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不夠嗎？」
它瞅我一眼，「那我往上打申請，讓主系統再漏五百萬？總共一千萬？」
「還有啊宿主，你都穿書了，還管渠道合法不合法？」
我嚴肅臉：「此言差矣。」
「新時代青年，要時刻把遵紀守法刻進骨子裡，爭做文明人，創建文明城。」
系統：「……跟文明城有什麼關系？」
我：「順嘴的事兒。」
「你答應我的，一千萬對吧，不許反悔嗷。」
我一骨碌爬起身，幹勁滿滿。
顧延之，我來了！
18
系統說我做飯不好吃，做早飯的時候強行奪走了我的身體控制權。
對此，我很是擔憂。
「你這一頓做得好吃了，那以後他頓頓都要我做怎麼辦？頓頓都讓你操控我的身體來？」
系統：「放屁，你又不是來當保姆的。」
「等討好值達標拿到錢，你就遠走高飛，還管他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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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
系統根據食譜下了一碗陽春面，他說這個面，是小說裡女主拿下男主的固有手段。
我瞅一眼那清湯寡水的面。
「你這做得還不如我呢。」
你早說做面啊，我還能煎個荷包蛋呢。
系統從鍋裡撈出兩根蔫了吧唧的青菜，放到面上，贊嘆一聲：「完美。」
不懂，你到底哪隻眼睛看出來完美了？
系統滿意：「我這第一次做飯，還挺像樣的。」
我捏捏眉心：「第一次？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它之前把自己做的飯誇得那叫一個美味，天上有地上無。
結果現在告訴我第一次做。
系統一副傲嬌臉：「你不懂，我們這種系統，有著最精密的邏輯，每一步都是按照食譜來的，不可能不好吃。」
我安慰自己，大概也隻是賣相差了點，畢竟聞起來好像還行。
時間點卡得也不錯，盛出來正好七點半。
我端著面，叩響了顧延之的房門。
沒人應。
系統催我：「他不給開你就不進了？直接進啊！」
「待會兒他上班遲到了，你現在給他叫醒他還要感激你呢！」
我：「有沒有可能，他是總裁，他的上班時間他可以自己定？」
系統沉默，半晌後開口：「萬惡的資本家。」
一秒後，萬惡的資本家打開了房門。
顧延之剛睡醒，跟日常的冷漠不同，此刻穿著淡色的睡衣，整個人柔和了很多。
頭頂發絲微微上翹，嘴唇紅潤，眼尾帶著點生理性的淚水。
那雙鳳眸看向我的時候有點迷茫，聲音沙啞：「你……」
臥槽，腫麼有點可愛？
我晃晃腦袋，將這荒謬的思想甩出去。
揚起笑容，將手中的託盤遞給他。
「爸比啊，我給你做的愛心早餐。」
顧延之愣了一下，視線從我的臉上轉移到我手中的餐盤。
沒接。
他張口欲言，欲言又止。
我左手端得有點累，將託盤換到了右手。
男人的聲音這才傳來：
「有沒有可能，我起床之後，需要先洗漱？」
「然後這碗面……它已經快要變成疙瘩湯了。」
啊……我低頭瞅一眼面碗，好像確實。
Sorry 啦。
早餐攻略，失敗。
19
我尋思做點補救，於是趁著顧延之去洗漱，又做了一碗。
這次是我自己來的，順手煎了個蛋。
這一碗，色香味俱全，我信心滿滿地端上桌。
顧延之經過飯桌的時候看見了，愣了一下。
我衝他招手：「來嘗嘗。」
來嘗嘗爺的拿手好面，一碗就俘獲你的味蕾！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顧延之看了我好幾眼。
我：「愣著幹哈，坐下開吃啊！」
系統：「……你哪兒學來的東北口音？」
顧延之一言不發，坐下了，也吃完了。
第一次吃完我做的飯，我眼神亮晶晶地盯著他看，同時祈禱腦海裡系統提醒「積分+++」的聲音。
顧延之拿紙巾的手一頓，輕咳一聲：
「做得不錯。」
嘿嘿，誇我了，開心點捏。
他又繼續說：「但是……」
我一把捂住耳朵，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但是」這種轉折後面，都沒啥好話。
合著我大清早起來給你做早飯，你給我一顆甜棗，還要打我一個巴掌？
太過分了嗚嗚。
顧延之的聲音從手指縫隙裡灌入我耳中：
「以後別做了，我早上不在家裡吃。」
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
系統：「討好值+5，總積分 25。」
我高興起來，衝著顧延之露出今天第一個真誠的笑容。
「好滴爸比，以後早上不做啦！」
顧延之又是一聲咳嗽，站起身，繞過我出門去了。
我瞅他的背影。
跟早上剛睡醒時穿的睡衣又不一樣了，現在是一身黑色西裝。
顧延之身形挺拔，身材也好，穿西裝很有禁欲氣息。
很帥氣。
也確實哈，穿著西裝嗦面條確實有點違和。
門被關上，顧延之的身影隨之消失。
系統叫了我兩聲：「喂喂，回神了，看啥呢？」
看……顧延之？
臥槽，我為什麼會看他看得出神？
哦對，他長得帥，年輕還事業有成。
這種男人是我的偶像。
對，偶像，看幾眼，應該的。
系統：「好了，離午飯點也就三個多小時了，快去搞飯！」
20
我隻會做面，飯菜確實，雖然能吃，但不太好吃。
系統興趣盎然：「讓我來，我做飯很拿手的！」
這次我學聰明了，先問：「你做過幾次飯？」
系統：「加早上煮面那次，這是我的第二次。」
我：「……」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還是點外賣吧。
點了個店名叫愛心便當的。
備注：「送對象，要可愛一點的。」
店家回復：「OK。」
我決定用遊戲打發這三個小時。
結果，剛打開遊戲。
系統提示音：「討好值+5。」
「？」
人在家中坐，積分從天上來？
系統也挺蒙的：「怪了，積分系統壞了？」
三秒後，它又釋然了：
「管它哪來的積分，到我兜裡了就是我的。」
「你自己先玩著，我問問積分系統去。」
「別回頭又給我扣了。」
我嗯嗯兩聲，拿下一血。
上午三小時，腦海裡時不時就響起系統提示音：
「積分+5。」
「積分+5。」
一直到中午十一點，我坐上前往顧延之公司的車的時候，積分已經到了+60 了。
還怪離譜的。
叫系統也沒個回應，估計是還沒回來。
到了公司，前臺的人見是我，笑臉迎著，將我送上了去頂樓的直達電梯。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養子的身份，在這裡，這麼管用的嗎？
牢記系統早上的叮囑，這一趟主要是刷存在感，加欲擒故縱。
於是我將東西交給了秘書琳。
「麻煩幫我轉交給父親。」
琳看著我的目光怪溫柔的，她應了聲好，然後告訴我顧延之就在最裡間的辦公室，問我不要見見嗎？
我琢磨了一下。
是吼，東西送進去了，那我怎麼知道顧延之對愛心便當的反應呢？
我從兜裡掏出兩塊巧克力，嘴甜地叫琳：
「姐姐，您幫我把便當給父親，但是別告訴他我還在這邊好不好？」
我跟著琳走到最裡面，琳進去，一會兒出來了，衝著我比了個 OK 的手勢。
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立刻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裡面先是一陣安靜，然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那乖寶又給你送什麼了？」
乖寶？誰？
隨之而來的是顧延之的回答：「沒什麼，愛心便當而已。」
我腦海中響起系統聲：「討好值+5。」
不是，又+5？
今天這積分，也太容易點了吧？
系統姍姍來遲：「我問過積分系統了，那邊說積分沒問題。」
裡面繼續對話。
陌生男人：「還沒什麼，其實心裡高興壞了吧？」
「哎呦我說你，那麼執著於性別問題幹什麼？」
「你討厭黎川嗎？」
顧延之猶豫片刻，回復：「不討厭。」
男人一拍巴掌：「當然了！」
「你要是討厭他，你能在那一群十幾歲的小孩裡，挑中他？」
顧延之：「但是我前幾天挺討厭他的。」
「我想不明白，他好好的，怎麼就變成……了，還那麼喜歡我。」
男人：「討厭不討厭的，都是可以變的嘛。」
「那他現在長大了，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了，不也是很正常的嘛。」
「而且啊，你早上不也說自己好像有點動搖了？」
「不討厭就是都可以，都可以就是喜歡。」
顧延之遲遲沒出聲。
但是我腦海裡炸開鍋了。
系統的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
「又+5！又+5，現在 80 了！」
我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我攻略？
奇怪的捏。
21
討好值變成 80 之後。
顧延之變得奇怪了。
我根據系統的吩咐，每天給他安排晚餐。
顧延ṱú₋之有時候看著晚餐並不吃，目光也偶爾會落到我身上。
我想著男人不能慫，於是跟他對著看。
每次不出兩秒，他就把視線移開了。
顧延之還會給我送花。
說送花也不準確，畢竟每天來送的人是管家。
管家笑眯眯的：「是少爺交代的，說花會給人帶來好心情。」
夏天炎熱的溫度下降，窗外飄起細雨的時候。
我開學了。
開學第一天，需要穿學校統一的校服。
裡面的衣服有點緊，勒著我的腰腹。
但對著鏡子看的時候，又很好看。
鏡中少年膚色白皙，身形修長清瘦，眼尾一顆小痣，平添了幾分生動。
身後有人叫我，我回頭對上顧延之的視線。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久久沒有收回。
半晌後，他上前來，揉了揉我的頭發，聲音清潤溫柔：
「走，送你去學校。」
22
舍友問：
「送你來的人是你的父親嗎，他看起來很年輕。」
我告訴他那是我的養父，我很敬重的人。
顧延之確實是個君子。
手底下慈善事業一堆。
收養了我這麼個逆子，還在我的攻略下，對我生出情愫。
但在我停止說喜歡他，對他的示好表現出逃避的時候，他沒有一次窮追不舍。
顧延之不強迫人, 即便攻略值已經達到了 90。
那些偶爾看向我的目光中, 潛藏的克制，讓我心驚。
系統想讓我繼續攻略, 我猶豫了。
如果我不喜歡他, 如果我做不到接受他, 那這麼做, 真的不是恩將仇報嗎？
系統說：「沒關系的，討好值又不是心動值。」
但顧延之是活生生的人啊。
人的感情，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 分得清清楚楚。
23
一個學期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
顧延之是真挺牛的, 這小半年的時候，我不聯系他，也就不聯系我。
我聯系他一次，討好值就上升一點。
手機視頻裡, 戴著眼鏡的男人慵懶地靠在床頭。
身後舍友攬住我的肩膀，跟他打招呼：
「顧總好，我是黎川的舍友。」
顧延之的視線落在他搭在我肩膀的手上。
沉寂許久的提示音突然響起：
「討好值-1，總討好值 98。」
「？」
不是, 這次打個電話怎麼還倒扣了啊！
顧延之好像很忙，沒跟我說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舍友迷茫臉：「不是，咋感覺顧總不太喜歡我啊。」
「他對你佔有欲還怪強的。」
我笑罵他：「滾。」
但心裡空落落的。
以往跟顧延之視頻，都能打近一個小時，今天Ṭú⁰就打了五分鍾。
我甚至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他。
這種空落落的感覺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我一夜沒睡好，早起看著外面熹微的晨光發呆。
下一秒，我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出門。
既然心裡這麼難受，那不如趁著今天周六回去一趟。
整整一個學期沒回來，我站在門口, 有了點書中描寫的「近鄉情怯」。
門被人從裡面打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見我，愣住了。
我看著近在眼前的顧延之, 心髒突然被填得很滿。
我揚起笑容, 問他：「顧哥, 你也不想我在外給別人做 0 吧？」
「不如……你收了我？」
系統提示音：
「討好值+2。」
「攻略進度百分百，恭喜宿主。」
後記：
攻略完成後, 系統說給我向上申請一千萬。
但是手續有點慢。
於是等了一周。
這天，我正躺在顧延之的懷裡陪他看文件。
腦海中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
「999 萬已到賬，僅需一萬就可提現, 你也來砍一刀吧！」
「？」
狗系統, 敢耍我？！
顧延之不明白我怎麼突然生起氣了。
在看著我砸了一分鍾的枕頭之後，湊近親了親我的唇角。
月光從窗外透進來，映襯在他的眼眸裡。
像是這個世界上, 最純淨的色彩。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