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啊！我的鼻子！」
宋彥的鼻子梅開二度，鮮血再次噴湧而出。
他抹了一把，狼狽地在球衣上揩了揩。
身旁的沈婷露出嫌棄的表情。
我忽然有點好奇，如果沒有我的話，這兩個人究竟能好多久。
果然，還沒走兩步，沈婷就松開宋彥的手，大步往門口走去。
「沈婷，你怎麼不管我了？」
宋彥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抓住沈婷的胳膊，被她一把甩開。
「惡心死了，你先洗幹淨再來找我吧。」
沈婷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宋彥捂著鼻子，滿臉受傷地望著沈婷離開的方向。
我忽然想起幾天前，我精心做了一份愛心早餐給了宋彥。
他也是這樣嫌棄的表情，對我說：「以後不要送這些東西，又不值錢。」
然後當天上午，這份早餐就出現在了沈婷的朋友圈裡。
配文是：「男朋友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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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和沈婷好上了。
而且還把我辛苦做出來的早餐隨手轉送他人。
不過沒想到的是，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如今他成了被嫌棄、被踐踏的那個人。
看樣子應該很不好受吧？
真是活該！
因為我對他的好，讓他忘記了照鏡子，以為自己是天，所有人都該順著他。
可是除了那個愛你的人，誰又會堅定地站在你身邊呢？
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付出很可笑。
為了這樣一個人消耗自己，還真是不值得呢。
7
宋彥還是追著沈婷跑了出去。
籃球場上的人也散了。
我把洗好的外套遞給顧時野，兩個人並肩往門外走去。
外面下起了大雨，我沒帶傘。
正打算衝出去的時候，胳膊卻被人拽住。
顧時野把外套蓋在我頭上，自己往雨裡走。
「喂，要不一起？」
我指了指披在頭上的外套。
他倒也沒跟我客氣，鑽進外套底下。
我倆頂著這件外套，一人拽著一邊，在滂沱大雨中奔跑起來。
耳畔的風呼嘯而過，腳底飛濺的水花打湿了裙擺。
我忽然起了玩心，故意踩起更大的水花。
顧時野和我頂著一件衣服，自然躲閃不及，被濺了一身水。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也不甘示弱，把我拽到積水深的地方一通亂踩。
我尖叫著跑開，一個不留神踩進坑裡，差點摔倒。
顧時野拎小雞似的將我拎起來，語氣帶著幾分嘲笑：
「秦思雨，你怎麼這麼幼稚？」
我不服地撇撇嘴：「好像你剛才沒踩水似的，我看你挺開心的。」
「虧我剛剛還替你出頭，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那，我請你吃個飯？」
他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笑：「也行吧。」
我歪著頭看他，少年清雋的眉眼沾著幾點水花，額前的碎發被打湿，雨水沿著發絲滴落，沿著白皙的脖頸向下滑，落入若隱若現的鎖骨中。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很奇怪的感覺，我以前從未有過。
我下意識地垂下頭，眼神卻還是被他捕捉到。
「看我幹嗎？喜歡我？」
「誰喜歡你了？普信男！而且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我嘴上說得厲害，卻心虛得很。
見他還要說話，我決定先下手為強：「你也看我了，是不是喜歡我？」
他喉結滑動了兩下，想說什麼，又被我的話生生噎住。
「誰會喜歡你啊？普信女狗都不談！」
8
顧時野把我送到了宿舍樓下。
我上樓給他拿了把傘。
臨走的時候他又把外套塞我懷裡：「衣服又弄髒了，再幫我洗洗，改天我來拿。」
又洗？當我是全自動洗衣機嗎？
我抬眼看他，他身上的籃球服也湿了，布料緊緊地貼在皮膚上，隱隱能看見肌肉的輪廓。
我慌忙挪開眼，心裡已經有些不好意思，卻仍舊嘴硬：
「你身上衣服也湿了，幹嗎老是讓我洗這一件？」
反正全湿了，也不差這一件吧？幹嗎一定要讓我洗。
「你的意思是要幫我一起洗？那我在這兒脫？」
他顯然會錯了意，說完便扯著領口，做了個準備脫衣服的動作。
我嚇得趕緊扯住他的衣服往下拉，咬牙切齒：「行行行，你贏了，我幫你洗還不行嗎？」
說完我拿起他的外套，一溜煙跑了。
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顧時野要脫衣服給我看。
還握住我的手，讓我摸他的腹肌。
我紅著臉，一邊尖叫一邊摸，這觸感，真實得不像一個夢。
摸著摸著，我醒了。
眼前浮現出室友陳佳佳的臉，她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噌」地從床上彈起來。
「啊！你，你怎麼在我床邊上啊？」
陳佳佳望著我，露出審視的眼神：「我從你床邊路過，你忽然抓住我的手一直摸，我還沒問你幹什麼呢！」
「對了，你還流鼻血，還是我幫你擦的。」
什麼？流鼻血？
我抬手摸了摸鼻子，黏糊糊的觸感，還真流了！
陳佳佳遞了張紙巾給我，眼中閃出八卦的光：「思雨，你最近是不是招桃花了？快說快說！」
「沒有！絕對沒有！」
我矢口否認，心裡卻還是有點虛。
「如果我說，我剛分手就喜歡上別人了，會不會有點渣啊？」
「無縫銜接的確有點渣，不過你不一樣。人家小學生談戀愛還拉拉小手呢，你跟宋彥做了什麼嗎？哦對了，你幫他做了作業，說不定連沈婷那份也給做了。」
一直沒說話的許欣怡悠然開口。
我竟無言以對，隻能默默地垂下頭。
她見我不說話，安慰道：「思雨，你也別太難過了。這樣吧，晚上我攢個局，就當是慶祝思雨重獲單身了。」
「哇！欣怡你太好啦！」
室友們歡呼起來。
9
許欣怡訂了家 KTV，還是豪華版的，一進門就閃瞎了我的眼。
大家紛紛感嘆，不愧是富二代，出手就是闊綽。
我們進了走廊末尾處一間最大的包廂，足足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
我驚訝地吐了吐舌頭：「欣怡，咱們宿舍就 6 個人，用這麼大的包廂是不是有點浪費啊？」
雖說是她買單，可是讓人家這麼破費，我心裡也很過意不去。
許欣怡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勾唇一笑。
「沒事，待會人多，這個大小剛剛好。」
陳佳佳笑道：「欣怡，你還叫了其他人啊？有沒有帥哥啊？」
「巧了，都是帥哥，八個男模，你們隨便挑。」
我和陳佳佳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扶了一下對方的下巴。
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門開了。
經理領進來一群身高不低於 185，肩寬腿長，腰身勁瘦的帥哥。
我眼睛瞪得像銅鈴，直到我看見了最後一個。
他穿著件幹淨的白襯衫，眉目清雋，眼尾微微上揚，在一群人之中顯得格外亮眼。
他看見我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帶著十足的蠱惑感。
這特麼不是顧時野嗎？
陳佳佳也看呆了，指著他詢問：「欣怡，我喜歡這個，可以嗎？」
許欣怡眉頭蹙起：「啊？那個是……」
「我要了！」
我「噌」地一下站起來，拉住顧時野的手。
轉身對陳佳佳說道：「對不起啊，這個可以讓給我嗎？我請你喝一個月奶茶。」
陳佳佳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敗給了一個月的奶茶。
「那給你吧，我覺得我也不是很需要男人。」
我將顧時野拉到角落裡坐著，許欣怡走過來，拉著我說：「思雨，其實他……」
她話還沒說完，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回頭看去，隻見顧時野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許欣怡。
目光中還帶著點威脅的意味。
她立馬閉了嘴，扭頭看向別處。
這什麼人啊？怎麼對金主還這麼兇？
不怕別人投訴的嗎？
我拉著顧時野的衣角，不滿道：「喂，她是我的好姐妹，你幹嘛兇她。」
「而且今天是她買單，小心她投訴你。」
10
「哦，是嗎？」
顧時野不以為意：「那你覺得我在這裡是做什麼的？」
「啊，你不是那個……」
男模嗎？
我吐了吐舌頭，怕傷害他的自尊心，後半句話沒敢說出來。
他含笑看我，仿佛已經窺見我心中的想法。
「你剛剛不是叫我陪你？說吧，怎麼個陪法？」
顧時野單手握著酒瓶，纖長的手指將上衣紐扣解開了兩顆。
「是這樣陪嗎？」他笑道。
背後傳來一道道灼熱的目光。
我扭頭看去，陳佳佳她們正向我這邊看過來，臉上滿是吃瓜的表情。
「你們繼續，繼續。」
許欣怡手動將她們的臉扭過去，捂著嘴笑個不停。
我瞪了她們一眼，臉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又看了一眼顧時野露出的鎖骨和緊實的肌肉，伸手將他的扣子扣起來。
「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別露這露那的。」
他湊到我耳邊，輕聲道：「哦？不喜歡我被別人看？那我隻給你看，怎麼樣？」
我揪住他襯衫的手緊了緊，心中嘆氣。
挺好一個人，可惜是個鴨鴨。
不過他今天幫了我，現在他有困難，我也應該幫他才對。
想到這裡，我問：「顧時野，你是不是很缺錢啊？」
他愣住，許久之後才「嗯」了一聲。
算是對我的答復。
果然是這樣。
我嘆了口氣，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他手心。
「這是我勤工儉學存的錢，隻有 2000 塊，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你拿了錢，以後就別來這種地方了。」
我怕他覺得不夠，又補充道：「下個月我還有獎學金，到時候我也給你。」
他一臉震驚地望著我手中的銀行卡，嘴角抽搐著。
「秦思雨，你這是要包我？」
「啊，可能是吧。」
「你覺得我這樣的，隻值 2000 塊？」
我縮了縮脖子：「那……2500？」
他氣得仰頭喝了一瓶酒，捏著酒瓶的手骨節泛白，臉上卻浮起紅暈。
還挺好看的。
我託著腮看他，其實他長得很帥，在這一群鴨鴨裡面是最出眾的一個。
可能我真的包不起？
我有些心虛，趁他喝酒的空當就想將銀行卡拿回來。
手才摸到銀行卡的邊邊，卻被他按住。
「幹嗎？想反悔？」他眼底盛著薄怒。
我尷尬地扯出一個笑。
「不是，我覺得你可能比較貴，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瞥了我一眼，冷哼一聲：「2500，一個子都不能少！」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我的銀行卡塞進了口袋。
「那，剩下 500 可以分期嗎？」我弱弱地問。
「分！100 年還清，還不完不許走！」
嗯？還有這種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