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我把校霸摁在走廊上親。
同學都以為我瘋了。
我夾走校霸碗裡的肉,他的兄弟生怕他掀桌子。
我穿著校霸的外套,愛慕他的女生紛紛地說不可能。
直到我進了醫院,校霸瘋了一樣地衝進病房,當著同學的面求我別死。
沒人敢說話。
1
我死後第十年,穿著風衣的男人跪在我的墳前。
一口又一口地灌酒,眼中的深情流淌出來,化作血淚浸入泥土。
英俊的男人兩鬢染了風霜,親吻我墓碑的唇瓣滾燙。
他從我死後的第一年起,就來到了這座山定居,花費三年時間,為我種滿了心愛的玫瑰。
每到夜裡,他喊著我的名字吐血不止的時候。
我便期待能有一束風吹來玫瑰花瓣,落到他被血染的唇瓣上。
現在,他快死了。
相思成疾,油盡燈枯,是不治之症。
夜深了,酒醉了,他抱著我墓碑的手,緩緩地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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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我再勇敢一點......」
「我們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直到死,他都是抱著我的。
老天看不過眼,驟然間,風雨大作,雷電轟鳴,一道閃電不偏不倚地劈中我的墓碑。
我再睜眼,卻回到了大學報道第一天。
閨蜜的尖叫聲無情地穿透我的耳膜:「啊啊啊!!!!校霸齊夜竟然來我們班了!!我要被帥暈了,好帥好帥!」
我呆呆地看過去,齊夜像他的黑曜石耳釘一樣,鋒利、深邃,讓人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
對了,我記得的,大二重新分班,不知為何,齊夜從尖子生聚集的 A 班,轉到了我們普通的 C 班。
當時,我還竊喜,能夠離暗戀的人再近一點。
現在想想,多半是他故意地調過來的。
從剛才到現在,他已經不經意間地往我這邊看了三回了。
我上輩子真傻,真的。
閨蜜抓著我的手使勁兒地搖晃:「天啊他是不是為了系花白芷來的啊?完了完了,他可不要被那朵白蓮花騙啊,我真的會生氣的。」
正猜測間,白芷穿著白色小短裙,走到了齊夜身邊,想拉齊夜的衣角,但是被他躲開了。
齊夜皺眉看向她,白芷卻渾然不覺,更加靠近,似乎想說什麼。
齊夜直接後退兩步,眉擰得死緊。
可如果沒有仔細地看,單看背影,隻會覺得他們情投意合,正在深情地對望。
我「噌」地一下站起來,在閨蜜驚詫的喊聲中推開教室門,來到走廊。
在白芷情意綿綿的眼神中,我一把拽過齊夜的胳膊,直接把人摁在牆上。
他驚呆了。
白芷哪裡肯,趕緊想來推開我,卻被齊夜毫不留情地抓住手腕,擋住。
齊夜警告的眼神瞟過去,白芷很不甘心,但還是吃痛地放下了手。
我的腦袋直到齊夜肩膀,仰頭看他,直直地跌進那一汪深潭裡。
齊夜的目光沉沉:「你想幹什麼?」
我臉一紅,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問:「親你,好不好?」
他眯起了眼睛。
「你有這個膽子?」
我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
齊夜太高了,我踮起腳尖,還要搭著他肩膀,才能親到。
累死了,我隻堅持了五秒。
「瘋啦你!!你在幹什麼!!!」
白芷氣得用力地拉扯我,卻又被齊夜摁住。
他歪了歪頭和我分開,目光帶了點兇狠,一點一點地把白芷推開。
「老子的警告,看不懂?」
「再對她動手動腳,我就不客氣了。」
齊夜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看我時,收起了銳利的稜角。
他摸了摸被我親的地方:「玩我?好玩嗎?」
我不好意思地對對手指。
表白的話到了嘴邊,反而不好意思說了。
「再有下一次,我就當真。聽到沒有?」
他嗤笑一聲,轉身下樓。
「齊哥,要上課了,你去哪兒?」
「哎我操,齊哥,你的臉咋這麼紅啊?」
「......閉嘴。」
一陣重物滾落的聲音。
「齊哥......喂!來個人!搭把手,齊哥左腳踩了右腳,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2
當天晚上,#校霸被壁咚強吻##齊夜初吻#點炸了表白牆。
而我,被激動到癲狂的閨蜜搖晃到頭暈目眩。
「快說!!你和校霸是怎麼回事啊啊啊!我家水靈靈的大白菜什麼時候學會去拱豬啦!!」
我說其實是齊夜太愛我,總想吻我(的墓碑),閨蜜說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又說我和他已經相戀十年(人鬼之戀),閨蜜往我嘴裡灌了口冰可樂,讓我清醒清醒。
最終,我隻能屈打成招:「是的,我太好色,非禮了他。」
閨蜜「哇」了一聲:「那他脾氣蠻好欸,被強吻都不兇你。」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對,他脾氣很好,能把系花嚇哭的那種好......哈哈哈。」
說笑間,表白牆上的風氣悄然地變了。
評論裡不再聊齊夜的八卦,卻一把火燒到我這個沒名氣的女主角身上。
有一個匿名曝料稱,我其實有男朋友,親齊夜完全是出軌。
還曝了一些聊天記錄,甚至是私人照片。
輿論瞬間倒轉,大部分人開始從對話的熟稔程度分析,這確實是隻有情侶才會進行的親密對話。
又有我的同班同學拿我的頭像比對,證實兩個頭像是完全一樣的。
有的人按捺不住,用最髒的話罵我。
卻被更多人制止了。
「先別急著開罵,P 圖也是有可能的。不要隨意地汙蔑別人。」
「就是,沒聽齊哥說嗎,誰動這女的,他就搞誰。」
「護犢子護成這樣,你敢亂扣帽子?上一個得罪齊哥的已經洗了三個月男廁所了,都特麼腌入味了!前車之鑑,懂不懂!」
閨蜜急著想辦法幫我澄清。
我抿了抿唇:「是真的。」
閨蜜倒吸一口氣:「那怎麼辦?齊夜肯定要氣炸了。」
我想了想這一世的時間線,說:「不過他是前男友,早就分手了。」
閨蜜聞言垮下一張小臉:「那有什麼用,男生肯定會吃醋的。更何況你們還沒有感情基礎,純純地見色起意......完了,我剛磕的 CP 啊,不會 BE 了吧。」
這時,閨蜜的鈴聲突然響起來。
是她男友打來的。
可接起卻是另一道男聲:「我是齊夜,你和她一個宿舍吧?把電話給她。」
!!!
閨蜜抖著手把手機遞給我,瞪大了眼睛。
電話裡齊夜的聲音有些失真:「截圖裡收錢抹黑你的崽種我已經找到了,他待會兒就澄清事實,放心吧。」
我捧著電話,有些為少年時代的齊夜心動。
「花錢讓他做這種事的人,我逼問過了,他不肯說。抱歉。」
「沒關系。」
逼問?閨蜜有些被嚇到了。
「嗯......總之沒事了,今晚你早點睡吧。」
「好的。」
我們誰都沒說晚安,舉著電話不想掛。
齊夜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你和他,真的試過吃同一根面條?」
我也傻了,急得連忙解釋:「沒有!那隻是隨口一說!」
一道輕佻的聲音傳出來:「呦,齊哥解決了謠言報個平安還不夠,這是在說什麼悄悄話呢?還要捂著手機問。」
「滾蛋!」齊夜怒音傳來。
掛掉電話後,我甜蜜地在床上打滾。
直到前男友放出被收買的截圖,向大家認錯道歉,評論裡紛紛地幫我說話後,我才反應過來:
我忘了要齊夜的微信!
3
其實沒關系,因為我能把齊夜的手機號倒背如流。
但我就不加他,就要等他來主動地加我微信。
為此,我在他喜歡吃的餐廳裡等他出現。
「齊哥,那麼多追你的女神級人物你都不感興趣,真就栽在昨天的小美女身上了?」
「那廢話,昨晚為了闢謠,齊哥都把男生宿舍樓翻了個底朝天,整幢樓都知道他護著那小美女了,這上心程度還不夠?」
「這有什麼,齊哥仗義唄,再說了,我覺得那系花也不錯,叫白芷是吧,夠清純。」
「你們瞎操什麼心!齊哥,你自己說,你覺得哪個好啊,清純系花還是可愛系的小美女?」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來,各自端了飯菜坐一桌聊天。
「沒什麼好說的。」齊夜喝了一大口湯,喉結上下滾動。
等他咽下湯,我才走過去問他:「說說嘛,齊哥,我也想知道。」
「臥槽,哪來的女生聲音?」
「臥槽,齊哥,你背後!!!」
我從背後環住齊夜脖子,輕輕地壓在他身上。
齊夜話嗆著了,咳得大半張臉都紅了,耳朵更是紅成一片。
「咳咳......咳咳咳......」
我想遞紙巾給他,卻被他抓住了手。
他的大掌包裹著我的,即使咳得青筋暴起,也舍不得用力地攥我的手。
等他平復下來,我已經坐在他身邊,用他的筷子,吃他的飯菜。
給我讓位的兄弟,一臉敬佩地看著我。
齊夜有潔癖,即使是他們兄弟,用公筷動過的飯菜,齊夜也絕不會碰第二口。
可直到我吃光了齊夜盤子裡的蝦仁,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隻是拿深沉的眼神看著我。
我怕他餓著,夾著最後一顆蝦喂給齊夜:
「吃嗎?」
齊夜短促地笑了聲,啟唇吃了,慢條斯理地問我:
「晴小天,什麼叫你和系花,我選哪個?」
「這也是問題?嗯?她和你有可比性?我什麼心思,你!」
他越說越生氣。
我卻更喜歡逗他:「那你說嘛,你到底怎麼想的?」
前世,他雖然對我獨一份的特殊,但是從不說「我愛你」,我總是患得患失,便從來不敢確定他的愛意。
現在,他的愛意我已經明明白白看了十年,要聽他說「我愛你」,更像是一種情趣。
可惜,少年時代的齊夜嘴很硬。
「哼,我才不和奪走我初吻的壞女人講。」
他的聲線還是那麼冷酷。
但他的兄弟們一個個地聽得牙酸,面目扭曲,yue 得一個比一個大聲。
仿佛集體孕吐。
「那也是我的初吻嘛。」
我戳戳他的臉頰。齊夜的下颌稜角分明,但是臉肉軟乎乎的。
「別生氣啦,請你吃完面條好不好?我們可以一起吃同一根。」
yue 超大聲的兄弟在孕吐之餘,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燒牛腩面:
「來!我請客!沒動過的!弟兄們今兒就愛吃狗糧,別客氣,別拿我們當人看!」
齊夜冷笑一聲,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拿起筷子,狠狠地夾起一根面條:
「怎麼,你覺得我不敢?」
4
我湊過去,就著他的筷子,吸溜了一根面條。
齊夜舉著筷子的手微微地顫抖。
......
明知道他潔癖,還總是挑戰他的底線,其實我有些過分了。
但是步步忍讓的校霸真的好可愛。
我已經閉上眼睛,等他發火。
他的兄弟也怕他掀桌子,一個個地撐著凳子準備逃跑。
然而齊夜驚愕過後,隻是凝視著湿潤的筷子尖,似乎在打量從哪裡下口。
「喂,不是吧,這都不炸?」
「老子上次就喝了他一口泡面湯,他直接整碗都不吃了好嗎?」
「你和人家小美女比?怎麼好意思的啊!」
「系花輸了,我說的。」
我也見好就收,趕緊給他遞一雙新筷子,換了個話題。
「聽說你們下個月有籃球賽啊,主力可要吃飽飽。不鬧你了。」
齊夜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新筷子,挑了口面條,恢復了拽拽的樣子:
「怎麼,你要來?」
「做你的籃球寶貝啊~」
齊夜又被噴了面,側頸嗆得通紅,青筋猙獰盤桓,眼角染上赤色。
「不想看我穿超短裙嗎?」
我靠近他,低聲地引誘:
「揮舞著金色花球,穿著露臍裝給你應援,對著你喊『齊夜加油』,想不想看?」
5
齊夜抵著我肩膀的手一點力氣也沒有,臉一直紅到脖子,往後一直躲,差點兒靠到兄弟懷裡。
掌心捂著臉,也不看我。
「別開玩笑,別人應援我從來不看。」
這時,食堂裡進來一隊大美女。
個個高挑、有氣質,為首的那個,正是籃球啦啦隊的隊長,系花白芷的姐姐,白若。
「嗨,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