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扣子甚至沒有解開,但領口已經滑落到了下面。
陸淮睜開了眼睛, 淡淡地瞥過去。
他緩緩開口:“天太冷了,要穿好衣服。”
陸淮的語氣鎮定, 仿佛方才的事情並不是他做的。
這時, 他忽的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雙手雖被領帶束縛在身後, 但動作卻絲毫不受限制。
陸淮不能用手,於是,他十分淡定地咬住了葉楚的領口, 將其往上一拉。
她的衣服整齊得很,好似無事發生。
葉楚又是後退, 她冷笑了一下:“你的動作倒是挺靈活的。”
陸淮也笑了,言語曖昧:“夫人,我已經被你綁住了。”
他的話聽上去好像很合理:“不用嘴, 用什麼?”
葉楚不答,隻是繼續與他隔開距離。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小段距離,僵持在那裡。
陸淮凝視著葉楚,他的視線掃過她的臉, 她細潤的皮膚已經愈發紅了。
他沒有任何動作,拖延了一些時間。
葉楚並未察覺到陸淮眼底異樣,隻在他有動作時,身體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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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竟有一隻手摟上了她的纖腰。
不知何時,陸淮竟自己解開了那條領帶。
葉楚被他往前一帶,摟緊懷中。
陸淮單手摟她,葉楚被迫轉身,被他壓在牆上。
他另一隻手上拿著那條領帶。
葉楚忽的感覺到有什麼覆上了她的眼睛。
她眼前一黑,布料的質地輕柔,將視線完全遮擋。
陸淮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方才讓夫人主動,是我的錯。”
“現在還是我來吧。”
葉楚什麼都看不清楚,隻能在黑暗中聽見他低沉曖昧的聲線。
陸淮輕啄她的下巴,直到吻上了嘴唇。
深夜寂靜,葉公館眾人早已沉睡。
而在葉楚的房間裡,氣氛愈發熱烈。
他們唇齒交纏,彼此呼吸也近到沒有距離。
他伸手覆上,隔著一層極薄的睡衣,感受著那抹豐潤。
她的身體被吻到癱軟,這次並沒有抗拒。
過了一會,陸淮微微直起身,從她柔軟的唇上離開。
他的動作沒有停下,隻是放慢了速度。
兩個人一邊親熱,一邊竟談起了正事。
陸淮吻著葉楚的臉頰,隨口問起:“前幾日,你去沈九的茶樓做什麼?”
在他的攻佔下,她的聲音柔得仿佛化成了水。
“我找到了那個帶著表哥抽大煙的人。”
陸淮嗯了一聲,他知道前世蘇明哲是什麼結局。
前世,蘇明哲本是蘇家人最重視的接班人,但後來卻墮落煙館。
蘇明哲因葉楚而死,陸淮眼睛一沉,並未說什麼。
“買通他陷害表哥的人……”
葉楚的聲音沉了幾分:“是戴家遠親。”
察覺到葉楚的情緒有變,陸淮很快俯身吻著她,像是安撫一般。
葉楚開了口,語氣已經松了下來:“這件事我來解決。”
她的眼睛雖被他的領帶束縛,卻尋到他的嘴唇,回了他一個吻。
“不必麻煩你。”
陸淮點頭:“好。”
他當然相信她的能力。
陸淮伸手撫上葉楚的後腦,解開了那條領帶,望進她的眼睛。
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明。
葉楚僅穿了一件睡衣,陸淮抱起她的身體。
似是怕她冷了,他抱她坐在他腿上。
他們開始整理上海灘最近發生的事情,金刀會的閔爺已經開了百樂門。
此事又是提前發生。
在前世,閔爺分明是在他們兩人結婚後,才來到上海的。
陸淮和葉楚多疑極了,不可能不懷疑他。
他們都記得,前世,閔爺原和沙遜合作,後來,金刀會壯大後,他和沙遜反目,無人知道原因。
閔爺前世從不違背和平飯店的規矩,安分守己,而這一世……不知他是否有所改變。
因為今生出現了很多不定因素,例如先前寒塔寺的淨雲方丈,竟是莫清寒的手下。
他們必須等待,看看他到底是何目的。
閔爺隻是在上海發展勢力,還是另有原因?
莫清寒離開上海後,現在會在哪裡?
他背後之人是董鴻昌還是戴士南?
這些問題,都需要時間來給一個清楚明白的答案。
……
仙樂宮。
賓客盈門,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不斷。
上海新開了一家百樂門歌舞廳,雖然對仙樂宮有些影響,但是仙樂宮的生意仍舊不錯。
仙樂宮為了維持之前的盛況,請了不少歌星過來登臺,還增加了很多新的娛樂活動。
很多客人看到新鮮的東西,自然會前去,仙樂宮的生意甚至比之前還要好上幾分。
不過,這樣的結果,喬雲笙並不滿意,他始終還在注意著百樂門的動向。
他總覺得百樂門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喬雲笙隻能時刻提防著。
舞池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姓孫。
孫四公子的父親在上海灘是個有名的富商。
他是仙樂宮的常客,桌子上放著各種類型的酒,全都開了瓶。
他面前放著不少酒杯,杯中盛著半杯酒,隨著他拿起的動作搖搖晃晃。
孫四眼神迷離,手臂摟著旁邊的長三,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他的面色通紅,呼吸之間盡是酒味,一看就知道他喝醉了。
“我們去跳舞。”
孫四忽然起了性子,他拉起那個妓女長三,腳步踉跄地走向舞池。
舞池中的光線不亮,但是仍然能夠看得清周圍的情形。
孫四隨意搖動著身子,臉上帶著迷醉的神情,身上傳來濃烈的酒氣。
這副情景在仙樂宮並不少見。
不知過了多久,孫四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停下了動作。
他使勁晃了晃頭,手指覆上自己的額間,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孫四用力按了按頭,身形開始不穩。
長三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臂,臉上帶著焦急之色。
“孫四公子,孫四公子,你沒事吧?”
長三的聲音隱約傳來,穿過嘈雜的音樂聲,到達他的耳朵前,卻瞬間消失了。
孫四公子抬眼看向那個長三,他剛想說些什麼,身子卻往長三那邊倒去。
當他身子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長三隻覺肩膀一沉,那人的頭靠在她的頸間,全身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
長三自然扶不住他,她側頭看去,他臉色灰黑,口吐白沫,氣息微弱。
任憑誰看到這一幕,心中都會一驚。
長三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將孫四公子的身子放在了地上,向後退了幾步。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仙樂宮的注意,仙樂宮的手下立即向顧平匯報,說是這裡出了事。
顧平皺了皺眉,立即帶著手下一起到了舞池。
舞池中的音樂聲仍舊響著,落入耳中。
而地上的那個人安靜地躺在那裡,仿佛停止了呼吸。
顧平上前幾步,蹲在孫四公子身旁,探了探他的氣息。
顧平松了一口氣,氣息雖是微弱極了,但是他仍舊活著。
“叫救護車了嗎?”
顧平站起身,問一旁的手下。
手上趕緊回答:“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通知醫院了。”
來仙樂宮的客人都被這一幕弄得心神不定。
顧平一面安撫著客人的情緒,一面讓人去調查出事的原因。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孫四公子還處在昏迷中,他立即被送往了醫院。
顧平也跟了過去,他必須要將此事調查清楚,才能和喬六爺匯報。
因為孫四被人及時送到了醫院,所以才保住了性命。
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顧平立即上前詢問。
醫生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他告訴顧平,這個人喝多了酒,又和其他食物混著吃下。
兩種食物相克,產生了毒性。
顧平有些奇怪,仙樂宮的後廚並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若是有人點了酒後,他們會反復確認是否能和其他食物同食。
孫四公子是老顧客,他們對他的性子也有所了解。
他點的東西也同平時的一樣,後廚怎麼可能弄錯?
顧平得到消息後,就立即回了仙樂宮。
此事看似是一次普通的食物中毒,但是背後肯定有蹊蹺。
事發之後,雖然顧平已經將其立即壓下,但是在第二天,這件事卻被宣揚了出去。
有的人說是食物中毒,也有的人說,或許是看不慣喬六爺的人,故意對仙樂宮的客人下毒。
流言越演越烈,分明仙樂宮已經做了保密措施,但是卻根本壓不住。
就像是有人刻意設計了這個局,如今還在背後推波助瀾。
經此一事,仙樂宮的生意差了不少,客人也不怎麼來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等到謠言平息後,仙樂宮才開始慢慢恢復正常的營業。
之前的大規模中毒事件中,有人在仙樂宮中毒身亡。
最後,那件事情水落石出,是寒塔寺的淨雲大師所為,與仙樂宮無關。
除此之外,仙樂宮沒有發生其他事情。
因為喬雲笙背後的勢力是法國人,所以大家都會給仙樂宮幾分薄面。
此次,明顯是有人故意向仙樂宮下手。
這事動靜不小,陸淮和沈九自然也知道。
督軍府。
沈九的車子停在了督軍府門口。
他下車後,徑直來到了陸淮的書房。
陸淮恰好也在書房,他聽見開門聲,抬眼看去。
來的人是沈九。
一走進書房,沈九立即坐在了椅子上。
“陸淮,你聽說了嗎?”
陸淮清楚沈九的來意,開口問道:“你指仙樂宮的事情?”
沈九皺了皺眉:“我看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陸淮點頭:“喬六的仇家這麼多,你覺得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