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任務後,罂粟立即去打探尚副總理的行程。
多方打聽之下,罂粟知道一個可以靠近尚副總理的機會。
三日後,尚副總理在六國飯店會有一個飯局。
他會同北平政府的其他官員見面。
這場飯局防守嚴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見面吃飯。
到了那天,罂粟會趁機混入六國飯店,看看尚副總理是否會談論,有關這幾次反動分子的事情。
罂粟有了計劃後,馬上去了一趟六國飯店,弄清了那裡的地形。
若是有突發事件,她也能及時應對。
三日後,罂粟易完容,出了門。
她偽裝成六國飯店的服務生,她會找到機會進入尚副總理的房間。
近日來,六國飯店缺少人手,為了應急,不得已招進來很多新人。
所以飯店裡出現了不少新面孔。
像罂粟這樣有著陌生模樣的服務生,到處都是,並不會惹人懷疑。
而且很多服務生都隻是來臨時幫忙的,每天來來去去。
就算罂粟被人發現,也查不到線索。
六國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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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人手緊,每一個人都神色匆匆。
雖說廚房裡一片混亂,但是仍舊有條不紊。
今晚尚副總理來了六國飯店用餐,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其他的政府人員。
他們自然不能出錯。
沒過多久,罂粟從廚房走出。
她手上端著盤子,上面放著幾瓶洋酒。
她送往的地方,恰好是尚副總理所在房間的方向。
罂粟走到房間門口,停了下來,隨即伸手敲響了房門。
罂粟敲了三下後,就放下了手。
過了一會,裡面才傳來了腳步聲。
房門被人打開,開門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
那人面容嚴肅,神情警惕。
罂粟故意裝出一副稍顯不安的表情,似乎被眼前的場景嚇到。
若是她表現得太過鎮定,反倒會引人懷疑。
罂粟託著盤子,變換了自己的聲音。
“這是你們要的酒。”
罂粟穿著服務生的衣服,相貌平平,最是尋常不過。
那個男人拉開了門,讓罂粟進來。
罂粟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
尚副總理坐在主位,他的身旁坐著北平政府的重要官員。
罂粟借著倒酒的機會,抬眼掃去,將房中的情形盡收眼底。
為了防止別人起疑,罂粟很快便低垂下了頭。
罂粟手上的動作不停,側耳聽去。
尚副總理和其他人的談話不斷落進她的耳中。
罂粟並未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罂粟清楚,像反動分子這麼大的事情,這些政要人員不會在飯局上討論。
不過,他們今晚聚在六國飯店,定是有事相商。
罂粟會隨時注意他們的行動。
罂粟做完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後,便離開了房間。
大家權當罂粟是一個普通的服務生,並未放在心上。
過了沒多久,飯局結束了。
尚副總理一行人果然沒有立即離開,他們定了一個包廂,似乎要商量一些事情。
罂粟找了一個由頭,離開了廚房。
尚副總理的包廂在飯店的最裡面,位置極為隱蔽。
飯店裡有幾個保鏢在巡邏,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罂粟雖然不想打草驚蛇,但是她並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她隻能出手,將守在門口的守衛打暈,拖到了角落裡。
罂粟知道,這麼做很快就會被其他人發現。
但是罂粟別無他法。
走廊光線昏暗,守衛全被罂粟處理幹淨。
此時,空曠的走廊上隻剩下她一個人。
罂粟的步子極輕,她走到房門前。
尚副總理派人在外面嚴密看守,因此他並不擔心談話的內容會被別人聽見。
罂粟放緩了呼吸,附耳聽去。
尚副總理似乎在和其他人爭論些什麼。
罂粟一邊凝神聽著房內的談話,一邊警惕著走廊的動靜。
他們提到了反動分子的事情,但很快,走廊的盡頭就傳來了腳步聲。
雖然聲響不重,但是仍舊被罂粟捕捉到。
罂粟皺了皺眉,她已經知道了重要線索,立即提步離開。
這裡不能久留。
罂粟從另外一側的方向走去。
當罂粟順著樓梯下去的時候,樓梯底下忽的傳來了聲響。
有人上來了。
罂粟隻能同此人正面對上。
“你是誰?”那人聲音一沉,他看見了罂粟。
那人站在樓梯下面,抬頭看向罂粟。
這塊地方已經被尚副總理的人包圍了起來,不可能會有人出現。
罂粟是個陌生面孔,必有古怪。
那人一發現罂粟,立即想要通知其他人。
罂粟發現那人的意圖,她手撐著扶手,從樓梯上躍下。
那人剛對上罂粟的眼睛,罂粟瞬間出手。
在那人未發出聲響的時候,罂粟就將其打暈。
這人是尚副總理身邊的手下,不能殺。
罂粟知道不久後,這裡的動靜就會被人發現。
罂粟不曾多留,迅速離開。
罂粟換了一身偽裝後,才回到了家。
到家後,罂粟馬上給戴士南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
罂粟立即開口:“戴長官,我是罂粟。”
“副總理懷疑是內亂,但尚未確定是誰。”
她略加停頓:“他們防守,我……”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才傳來了聲音。
戴士南問:“你被人發現了?”
罂粟:“有人看見了我,不過我已經做了偽裝。”
戴士南:“近日來,你在北平的活動過於頻繁,我本就想讓你避避風頭。”
“趁此機會,你離開北平,我剛好有其他事要讓你去做。”
罂粟先是沉默了一會,接著應下。
戴士南:“我給你兩個選擇。”
“南京或者是上海。”
罂粟猶豫了半晌,做了決定。
“上海。”
……
前段時間,沈九給丁月璇放了個長假。之後,大都會的生意冷清了很多。
偏偏米高梅歌舞廳又新來了一個歌星,客人更是少了些。
不過,等到丁月璇一回來,大都會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盛況。
大家許久未聽丁月璇唱歌,一聽到丁月璇要登臺的消息,立即就來了大都會。
這些天的生意和一開始的相比,甚至更好了些。
沈九無事可做,獨自一人待在房中。
房間裡,留聲機放著樂曲,音樂聲悠揚輕緩,落進空氣中。
沈九靠在軟塌上,閉上眼睛聽著,口中還哼著曲。
沈九唇角帶著笑意,聽到這個音樂,他突然想到了阿玖。阿玖喜歡安靜,不能聽太嘈雜的音樂。
這首曲子不錯,正適合阿玖。
下次去督軍府的時候,他會記得把這張黑膠唱片帶給阿玖。
此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沈九頭也沒抬,說了聲:“進來。”
房門被打開,曹安走了進來。
“九爺。”
曹安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東西,臉上卻帶著不滿之色。
沈九抬眼看去:“何事?”
沈九語調慵懶,仿佛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的樣子。
曹安上前幾步,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沈九。
沈九低頭看去,是一張邀請函。
打開後,邀請函裡面寫著百樂門的名字。
百樂門開張那天,想要邀請沈九前去,所以給沈九寄了一張邀請函。
曹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氣:“九爺,這是百樂門給您的邀請函。”
百樂門不過是家新開的歌舞廳,卻如此囂張,明目張膽地邀請了上海權貴來租界。
沈九爺在法租界的勢力很大,更是大都會的老板。
百樂門分明清楚這些,卻也毫不忌諱。
曹安又開口問道:“九爺,我們去還是不去?”
不知為何,曹安就是覺得百樂門來意不善。
沈九手上把玩著請帖,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去,我們當然得去。”
沈九自然知道曹安的心思。
百樂門送來這張邀請函,一是為了示好,二是為了示威。
他倒是要看看,百樂門存的是什麼心思。
沈九略一眯眼,將手上的邀請函隨意放在一旁的桌上。
“他們心中什麼想法,怎會瞞過我的眼睛?”
……
百樂門歌舞廳的開張消息已經傳遍了上海灘,邀請函也分送給了權貴之家。
陸淮徵求了蘇蘭的同意,開張當晚,他可以帶葉楚去歌舞廳看一下。
回到上海這幾日,陸淮都沒有來找葉楚,他邀請她這件事,是由蘇蘭代為傳達的。
百樂門開張的這天晚上,陸淮驅車到了葉公館。
陸淮到得早,葉楚還在房間裡。他隻同蘇蘭交待一聲,便往葉楚房間走去。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葉楚還在整理,她尚且沒有挑好裙子。
盡管前陣子鬧得不愉快,但隻要是陸淮的邀請,她向來都會用心準備。
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葉楚扭頭看去。
陸淮站在門口,他快步進來,關上了門。
他隨口問起:“沒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