, 老婆為什麼說她單身?是不是我的問題?
酒難喝,yue...
好奇怪啊,這段時間, 腦子裡總有一個聲音。
腦子那個聲音越來越大。
「請遠離女主,你是反派,會傷害到她!」
?
什麼東西?
在地下停車場看到周銘軒抱著她的時候, 我的心都不跳了。
我對她發脾氣了,我說離婚。
她眼睛都紅了。
我真的傷害到她了。
——
老婆懷孕了……
是和我一起的寶寶。
我們是有備孕計劃,可是, 可是我感覺我不太正常。
怎麼辦。
我會不會又傷害到她?
——
嘔……
嘔……為什麼……嘔……
為什麼……嘔孕吐,這麼難受?
我替嘔……老婆受了,是不是就不會傷害到她了?
嘔……
——
老婆生了, 小寶好可愛。
我看了幾次心理醫生, 感覺好多了。
那個聲音也消失了。
可是老婆寶寶睡著的時候,怎麼沒動靜的?
——
老婆都知道了,我好怕她覺得我卑鄙。
可是她哭了, 問我喜歡她ťû¹累不累。
傻瓜,怎麼會累呢?
唉。
心又又碎了。
——
好幸福好幸福,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