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她不會說那樣的話。
問完這句話,沈岸定定凝視著面前的人,等待她的回答。
而姜青時,在沈岸低眸輕笑,喚她名字一語中的問她時,便陷入了怔松。
她還沒來得及回神,沈岸往下彎腰,俯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猝不及防,臉頰有滾燙的氣息拂過,姜青時猛地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那雙漂亮勾人的桃花眼裡,倒映著自己此刻呆傻的模樣。
姜青時拉回抽離的思緒,有些惱火地瞪他,“你笑什麼?”
她挑他的刺,沒有否認自己去公司的事,也沒有正面承認。
沈岸不意外她是這樣的反應,他斂眸勾唇,嗓音清冽,“去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聞言,姜青時控制不住地陰陽怪氣,口氣是自己未曾察覺到的酸,“我怕打擾沈總的好事。”
“你不去怎麼知道我有好事?”沈岸問她。
姜青時被他的話噎住,緩了緩警告他,“你不要強詞奪理。”
沈岸無言。
他應該也不算強詞奪理吧。
感受著沈岸的沉默,姜青時以為自己猜對了,她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臉色一冷,意圖趕人,“沈總的問題問完了,能讓我休息了嗎?”
她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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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她神色不太對勁,沈岸沒敢逗她,他靜默幾秒,緩聲道:“你下午在公司門口看到的人,是我以前的鄰居,她來找我是……”
說到這,沈岸有所猶豫,他不方便在沒有問過李清月之前,就把她的事情告訴姜青時。
思及此,他道,“有事找我幫忙。”
姜青時一怔,意識到沈岸是在跟自己解釋後,心情有那麼一丁點兒微妙。
她沒有想過沈岸會特意過來和她解釋。她以為,他會和她父親一樣,不屑解釋,亦或者是並不覺得自己做得有錯,反而覺得女人疑神疑鬼。
一時之間,姜青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眼睫輕顫,有點兒不自在地哦了聲,別別扭扭說,“沈總沒必要跟我說得那麼清楚。”
沈岸挑眉:“怎麼沒必要?”
他問她。
姜青時抬頭對上他幽亮的雙眸,回答不上來。
驀地,沈岸無端地勾了勾嘴角,慢條斯理道,“你是沈太太。”
姜青時是他沈岸的太太,妻子,她誤以為他跟其他女人有關系,他當然有必要和她說清楚。
他不願她胡思亂想,受傷,難過。
即便姜青時並沒有太把他放在心上,也不太會因為他跟其他女人有牽扯就受傷難過。
她有的最多是不悅,不爽。
可這不重要。
於沈岸而言,她不開心事態就很嚴重。
他希望她開心,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驕縱直率。
姜青時再一次因他的話陷入怔松,她嘴唇微動,想說點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兩人動作難得一致,低頭看向打斷他們談話的手機。
沈岸很明顯地皺了下眉頭,掏出手機。
在看到來電顯示是誰後,他有幾秒的遲疑,低聲道:“我接個電話。”
“……”
電話接通,梁懷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忙什麼呢?怎麼還沒上線?”
他們之前便約好晚上十點開視訊會議。
沈岸稍頓,口吻淡漠,“他們都到了?”
梁懷嗯哼,沒察覺到他不悅的語調,“到了,就等你。”
聞言,沈岸閉了閉眼,沉聲道:“知道,馬上。”
掛了電話,他斂眸去看姜青時,正要開口,姜青時率先回神,急忙道:“你去忙吧,我要去洗澡了。”
練了瑜伽出了薄汗,她感覺身上髒兮兮的。
沈岸嗯了聲,微低地俯下身體,“我剛剛說的話——”
“我聽到了。”姜青時抬眸看向他,“我不關心你鄰居找你什麼事,總而言之,就像我們之前說好的那樣,如果你有別的想法,我們便好聚好散。”
聽到“好聚好散”這幾個字,沈岸臉色微沉,目光緊鎖著姜青時,深深沉沉地落下兩個字:“不會。”
他不可能會對除她之外的人有想法,也不會接受他們好聚好散。他不會給她說這句話,做這件事情的機會。
-
浴室燈光明亮,寬敞舒適。
姜青時躺在浴缸裡,本想閉上眼好好休息一會。可她一閉上眼,腦海裡便莫名浮現沈岸去書房前說的那兩個字,以及他看自己的眼神。
不會。
他說的不會,是指他不會有別的想法,還是說……他不會和她好聚好散?
這不能怪姜青時發散思維,往壞的方向去想,實在是像沈岸這種腹黑的人,她不得不多揣測一下他話語間的意思。
想了好一會,姜青時沒能得出結論,索性放棄。
姜青時在浴室待了一個多小時,沈岸還沒忙完回房。
她掀開被子躺上床,禁不住想……沈岸是不是太忙了一點?
正想著,手機叮咚一聲,是司念在群裡@她,問她睡覺沒有。
姜青時:「沒有。」
司念:「你老公還沒回家?」
看到這話,姜青時臉上一熱,捧著手機敲字:「我睡不睡覺跟他回沒回家有什麼關系。」
司念:「你說呢。」
阮螢:「你說呢。」
姜青時說不過兩人,生硬地轉開話題:「司老板這麼晚找我是要幹嘛呢?要和我一起去看電影?」
司念:「這個恐怕不行。」
姜青時:「你沒空?」
阮螢沒空正常,上班族時間總歸沒有那麼自由。但司念不是需要早九晚五的上班族。
司念:「電影首映那幾天我可能不在北城。」
她告訴姜青時,她收到雲城一場咖啡品鑑會的邀請函,隻是還沒完全確定去不去。
姜青時眨眨眼:「去呀,怎麼不去,就當去那邊玩一玩。」
說到玩,姜青時隨即問:「司老板需要助理嗎?」
司念隨即明白她的意思:「姜大小姐要給我做助理?」
姜青時:「要嗎。」
司念:「當然。」
說完,司念又想起來問:「我勞役你當我助理,沈總應該不會記我的賬吧?」
姜青時哼哼:「你想多了。」
先不說她和沈岸感情沒到那個份上,就算到了,他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司念:「那我就放心用沈總的人了。」
看到沈總的人這幾個字,姜青時走了神。
她怔神之際,房門被人推開。
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她猛地將手機藏進被子裡,抬頭看向回房間的人,心虛尤為明顯。
瞥見她的動作,沈岸微抬了下眼,盯著她白皙的臉頰,嗓音有些低沉,“還沒睡?”
姜青時沒多想地說:“你不也沒睡?”
怎麼還管自己睡不睡。
這句話蹦出來,她注意到站在一側的沈岸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姜青時沒來得及細想,沈岸便說,“我先洗個澡。”
“?”
直至沈岸進了浴室,姜青時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們倆剛剛的對話有多麼容易讓對方產生誤解。
她微微一哽,瞅著不遠處緊閉的浴室門,很想衝過去跟裡面的人強調,她不睡覺不是在等他的意思,她隻是單純的不困。
-
房間內光線藹藹,沈岸洗完澡出來時,姜青時已經把燈關了躺下。
他瞧著躲在被子裡的人,無聲地挑了下眉,才不疾不徐走近。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緊閉著雙眼的姜青時隱隱覺得自己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本來是想在沈岸洗完澡出來之前睡著,可大腦在部分時候是有自己思想的。她越想睡著,大腦就越興奮。
但是,姜青時又不想讓沈岸覺得自己不睡,是真的在等他。
想當然地,她隻能用裝睡這種笨辦法。
床側有響動,沈岸掀開被子上了床,但沒有完全躺下。
至於為什麼沒有躺下,閉上眼睛的姜青時無從得知。
原本,姜青時以為沈岸可能是要半靠在床上玩一會手機。
但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也沒能聽見他玩手機的聲音。相反,她聽見沈岸開了他那邊床頭櫃的一盞燈。
那盞燈的光線昏黃,不明不暗,對睡著的她不會有太大影響。
裝睡這種事需要耐力。
而這種東西,姜青時從小就沒有。
在沈岸開了燈後,她就禁不住閉著眼睛想,他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不睡覺,這個人還不困嗎?
換作是她忙了一天,這會鐵定眼睛都睜不開了。
沈岸的體力,是不是也太好了一點。
體力這兩個字從腦袋裡冒出來,姜青時隨即掐滅,並且不受控制地咳了一聲。
咳完,要面子的姜青時反應過來,她好像暴露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她聽見沈岸落在的聲音,“不裝了?”
“……”
姜青時睜開眼看向他,假裝聽不懂的樣子,“什麼?”
兩人對上視線,姜青時總覺得沈岸看自己的眼神,能洞悉她內心。
她嘴唇微動,想為自己辯解兩句,面前的人卻沒給她機會。他把手裡拿著的書本擱在一側,俯身朝她靠近。
熟悉的氣息逼近時,姜青時心跳如擂鼓,她呼吸稍滯,似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從而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忽地,沈岸低低沉沉地笑出聲。
瞬間,姜青時被貓踩了尾巴似地睜開眼,“你——”
而狡猾的人,在她嘴唇微張時乘虛而入,精準地吻上她的唇。
第16章
火熱的唇舌抵入, 姜青時被霎時間奪走了呼吸。
她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可她那點力氣和技巧於沈岸而言,更像是回應。
臥室昏暗, 那盞姜青時假睡時打開的燈不知何時關了,隻留有一盞夜燈, 能讓他們近距離地看清對方。
姜青時不經意睜眼時,看見他眼底濃濃的欲望。
……
感知到他那雙漂亮有力的手,姜青時隱約覺得身體像是有浪潮經過一般。
她心跳加劇, 完全不聽自己控制,自然而然地朝他靠近, 讓他更方便地上下其手。
他們的呼吸在深夜纏綿交錯,餘音悠揚。
姜青時被沈岸吻得流出生理淚水,可莫名地, 她有些貪戀他的親吻。她隱隱覺得,今晚的沈岸,要比往常吻她更用力,更霸道。
她好像……還有點兒欣喜他對自己這樣的霸道。
似感知到她的喜歡,沈岸的耐心, 耐力都變得格外綿長。
身上的睡裙早被剝離,在床側地毯上靜悄悄躺著。
夜晚很長很長。
等房內一切平息時,床單湿了, 髒了。
姜青時在今夜進了第二次浴室,從浴室出來後,動手能力極強的沈岸已經把新床單換好了。
她實在沒臉去看擱在一側的床單,卷著被子一句話沒跟沈岸說, 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餍足的人也知趣,不再逗她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