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想要找出十七的破綻,但十七豈會和他浪費時間。
所以這一次,是十七主動出擊。
十七縮短和笑面虎的距離,卻沒有讓自己靠得太近。
十七左腳似快鞭打出,踢向笑面虎的頭部。
若是這一腳踢實,笑面虎將會直接輸掉比賽。笑面虎側身避讓,趁著十七的腳還未落下,蹲地橫掃向十七的腿。
十七反應極其迅速,他右腳立即點地,避開攻擊。左腳沒有收回,直接往下劈,砸向笑面虎的腦袋。
笑面虎避開,從下往上朝十七的下巴打去。
可是笑面虎的本意並不在此,他沒有想著打中十七的下巴,隻是想借助藏在手上的暗器,將十七弄傷。
笑面虎雖是笑著,但是他的心是冷漠的,為了勝利,他不介意使陰招,隻要贏就行了。
幸好十七避得及時,笑面虎沒有得逞。
十七終於有了表情,他微微皺了下眉,忽的抬腳,將笑面虎踹下了臺。
這一輪,笑面虎輸了。
笑面虎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他傷得不重,還可以進行下一輪的比賽。
休息時間不長,兩人很快就再次上臺。
十七被激起了怒氣,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每一下都打在笑面虎的疼痛點。
十七特地避開了要害,沒有讓笑面虎輸得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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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虎知道,若是自己再和十七打下去,遲早會死在擂臺上,現在他已經筋疲力盡了。
“等等,我認輸!”
笑面虎聲嘶力竭地喊道,語氣中透著不可避免的恐懼。
他生怕十七沒聽到,還連喊了好多遍。
笑面虎的聲音響徹整個比武場,全部觀眾都聽到了。
十七動作一停,但是下一秒,他抬腳踩向笑面虎的手腕,將其徹底廢掉。
陸淮和葉楚對視了一眼。
盡管十七饒了笑面虎一命,還是沒有徹底放過他。
葉楚心神一凜,現在,十七尚未成為前世的那個殺人機器。
上一世,十七的手段更為殘忍。隻要落入他的手中,沒有人能留下性命。
葉楚在回憶上輩子,陸淮則在制定一個新的計劃。
兩個人各懷心思,離開了比武場。
心中有事,這個夜晚似乎也變得漫長了起來。
……
陸淮坐在書房裡,陷入了沉思。
葉楚告訴他,十七是莫清寒的手下,他心裡就有了防備。
莫清寒定是要做些什麼,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陸淮望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似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看上去有些壓抑。
雖然陸淮從未見過莫清寒,但莫清寒的行事手段,陸淮熟悉極了。
莫清寒一直隱在暗處,做事極為謹慎,從不會暴露自己的蹤跡。
上次船廠失事,莫清寒害了那麼多人的性命,足可見他做事殘忍,絲毫不會顧慮到旁人。
莫清寒視人命如草芥,他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存在。
現在若是想找到莫清寒,隻能從十七入手了。
陸淮按了按眉心,然後喚了一聲:“周副官,叫他們進來。”
周副官應了聲是,轉身走出了房門。過了一會,幾個人走了進來。
他們都是陸淮的手下,態度恭敬:“三少。”
陸淮抬起頭,看向其中一個人:“你帶一批人去跟蹤十七,看看近日他去了什麼地方,有沒有和可疑的人碰面。”
然後,陸淮的視線落在另一個手下身上,語氣淡淡:“你去調查十七的背景,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手下低頭應是,離開了房間。
房間又恢復了寂靜,陸淮的眸色深淺不明。
這次,從十七著手調查,果真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
另一頭,十七走進一個飯店,經過一條走廊,路過了幾個房間。然後,他止住了腳步。
十七抬起手,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一個男人低啞的聲音:“進來。”
十七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現在是白天,房間卻有些晦暗不明。窗簾被拉上,幾乎沒露出什麼縫隙,遮擋了大部分光線。
一個男人坐在那裡,周身的空氣似乎都沉了下來。
十七神色沒有什麼波動,他低著頭:“主子。”
莫清寒語氣陰冷:“十七,你贏了黑市比武的前兩場比賽,表現還行。”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十七的頭更低了。
下一秒,莫清寒的聲音驀地沉了下來:“雖然你沒有輸,不過,十七你有幾個地方做錯了。”
溫度似乎變得冰冷了起來,房裡的氣氛壓抑極了。
十七抬起頭看向莫清寒。
莫清寒冷笑了一聲:“第一場比賽,你踢碎了對手的膝蓋骨,表現尚可。”
“第二場比賽,對手求饒,你就放過了他。”
陰寒的聲音落在房間裡:“十七,你可知道,你錯在哪裡?”
十七表情木然,搖了搖頭。
莫清寒語氣森冷:“若我是你,即便對手求饒,我也會當場把他打死,絕不會讓他有機會走下擂臺。”
“而你卻隻是廢了他的手,沒有要了他的命。”
“十七,對敵人心軟,這是你第一個錯處。”
緊接著,莫清寒又開口:“若那人故意服輸,其實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
“然後再伺機攻擊你,到時候丟掉性命的人隻會是你。”
“面對敵人不夠謹慎,這是你第二個錯處。”
十七垂下眼:“主子,是我大意了。”
莫清寒語氣陰惻惻的:“心軟粗心是殺手的大忌,接下來的比賽裡,你不僅要贏,還要讓對手再也無法爬起來。”
十七低聲:“是,主子。”
莫清寒沒有開口,但他周身的氣息陰冷極了,空氣似乎都被凍住了一樣。
莫清寒讓十七參加黑市比武,是有原因的。
獲得黑市比武第一名的人,極有可能進入鴻門做事。十七身手極好,拿到冠軍,是輕而易舉的事。
因此,若他想在上海安插自己的勢力,鴻門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鴻門的人殘忍無情,做事不擇手段。若莫清寒能掌控鴻門,讓鴻門的人聽命於他,鴻門就可以成為他的殺人利器。
到時候,他再一步步吞並其他勢力……
這時,莫清寒看了十七一眼,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目前十七對他來說,尚且還有用處。若十七沒有獲得第一名,或者十七壞了自己的計劃。
那麼,十七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十七。
對莫清寒來說,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所有人都可以拋棄。
他把這些人操控於鼓掌之中,若不合心意,換一批人便是。
沒有人可以例外。
十七要離開的時候,這時,一個手下進來匯報:“主子,我們被人發現了。”
莫清寒面色陰冷極了,他的行蹤向來隱秘,從未被人發現過,為何會有人跟來這裡?
他眼睛一眯,想到了一個人,陸淮。
那麼問題又出在哪裡?
莫清寒不著痕跡地看了十七一眼。
現在,陸淮一定是已經盯上了十七。
十七的背景很簡單,莫清寒和他之間的來往又不在明面上。陸淮到底是從何得知此事的?
但莫清寒並不能分心多想,他要做的是隱藏好自己的蹤跡。
莫清寒的聲音似深潭一樣:“該走了。”
這家飯店正好處在一條熱鬧的馬路上,生意又極好,賓客眾多。
更何況,他是那個藏在面具之下的人。隻要他想換個身份,隨時隨地都可以。
他們偽裝起來,隱藏好身形,混進來來往往的賓客中,絕對不會被發現。
極短的時間裡,房間已經空無一人,四下寂靜得厲害。
所有痕跡都被清除,仿佛這個房間並沒有人進來過。
……
陸淮坐在書房中,有人敲門進來。
手下聲音急切:“十七那邊有消息了。”
陸淮的手一停,看了過去。
手下點了點頭:“今日,十七來到一個飯店,屬下跟了過去,發現十七在裡面待了很久。”
陸淮抬了抬眉,神色寡淡:“繼續說。”
“屬下派一部分人包圍了飯店,隱在暗處,但是沒想到……”
手下有些自責,頓了頓:“三少,我們跟丟了十七。”
陸淮神色未動,他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莫清寒從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他一定擅長偽裝自己。
十七作為莫清寒的手下,定也是偽裝了面容,隱藏身份,逃離了飯店。
沒有抓到十七,這一點在陸淮的意料之內。
陸淮的目標本來就不是十七,而是他背後的莫清寒。
雖沒有抓到十七,不過,有一點陸淮可以確定。
這個飯店是莫清寒在上海的聯絡點之一。
十七來到這個飯店,依著莫清寒謹慎的性子,這個飯店必定與他有關,否則十七不會來到這裡。
被人發現後,十七又在短時間內迅速撤離。
這一切都說明,莫清寒作了兩手打算。一旦他的手下暴露行蹤,莫清寒就會立即放棄這個聯絡點。
如今,陸淮派人封了這個飯店,這意味著莫清寒的聯絡點少了一個。
而未來,陸淮會一步步削弱莫清寒的勢力,清除他的黨羽,讓他徹底翻不起風浪來。
手下開口:“三少,我們在飯店裡看到幾個行蹤可疑的人。”
陸淮冷聲:“繼續講。”
手下:“其中兩個人一看到我們,就立即服毒自盡。”
“還有兩個人沒來得及逃,我們卸掉了他們的下巴,把這兩個人帶了回來。”
“在我們的逼問下,那兩個人沒有供出十七的下落,口風極緊。”
這時,手下有些遲疑:“三少,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了一件事。”
陸淮微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講。
“被抓來的兩個人裡,其中一個人的背部出現了一些印記,經過我們調查,他是中毒了。”
陸淮眼眸微緊:“中毒?”
手下:“這毒是一種慢性毒藥,若一直服用解藥,毒性就會隱藏在體內,不會立馬發作。”
“若長時間沒有服藥,體內的毒藥就會一點點侵蝕他們的身體,直到他們死去。”
手下繼續說:“過了一會,另一個人也出現了相同症狀,丟掉了性命。”
陸淮的臉色暗沉,莫清寒竟用毒藥去控制手下的忠誠,若他們不服從,拿不到解藥,便會毒發身亡。
莫清寒對自己的手下就已經如此心狠,那對不相關的人,他自然會更加不留情。
陸淮的眼裡閃過一絲寒意。
很快,十七的背景也已經調查出來了。
十七曾經是一座監獄中的囚犯,編號為十七。
前段時間,十七離開監獄後,中途消失了一段日子,但是,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在黑市比武的現場。
更奇怪的是,他們並不能查到十七那段時間的下落。
線索全部斷了。
所有消息都像石沉大海,掀不起任何波瀾。
陸淮了然,莫清寒既然帶走了十七,必定會抹去他所有的痕跡,隱藏他的身份。
陸淮沉思,無論今日與十七見面的人是莫清寒,還是莫清寒的其他手下,這些都說明莫清寒的手越伸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