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錢我嫁給了個老男人。
還沒來得及享受,婚禮當天我就死了。
再醒來,我居然穿越到了老男人 20 歲的時候。
此時的他還是個落魄少年。
面對潛力股,我湊上去想表現一番。
沒想到他把我按在牆上,「給我十塊錢,我就放你回家。」
01
我被人勒索了。
此時,我被個壞小子壓在破舊的牆壁上。
對方的臉就在我不到一拳的距離。
睫毛濃密,鼻子挺直。
帥是挺帥,咋看上去這麼眼熟?
簡直就是縮小版的我們家老男人,周鄞。
「給我十塊,我就放你回家。」
低沉的聲音印證了我心裡的猜測。
我對著這人使勁兒眨了眨眼,脫口喊了聲:「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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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愣,眉心蹙起,「我不要人,隻要錢。」
我倒也不是這意思……
環顧四周,是一片低矮的平房,顯然與我過去生活的時代截然不同。
難道我穿越了?
我盯著面前的少年,居然還穿越到了老男人年輕的時候!
乖乖,這究竟是什麼天降喜事。
上輩子倒霉,好不容易找個了有錢的老男人結婚,還沒享受到榮華富貴,婚禮當天就猝死了。
如今看來老天待我不薄,不僅給了我重活一世的機會,還把這個高富帥潛力股再次送到了我面前。
這麼堅實的大腿,早抱早享福。
壓住滿心愉悅,我「哦」了一聲,開始在口袋裡摸索。
之前的年代早就不流行出門帶現金了,掏來掏去隻翻出了幾個鋼镚。
我把鋼镚掏出來放他手心,「就這麼多了,要不你先用著?」
老男人這才把我松開,數了數幾枚硬幣,臉上帶著別扭。
「你的聯系方式給我,等我賺錢之後還你。」
「你拿去用。」我笑眯眯擺手,「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話音落下,周鄞看我的眼神越發古怪了。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冷著臉又把錢還給我。
「不要了。」
?
這是什麼意思!
嫌少?
我見他當真邁開長腿要走,有點急了。
「我這還有點金飾,要不、要不我現在給你賣了換錢?」
結果我說完,周鄞走得更快了。
活像我是個神經病似的。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Ṭů₊我有點懊惱。
說好的是個小混混,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還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了!
直到周鄞離開,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我此番重生,是連人帶身子一塊來的。
也就是說,我是個「黑戶」。
那我以後住哪兒啊?!
02
90 年代的街頭還沒有那種 24 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身上現金不多,在街上溜達了一圈,隻找到了一家澡堂子歇腳。
霧氣氤氲,衝了個澡之後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甚至還夢到了我和老男人的新婚之夜。
夢裡面的他一如過去那般溫柔。
他一路親吻著我的額頭、鼻尖、然後……
我微微翹起嘴正要迎上去,突然一道聲音傳來,「起來。」
我睜眼,正對上與夢中那一雙相似的眼眸。
下意識伸手,直接抱住了對方的脖頸,順勢就啄了一口對方的唇。
「不嘛,還要睡。」
話音落下,我就直接被人丟到了地上。
臥槽!
疼!
睡意瞬間消逝,疼得我龇牙咧嘴。
周鄞面色冷峻,「這裡關門了,趕緊回家。」
說完,轉身離開休ŧų₉息區。
還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眯了眯眼,分明看到了這人微紅的耳根。
意識適才清明。
我已經死了,此時這個也不是我的老男人,而是周鄞年輕的時候。
嘆了口氣,隻能感嘆,路漫漫其修遠兮。
換好自己的衣服,我慢吞吞地走出來。
吧臺那處站著一位中年婦女。
頭發上堆著粉色卷發棒,嘴裡叼著根未點燃的煙,讓我想起了包租婆。
「兩塊。」
我低頭把身上僅存的硬幣放到桌面上,轉頭開始搜尋周鄞的身影。
心裡亂糟糟的。
不知道周鄞跟這家洗澡堂子到底什麼關系。
周鄞沒見著,突然「包租婆」提高了音量,「小小年紀不學好,騙到老娘頭上來了?」
「啊?」
我被嚇了一跳,瞧見她指著我遞過去的硬幣,「用假幣也用個像樣點的,現在幾幾年你就給我個 2000 年生產的硬幣。」
我拿過來一看,立刻慌了。
壓根就沒想到人民幣有生產日期這回事。
「不是、您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你解釋,你到底有錢付沒錢付,沒錢就跟警察解釋去吧。」
說著拎著我脖頸子就往外頭拽。
我整個人被拽了一個趔趄,這要是被送到警局,那我就徹底沒法解釋了呀。
此時周鄞打掃完浴室,我立刻求救,「周鄞!救我!」
老板娘最先反應過來,「你倆認識?」
我忙不迭地點頭。
並且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周鄞。
然後就聽到對方面無表情地說了三個字:「不認識。」
狗男人,一點也沒有歲數大時候的紳士風度!
老板娘咒罵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扒著門框死活不肯出去
僵持之際,周鄞從兜裡掏出兩塊錢鋼镚。
「錢我替她付了。」
聽到這話,揪著我胳膊的手陡然脫力。
我一時不察摔了個跟頭。
中年婦女就跟變臉似的,又恢復了笑臉,「付了就好,你走吧。」
周鄞悶頭把包兒背上,也打算出門。
那位「包租婆」在後頭喊,「先說好,你是替你媽過來打工的。之前她生病請了兩天假,今天就算還是你回來,我不扣她工錢就算好的了,可沒錢給你的。」
周鄞沒回頭,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壓根沒想搭理她。
我生怕這次再跟丟了,捂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也著急忙慌跑了出去。
「周鄞!」
我喊他。
對方回頭,涼薄的眸子沒有溫度。
「別跟著我。」
我咧了咧嘴,「我得把欠你的錢還你啊。」
我原本以為他會說不用了。
沒想到他站住身子,語氣嘲諷,「洗澡給假幣,怎麼,你現在有錢了?」
「沒有,但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還給你。」
周鄞指了指我的金手镯,「可以啊,用這個還吧。」
這個金手镯是我和老男人結婚的時候,他給我的買的五金之一。
老男人出手闊綽,每一個東西都沉甸甸的。
想到這些我有點愣神,被周鄞誤會,冷笑一聲扭頭。
我一咬牙直接把手镯摘了下來,「給你。」
這次輪到周鄞傻了。
我眨了眨眼,笑臉盈盈,「今天你在澡堂子親我了,得對我負責。這個镯子,就算是我給你的嫁妝好不好?」
提到這事兒,周鄞臉一凜,「明明是你……」
「是我先動得嘴,所以我對你負責?」
我想了想,「那算我給你的彩禮,你帶我回家吧。」
周鄞:……
03
「你走慢點。」
夜沉如水,狹窄的街道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身影。
周鄞步子大,我一路小跑著才能跟上這人。
「跟不上就滾遠點。」
我發現周鄞年輕的時候火氣是真大。
以前我和老男人在一起不要說兇我,連一句重話都沒講過。
現在倒好。
我咬牙衝著這人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等他東山再起,不刷爆他的卡都不足以紓解我內心的憤懑!
見我沒聲兒了,周鄞才回頭。
月光將他的側顏勾勒成了好看的剪影。
我趕緊龇牙朝他咧嘴笑了笑。
他抿了抿唇,扭頭說了句「小短腿」。
咋ţù₍的,趕不走我就開始人生攻擊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發現周鄞還是放緩了腳步。
又走了很遠,就在我小腿肚子疼得打轉的時候,周鄞終於停下了。
是個筒子樓。
看這外觀,破成這樣還沒倒,可真算是科學奇跡。
「隻能住一晚。」
周鄞看向我,我不敢忤逆,趕緊點頭。
他拿出鑰匙,壓低聲音,「你在門口等著,過一會兒我出來叫你。」
這偷偷摸摸的勁兒,就跟我晚上點外賣怕被爸媽發現似的。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聽聲音,我猜測說話的應該是我那位素未謀面的婆婆。
據說,婆婆在老男人 20 歲的時候就過世了。
算了下時間,應該就是這年。
悄悄把大門推開一道縫,我朝裡面望去。
屋內是時下流行的工業風——原生態純毛坯。
房子很小,似乎隻有一個隔間。
勉強稱之為客廳的地方搭了張行軍床,是周鄞睡覺的地方。
婆婆面色慘白,身形非常消瘦。
她咳了兩聲才說,「今天我把錢已經給房東了,你不用再為房租的事兒著急了。」
周鄞一愣,「你哪裡來的錢?」
說完,好像記起什麼,又道:「讓你買的藥呢?」
「你甭管那麼多。」
周鄞樂了,「錢是我給你的,你讓我不管那麼多?」
婆婆抿了抿唇,「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治也沒用,好不了的。媽不拖累你,早死早省心。」
這話就像是觸了周鄞的逆鱗,「你要真不想拖累我,當初就別把我生下來。現在又他媽的講這種屁話,有能耐你就死外頭別讓我知道,一輩子別讓我看見。」
氣氛瞬間緊繃。
我站在門口看熱鬧,沒忍住突然打了個嗝。
是餓的。
我趕緊捂住嘴,但是晚了。
屋裡的倆人齊刷刷透過門縫看向我。
特別是周鄞,那眼神像要活剝了我似的。
我也冤枉。
從穿過來到現在已經 12 小時了,一口水都沒喝,神仙也頂不住啊。
於是,我被迫「現身」了。
我謊稱自己是周鄞的朋友,父母去世從外地過來投奔親戚的。
「這次回來才發現原本的親戚都搬走了,還好遇見周鄞了。」
我可憐兮兮地看了眼周鄞,「他好心把我帶回來借住幾晚,阿姨您別介意啊。」ťūⁱ
一聽這話,婆婆臉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
「你放心住著,別嫌棄破就行,想住多久住多久。」
這一套操作,讓周鄞沒忍住看了我好幾眼。
用口型朝我說了三個字:「小騙子。」
呵呵,我這個小騙子可不僅獲得了在這兒的居住權,還即將用老男人給我買的金首飾給他媽治病。
我瞪了眼周鄞。
越發覺得自己這趟過來可真是花了血本。
04
周鄞家實在太過簡陋。
簡陋到隻有一張行軍床。
「晚上你睡這兒。」
說著把床往我這邊踹了踹。
我四周看了一圈,「那你睡哪兒?」
周鄞在地上鋪了幾張報紙,用行動告訴了我答案。
這怎麼睡?
見我滿臉不認同,周鄞挑眉,「要不換換?」
我趕緊嬉皮笑臉,「不了不了,你是男子漢,你可以的。」
天氣太熱,我躺在行軍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睡著。
沒多久又被蚊子叮醒。
撓著脖子,我迷迷糊糊的睜眼,發現周鄞盤腿坐在地上,身邊放了一盞很小的臺燈,正聚精會神地幹著什麼。
「還沒睡?」
我坐起來,周鄞側身,我才發現地上攤放著幾個 BP 機,還有十幾個寵物小精靈。
在這個年代,這些東西可是高級貨。
我小時候還玩過呢。
「你怎麼有這個的?」
我來了興致,正想伸手拿過來,就被周鄞拍了下去。
「還沒修好,別亂碰。」
「你會修這個?」
「嗯。」
我感覺神奇,一個家徒四壁、壓根就沒用過這些東西的人,居然會修這玩意。
轉念又想到,周鄞當年好像就是在電子產業賺到的第一桶金。
所以說天分這玩意兒,很玄乎。
即使身處泥濘,也能讓人發出閃亮的光。
「你幫人修這個賺多少錢?我聽說深圳那邊機會多,你咋不考慮去那邊發展?」
他眼皮都沒抬,「不去。」
我還想勸兩句,周鄞直接伸手抵著我額頭,把我重新按回到床上。
「話怎麼這麼多,快睡你的。」
我噘嘴,指著自己身上被蚊子叮的包,「你看看,我快被蚊子吃了,根本睡不著。」
「矯情。」
周鄞皺眉,起身在櫃子裡翻出了個蒲扇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