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學校還是邀請我在誓師大會上，分享一下自己的學習經驗，順便鼓勵一下同學。
我答應了。
「老師，我會好好準備的。」
離開學校，在一條偏僻的道路旁，我上了車。
司機宋叔叔恭敬地叫了一聲「小姐」。
坐在裡頭的女孩歡喜的笑容瞬間停滯，她笑意不達眼底。
「寧寧。」
女孩叫宋蓉，是司機的女兒。
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我對她問心無愧，她的所有要求，隻要在道德範圍內，我能滿足的一定滿足。
後來，她沒考上重高，去了另一所高中。
「嗯。」
我的態度很淡漠，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如果不是她上一世騙我去那被廢棄的危樓，我也不會被蘇柔推下，草草結束一生。
宋蓉愣怔一秒。
「寧寧，你怎麼了？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麼？」
我盯著她，多麼無辜純潔的一張臉啊，至死我都以為她和我真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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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叔叔，這是我家的車，接你的女兒上下學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
他是我家的司機，又不是我家的恩人，公車沒有私用的道理。
以前我不說，那是顧念我和宋蓉那可笑的友情。
現在，我不可能再讓宋蓉從我這裡佔到一分便宜。
有些人對她好不好，都不能改變她的本性。
6
宋叔叔極其尷尬地一笑：
「是，小姐，我隻是想著順路方便，下次不會了。」
宋蓉眼裡的淚花轉啊轉，滴落時，話也出了口：
「寧寧，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我皺眉：「是好朋友又怎樣？好朋友就該免費給你用車？」
她閉了嘴，一路上死死盯著外面的風景。
二十分鍾後，我從車上下來。
剛要離開，她拉住了我的手臂：
「寧寧，你怎麼了？」
「是不是保送去了北大，看不起我們這些朋友了？」
她的消息還真靈通，想來是蘇柔告訴她的。
之前帶蘇柔回家，給她補習的時候，宋蓉就和她格外親近。
上一世，我竟然沒發現兩個人暗通款曲。
「你可別給我扣帽子，我保不保送，都不影響我看不起你。」
丟下這句話，在她氣憤又陰冷的眼神中，我回了家。
開門，我爸激動地問：「寧寧，你的保送申請通過了嗎？」
我點點頭：
「嗯，北大已經批準了。」
爸媽開懷大笑：
「你從小就努力，這是你應得的。」
「那接下來的時間你就不用去學校了吧，你想好沒，暑假去哪裡旅遊，你有什麼要求，爸媽都可以答應你。」
我沉默片刻。
「爸媽，能不能換個司機？」
爸媽愣了愣。
「為什麼？」
我解釋道：「宋蓉看似和我關系好，經常來我家陪我，其實，她拍了很多我的私密照。」
這可不是我瞎編亂造。
前世我考上省狀元之後，大量我洗澡的照片和換衣服的照片在互聯網上流傳。
是宋蓉主動給我打電話，承認是她拍下的，約我去廢棄樓見面，稱隻要我去，就能刪照片。
我想，大概是她來我家那無數個日夜，安插了隱形攝像頭。
爸媽聞言大驚失色。
「真的嗎！」
「我們對他們家這樣好，怎麼能這樣恩將仇報！」
「寧寧你別著急，爸媽一定會給你做主！」
7
爸媽當然是無條件信任我。
很快，他們把宋蓉一家叫來了我家。
宋叔叔和宋蓉不知所以，但我爸媽臉色很冷。
「宋勇，我們能不能看一下你女兒的手機？」
宋叔叔這個人老實憨厚，大概是什麼都不知道，直接抓起宋蓉的手機就遞了過來。
「先生，太太，手機在這裡了，你們看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蓉驚慌失措，想伸手搶回來，可是在我媽的一記冷眼後，又僵著身子收回了手。
我媽翻看了幾分鍾，沉眸看向宋蓉：
「隱私相冊，打開給我看看。」
宋蓉紅著臉：「阿姨，雖然我爸是你家的司機，可這畢竟是我的隱私，你好像無權查看吧？」
我媽冷笑一聲：
「我們懷疑你非法偷拍了我女兒的私密照片，如果你現在不願意給我們看，我們會報警，到時候，我記得你已經滿了十六歲吧，我們一定會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我爸也淡淡開了口：
「哪怕你進不了監獄，我們也會把你送去少管所。」
「年紀小，可不是犯罪的保護傘。」
宋蓉漲紅了臉，宋叔叔更是嚇得差點哭了出來。
「什麼？她偷拍小姐隱私照？！」
他回頭瞪了一眼宋蓉：「是不是真的！」
宋蓉趕緊搖頭：「我，我沒有！」
我沉聲道：「好，爸媽，既然她不承認，那就報警吧！」
宋蓉繃不住哭了起來。
「我，我是有，但是，但是那也是不小心拍到的……」
我媽氣場一開，周遭瞬間結了冰。
「相冊打開！」
宋蓉開了相冊，裡面是密密麻麻我的隱私照。
我爸別過頭去，我媽怒摔手機。
「宋勇，這就是你的女兒！偷拍我女兒的隱私照，兩百多張啊！這是不小心拍的？！」
「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歹毒！馬上，把東西全都給我刪幹淨！」
宋勇沒看，但看我媽的反應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抬起手，狠狠一個巴掌扇在宋蓉臉上。
「你還要不要臉了，小姐對你多好啊，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宋蓉挨著打，不吭不響，眼淚哗哗掉。
她爸又是幾個巴掌：「趕緊刪掉，所有的全部刪掉！如果我再發現一張，打斷你一條腿！」
宋蓉哭著刪了照片。
我媽仔細檢查了許久，最後長舒一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錄像了，如果以後在互聯網上發現任何一張我女兒的私密照，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還有，宋勇，你以後也不必在我家工作了，你們收拾東西，從我們眼前消失。」
宋勇還想說什麼，但也自覺沒臉，隻能抹著一把老淚，拽著宋蓉走了。
8
學校的誓師大會上，我在雷鳴般的掌聲中上了臺。
「謝謝各位老師同學的信任與厚愛，在這裡，我想給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學習心得。」
「首先——」
坐在人群中的蘇柔突然站了起來：
「老師！我舉報，姜寧可不是像你們所說的那樣品學兼優！她成績虛假不說，還仗著被保送，就欺負外校同學，摔了人家手機不說，還害得人家父親丟了工作。」
蘇柔特意拿了個喇叭，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了。
下面七七八八的聲音響起：
「姜寧是這種人嗎？不會吧，看起來不像啊，她一直挺低調的，從來沒有欺負過同學，而且還經常給我們講題呢。」
「你懂什麼，有些人表面越單純善良，心就越壞。她肯定是一開始就裝好人，就是為了北大調查的時候，給自己拉風評，這會兒已經定下來了，當然不把你們當回事了。」
「那也不至於讓人家爸爸丟工作吧？成績好了不起啊？怎麼能這麼過分啊！」
「什麼！她成績是虛假的？之前也聽誰說過來著，沒當真。這下蘇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總不可能撒謊吧？我真沒想到啊，這種事情都敢作假，太囂張了吧！」
「姜寧滾出學校！把保送名額讓給應該得到的人！」
下面說得振振有詞，大概是蘇柔花重金買了一些「水軍」。
惡評如潮，所有人都用質疑和譴責的眼神看著我。
校長撐不住上了臺。
「大家安靜一下，我們相信姜寧同學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拿著話筒，開了口：
「沒錯，我的確摔了別人手機，也弄丟了她父親的工作。」
校長詫異地看著我。
底下的人更是幾近瘋狂。
「滾出學校！滾出學校！」
「我不要和這樣的人當同學！」
「把保送名額讓給蘇柔！」
9
我很平靜地說道：「那是因為那個所謂的校外同學宋蓉，是我的朋友，更是蘇柔的朋友。」
「她們倆暗度陳倉，偷拍了不少我的私密照片。」
「摔她的手機，是為了保護我的隱私。辭退她爸爸，是為了保護我以後。」
「都是準備高考的人了，基本常識希望你們都有。」
我冷靜地說著，很快，底下的人清醒了許多，尤其是一些還沒被蘇柔買通的女同學。
「那個叫宋蓉的真是壞透了，都是女孩，用這麼歹毒的方式想毀掉姜寧，果然樹大招風，她一定是嫉妒姜寧！」
「沒聽說是蘇柔指示的麼？我就說怎麼在保送名額定下來之後，姜寧的名聲突然就壞起來了，原來是有小人犯衝啊！」
「你們這些狗腿子還要不要臉了，為了點 B 錢，都賤成什麼樣了？」
「姜寧是我們班同學，她那是有真才實學的，得過好多獎呢，你們別猜了，她拿名額我反正是不眼紅的！」
校長驀然松了口氣，冷眼看向蘇柔：
「這位同學，請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柔抿唇不說話，她最忠誠的狗腿子站了起來，充當了她的嘴替：
「你有證據嗎你就胡說八道？你說人家拍了就拍了啊？明明就是你霸凌在先，汙蔑在後！」
「既然你說你的成績是真實的，好，那你敢不敢當著我們的面，做一份北大的保送考試理綜試卷？」
我笑了起來。
「所以蘇柔沒證據就不是胡說八道了？」
「好啊，你蘇柔敢不敢和我一起做？」
蘇柔沉默片刻，點頭應下：
「好，做就做！」
狗腿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試卷，我掃了一眼題目。
「你沒事吧？我記得這是一份廢卷吧，當年因為難度太大全國無一人過關才被廢棄的，你拿出來考我？」
「你吃相要不要這麼難看啊？」
狗腿子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是啊，聽你的口氣，北大不是可稀罕你了？說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努力型天才，這份卷子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問題吧？」
狗屁不通的邏輯，她還說得振振有詞。
「我可是中立派啊，你們知道的，這卷子的答案到現在都沒有公開過。答案都在北大手裡，誰也不可能提前知道答案！」
「姜寧，你不是全校第一麼？你到時候可別連全校第二的蘇柔都考不過！」
10
不跟她多廢話，我拿著卷子就開始答題。
蘇柔也開始作答。
半個小時之後，她合上筆帽。
「老師，我做完了。」
同一時間，我也放下筆。
「老師，我也做完了。」
事情鬧得很大，同學們都等著結果。
校長親自給北大打了電話，要了一份答案。
最後，多位老師給兩份試卷打了分。
校長拿著試卷，看那表情，顯然是被雷了個外焦裡嫩。
「蘇柔同學，竟然考了 284 分！」
狗腿子團體歡喜地叫出了聲：
「我們蘇柔才是全校最有實力的！保送名額就該給蘇柔！」
蘇柔也挺起胸膛，沐浴著大家羨慕的目光。
她順便丟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們的全校第一，不會考不過我吧？」
「是不是靠作弊太久了，這會兒急得快哭了？」
「別急啊，還有那麼多時間，你不用跟我比的，慢慢答題啊。」
校長不耐煩地掃了她一眼：
「姜寧同學，滿分！」
狗腿子的笑容瞬間僵住，蘇柔更是錯愕到腦袋不自覺地顫抖。
「怎麼可能！最後一道大題，可是北大眾位老師研究了一個月才研究出來的！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松就解了？！」
「你是不是提前就有這個答案！」
太可笑了。
「剛剛讓我們考試的張玲不是你的朋友嗎？她不應該最聽你的話嗎？這卷子是她出的，就算有答案，給的不也是你嗎？」
「這卷子上好多題目嚴重超綱，蘇柔，你是怎麼答出來的？你能不能當著老師同學的面，給我們講一下做題思路？」
蘇柔憋紅了臉。
「我憑什麼要講？」
我冷笑道：「怕是講不出來吧。」
「下次要考我，換張難點的試卷，這就跟乘法口訣表沒什麼區別。」
同學們憤懑不已：
「之前就看出來是在自導自演了，這會兒還不承認呢！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啊！」
「蘇柔就算是想要名額也不至於辦事這麼蠢吧？是怎麼考了全校第二的？」
「該滾的人是蘇柔，還有你們這些狗腿子！好好的學校都是你們拉幫結派，搞得烏煙瘴氣的！」
「但姜寧是真厲害啊！那題目我看都看不懂，她就這麼短的時間做出來了，還是滿分！我承認了，她是有實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