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奴兩個字瞬間就使得男子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之中,臉上一片慘白。
劉貴妃則伸手勾走了臉上的那滴淚,嗤笑了聲,轉身就往下走去。
卻在轉身的剎那,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幾乎就在她回到自己的長樂宮的當天晚上就病了起來,太醫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始終都不能使得她完完全全的好過來,皇帝也來看過好幾回,卻始終沒有任何起色。
夜晚,男子見看望的人一波波地離開了之後,瞅準了時機,便溜進了那長樂宮中。
誰曾想他才剛剛走到床邊,便忽然看見床上的女人猛地睜開了雙眼。
兩人對視了許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忽然就露出個嬌豔的笑來,“桓之哥哥,你來看我啦,婳兒……婳兒生病了,好難受!”
說著,她便朝他伸出手來。
看到對方這樣熟悉的模樣,寧桓之驀地睜大了雙眼,小心翼翼地上前,試探地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中,然後就慢慢露了個笑出來。
幾乎同時,他懷中的女人也滿足的笑了笑,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難過。
就一會,一會就好,她生病了不是嗎?生病的人有資格任性,就讓她再感受一下這樣的溫暖,好不好?好不好?
這麼想著的女人頓時就抱得更緊了……
就在這兩人抱上了沒一會,京城的秦王府內。
裴昭聽完了手底下人的匯報,便挑了下眉,“哦?想不到這位貴妃娘娘也是個有情之人啊,你說,我的好父皇又到底知不知道他心愛的女人其實早就已經……呵……要知道我的母後可是一次又一次地陷害了她,甚至我當初的失蹤也基本是她在後面動手,但我的好父皇,卻還隻是將她降到了嫔位,但實際上一切規格還是按照貴妃的等級來的,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這件事先等等,等他們的感情再深些,倒是宋家村李老師那邊的事情你叫你手底下的人嘴巴松一點,叫我母後查出一點東西來,勾起她的野心才好,知不知道?”
“是。”
說完,裴昭的面前的人便瞬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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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許久,裴昭這才起身出了書房,原先陰沉的臉也漸漸明朗開懷了起來,直到徹底轉換成溫暖所熟悉的那副模樣,他才敲開了面前的房門。
下一秒,房間裡便立馬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房門打開,溫暖笑著的小臉便立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阿昭哥哥,你忙完了嗎?”
他聽到她一臉喜色地喊道。
一瞬間,便徹底驅散了裴昭心頭所有的黑暗與髒汙。
是的,髒汙,已經差不多完全回想起上輩子所有一切的裴昭,記得這個皇宮所有的髒汙。
劉貴妃與身邊的太監有染,那還是被他的好母後親自給揭露出來的,那個時候已經完全長成了一個陰溝裡的怪物的他,更是親眼看著那兩人千刀萬剐之後,被分別丟到了兩個不同的亂葬崗,他的父皇氣急之下,竟是連這兩人死後都不要他們在一起。
劉貴妃的兒子雖然證實是他親生,可卻也叫他送出了皇宮,之後則音訊全無。別人是音訊全無,可裴昭卻知道那是他的母後轉頭就背地裡弄死了。
可父皇卻一門心思地開始對她好了起來,更將裴炎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直到一年後就這麼死了,死的時候啊,七孔流血,一看就是他親娘的手筆。
再然後,就是他的登基,他的親娘、親弟弟被押著跪在低頭,不住地罵著他是個見不得光,上不得臺面的怪物,怪物,可怪物又怎麼樣呢?怪物還不是笑到了最後……
想到這裡,裴昭閉了閉眼,伸手就將溫暖柔軟的身體整個地籠到了自己的懷中,用力地抱著。
更何況,現在他還有了阿暖,他的娘子,還有他們的下輩子……
“阿昭哥哥,你不開心嗎?”被裴昭乖巧地抱在了懷中的溫暖,忍了許久還是這樣開口問道。
聞言,裴昭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就露出個難過的小表情,“是啊,阿昭哥哥可不開心了,你還不趕緊過來親親我,讓我開心開心……”
聽他這麼說,溫暖就知道對方肯定是在逗自己,可卻還是笑吟吟地抱住了他的脖頸,踮起腳就吻了一下他的唇,“我親了哦,你不要不開心了!”
見狀,裴昭瞬間就抱得更緊了,然後便嗯了一聲,“好,我不要那些不開心了。”
請你一定要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一直一直都要讓我這麼開心……
第二日,溫暖在看著裴昭被皇帝召進宮去了之後,竟然也收到了來自宮中的邀請。
可等她去了之後,才發現早早等在那裡的人竟然是她昨天就見過的裴炎。
“皇嫂!”
她聽見他乖乖糯糯地這麼喊了一聲。
“怎麼是你?我以為……”
“皇嫂不想見我嗎?”裴炎有些委屈。
“那倒沒有,你的毒怎麼樣了?既然我來了,就給你先把個脈!”
“那,麻煩皇嫂了……”
“不麻煩!”
溫暖笑著上前,就給裴炎認真地把了把脈。
期間,少年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然後就看著她微微翹了下嘴角,嘴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恢復的很好,向來要不了十日,你的蛇毒就能完全清了……”
“謝謝皇嫂了!”
“不客氣。”
溫暖站了起來。
“皇嫂要走了嗎?”
眼看著對方一副想要離開的架勢,裴炎忙不迭地問道。
聞言,溫暖隻好按捺下了自己的心思,“沒有,沒有,哦對了,你的那隻狗兒怎麼樣了?我能看看嗎?”
“它,它現在正在太醫署呢……”
“那也挺好……”
就在兩人無話,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突然一道略顯威嚴的聲音就這麼響了起來。
“炎兒,咦,暖兒也在這裡啊?阿昭聽說你進了宮,此時正好從皇上那邊往這邊趕來呢,應該是來接你的?”
“阿昭哥哥……”溫暖一下就興奮起來了,“那,娘娘,太子殿下,我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她就準備往外退去。
“皇……”裴炎還欲再喊。
可皇後則早就先他一步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面無表情地朝他看了過去,許久,才淡淡一笑,“阿炎,你年紀也不小了,改選妃了,劉家那邊給本宮送了好幾幅畫像過來,你毒一情,就挑一挑,好好的挑,別叫母後失望。”
說完,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等到皇後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裴炎這才猛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拂了下去,胸口劇烈地喘了起來。喘了許久,人才漸漸平復了下來,高聲喚道,“小德子!”
“是,殿下!”
“把我的那隻小黃狗帶來!”
“那狗……那狗……”那狗用了一次不就已經被煮了吃了嘛?
後面的那話小太監看著裴炎陰狠的表情,不敢說出口。
“我隻要那隻狗!”裴炎一字一頓道。
得,還得砸一隻送來,小太監暗自腹誹。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皇後剛剛出了自家兒子的後宮便寒聲吩咐道,“以後景仁宮所有的動靜都要匯報到本宮這裡,本宮不點頭,什麼旨意都不允許傳出去!”
“是,娘娘。”
皇後看著身邊的人點了頭,還坐在鳳輦之上,就看著前方那相互牽著手的一男一女漸漸就走了過來。
“參加母後!”兩人同時行禮道。
皇後看著他們,這才露出個笑來,“阿昭,怎的又進宮了?你父皇……”
“沒事,父皇也隻是跟我聊一些往事。”
裴昭臉上帶著笑,叫人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破綻來,腦中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現在被他放在胸口的那枚滾燙的令牌來。
暗閣。
天曉得,上輩子他的人到底有多少折在了這暗閣上頭,如若不是這個,他早就……
誰曾想,今生這東西竟叫他的父皇一臉和善地給了他。
真是造化弄人啊!
見裴昭這麼回話,皇後笑得愈發慈愛了,“那也好,畢竟你有好幾年都沒有和你父皇好好聊聊了,還有,你父皇最近身體不太好,你勸著他些知道嗎?”
“嗯,阿昭知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