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鮮血的氣味!
——謝珏
第93章 醫仙是病嬌(完)
他們……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
這樣雖輕卻冷到了極致的兩個字不斷地在葉九昭的耳邊重復著, 搭配著謝珏那雙朝他看過來的比最沉的夜色還要黑的純粹、濃重的雙眸,才對視了一眼,便瞬間使得葉九昭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一場無邊的噩夢當中似的, 喉嚨更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一下就扼住了一樣,嘴唇微張了張, 卻始終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時,葉九昭才發現原先還站在他面前的白衣男子竟然早就已經沒了蹤跡。見此, 因為憋氣憋得太久,他才終於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喘完了之後,葉九昭抬手看了一眼自己已然湿透了的手心,眼神一下就森冷了起來。
他竟然……隻因為對方一個眼神……
念及此,葉九昭恨恨地捏了捏拳頭,旋即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對方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實為禁區的宋溫暖所居住的小樓。
到現在他都沒見到那個女人一根頭發絲, 明明對方離他如此之近,可偏偏他就是不敢往前多邁一步。
隻因為他不敢賭,現在的謝珏真的就跟瘋了也沒什麼兩樣了,特別是前不久他還曾看過對方殺掉了那幾個前來挑釁的七大勢力派遣過來的高手的模樣。
那種仿若砍瓜切菜一樣的一招一式,和他臉上始終噙著的淡淡笑意, 隻讓人感覺那行走在血腥當中的已經不是個人了, 而是個妖邪, 凡人根本就無法戰勝的妖邪!
想到這裡,葉九昭的拳頭就捏得愈發得緊了。
可,明明之前他不是早就已經都謀算好了不是嗎?被下了藥,寧願自殘,也決不會碰那宋溫暖一下,那樣的舉動應該已經足夠他這個單純不知事的“哥哥”對他心生好感了啊,可為什麼對方傷了他卻到現在都沒有一句道歉的話語不說,還把宋溫暖藏得這般嚴實,把他跟外頭的那些人一樣防備著……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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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出了差錯了?
這麼想著,葉九昭莫名就感覺自己的心頭忽的一突。
不行,他不能……不能再等下去……
再等下去,他總覺得好像會有一些連他都無法承受的事情出現不說,最要緊的是,這瘋狂的謝珏竟然無差別地攻擊著八大勢力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天上盟。
他不知道對方這樣的舉動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他要的是兩敗俱傷,而不是,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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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原先還胸有成竹的葉九昭已經被謝珏逼得急躁了的溫暖,這一日正怔怔然地坐在一面銅鏡的面前,走神似的看著鏡中面容模糊的自己。
不得不說,謝珏在某些方面的設置還挺人性化的,就比如她腳上的金鏈子,竟然長到足夠她滿屋子亂跑,但就是怎麼也跨不出那扇閉合的大門。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被對方禁錮了,不僅如此,這些日子,她睡得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她甚至都不知道距離當天她被謝珏帶回來之後,又到底過去了幾天了。
她感覺像是才過了不過五六天的樣子,但應該那隻是她的感覺,實際上一定是遠遠不止五六天的樣子。
因為窗外的那株芍藥,上一次睡醒之前她看著它不過才打了個小小的花苞,這一次醒過來之後小花苞竟然已經盛開了。
這叫她怎麼能說服自己才不過隻是過去了一晚上。
想起之前她每次吃完飯之後,都感覺到自己的睡意立馬侵襲而來,她也差不多能猜到謝珏不僅僅是將她囚禁了,還給她下藥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做,她想對方十有八、九是有些什麼事情不想讓她知道,或者說是不敢讓她知道,所以直接就將她關在了這棟小樓裡頭,更徹底混亂了她認知中的時間。
想到這裡,溫暖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隨後直接就將手伸向了那梳妝臺的玉梳……
隻是還沒等她的手碰到那梳子,緊接著一隻素白而纖長的手就先她一步地一下就拿起了那梳子。
一看到這隻手,溫暖下意識地就轉頭看了過去,恰好就與謝珏溫柔得就像是一汪春水似的眸子對視到了一起。
“怎麼了?是不是想梳妝?”
她聽到對方輕聲這麼問道。
並沒有聽到對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溫暖看著對方眼中的笑,怔了下,隨後就點了下頭。
“這幾天一直都躺在了床上,都沒有好好梳妝打扮一下,我看這裡什麼都有,就想著……”
“我幫你。”
“想著……哎?”溫暖訝異地朝他看了過來,“你……你幫我?你……你會……”
聽到溫暖的這樣的話,謝珏又笑了笑,隨後伸手就將她垂在腦後的烏發撩了起來,然後表情極為認真地就開始用梳子梳通了起來。
透過銅鏡看著謝珏這樣認真的小模樣,溫暖當即就睜大了眼睛,然後就聽著謝珏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師父特別愛美,但又不想自己動手梳那些繁復漂亮的發髻,在我還小的時候,就訓練著我給她梳各種各樣漂亮的發髻……”
不靠譜啊,這位傳說中的謝青鳶一如既往地不靠譜!
溫暖在心裡暗暗地吐槽了句,但看著謝珏一舉一動都溫柔的厲害的架勢,看著看著,她的眼神就微微有些發楞起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總感覺謝珏好像是越看越好看了怎麼回事?
甚至於她感覺自己就是這麼光看著他都能看上整整一天……
而察覺到溫暖目光的謝珏,手也不過隻是頓了一瞬,就再次認真仔細地給她梳起發髻起來,同時嘴角翹起的弧度也跟著越發明顯了起來。
他能怎麼說呢?
他簡直愛極了對方這種眼睛就像是長在了他身上的模樣,對,就是這樣看著他,就這麼看著他,不要看向任何其他的方向,隻是看著他,隻要看著他就好了……
謝珏隻感覺自己的心尖兒都在發起抖來了,可面上卻依舊一片鎮定。
“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有多久,溫暖忽然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一瞬間酥麻的感覺,隻叫她的脊背處似是一瞬間劃過了一片電流,臉也騰地一下跟著紅了起來
隨後她手忙腳亂地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頭發,“好……好了嗎?我看……我看看……”
隻是她還沒認真朝銅鏡中看去,就感覺自己的下巴一下就被人抬了起來,“等會兒,我記得母親說過這樣的發髻,需要一種特別的眉形配著才好看,等一下……”
說話間,溫暖就看著謝珏伸手就拿起一旁梳妝盒裡頭的眉筆,認真地低頭看了過來。
“謝……”
因為對方正在細細地觀察著她的眉毛,倒使得兩人的姿勢實在太近太親密了一些,甚至於溫暖都能感覺到對方淡淡的呼吸輕輕噴灑在她的臉頰上的氣流來了。這叫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想起他們之前的那一晚的時候,謝珏就是這樣在她的耳邊不斷喘息著,呼吸又熱又燙。
一下子,溫暖的臉竟也跟著燙紅了起來。
可她看著面前的謝珏倒是一本正經地給她描著眉,面上一片溫和,沒有絲毫心猿意馬的意思。
當即溫暖就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聲,她可真是……
殊不知此時的謝珏若不是用內力壓抑著他所有的情緒,恐怕就連身體都跟著心尖兒一起發起抖來,不僅僅是發抖,他還想……還想……還想……
強撐著將她的兩條眉毛都描好,溫暖剛想轉頭看看她現在的樣子,誰曾想就在這時,謝珏就絲毫不給她任何機會地一下就低下了頭來,雙唇相貼,溫暖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後腦勺就被人一下就用力地託住了。
“可以……可以嗎?溫暖……溫暖……”
謝珏啞著聲音不住地詢問著,溫暖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託著上了那梳妝臺上了。
哗啦啦……
梳妝臺上的胭脂水粉,釵環首飾等等直接就被謝珏全都拂到了地上,一下子就氤成了一片豔紅。
“溫暖……”
他多喜歡她,這個人就是他的全部、所有。
可是他卻隻能將其囚禁在此,他不能……不能叫她看到他那仿若妖魔一樣的嗜血模樣,不能看到他就像是怪物一樣享受著鮮血淋漓的暢快,不能,不行……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他好嗎?
等他用那些該死的人的鮮血平息下來他體內沸騰不息的寒玉功,他就不會再困著她了,一定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好不好?
他不能去賭,也沒膽量去賭……
師父……師父就是賭輸了才帶著他回到了醫仙谷中,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師父就是他的娘親呢他從來都知道,他的娘親就是因為賭輸了,使得他的父親恐懼了,害怕了,惡心她了,她最後才回了醫仙谷中,一直都沒有再出來過。
“阿珏……寒玉功是這世間最高深奇妙的武功,也是最惡毒的武功,它能放大你心底深處所有最惡意的一面,將你變得自私,叫你學不會分享,更叫你被一頭名為佔有的怪物支配著你所有的行為,答應我,如果可以,以後學到了第七層再出去好嗎?因為……呵……我實在想不出我的阿珏以後會像我一樣遇到……哈……看你這模樣,你根本就不懂……不懂才好,不懂才不會害怕,不會擔心,不會患得患失……”
當初他不明白母親話中的意思,可現在他懂了,因為愛,所以才會害怕,才會擔憂,才會患得患失,才會日日惶恐不可終日。
想到這裡,謝珏閉上了雙眼,掩蓋住裡頭妖紫之色,就再次深深地吻了下來。
邊吻謝珏的聲音還邊柔得都快要滴出水來地響了起來——
“成親……成親好嗎?我們成親……過幾日就成親……”
這樣的念頭突如其來,但隻要一想到這兩個字,謝珏就感覺自己的心都滾燙了起來。
是的,成親。
雖然溫暖可能覺得不過才過去了五六日,但實際上外頭早已度過了整整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溫暖一直都睡在謝珏設下的五行八卦之陣當中,誰也進不來。而她身體所需的所有營養也都是來自於對方特地為她調配好的,又親口喂下去的藥湯。然後,基本上隻要等溫暖一睡過去之後,謝珏便會離開葉家,開始瘋狂地殺戮起來,天上盟、落月城、白衣城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