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熱吻

第46章

字數:3717

發佈時間:2025-01-13 14:39:22

  魏光嚴打呼,丁俊亞也打呼,隻不過前者大聲後者小聲。程亦川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但睡不著的時候真是想爬起來一人一腳,把他們踹回姥姥家。


  第二天早上,孫健平一大早就來接他了。


  “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就復查一次,沒啥事咱們出院了。”


  程亦川面無表情指著魏光嚴,礙於教練的面子,隻瞄了丁俊亞一眼,沒敢一並指上,“本來是沒啥事的,可這人睡得跟豬一樣,呼嚕聲吵死個人,我熬了一宿,沒事也有事了。”


  魏光嚴:“…………”


  好在程亦川年紀輕,身體底子好,醫生來替他做了一遍檢查,笑著說沒什麼事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他正從床上往下爬呢,就見魏光嚴從外面推著輛輪椅進來了。


  程亦川:“什麼玩意兒???”


  孫健平:“你腳不是還扭著嗎?就別走路了。”


  “它又沒斷,坐什麼輪椅啊!”程亦川嚷了起來。


  可教練的淫威難以反抗,最終,程亦川還是坐上了輪椅,以殘疾人的身份回到了基地。


  孫健平讓魏光嚴直接把他推到了辦公室,驅走所有人,就剩了他們倆在裡面。程亦川坐在輪椅上,孫健平站在窗邊,這場面怎麼看都覺得兩人角色互換了。


  程亦川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要站起來。


  可孫健平沒在意這些,隻看著窗外,說:“為了方便,你們的器械平時都是放在器械室的,各人有各人的櫃子,安全起見都帶鎖。”


  程亦川點頭。


  “器械室裡沒有監控,走廊上有。昨天晚上我來了基地,找保安調了監控。”孫健平回頭,平靜的表情,眼神卻沉了下來,“前天晚上訓練完了,大家都散了,盧金元是最後一個離開器械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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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亦川一頓,沒說話,雙手握緊了輪椅扶手。


  “我又和保安一起去器械室檢查了一遍,你的鎖被人撬過。你第二天開鎖的時候沒發現什麼異樣?”


  “擰了兩次才打開,我還以為是鎖質量不好,跟人吐槽了兩句,沒仔細看。”他臉色難看。


  孫健平皺眉:“問題是器械室裡面沒有監控,單憑他最後一個走這點,並不能說明破壞雪板的人就是他——”


  “不是他還能是誰?我受傷這件事,受益者隻有他盧金元一個!”


  “真的隻有他一個嗎?”孫健平看著他,反問,“你來了隊裡,空降前三,被你壓下去的每一個都看著你後來者居上。你說是盧金元幹的,他難道會承認?”


  程亦川咬牙:“那怎麼辦?難道因為沒證據,就這麼算了?”


  孫健平眼神微眯:“就這麼算了?他做了這種齷齪的事,我能讓他繼續待在這兒?害群之馬,怎麼可能讓他逍遙法外?”


  他慢慢地抬手,在程亦川肩上拍了拍:“你好好養傷,我給你一周時間,能不能好起來?”


  程亦川剛準備回答,又被他打斷了,“一周時間,必須好起來。”


  “您準備怎麼做?”


  “怎麼做是我的事,你安心養著就好,我不會讓你白摔這一跤。”孫健平淡淡地說,“一周之後,我要你心無旁騖跟他再賽一次,正面打敗他。剩下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想辦法解決。”


  程亦川與他對視片刻,點頭:“好,我聽您的。”


  “有信心打敗他嗎?”


  “有。”無比堅定的回答。


  他自己滑著輪椅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頭,咬牙切齒地說:“他想去省運會是吧,我但凡讓他去了,就他媽不叫程亦川。”


  孫健平:“………………”


  剛才還想誇他成熟穩重了,兩秒就原形畢露。


  魏光嚴在辦公室外等著,見程亦川出來了,自覺地上前推輪椅。


  程亦川沒好氣拍開他,直接站了起來。


  魏光嚴急道:“哎哎,幹嘛啊你,快坐著快坐著!”


  “坐你妹啊,腳又沒斷,我苦情戲演給誰看?”程亦川踹了一腳那輪椅,“坐這玩意兒回去,還不笑掉他們大牙?”


  “誰的大牙?”


  程亦川瞪他一眼:“隊裡想看我一蹶不振,巴不得我真把腿摔斷的還少了?”


  他氣衝衝往回走,腳因為扭傷的緣故,有點一瘸一拐的。


  魏光嚴愣愣地看他片刻,追了上去,強行架住他一隻胳膊。程亦川掙了掙,沒掙脫。


  魏光嚴把臉擰到一邊,粗聲粗氣地說了句:“我沒這麼想。”


  程亦川看他兩眼,笑了一聲:“我知道。”


  “你知道?”他側頭,一臉懷疑。


  “你是有點眼紅我天賦異稟,但頭腦簡單,還想不到那麼高深的地方去。”


  魏光嚴氣得臉紅脖子粗:“程亦川!”


  “好了好了,我是在誇你心地善良,沒有陰人的歪腦筋。”程亦川敷衍地安慰他。


  魏光嚴不想搭理他,就這麼扶著他往宿舍走,一路受到不少慰問。直到走進宿舍大門,光線暗了下來,他才開口對程亦川說:“我以前是隊裡滑得最快的。”


  程亦川看他一眼,“你現在也是。”


  “很快就不是了。”他看著程亦川,面上緊繃,“你比我小兩歲,但速度已經跟我差不了多少了,兩年前我根本滑不到你這個速度。”


  “……”


  “我家裡窮,從小練體育,練過不少項目,不是沒天分就是身體條件不適合,後來好不容易在滑雪上站穩腳跟,進了國家隊。我比誰都勤奮,比誰都能吃苦,後來終於成了第一。”


  “……”


  “可是有些事情好像勤奮也沒法解決,我停在原地很久了,怎麼練都沒法再快哪怕零點幾秒。那時候孫教練去了趟日本,回來就興奮地說他找到了一根好苗子,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有天賦的滑雪運動員,連當年的丁教練都比不上。隊裡所有人都在想,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能叫他興奮成那樣。”


  魏光嚴身姿筆直地站在那裡,手握成了拳。


  “我聽了半年你的名字,無數人在背後議論,我再這麼停滯不前,會不會你一來就把我橫掃馬下。我加倍訓練,加倍付出,我好不容易才成了隊裡的第一,不想被一個新人壓下去。”


  程亦川不知該說些什麼,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


  “後來你來了,我怎麼看你怎麼不順眼。你第一次上雪場,沒我快,可我隻開心了一晚上,因為我很快回過神來,如果我繼續這麼卡著,你超過我不過是時間問題。”


  魏光嚴咬牙,像是一株倔強的白楊:“我沒多少文化,可我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程亦川,我魏光嚴不是那種人,哪怕明天就被你趕超,哪怕今後你比我更快,能得到的榮譽比我更多,我也不屑於動什麼陰招。”


  程亦川前所未有的認真,與他對視片刻,點頭,說:“我知道。”


  魏光嚴笑了笑,大步流星往宿舍走:“你知道就好。”


  走了幾步,又一拍腦門兒,回頭去扶他:“操,我給忘了。”


  程亦川沒再抗拒,懶洋洋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慢慢地說了句:“魏光嚴啊魏光嚴。”


  “怎麼?”


  “你這朋友,”他咧嘴一笑,使勁兒握了握魏光嚴的肩,“我交了。”


  魏光嚴面上一紅,粗聲粗氣:“誰稀罕?”


  “我。”程亦川笑嘻嘻,“我稀罕。稀罕得很哪。”


  兩人這麼勾肩搭背走在走廊上,走到一半時,某扇門開了,冷不丁與正準備去食堂吃飯的盧金元狹路相逢。


  盧金元笑了:“喲,這不是我們省運會準選手嗎?喲,這腳怎麼出問題啦?”


  魏光嚴臉色一變:“說什麼風涼話呢你,滾一邊兒去。”


  “我又沒跟你說話,怎麼,你是程亦川的狗嗎?需要你來幫他開路?”


  魏光嚴正準備開罵,就被程亦川拉住了。


  “盧金元,你很得意是吧?”程亦川松開了魏光嚴,也沒讓他在架住自己,隻上前一步,把盧金元逼退到了牆邊。


  畢竟挨過打,盧金元潛意識裡還是很怕程亦川動手的,隻是嘴硬地說:“我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那麼能耐,摔一跤有什麼了不起,瘸著腿也一樣能上賽場,你說是吧?”


  程亦川眼神一沉,一拳砸過去,還沒落到盧金元臉上呢,就聽他大叫起來。


  “你幹什麼程亦川!”


  那一拳並未朝著他臉上砸下去,半路改了走向,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領。


  程亦川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把我弄死在雪場上,說不定今後就沒什麼事兒了。”


  盧金元驚魂甫定看著他。


  “既然我今天沒死成,明天死的——”他笑笑,扔了一句,“就說不準是誰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個吻


  一周假期結束之後,宋詩意就要歸隊了。


  回哈爾濱的機票訂在下午兩點半,在家吃最後那頓早午飯時,她看見鍾淑儀欲言又止,整個人都很緊繃。


  宋詩意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隻說:“這次回去,我會把手續都辦好。”


  鍾淑儀點頭:“慢慢來,不要落下什麼程序。”


  “可能要幾天時間。”


  “好。”


  母女倆埋頭吃飯,吃到尾聲,鍾淑儀才終於抬頭問了句:“你不會回去就變卦了吧?”


  宋詩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滿臉都寫著這句話,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


  “我就怕孫健平那老東西又留又勸的,一會兒你又動搖了。”顯而易見,鍾淑儀對孫健平是心有餘悸。


  “這次不會了。”宋詩意放下筷子,平靜地說,“答應你的事,我會努力辦到的。”


  過個正常的人生,和她相依為命,找一份安穩的工作,也許嫁人生子,按部就班。


  這樣想著似乎有點感傷,但宋詩意天生樂觀,安慰自己,說不定嫁了個好人,關心她愛護她替她遮風擋雨,日子也能過得其樂融融呢?


  臨行時,鍾淑儀把她送到家門口。


  宋詩意揮手:“回去吧,媽。你下午不是還要擺攤嗎?休息一會兒吧,我過幾天就回來。”


  鍾淑儀點頭。


  宋詩意背著背包,穿著隊服,素面朝天站在胡同裡,一邊笑著衝她揮手,一邊說:“那我走啦。”


  她站在門檻裡,有一陣晃神,仿佛看見了學生時代的宋詩意。


  那時候的小姑娘也是這樣,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每天都活力四射地衝出門,一面跑一面頭也不回地衝她喊:“媽,我走啦!”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再難追溯的時刻,比如宋詩意在學校裡和人打架了,滿臉抓痕跑回家,明明打了勝仗,卻因為怕她責難,於是一面假哭一面說:“是他們罵陸小雙沒人要的,他們先招惹我們的!”然後小心翼翼湊過來,指指臉上的傷,“媽,好痛哦,你給我吹一吹,好不好?”


  比如英語考試不及格,偷偷把四十二改成了八十二,結果卷子上每道大題的得分都標注在旁邊,她一算就知道真假。那一年她拿著雞毛掸子追出了門,宋詩意撒丫子滿胡同跑,一邊跑一邊哭著大叫:“我媽要殺人啦!”


  ……


  一晃多少年,胡同口的老樹都彎了腰,小姑娘的背影也變了很多,高了,成熟了,卻還是一模一樣的纖細、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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