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序抓住了門框,受到阻力的門讓我不自覺松開門把手。
「芙芙。」
12
正巧江流從走廊另一頭,邊舉著手裡的壇子邊喊話:
「芙姐來快活啊。」
「喲,兄弟這不是巧了嘛!」
江流剛從國外巡演回來,估計還是 2G 網加持不知道我和陸庭序的情況。
陸庭序則是難得沒有在氣勢上壓別人一頭,隻順著江流的話簡單回應:
「嗯,好巧。」
江流簡單打完招呼之後就進了我的房間,貼心地幫我關了門:
「陸哥沒事我們就先進去了哈,你也快走吧,要不然被別人拍到可就說不清了。」
我看著壇子裡的腌辣椒,有點意有所指:
「這不好吧?」
「這有啥不好的,美食就好比男人,得勤換才有新鮮感。」
喜歡陸庭序整整五年的我:謝謝,有被冒犯到。
天色太晚,江流給我展示壇子要怎麼打開怎麼蓋上才不會有細菌滋生,說完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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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趁著送江流時打開門,走廊上的陸庭序早已不見人影。
綜藝的第一天是小組積分制,以男女搭配為佳。
伊依聽完表述規則立馬衝向陸庭序,而我則向陸庭序身邊的江流拋出了橄欖枝。
就這樣,我和江流一隊,伊依和陸庭序一隊。
伊依這個人很莫名其妙,明明都如願以償了,還面色不善地瞪著我。
我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13
八月份,西班牙的天氣不算很熱,因為另一隊陰森森的怨氣中和了太陽光。
今天的任務是「以小換大」——用一朵花在西班牙集市中以物換物,價值高的一組獲勝。
然而我和江流對西班牙語一竅不通,隻能勉強靠我用英語輸出。
江流看著我一口流利地英語和商人交談,不由得挑眉誇贊:
「沒想到你如此深藏不露啊。」
「那是,你對我的優秀一無所知。」
我甩了下頭發,拿到了第一次交換得到的橘子。
所有人都以為我隻是個靠著陸庭序才能活下來的菟絲花,可他們不知道我的經紀公司姓周。
不對等的交換注定困難重重,盡管我的美貌和知名度讓我在西班牙擁有路人緣ţú⁸。
但我和江流依舊四處碰壁,最後也隻換到了一束鮮花。
正當我們焦急地尋找店家時,卻發現陸庭序一組周圍擠滿了人。
也對,陸庭序出色的相貌,即使在國外街道也有大把迷妹。
然而正當我想走近刺探一下敵情的時候,卻發現了不一樣的畫風。
陸庭序坐在花壇上發呆,而伊依在陸庭序面前放了個紙板到處跑腿吆喝:
【低價換高價物品,補償可照相。】
隊伍已經排得很長,大家有序地交換物品,然後走到面無表情的陸庭序身旁拍照。
陸庭序全程無任何動作,活脫脫一個雕像。
他生人勿近的氣勢害得合照的人都不敢太過靠近。
可當我出現在陸庭序的視野中,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種錯覺,陸庭序頭上好像有一對撲騰撲騰的耳朵。
我順著陸庭序的目光看向懷裡的鮮花。
他不會以為這是我要送給他的吧?
14.
陸庭序是個木頭,但我是個喜歡浪漫的女生。
我會送給陸庭序一枝花,一封情書,又或者準備一些親手做的點心。
我嘴上說著想給陸庭序驚喜,但實際上隻不過是滿足我自己的幻想。
畢竟我隻有節日裡按部就班的最新款奢侈品。
可現在我站在這裡,抱著這束花,突然想到了曾經的委屈。
尤其是在看到陸庭序什麼都沒做就已經換到了一款百達翡翠,而我跑來跑去隻換到了花束。
更 emo 了。
我的好勝心又被挑起來了,決定和江流去旁邊的珠寶店碰碰運氣。
路過陸庭序時還不忘對著江流嘴貧一句:
「這束花很漂亮,配你很合適。」
陸庭序頭頂撲騰的耳朵瞬間焉了下來。
倒是他身旁的伊依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大街上拉拉扯扯真湊不要臉。」
果然這世界還是傻子少,盡管我和江流好說歹說經理就是不願意用花去換。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陸庭序那邊的隊伍已經到了末尾。
江流還在努力用自己的嗓音為經理獻唱,經理的語氣舒緩了許多。
還有希望!
直到伊依和陸庭序進了店裡,伊依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和經理相談甚歡。
說完又挑釁般看了我們一眼:
「求求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
15
「不用。」
江流一口回絕,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看著不為所動的陸庭序,麻了。
他不是前段時間剛來西班牙出差嗎?
這次比賽我和江流不出意外地輸了,那款百達翡翠竟然價值百萬。
輸的懲罰是在院子裡搭帳篷度過一晚。
不算多嚴厲的懲罰,就是夏天蚊蟲很多難免受點皮肉之苦。
江流頭頂著花環到處噴花露水。
我被蚊子咬得已經沒脾氣了,滿臉的挫敗。
一抬頭,陸庭序正在窗戶旁看著我。
他甚至在視線對上之後對我搖了搖手機。前段時間分手的時候我狠心把他拉黑,原本以為按照他的性格得十天半個月才會發現。
突然讓我想到前幾天國際會議上哭得不能自己的陸庭序,和今天比賽時沒有任何動作的陸庭序。
平常的陸庭序自律、冷漠、矜貴,至少他的計劃表內不會莫名出現參加綜藝這一項任務。
難得他真的是因為樹懶綜合症?
鬼使神差的,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下樓了。
16.
氣氛正好,如果他好好懺悔就和好吧,我想。
沒想到陸庭序頂著認真臉莫名其妙來一句:
「因為我提前幾天就安排了綜藝行程。」
我:「……」
他這是回答我三天前的疑問嗎?
想到這裡,我有些不敢想信:
「你來了就對我說這?」
「你能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嗎?」
和我同時把話說出口的陸庭序語氣中有點小委屈。
我氣火攻心,拿著江流遞過來的花露水對著他呲呲一頓噴:
「不!能!」
…
冷靜下來才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陸庭序和我約會像公事公辦一樣,似乎從來沒有正常聊天過。
難道那些特意安排的計劃表是為了掩蓋他樹懶綜合症的身份?
我開始越發相信陸庭序有樹懶綜合症。
因為不僅我發現了,劇組也發現了。
17.
活動第二天和第三天突下大雨,錄制不得不暫停。
就在第三天大家在別墅一起喝茶的時候,陸庭序突然頂著大雨跑向了那家珠寶店。
據攝像小哥描述,陸庭序像隻大個兒落湯雞,跑進去的時候甚至把所有顧客嚇跑了。
經理舉起雙手顫顫巍巍地用著中文、韓文、日文到處狂灑淚水的時候,陸庭序操作著西班牙語終於雖遲但到。
等大家趕來時,正碰上經理從保險櫃裡拿出價值不菲的寶石,亮晶晶的寶石讓伊依眼睛都直了。
結果經理轉手把寶石拿給了我。
「Me?」
「Uh huh.」
我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暈了,腦子轉不過來圈隻顧著伸手。
臨走前,經理叫住了我:
「Tu esposo te ama mucho.」
18.
經理並沒有告訴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隻給我一個大大的微笑。
果然學好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
陸庭序慢吞吞地走過來:
「這樣的話比賽你就能贏了。」
我很感動,小心翼翼把寶石揣進兜裡,然後給了他一個大比兜。
「可是比賽早就已經結束了喂!」
等回去的時候我偷偷拿出手機鑑定,發現這個珠寶市價千萬!
陸庭序的嘴不是嘴,是鑲了金邊的忽悠王。
可我實在喜歡這種亮晶晶的石頭。
正當我狠心拿出銀行卡準備去付款的時候卻被工作人員告知陸庭序已經付過了。
而劇組那些人精,結合前段時間的熱搜一下子就發現了陸庭序異於常人的反射弧以及對我的態度。
導演們相視一笑,把拍攝時間無限延長。
19
第二天正式開拍,我被安排和ṭü₋伊依一組。
一大清早她就精心打扮,甚至翻出來最漂亮的一條裙子穿上。
然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被我襯託得像個丫鬟。
陸庭序的樹懶綜合徵也得到了充分的證實。
因為他那晚之後沒有任何反應,而三天後的今天突然對江流有了敵意。
拒絕和江流同窗,對江流的搭話愛理不理,幼稚到小遊戲也拒絕配合,讓江流出盡洋相。
就連前兩天我用花束為江流編織的花環也被陸庭序「禮貌」要走了。
再次被陸庭序踹到泥地糊了一臉泥的江流叫苦不迭。
「一個搶凳子遊戲哥也太拼了吧。」
「難道就是因為上次我送了你辣椒沒送他?」
我搖了搖頭,這倒霉孩子,對陸庭序神奇腦回路一無所知。
樹懶綜合症的陸庭序給江流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陸庭序又視江流為眼中釘。
綜藝大半的笑料都來自於慘兮兮的 2G 網江流。
倒是伊依莫名其妙地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看著穩穩佔上風的陸庭序,隻覺得她鹹吃蘿卜淡操心。
活動正在有條不絮進行著,正當我開始慢慢接受陸庭序的樹懶綜合症的時候。
意外還是發生了。
20
為了照顧陸庭序的樹懶綜Ṱű̂ⁿ合徵,原計劃一天的任務還會在三天後單獨拍攝陸庭序的呆愣(劃掉)遲鈍的表現。
而旅遊額外的支出則被陸庭序慷慨報銷。
闲鬧了兩天之後節目組終於給我們下達了最後一項任務——復刻西班牙的標志性美食。
兩個隊員需要互相配合分工合作,採購食材和做飯。
江流撸起袖子準備小露廚藝,而伊依聽完之後一反常態也選擇了做飯。
我和陸庭序被迫去採購食材。
臨走前導演暗戳戳把我叫到一旁語重心長地說:
「小芙啊,你知道的,美食可拖不得三天。」
言外之意讓我多多照扶。
我要準備西班牙海鮮飯的材料,而陸庭序需要準備西班牙油條的材料。
生怕陸庭序真待在超市三天三夜才開始買菜,我決定幫他一起採購。
「先說好哦,我這可不是主動原諒你。」
為了防止超市太大影響顧客,我和陸庭序的跟拍小哥隻遠遠的跟在身後。
好在陸庭序隻是懶,不是鬧。
原本不覺得任務有多難,結果付賬的時候發現導演組給的啟動資金竟然不夠!
21
我就說節目組怎麼那麼好心,原來埋下的坑在這。
無奈我隻能帶著陸庭序兜兜轉轉連逛幾個超市和小攤,從日出跑到日落。
終於在兜裡沒剩幾個子兒的時候採購完畢。
回去路上天色已晚,兩人之間又一陣沉默。
這兩天我和伊依互相攀比富貴,今天的我穿得跟個小公主似的。
陸庭序這個木頭,也不知道誇一誇我。
我想先開口給他個機會,結果一轉頭看到了一輛破舊面包車從我身邊停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車門突然打開,一雙帶有紋身的手把我硬拽了進去!
周圍的路人瞬間尖叫起來。
而我視線的最後一刻,隻看到不遠處的江流和伊依瘋狂朝我這邊跑。
而陸庭序……隻呆呆地站在那裡。
22.
我在極度慌亂中強迫自己冷靜,沒有大喊大鬧。
面對來者不善的綁架犯努力用磕磕絆絆地英語溝通。
幸好隻是劫財,我被搜刮了身上所有財物之後被隨手拋棄。
就是被扔下去的時候腦袋被磕了一下,隱隱有鮮血流淌的感覺。
等我強撐著精神希望陸庭序能夠給點力時,是伊依找到了我。
她抱著我大聲喊著「在這裡!——」。
可惜我已經聽不清了,我搖搖欲墜終於還是撐不下去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在醫院了。
陸庭序像個犯錯的小孩紅著眼睛。
「水。」
我艱難地發出聲音,可陸庭序沒有動作。
最後還是伊依進來用吸管喂了我幾口水。
不一會兒醫生被江流喊來了,說我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外加驚嚇過度又低血糖,隻要需要留院觀察兩天。
之後陸陸續續來了警察和導演,給我錄了口供又安慰我幾句。
陸庭序就一直站到旁邊不說話,等到快天黑時才默默對我說:
「對不起。」
我看著陸庭序,突然覺得一陣心累:
「你覺得我們的人生都會計劃好嗎?那這次在你的計劃之內嗎?
「可你的病讓我無法忽略,讓我始終得不到安全感。」
23.
我在醫院躺了幾天,陸庭序再也沒有找過我。
等我出院回組的時候發現陸庭序已經臨時結束錄制離開了。
康復之後我的情緒到達了低谷,綜藝上頻頻接不上梗,最後無奈抬手賠了五倍違約金便收拾收拾東西回國了。
可憐的四人綜藝隻在第一站就損失了兩員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