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我心跳加速,結結巴巴地追問:「那你……你以前,為什麼會喜歡許炎安?」
溫玏突然像一個爆炸的炮仗:「我以前也奇怪,為什麼會對許炎安這種愚蠢的花蝴蝶心動。」
「原來是因為書中的設定。」
「我溫玏,最後怎麼可能因為一個男人,放棄自己寒窗苦讀十多年的換來的事業成就?」
「沒人告訴我,我變得那麼優秀,隻是為了配上一個男人。」
「一個並不值得的男人。」
溫玏被曝出跟娛樂圈頂流許炎安在一起後,自願放棄了進入保密單位的機會,成為了許炎安炫耀的戰利品。
一個作者劃歸給男主的完全私有物。
許炎安對我的強吻,是小說的設定。
而我對溫玏的親吻,是小說設定之外的行為。
異世界靈魂帶來變數,我獲得記憶碎片的同時,溫玏也因女主的靈魂與眾不同,陰差陽錯地獲得了更多的記憶碎片。
自此,女主覺醒,劇情偏離。
還好我素侄女,毫不避諱地選擇了親吻溫玏,不然怎會有這天賜的良緣?
我跟女主親吻後,女主覺醒了。
那……男主呢?
Advertisement
在我疑惑許炎安是否覺醒時,溫玏對此嗤之以鼻:
「一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覺醒與否,沒有什麼意義。」
「他算哪塊小餅幹?」溫玏手託著腮,眼睛滴溜溜地轉,「啊,有點想吃抹茶小餅幹。」
「晚上給你烤。」我戳戳她的臉頰,扶著她去臥室休息,「睡一覺,酒醒後我就烤好小餅幹了。」
她倒下時,胳膊圈住我的脖子,帶著我也倒在了床上。
「不急,先睡覺,」溫玏貼過來,抱緊我,「以後再烤,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以後。」
「好,給你烤一輩子的小餅幹。」
「還有小蛋糕。」
「好,江愛暄也給溫玏烤一輩子的小蛋糕。」
聽著溫玏淺淺的呼吸聲,我慢慢睡去,渾然不覺懷中溫玏那雙清明的眼睛和得逞的微笑。
7
我的烹飪天賦在入學時,就得到了老師極大的肯定。
再復雜繁瑣的菜式,我一學就會。
不管是中西面點,還是煎炒蒸炸,我都得心應手。
課程遊刃有餘,就總會想談情說愛。
跟溫玏同城,自然有些膩膩歪歪。
每次出去玩時,我總會給溫玏帶些點心。
她愛吃不甜的甜食。
這次給溫玏帶了一包她最喜歡的抹茶小餅幹。
溫玏咬一口抹茶小餅幹,滿足得眯起眼,像隻曬夠了太陽的貓:「用腦多了,就是喜歡甜食。」
我攬著溫玏,漫步在 A 市的街頭。
車馬喧囂,我們腦袋湊在一起,說隻有我倆可聽的話。
偶爾說惱了,還會來來回回地小打小鬧,不輕不重的推搡,傳遞著羞惱的情意。
我揉著溫玏的拳頭,轉移剛剛誰更能吃的話題:「上次跟你說的那個,老師推薦我參加一檔廚藝大賽的事,我還在糾結。」
「好機會啊,糾結什麼?」
這當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怕登臺亮相後,技不如人,遭人笑話。
而且這麼拋頭露面,不知道會不會對溫玏將來的事業發展造成影響。
「還好吧,一檔廚藝節目,你又不會變成頂流。」
我們抬眼看向商超的大屏幕——赫然是新一代頂流許炎安的大臉。
許炎安畢竟是作者的親兒子,肯定會有許許多多的人喜歡擁護了。
「你去參加唄,反正我還要繼續讀好多好多年的書,進研究所還早著呢。」
溫玏讓我去,我就去。
如果能遇伯樂賞識,被某些高檔餐廳預定,就可以直接工作賺錢養溫玏了。
然後可以再在家裡養隻貓。
至於養什麼貓,我們倆總也討論不出個結果。
隨緣吧。
8
怎麼說呢?
有的時候吧,很難不感慨,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哪怕我們盡可能地避免和許炎安產生任何的交集,甚至他的代言都不敢買,也防不住冥冥之中的吸引力。
廚藝大賽的評委之一,是許炎安。
他是比賽贊助商的代言人。
我在後臺看見許炎安那張臉時,隔夜飯差點兒沒吐出來。
注意到我的到來,他結束了和女主持的眉來眼去:
「江愛暄?」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兒:「有事?」
許炎安躊躇幾秒,深呼一口氣:「她……還好嗎?」
「好。」
「那我能……」
「不能。」
他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我不想再搭理許炎安,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想到合同上的巨額違約金,我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隻能繼續參賽。
許炎安這個人,幾年不見,越發的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
對別的選手,說話很高情商。
對我就挑三揀四,雞蛋裡面挑骨頭,沒事兒找事兒:
「你這個芹菜絲去得太幹淨了,反而喪失了芹菜原本的韌性和嚼勁。」
我不慣著他,直接回懟:「山豬吃不來細糠。」
整個錄制現場突然安靜。
除了導演組雙眼放光,其他人的表情都在質疑我:你不要命啦?
因為許炎安的惡意針對,我初賽成績平平無奇。
中場休息時,許炎安找到我:
「我一直忘不了溫玏,我隻想見她一面……」
「那你想吧。」
「我知道你倆的關系不一般。」許炎安眼神復雜,「溫玏跟我在一起後,我不介意……」
好惡毒的話語。
疑惑。
解讀。
審判。
執行。
一個響亮的耳光,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許炎安捂著臉,滿眼的不可置信。
工作人員圍過來,一部分檢查著許炎安的情況,一部分控制住我的行動:
「許老師你怎麼樣?」
「這位選手別太衝動,否則取消參賽資格。」
「先把這兩個人分遠點。」
……
許炎安回頭瞪我一眼,雙眼中沒有其他含義,滿是威脅。
人不蒸饅頭爭口氣,復賽我決定露兩手。
短暫的糾結後,我選定了盬子雞,文思豆腐,醒獅酥。
看熱鬧的外行人會覺得厲害,懂實情的內行人更會點頭贊嘆。
務必要讓許炎安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
可我低估了許炎安厚顏無恥的程度。
他以自己受傷向節目組施壓,要淘汰我。
節目組為了收視率和投資商選擇妥協,把我的晉級資格交給許炎安決定。
許炎安直接把我踢出了復賽名單。
人越老,臉皮越厚,呸!
我收拾東西時,陰魂不散的許炎安又出現了。
「我可以讓你離開比賽,也可以讓你重返賽場。」許炎安賊心不死,「隻要你想辦法讓溫玏見我一面。」
「好啊。」
「我給你復活賽的機會,記得兌現承諾。」
我皮笑肉不笑:「謝謝許老師。」
一個美妙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浮現。
復活賽,我就準備了一道菜——九轉大腸。
給許炎安準備的那份,100% 原汁原味。
許炎安屏住呼吸, 盯著眼前的九轉大腸, 面色凝重。
其他評委已經紛紛放下筷子,表示這道菜做得很是正宗。
許炎安撇撇嘴,還是不放心地問:「我怎麼聞著,有一股怪味兒?」
我解釋:「啊,許老師不常吃豬大腸吧?可能確實有點味道, 正常的。」
終於, 他夾起了一小塊, 放入嘴中咀嚼品嘗。
他的表情管理隱隱約約有下線的徵兆。
許炎安顫抖著手, 質問我:「你自己嘗過嗎?」
「嘗過一小塊。」
嘗的是其他評委盤裡處理好的。
「感覺怎麼樣?」
「我去除了大部分的腸的腥味,但是我保留了腸的味道, 清洗的過程中我留下了一部分。」
全場的評委笑容瞬間凝固。
許炎安更是晴轉多雲轉暴風雨:「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我挺直了腰板, 斬釘截鐵:「是故意的。」
嘔吐聲此起彼伏,像是歡送我的凱歌。
我也沒食言。
在許炎安被救護車拉走時, 我拉起溫玏的手, 朝他揮了又揮。
9
作為惡毒女配,跟男主作對, 肯定要遭報應。
許炎安的粉絲鋪天蓋地地謾罵攻擊我。
但我有女主護著。
我抱住溫玏的胳膊, 晃來晃去:「溫玏~你看許炎安~他欺負我!」
溫玏一隻手敲著鍵盤, 另一隻手摩挲我的手背:「沒事, 他馬上就要被輿論反噬了。」
許炎安想用輿論中傷我, 溫玏將計就計, 裝成粉絲帶頭「扒」我。
高中時, 許炎安就小有名氣。
我作為她名義上的女朋友, 自然有不少人知道。
這隻是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
浪子回頭的故事吸引力,不在於男主的浪, 而在於讓其回頭的女主。
原書中,他雖然是個渣男, 處處留情,但浪子回頭金不換,優秀的女主讓他在網絡上成功洗白。
現在, 溫玏不收他, 浪子隻能繼續浪。
他一方面用白月光溫玏立深情人設,又以心中有白月光為理由, 傷害一個又一個的小姑娘。
Ṭű̂⁵這顆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蘿卜, 一錘一個準。
新爆火的頂流,已然大廈將傾。
10
因為溫玏在研究所工作,日常生活與交際受到一定的限制。
我實在是受不了聚少離多。
在獲得三星主廚的資格認證後, 我就申請去研究所的食堂裡工作。
一舉多得, 還為國家做貢獻。
反反復復審查了好幾次,成功入職。
溫玏終於天天能吃上我做的飯菜了。
一段時間內,臉已經肉眼可見地圓了幾分, 捏起來手感很好。
我們養了幾隻狸花貓,是溫玏某次外出調研時, 撿回來的一窩小貓。
放好貓糧, 我輕吻溫玏,喚她起床。
現在我們接吻,已經不會出現什麼畫面了。
據溫玏推測,是因為這個世界逐漸趨於穩定, 形成了獨立的大世界。
我不懂,但我覺得溫玏說得對。
這總歸是件好事。
比如此刻擁吻時,都會更加專心致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