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後他才心累地發現,當初的他好像就是因為對方的幾句“多嘴”,使得自家妹妹朝著他笑了好幾回,盡管口上說著這小丫頭話多話多的,但還是身體格外老實且開心地將其留了下來。
現在……
陸懷瑾一口氣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頭,便快速地合上了房門。
他……後悔了……後悔把那小丫頭留在家中了……
陸懷瑾頗有些欲哭無淚地靠在自己的房門上,隨後從嗓子眼裡發出了一聲懊惱的低哼之聲,他就捂住自己的腦袋就緩緩蹲了下來。
一時之間,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懊惱沒有親到,還是懊惱他竟然會這般的不受控制。
反正就是懊惱就對了。
可等這股子懊惱的情緒過後,腦中再次回想起妹妹那些含含糊糊的夢話,外加早前從丫鬟婆子裡聽來的那些話,什麼“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動了心就是這樣的,恨不得時時刻刻,就連夢中都能夢見自己的心上人”之類的,陸懷瑾就感覺自己的嘴角就幾乎有些叫他根本就沒有控制地就揚了起來,揚得高高的,心裡頭更像是喝了這世上最甜的蜂蜜一般,甜得人都快要有些齁了……
如果不是妹妹,那麼……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他也是可以喜歡她的……並且,並且還能……娶她為妻。
他可以發誓的,他陸懷瑾此生就隻會有這麼一個妻子,什麼姨太太,二太太的他絕對不會接進門的,絕對!
到時候他願意天天給她畫眉,日日給她說故事,哄她睡覺,甚至……甚至之前那什麼湯姆斯的小把戲,他也是願意去學的,如果對方喜歡那些花兒,他也會天天都給她買的……
盡管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陸懷瑾卻已經快要把兩人以後死了,要一起埋在哪兒的地點都已經想好了。
可以說,也是戲很多了。
再加上,整個房間裡頭就隻有他一個人,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維持自己嚴肅冷靜的平常表情,於是就一直“嘿嘿嘿”得傻笑個沒完沒了了起來,若是此時有他的親兵推開門看到這一幕,恐怕直接就會懷疑自家的少帥大大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給附體了。
而並不知道自家哥哥因為自己的兩句話已經完全陷入到一種奇異的幻想之中去了的溫暖,這邊則一聽完對方臨走前那倉促的叮囑就一臉無奈地睜開了眼來……
唉,多好的機會啊,就這麼白白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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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自家的蠢萌小丫鬟看見她醒了還一臉驚喜地就衝了過來,使得溫暖一見到她那張傻兮兮的小臉的時候,就一把就掐住了她的小鼻子,擰了下,就氣呼呼地又躺倒了回去。
而等她躺下來之後,她的嘴角才終於又崩不住地再次揚了起來。
真期待明天的哥哥到底又會有怎麼樣的表現啊!嗯,期待的她都有些睡不著了,就是現在她的眼睛好了,不能還能再摸過去了,否則……
嘿嘿。
溫暖就這麼帶著笑意地就又睡了過去。
於是第二日——
這頭剛剛意圖假裝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夢話不夢話,正準備十分自然地跟與她在飯廳裡相遇的自家哥哥打個平平常常的招呼。
可誰曾想她這邊的戲都還沒沒演上,溫暖就驚愕地看見自家哥哥竟然在看見自己的一瞬間便轟的一下,整張臉全都紅透了,扎眼又鮮明,倒使得一旁的丫鬟婆子們一個個的都開始小聲地議論起自家少帥到底是什麼毛病,是不是發燒了之類的。
發燒了?
溫暖好笑地看著陸懷瑾即便臉上已經紅了一片卻依舊維持著自己鎮定又嚴肅的小表情,可偏偏小眼神時不時就飛她一下,又飛她一下的,手指更是不由自主地就桌角上開始摳了起來。
不得不說,就對方這樣子,她要崩住不笑,還要跟他演戲,溫暖隻覺得對她真的是個極大的挑戰啊!
然後飯桌旁,陸懷瑾幾乎一看到她坐了下來,就吩咐起一旁的丫鬟們要開飯了,隨後他的筷子就沒停下來過了。
天曉得一個早點對方怎麼就能給她夾菜夾得這麼歡快了起來,溫暖抬頭看他有一眼,他還矜持地頓了下。
隨後就用那種“我就隨便夾夾,你要是不吃也可以不吃,可你真的不吃嗎,我有點難受……”的小表情就朝她看了過來。
直使得溫暖從頭到尾隻除了埋頭苦吃,竟然再也找不到機會交代什麼哪道點心好吃到時候給湯姆斯留一點。
而等早飯結束之後,按照慣例,陸懷瑾應該是會去書房辦公的,而溫暖前幾天還陪他一起,這幾天則基本都是自己帶著自己的小丫鬟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頭,吃吃點心發發呆,偶爾看看花之類的。
今天——
吃完了早飯也沒有離開的陸懷瑾又開始拿小眼神開始飛她了,飛著飛著偶爾還做作無比地咳嗽一聲。
等咳嗽完了他就開始慢動作地起身,慢動作地抬腳,慢動作地往外走去,並搭配著依舊做作的咳嗽聲。
直到——
溫暖瞧著對方走一步都要停三秒的架勢,她下意識地就開了口,“哥哥,我能陪你一起去書房嗎?”
而這話一出,她便立馬就看見陸懷瑾幾乎是瞬間,不是誇張,真的是瞬間就將自己的頭給轉了過來,眼中的驚喜都簡直都快要彌漫出來了,叫溫暖隻覺得對方若是有尾巴,此時恐怕早就已經飛速地搖起來了。
但對方的面前卻還是依舊露出了一副“既然妹妹你這麼想要跟我一起去書房,那就來吧,我……我可什麼都沒說哦,雖然我開心得都要瘋了”的小表情來。
看得溫暖一路上跟在他的後頭,揚起來的嘴角就沒有落下來的意思。
而走在對方前頭的陸懷瑾則在用餘光一瞥到對方那翹起來的嘴角,他也跟著一起抿唇笑了起來。
甚至覺得這府中前幾天還黯淡無比,耷耷拉拉的花兒草兒們也跟著一下子都生機勃勃了起來,而且就連天都仿佛變得藍上了好幾分,叫他看著都覺得哪兒哪兒都好看。
特別是自己的辦公的時候,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溫暖正抱著本書就坐在自己不遠的地方,一邊吃著他備好的點心一邊慢慢地翻著,陸懷瑾就又覺得自己的工作效率一下子又全回來了,前幾天積壓的那些文件更是叫他一口氣全都處理了個一幹二淨,漂漂亮亮。
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再戰一波!
直接就叫偶爾會偷看他一眼的溫暖用手中的書冊掩住自己的臉頰就偷偷笑了起來,直笑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而下午的學舞時間,就更簡單了,幾乎在段天鴻都還沒來之前,他就已經陪著溫暖早早地候在了後院的空地上。
等段天鴻捧著花兒剛出現,就一臉僵硬地看著自家老對手就跟座門神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眼神更是一直追隨著自家妹妹,那是眨都不眨一下。
那個前幾天還會趕對方離開的陸家大小姐,此時則詭異地就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自顧自地跟他學習著。
隻有偶爾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小姑娘的身上的時候,段天鴻這才突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忽然就升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氣來。
仿佛自己要是真的順應本心地碰下去,他的這隻手就會立馬斷掉一樣。
幾乎是嚇得他幾乎一下子就將自己的手給縮了回來,可等縮完了段天鴻才猛然間發現,他為什麼要怕他,為什麼,就因為對方有槍嗎?
可是大家都是男人,就跟誰沒槍似的。
盡管這麼想,段天鴻還是沒辦法打著膽子碰下去,最後他將其歸罪於自己的大度與善良。
對,不跟這種莽夫斤斤計較,哼。
可之後他的感覺就越發的詭異起來了,每一次他看見這對兄妹倆的眼神幾乎是一對上……
滋滋滋。
他就瞬間感覺到空氣之中仿佛好像有電流通過一樣。
連火星子他都看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明明昨天兩人還互相沒有接觸,為什麼一個晚上……隻是一個晚上……他們就突然這般火花四濺起來了呢?
而且是兄妹吧?
他記得這兩人應該是兄妹吧?
可為什麼他有種看見白虎山上,最疼他的三當家與四當家兩人時的感覺呢?
嗯,他們家三當家與四當家是一對兒,幾乎日日膩歪在一起,時不時還親個嘴兒,摟個抱之類的,可以說,整個白虎山都快要被這兩人給惡心死了。
小時候的段天鴻就是因為這兩人所帶給他的陰影,這才一直以為男女成親之後就必定要如此,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非常恐懼於女人,且恐懼於成親。
而現在,段天鴻竟然又有種回到當初曾被自家三當家、四當家所支配的恐懼當中了。
陰影之下,竟然是當天的教導竟然都沒有多盡心,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徒留學完了舞的溫暖,瞧著天邊的夕陽餘暉,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一下午都沒有挪過窩兒的陸懷瑾,轉頭朝一旁看了看,嘴角就露出了個淡淡的笑來。
然後徑直就走到了對方的面前。
而此時一看見自家妹妹朝自己走過來的陸懷瑾的小心髒都快要從心口跳出來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溫暖,然後就見對方忽然就朝他伸出一隻手來。
“哥哥,學了這麼多天,我都還沒真正跟人跳過呢,你要不要……”
說著話,溫暖就歪了歪腦袋。
“感覺這樣親密的動作好像隻有跟哥哥做起來,才不會覺得別扭呢!”
溫暖又補了一句。
此時,落日的暉光直接就落在了她過於精致的小臉上,叫溫暖本就白的透明的小臉更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一樣,看得陸懷瑾的眼神一下就怔住了。
他隻感覺面前的這個人,都像是他以前讀過的那些外國童話故事裡頭那種魅惑人心的海妖,對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甚至是每根頭發,每一寸肌膚都對他有著說不出的吸引力與誘惑力。
直接就使得陸懷瑾隨著對方的後退就慢慢地站起身來,然後伸手就握住了對方的手指頭,臉上更是直接就露出了一抹連他自己都為察覺到的似水溫柔來。
微微顫抖著手,他就攬住了面前過於纖細的腰身,兩人就在已經快要升起的如華月光之中,就開始旋轉,舞動了起來……
——哇,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隻舞是這樣跳的啊?好好看,有種少帥大人與小姐跳著跳著就會不見了一樣!
——可不是……之前帥府也不是沒舉辦過舞會,可那些人哪裡有少帥和大小姐跳起來好看,怎麼會有這樣登對的一雙人啊,嗚嗚,要不是兄妹的話,小姐做我們的少夫人也不錯啊!
——簡直不要太好,可是他們是兄妹啊,你清醒一點,別亂拉紅線了……
——我……我也就是說說,但以後的少夫人要是沒有大小姐好看,沒有大小姐招少帥大人喜歡,沒有大小姐親切溫和,我是怎麼都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