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夢

第5章

字數:3706

發佈時間:2025-01-09 14:48:41

  • 20

「不是。」他的笑如暖陽一般,「是遇到你,才變成這樣的。」


第二日,我聽茗兒說,妘妃和嫻妃,被洵臻禁足了。


「妘妃娘娘禁足一月,嫻妃娘娘禁足兩月……」


我愣了愣。


可昨天白天那事,我並未與洵臻說。


「陛下是何時……」


茗兒道:「娘娘,昨晚陛下回興德宮之前,先去了含雲宮,從含雲宮出來後便禁了妘妃和嫻妃的足。」


「可馬上就是除夕宮宴了,這時禁足豈不是參加不了宮宴?再說了,整個宮宴都是妘妃在操持,她被禁足的話……」


「娘娘,陛下昨晚,已將宮宴事宜都交給麗妃娘娘了。」


我怔了怔。


此時,宮人來報:「娘娘,福兒在外求見,說給娘娘做了幾根……花繩。」


我看了看桌上那花繩,「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福兒隨著宮人上前,跪下行禮。


我轉頭對茗兒和眉兒道:「你們陪我一上午了,下去休息會兒吧,留福兒陪我玩會兒花繩。」


兩人低頭回是,便關門退下了。


我起身,手中拿著那花繩,緩緩走到福兒面前。

Advertisement


「起來吧。」


我看著這個長相憨厚的小姑娘,她的手中還攥著三根花繩。


「娘娘……」


「說吧,」我道,「你是誰?和雲熙,是什麼關系?」


她身子一滯。


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女子愛的東西,刺繡,作畫,撫琴,我喜歡的極少。


翻花繩,雖然洵臻說我後來很愛玩,可對於十七歲的我,也不過就是個無聊時的消遣。


沒那麼喜歡,但也不討厭。


但雲熙不同,她善女紅,手又巧,最喜歡玩花繩。


她甚至專門編了五色彩繩,中間還穿上了細細的金線。


為此我還曾笑她真將花繩玩出了五彩花。


我看了看此刻手中的花繩,這樣的花繩,我不信除了雲熙,還有第二個人能做出來。


「娘娘。」福兒撲通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是娘娘的人啊。」


我愣了下,「什麼?」


「娘娘雖不記得奴婢,可雲熙姐姐救過奴婢的命,奴婢對娘娘的衷心日月可鑑。」她抬起頭,「奴婢,是娘娘兩年前安插在興德宮的人。」


8. 安盈


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我……安插你在興德宮?做……什麼?」


福兒點點頭,「奴婢也是南疆人,兩年前被雲熙姐姐救下,後被安排在興德宮外院做粗使婢女,平日裡便幫娘娘打探些興德宮的事。」


她看我露出錯愕的神情,繼續道:「興德宮不比別處,伺候之人皆陛下心腹,雲熙姐姐也是費了好大勁才把奴婢安插進外院,奴婢平日進不了內院,連陛下面都見不到,陛下去哪裡,做什麼,在哪裡過夜,都從未知曉過。雖打探到的實在有限,但雲熙姐姐說,陛下和他身邊的人本就心思缜密,隻讓奴婢安心待著,探不到陛下之事沒關系,隻是若看到有別的妃嫔來尋陛下,就告訴娘娘。」


「告訴我?」我不明白,「告訴我,然後呢?做什麼?」


福兒茫然抬頭,「奴婢也不知,隻是照雲熙姐姐的吩咐做……」


「娘娘,」福兒見我不語,繼續道,「奴婢這次前來,是雲熙姐姐傳了口信給奴婢,說如今娘娘身邊都是陛下的人,她又不在宮中,於是讓奴婢想辦法與娘娘相見,替她陪在娘娘身邊。」


「傳了口信?」我心裡陡然升起懷疑,「她人都不在宮中,如何傳口信給你?」


「娘娘,」福兒張了張口,「雲熙姐姐是通過宮中咱們在別處安插的人帶口信給奴婢的,棲梧宮的人如今都被陛下遣散,好在奴婢和其他宮的幾人處在暗處,平日裡不起眼,行事謹慎,故並未被發現……」


「其他娘娘宮裡,也有我們的人?」我簡直不敢相信她說的話,「那你……可知她們是誰?」


福兒搖頭,「奴婢並不知曉……」


她從袖中拿出一張小紙,「娘娘,這是雲熙姐姐託奴婢帶給娘娘的。」


我接過,信上隻有四個字。


「福兒可信。」


是雲熙的字沒錯。


福兒退下後,我燒了那紙,看著燈燭蹿起的火苗,隻是發呆。


二十歲的林遇瑜,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四處布人,又要做什麼呢?


為什麼我越來越看不透自己了。


我拿起那花繩,端詳許久,終是將其放入了匣子中。


晚上,我不知為何,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推開了一扇門。


那扇門裡,有一個女人,在聲嘶力竭地不停哭喊:「為什麼?!為什麼?!」


我緩緩走近,卻嚇得連連後退。


這個女人,是我。


她跪倒在地,似乎並不能看到我。


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心口突然痛得像被刀子狠狠地扎了一遍又一遍,我看著夢中的那個我捂著胸口,看著前面那個明黃色模模糊糊的背影,「我隻是想給自己一條可以活下去的路,為什麼你連這一點點可憐的幻想都要剝奪……」


我猛地睜眼,一下子坐起身,止不住地顫抖。


「小魚?」洵臻立馬坐起,攬住我雙肩,「怎麼了?」


他手一頓,神色立馬緊張,「怎麼全身都在抖?這汗……朕去叫御醫來。」


「不……」我拉住他,嘴唇顫動,「沒,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噩夢,噩夢……」


是的,這不過就是個噩夢。


可為什麼我覺得這麼疼呢?


「洵臻。」我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落,一下子撲到他懷中,「我好疼,我好疼啊……」


「哪裡疼?」他著急道,「小魚,你告訴朕,哪裡疼?朕這就喚御醫。」


哪裡疼?


心也疼,頭也疼,身上也疼。


而比起疼,更可怕的,是絕望。


太絕望了。


夢裡那個「我」的絕望,似是將我吞噬進那無邊暗夜,即便醒了,那絕望感,依然久久不能散去。


我緊緊拽著他的衣袖,語無倫次,「不,不,不要,你別走,你陪陪我,陪陪我,我害怕,我好害怕……」


「好。」他緊緊擁著我,「小魚不怕,我在,我在的。」


後來他還是喚了御醫來,給我熬了安神的湯藥。


折騰半宿,我在他懷中沉沉睡去,第二日醒來,才發現他未去上朝,隻是一直抱著我,似是一夜未眠。


我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眸子和被我壓得僵硬的肩膀,心疼不已。


「你為何不睡啊?」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啞聲道:「我怕你萬一又做噩夢,我睡著了沒察覺,醒著放心些。」


我抽了抽鼻子,將頭埋在他懷裡,嗡聲道:「傻瓜。」


過了幾日,便是除夕了。


洵臻白日裡有前朝年宴,晚上則是宮中家宴。


傍晚,我行至殿前時,已有一位宮裝女子站在臺階上,似是在等人。


是安盈公主。


她是洵臻一母同胞的妹妹,記憶中,一向與我不合。


隻因她以前自詡京中貴女騎射第一,誰知我來京後,輕輕松松就在一次騎射比賽中贏了她。


安盈面子上掛不住,非說我在比賽中使了小手段。


我自然不能受她這空口無憑的誣陷,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吵了起來。


最後是我勝了。


她走的時候臉色紅白交加,自那以後,隻要是見了我,必要無端尋些事來鬧上一鬧。


我雖嫁了洵臻,但料想就安盈那脾氣,加上我二人的舊仇怨,怕我這三年,與她相處得也不會很愉快。


果然,見到我,她臉色馬上就變了。


可我卻不想這大除夕的,還在殿前與她爭吵,便想著先進去殿內。


誰知她卻不願放過我。


「林遇瑜。」她冷冷地叫住我。


我無奈回頭,「如今本宮是公主皇嫂,公主這麼叫本宮,是不是不大合適?」


她愣了下,走上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盯著我的臉,「你真的失憶了?」


我皺了皺眉,不滿她這種懷疑的語氣,畢竟失憶這種事,我可有什麼裝的必要?


「居然是真的。」她愣了半晌,我以為她還要故意找事,誰知她卻輕輕嘆了下,「也好。」


「陛下駕到!」


我回頭,臺階下,洵臻正與國師許羽一道走來。


身後跟著的,是一個氣質清逸的男子。


這人我並不認識,也不知是哪位皇族貴子。


國師許羽倒是醒來後見過幾面,都是在為我做法尋記憶。


聽說洵臻很信任他,這種家宴也讓他一道參加,我卻總覺得他像個道貌岸然的騙子。


不為別的,單我失憶這事,他篤定緣由是因著我的一縷魂魄不願回來,實在離譜。


因著是家宴,洵臻穿的是常服,夕陽之下,少了些威儀,倒是多了些溫潤之感。


他抬頭看見我,微微一笑。


「林遇瑜。」安盈走近兩步,和我一起看向下方那三人,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這一次,你好自為之吧。」


「什麼?」


我不解地轉頭看她,她卻已換上一副盈盈笑臉,幾步下了臺階,「皇兄可是來了。」


我也下了臺階,餘光掃到洵臻後面的那名男子時,剛好和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立馬面無表情地將頭別了過去。


洵臻走上來,拉起我的手,嘴角含笑,「怎麼等在這裡?不冷嗎?」


我搖搖頭,輕輕抽手,小聲道:「今日這麼多人呢,別壞了禮數。」


他卻不肯放,隻笑著道:「小魚你想多了,朕與自己皇後恩愛,可有誰敢編排一二?」


說罷,就拉著我的手入了殿。


落座後,洵臻與眾人寒暄,我才知,這名男子,原來是安盈的夫君,當朝驸馬鄭真。


看他對安盈溫柔照顧的模樣,又是斟酒又是夾菜,我可算明白了。


怪不得這人連與我對視,都立馬移開視線,原來竟是安盈的驸馬。


婦唱夫隨,我與他妻子不合,他討厭我,倒也可以理解。


妘妃和嫻妃還在禁足,其他妃嫔一向安靜得很,所以安盈那處的動靜就格外引人注目。


她本就是個高調任性之人,如今洵臻成了當今陛下,估計巴結奉承她的人也不會少。


我也是今日才知,她竟是在我昏迷那陣子成親的。


果然是八字不合,連這成親日子定的,都與我相衝。


這驸馬聽說是京城第一才子,極善作詩寫文章,不知曾讓多少女子芳心暗許。


外面天色昏暗看不真切,當下在殿內,我卻覺得這驸馬,長相雖俊美,面色看著卻略有蒼白,身形消瘦,總覺得孱弱得很。


不過,他對安盈,倒是真的好,眉眼間都是愛意。


我看著舞樂,想著年後或許可以和洵臻說說,讓南曲班子再進宮一趟,卻突然被喂了粒花生。


我回頭,隻見洵臻嘴角噙笑,修長的手指正一點一點給我剝花生皮,我趕忙壓住他的手,「大家都看著呢。」


他輕輕抬手,在我唇角抹了下,「今兒除夕,我給自己夫人剝花生,有何不妥?」


一位膽大的世家老夫人笑道:「陛下與娘娘伉儷情深,真是羨煞旁人。」


洵臻微笑應下,轉頭看我,我臉一紅,在桌下,悄悄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晚宴快結束時,侍衛統領突然到了。


他在洵臻耳邊說了幾句話,隻見他眸色一變。

暢銷精選

青梅竹馬永不背叛
青梅竹馬永不背叛 我覺醒的時候,故事已經接近尾聲。 團寵女主得到了包括我爸、我哥和我未婚夫在內的所有人的愛。 而我則奄奄一息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就在我即將陷入書中的昏迷結局前,病床前忽然多出一個人。 少年意氣風發,眉眼恣狂。 他居高臨下地、玩世不恭地看著我:「你是不是還忘了我?」 他說:「青梅竹馬永不背叛,李蘇葉,我帶你殺回去。」
皎潔天上月
皎潔天上月 "我跟謝氏太子爺有娃娃親。 為了這潑天的富貴,我甘願當舔狗。 跟在他身後的第五年,他終於松口跟我訂婚。 條件是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謝時安攬著新歡,語氣輕佻: 「反正豪門聯姻都是這樣,你不在意吧?」 我愣了愣,面露糾結。 「我是挺心動的。 「但你哥好像不同意。」"
失憶後,死對頭成了我的夫君
失憶後,死對頭成了我的夫君 "與死對頭雙雙墜崖後。 我失憶了,他卻沒失憶。 崖底,我剛睜眼,猛地撞進一雙眸色不耐的眼。"
念春嬌
念春嬌 我進宮那年已經25歲了。第一次侍寢,小皇帝面對如狼似 虎的我,提著褲子跑了......我就此歇了爭寵的心思,整天打 牌遛鳥,提前養老。沒想到小皇帝卻不樂意了。
校霸給我死
校霸給我死 "我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 第一次發病奶奶正打我,我不小心把她眼睛弄瞎了。"
攻略翻車後進入修羅場
攻略翻車後進入修羅場 "跟網戀男友奔現那天,我見到了他的三個室友。 個個都是實打實的帥哥。 可我不敢抬頭多看他們一眼。 凌澤以為我對他一往情深,對別的男人絲毫不感興趣。 實際上,我是怕我一抬頭就被他們發現—— 這個宿舍,每一個都跟我談過。"
和京圈太子爺分手後
和京圈太子爺分手後 "和京圈太子分手後,他當眾直播銷毀有關我的一切。 我看著他把我送他的玉镯摔碎,對著鏡頭肆意笑著。"
老婆總是在黑我
老婆總是在黑我 我是娛樂圈最會胡說八道的女明星。他 們問我老公怎麼稱呼我。「他說我是豬。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