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跟沈辭舊的白月光跑了!
我氣得揍他,他低眉順眼地說:「我賠你。」
「你怎麼賠!拿什麼賠!」我哭得像個傻狗。
沈辭舊輕聲說:「把我賠給你。」
現在他的白月光回來了,沈辭舊後悔了。
01
我跟沈辭舊是大冤種組合。
高三那年,我青梅竹馬的初戀一個招呼都沒打,就出國了。
而沈辭舊暗戀的白月光,也出國了。
更可悲的是,他們兩個是手拉著手一起出國的。
我哭得天昏地暗,喝著小酒,拉著沈辭舊的小手說道:「沒事兒,我不哭,你也別哭。咱倆抱團取暖,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沈辭舊抿著薄唇,使勁兒往回拽自己的手。
我當時就不樂意了,狠狠地把他摟住他,怒道:「怎麼,跟我做朋友還委屈你了!小啞巴,別忘了這些年在學校是誰罩著你的!」
沈辭舊眉眼低垂了一下,臉色顯得有幾分倔強,含含糊糊地說:「你。」
「知道就好。」我打了個嗝兒哄著他,「以後作業記得給我抄哈,我每天接你上下學。方便的話,零花錢分出一點點給我買棒棒糖好不。」
這下沈辭舊不肯了,推著我:「你,不能吃糖。」
Advertisement
我氣得把他按在草坪上,想好好教育他,讓他知道誰是老大。
強光照過來,傳來教導主任的嘶吼聲:「哪個班的!別跑!別給我跑!」
唉,跑是跑了,但是操場上有監控。
後來滿學校都在傳,我因為失戀發了瘋,把沈辭舊按在地上親。
學校倒是沒處分我們,隻是苦口婆心地勸我們不能早戀。
沈辭舊是年級第一的好學生,我是武術特長生。
他要考清北,我要參加比賽為學校爭光。
我倆吧,還是有點主角光環的。
「沈辭舊,現在到處都在傳我瘋了,我面子上有點過不去。」我騎著自行車帶著他往家走,咬著他買的棒棒糖,「要是有人問,你就說咱倆在談戀愛,你追的我,好不?」
過了好一會兒,沈辭舊抓著我的衣服,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好」。
誰能想到,這戀愛談著談著,竟然成了真。
02
接到鍾年跟林沐雪回國的消息時,我正在圖書館寫論文寫得昏昏欲睡。
全國武術大賽拿到金獎以後,我就被特招到了清大讀研,也算沈辭舊半個學妹了。
微信消息彈個不斷,我才發現自己被拉進了一個小群。
裡面一共就七八個人,都是高中畢業後還保持聯系的同學。
「鍾年回來了!」秦蜜私聊我,「他現在可是了不得,年輕有為,投資圈兒的大佬。我們主編知道我倆是高中同學,還想讓我給他做專訪呢。」
我捏了捏有些發疼的小拇指,往外一看,果然下雨了。
我沒搭理她,剛出圖書館秦蜜就給我打電話。
「鍾年回來了,林沐雪也回來了。」秦蜜頓了頓又說道,「我看林沐雪最新專訪,她可是單身。」
外面雨不大,我懶得撐傘,直接戴上了衛衣帽子。
秦蜜見我沒吭聲,又問我:「那聚會你去嗎?你不去,我也不去。」
「去啊,幹嘛不去。」我走到外面,遠遠看見沈辭舊撐著傘,就跟秦蜜說了拜拜。
他站著的那個角度看不見我,正在低頭給我打電話。
手機不停地在響,我也沒接。
我們原本打算明年春天結婚的,無名指的戒指戴了很久。
我想起昨晚在書房的抽屜裡看到的那封分手協議,懶洋洋地轉了轉戒指。
唉,沈辭舊真有意思啊,人家離婚搞個協議分割財產,他分手居然還寫協議。
給我兩套房,一輛車,還分錢,沈辭舊真是大方得可怕了。
難怪最近他對我總是冷冷淡淡的,原來是林沐雪要回來了。
我想起沈辭舊上高中那會兒暗戀林沐雪,我都替他著急,幫他追,他還不願意。
好聚好散嘛,還偷偷摸摸寫個分手協議,我又不會死賴著他。
「沈辭舊!」我提聲喊他。
沈辭舊可能沒聽見。
我撿起一根樹枝砸過去。
沈辭舊回頭了,他看見我站在雨中,皺了皺眉,立刻快速朝我走過來。
我摘下戒指,朝他一笑,大聲說道:「沈辭舊!我們分手吧!」
他像是被施了魔法,釘在原地,平靜地看著我。
我把戒指拋給他,他沒接。
戒指滾了一圈,掉進了下水道。
沈辭舊說:「好,那就分手吧。」
03
我從沒想到我會跟沈辭舊分手。
就像我以前從沒想過,我們竟然會在一起。
我們倆是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的人。
他從小生活在國外養尊處優,而我在忠義巷像個小潑猴似的長大。
我還穿著回力鞋的時候,他腳上已經是古馳了。
我背著十幾塊的書包晃蕩,他背上的包印著 LV 的大 Logo。
沈辭舊剛來我家那會兒,跟個遊魂一樣,誰也不理。
初三那年的暑假,我晚上訓練回去,在幽暗的巷子裡看見他被人堵住。
他穿著昂貴的鞋子,背著上萬的背包,明擺著一副我有錢你來搶的樣子。
「弟弟,借點零花錢啊。」
兩個小混混堵住他。
沈辭舊也不吭聲,站在牆根。
我走過去一腳踹飛一個。
「媽的!屁大點小孩,也想行俠仗義啊。」
其中一個黃毛,爬起來想揍我。
他被另一個紅毛拉住,紅毛驚恐地說道:「你不要命了!她可是忠義巷的大姐大!從小打遍東城無敵手,剛拿了今年少年組武術冠軍,一拳下去能把你打個半身不遂。」
我得意地朝著沈辭舊揚了揚眉毛,聽聽這名聲,我厲害吧。
黃毛難以置信,咬牙一下,竟然撲通一下給我跪了:「師父!我也想武功,你收了我吧!」
我還走神兒呢,沈辭舊忽然一把推開我。
我瞪著他,幹嘛!恩將仇報啊!
沈辭舊慢吞吞地講了一句:「折壽!」
我帶著他回家,路上笑得肚子疼,「呦呦呦,你中國話都說不清幾句,居然還懂折壽呢。」
沈辭舊看了我一眼,我總覺得他在鄙視我,但我沒證據。
「喂。」我撞了撞他的肩膀小聲說,「給我買個冰棍吧。」
沈辭舊立刻搖頭。
誰能想到,忠義巷大姐大的錢包,比臉還幹淨。
我爺爺這個摳門,一個月就給我一百塊錢。
他還說什麼,我一天到晚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學校,要錢幹嘛。
「不給算了,我去找鍾年。」我把包丟給他,「你先回去給我爺爺說,我在鍾年家住一晚。」
結果我還沒走,沈辭舊就拉住了我。
他給我買了一根冰棍,低眉順眼地說:「爺爺,讓我接你。」
我跟沈辭舊的孽緣,就從那一根冰棍開始。
後來鍾年知道了,特意請沈辭舊吃了哈根達斯。
可惜,沈辭舊根本不喜歡吃,嘿嘿,全讓我吃了。
後來我每次買哈根達斯,沈辭舊都不讓,他說最討厭這個冰淇淋。
哼,現在分手了,我要買一冰箱的哈根達斯,吃個爽。
04
跟沈辭舊分手分得非常平靜。
他來家裡收拾東西,我劈著叉在客廳吃冰淇淋。
沈辭舊的東西收拾得很有快,很有條理。
他看著我堆積在一起的冰淇淋盒子,嘆了口氣說道:「別吃了,你生理期快到了,要肚子疼的。」
我捏扁了手裡的盒子,不耐煩地說道:「分手了還管我,沈辭舊你是什麼聖父嗎?實在同情心泛濫,就到路邊撒錢去。」
他不再說話,司機把東西全搬走了。
沈辭舊站在門口,黑潤潤的眼睛看著我,輕輕問我:「小新,要說再見嗎?」
我朝他微微一笑,禮貌地說道:「前男友,希望再也不見。」
他飛快地垂下眼簾,似乎不想再多看我一眼,關上門走了。
沈辭舊這個人,連離別的關門聲都這麼溫柔,仿佛怕驚擾到誰。
我脫力地躺在地板上,閉上了眼睛。
很多回憶像是破碎的電影畫面,在我腦海裡飛快地閃現。
「你叫沈辭舊?好巧啊,我叫楚迎新,哈哈哈,咱們豈不是可以組個相聲組合叫『辭舊迎新』。」
那年,他十五歲,是少言寡語沉默內斂的小海歸。
而我大大咧咧,跟他做著自我介紹,隻是換來他沉默的凝視。
後來我才知道,我跟沈辭舊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爺爺跟他爺爺是好友,兩個老家伙通了電話,一拍腦門。
一個取名「辭舊,一個取名「迎新」。
原來,我跟沈辭舊的緣分,從我們出生的時候就牽扯在了一起。
「不要叫我小新!真的好像蠟筆小新呀,叫楚楚多好,聽起來就溫柔。」
我在訓練館舞刀,來參觀的小朋友為我鼓掌。
沈辭舊笑起來,點頭說道:「好的小新,往後叫你楚楚。」
那年,他十七歲,隻要沒訓練我都會騎著自行車帶他上下學。
我第一次見他笑,像是春雨後的一抹嫩綠,將整個春天點亮。
……
分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在地板上躺到天黑,翻身看了下手機。
沈辭舊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阿姨不用辭退,我會按時付她費用。車子你盡量不要開,出入打車。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會把林叔給你。小新,就算我們分手了,你遇到事情都可以聯系我。如果我沒及時回復,就發消息給李秘書。」
「小新,再見。」
我面無表情地看完,又去刷朋友圈。
前幾天林沐雪加我,而她就在昨天發了條朋友圈。
「舊友重逢,喜不自禁。」
配了一張照片,清瘦有力的一隻手,抬起來接著空中墜落的銀杏葉。
我想起曾經跟沈辭舊說過:「韓劇裡總是喜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設定,據說在秋天穿過銀杏林,抬手就能捏住銀杏葉,可以實現當時所想。」
沈辭舊當時認真想了想說道:「小新,論文的英語文獻,我可以幫你翻譯。」
我惱羞成怒,把他按在沙發上胡作非為。
他喘息著,眼睛微微湿潤,輕輕地抓著我散落在他胸口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