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君心道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嗯,我盡量學。”
現在的他就像一團棉花,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陣鬼徹底對靈君失去了興趣:“我徒弟呢?”
靈君:“在我師父那裡。”
陣鬼:“?”
靈君:“不是你說讓我和林以冰學的嗎?”
陣鬼覺得好笑:“我建議你讓他給你治治腦子。不對,讓他徒弟給你治,別打擾人家休息。”
兩人來到學府最高處的醫仙居所時,發現這裡足足聚集了幾十人,全是熟面孔。
這些都是虞穗穗班上的各位教習、以及曾經的同門們,完全就是一場同學聚會。
甚至還有幾位同窗帶了家屬,比如暗中觀察潛在客戶的小玉香。
竹樓前擺了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擺著一盤盤佳餚。最中間挖了個大洞,放著一口同樣龐大的鍋,裡面的湯正咕嚕咕嚕冒著泡泡。
旁邊則是兩隻大丹爐,一串串食材支在上面烤——主要是肉類。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大家不敢吃童雙提供的任何青菜。
竹樓旁的空地上,夏凌似是喝多了,結結巴巴衝著靈修教習真情告白。
靈修教習嚇得六神無主,好在對方說著說著喚了句師妹,才知道是認錯了人。
“……是我建議夏師兄表白前喝酒壯膽的。”
趙煦朗捂臉:“誰知道他一杯就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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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修教習彈著琵琶,為在場的眾人伴奏。
自從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後,他的曲風也逐漸咚鏘有力起來。
哪怕是賀新年的輕快樂曲,他也彈得慷慨激昂像要上陣殺敵。
人們有的在談天說地,有的在關心火上的食材,還有的則是在三三兩兩下棋玩牌。
比如虞穗穗。
她一邊和童雙秦晚玩飛行棋,一邊還有大魔王在一旁貼心投喂。
當然,喂的食物都是他做的。
虞穗穗懷疑謝容景是想先把她喂飽,這樣等會兒吃年夜飯時,她就會吃不了幾口別人做的東西。
呵,詭計多端的男人。
她明明都已經提前叫過夫君了,還叫了好幾聲!
“靈君叔叔和陣鬼爺爺來了!”
童雙歡快地站起身:“正好飯也快好了,我去喊我師尊!”
天漸漸暗了下來,夜空中繁星點點。
隨著第一朵煙花在空中亮起,夜色很快地便被璀璨的焰火所覆蓋。
整座滄瀾城一片歡騰,到處都洋溢著歡聲笑語。
“真熱鬧呀。”
算命的小周悠哉悠哉,重新回到了他擺攤的老地方,懷裡還揣著一壺剛打的小酒。
目之所及皆是一張張喜悅的笑臉,他不免也被此時的歡樂氣氛感染,摸摸老龜殼,隨意地算了一卦。
……
【天下大吉】
第115章 if線1·我愛你的本能
【時間線:剛到魔界沒多久】
自從新的魔宮建成後, 穗穗就格外喜歡躺在各種地方曬月亮。
大反派最近都好忙,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 且剛回來沒兩天, 又要火急火燎地從魔界裡出去。
有一次,他回來時好像很高興,嘴角掛著淺淺淡淡的笑意。
這倒是稀奇, 要知道,謝容景好像極其排斥出差, 每次出去或者回來都是一副厭世臉, 好像誰都欠他八百萬靈石。
見四下無人, 小玉香小心問道:“少君大人,叛軍頭目真的已經伏誅了麼?”
這個“叛軍頭目”,自然指的是少君大人的弟弟。
作為堅定的少君黨, 小玉香非常注意自己的措辭。
謝容景微笑著輕輕頷首。
“做得不錯。”
他罕見地誇贊道。
突然被誇的小玉香一頭霧水,用了好久才捋清其中緣由。
噢, 原來是她逃到魔界那天,滄瀾城裡真藏著一隻魔族。
那一日, 人類們並沒有因為小玉香逃走而放棄追查,而是封鎖全城, 挨家挨戶戒嚴——終於在一戶人家裡找到了偽裝成暗衛的叛軍頭子。
而他們少君聽到這個消息,當即趕到滄瀾城,手起刀落砍掉了對方的腦袋。
畢竟是魔界內政,謝容景砍就砍了,也沒人會說什麼。
恰恰相反,因為叛軍們四處作亂,還有學府的同門借機頌揚謝師兄,稱他是大義滅親的好魔族, 狠狠賺了一波路人好感度。
想明白之後,小玉香非常疑惑。
她在這場事件中,好像除了差點被逮住什麼也沒做……到底哪裡做得不錯了?
不過少君大人心情好,做屬下的日子也輕松。
愉快的日子過了大半年,到了那位大小姐的生辰。
據少君大人的意思:在那天,他會向虞穗穗表明心跡,兩人從此正式在魔界定居。
“先不要告訴穗穗。”
晚風輕輕拂過謝容景的眉眼:“聽說人類女修都喜歡驚喜。”
小玉香忙點頭。
嗚嗚,少君大人原來不是直男。
他都會舉一反三了!
……
誰曾想,三令五申不讓屬下透露告白計劃的謝容景,竟在大小姐生辰前兩日……自己將老底掀了個底朝天。
表白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穗穗很快的接受了“大反派喜歡我”這個事實。
而且,她對謝容景好像、大概、可能、也許……
也是有好感的!
穗穗發出鹹魚的聲音——反正她又沒什麼事業心,再加上大反派已經成功接管了魔界,她這個白月光死不死,好像都沒什麼大問題。
既然這樣,那就留在這裡談戀愛吧!
他們高高興興走在了一起,還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典。
一方面恭賀二位喜結連理,一方面恭賀少君繼位。
可謂是雙喜臨門。
很長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恩恩愛愛甜甜蜜蜜。
直到三百年後的某一天。
……
穗穗發現,謝容景最近不太正常。
過了這麼多年,他仍是會溫和地對她笑,會陪她看劇發呆安安穩穩渡過每一天。
隻是……
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太對。
先是謝容景一反常態開始忙碌了起來。
要知道,他已經三百多年沒怎麼管魔界了。
他對屬下們的要求僅限於“聽話”和“認真搞基建”,花了這麼多年將魔界改造成大小姐喜歡的樣子後,他完全就像是一個甩手掌櫃——隻有大事才會隨便聽聽屬下的匯報,而通常情況下,也沒什麼算得上是大事。
可現在,謝容景幾乎每日有大半天的時間在忙。
三年前,他不知從哪帶回了一群廚子,將他們養在魔宮後院,偶爾風大時,飯香也會隨之飄來。
穗穗好奇地問過數次,都被他不鹹不淡地搪塞了過去。
兩年前,他從人界回來,為大小姐帶了十幾面大大小小的鏡子,從巴掌大小到數字電視那麼大,各種尺寸應有盡有。
“這是改良版的水鏡。”
謝容景溫和地向她介紹:“哪怕是在魔界裡,也能和外界保持聯系。”
……
至此,虞穗穗已經察覺到某些奇怪的徵兆。
“這不像是你會送我的東西。”她說。
大魔王平日裡連她和魔將多說幾句話都要不高興,怎麼會主動讓她到處打視頻電話。
謝容景靜靜的注視著她,突然揚起唇角。
-“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
-“嗯,那就先留著。”
穗穗狐疑地收下了水鏡,覺得心底的那股怪異感愈發強烈。
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就好像半空中懸著一塊大石頭,看似歲月靜好,卻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掉下來,將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砸得四分五裂。
而一年前,這種直覺達到了頂峰。
謝容景竟然趁她睡著,將萬魔令煉化成了她的專屬法寶。
萬魔令能號令魔界所有衷心的魔族,用虞穗穗的話說便是——在魔主手上是玉璽,在屬下手上則是尚方寶劍。
它從未認過主,也沒有人能成功讓它認主。
隻有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直到它遇到了謝容景。
煉化神器談何容易?可這人就是奇跡般做到了。
穗穗看著自己手腕上指甲蓋大小的黑兔子紋身,心情復雜。
以後再也沒有萬魔令了。
魔族們隻會聽她調遣——僅僅需要她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念頭。
“你有事瞞著我。”
她篤定道。
謝容景垂著眼,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地貼在眼臉上。
良久,他緩緩搖頭:“大小姐多慮了。”
說這話時,他的臉上掛著一貫平易近人的微笑,這笑或許能騙別人,騙不到與他朝夕相處的虞穗穗。
她拉住謝容景寬大的衣袖,卻發現——本該是手掌的地方空空蕩蕩,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謝容景,後者飛快地側身躲開她。
“……到底什麼情況啊?”
穗穗急了:“手給我看看!”
謝容景遲疑地將手背在身後。
若是他不想做什麼事情,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勸動他,隻是他從前一直在遷就大小姐。
而現在,他拒絕了。
“不可以呢。”
他安靜地笑笑,用另一隻手捏捏穗穗的臉。
穗穗把謝容景的爪子拍掉,不依不饒地拉他藏在身後的手。
不可以什麼不可以,有什麼地方是我這個老婆大人不能看的?
“……”
大魔王再次禮貌地謝絕她的要求。
不僅不讓看,他還把自己關在了魔宮最頂層。
穗穗心很慌,她用力地拍打著房門。
她似乎是和謝容景之間有一道玄之又玄的感應,就像如今這樣,哪怕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也意識到謝容景這個狗男人絕對有什麼事瞞著她。
還不是一般的大事。
她試著用法術轟門、用劍劈門,怎料都沒有效果,謝容景在門上布了結界,哪怕是陣鬼來了也打不開。
可把他厲害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