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怎麼試?」
「和我談戀愛啊。我說過,我是單身。」
這話簡直太直接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和靳翰池談戀愛,他的心意都是靠我去猜的。
我愣了好一會兒。
柯毅又說:「我們有紀律,作風問題你放心,沒有白月光,也不存在朱砂痣,我喜歡你,你就是唯一。」
「我……你……」
這直球讓他打的。
好一會兒,我才完整地說出一句話:「謝謝你啊,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他沒有絲毫詫異,點點頭:「沒關系,我慢慢追你。」
我慌ţű̂₁亂地往前走。
他跟上來:「加個聯系方式唄,了解了解我。」
「大哥,我害怕。」我無奈道。
「你又不是罪犯,怕我幹啥?試試我唄,你又不吃虧。」
我還想拒絕,他拿出一根棒棒糖,期待地看著我。
他個子很高,柔軟的布料勾勒出肌肉的輪廓,一看就是長期鍛煉的身材,拿著棒棒糖的手,好看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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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好一會兒,我還是忍不住接了過來,指尖不小心和他手心相碰,心髒快了一拍,臉上也騰起幾分熱意。
15
靳翰池住院這幾天,柯毅天天來接我。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醫生護士也故意說給靳翰池聽。
但他卻裝傻,在我查房的時候,拉住我,一臉感動地問我:「念念,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我用力抽回手,嫌棄地用酒精消毒:「你別想太多,這是我的工作而已。」
「我不信,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說放下就放下了。」他激動道。
我沒理他,徑直出了病房。
同行的醫生護士都看著,再說下去,丟的是我的人。
他越不顧忌,越說明他自私自利。
回到辦公室,我越想越氣憤,就和柯毅發消息抱怨了兩句。
但沒想到,他就在醫院。
在安全通道見面後,他嘆了口氣:「實在不行,你就給我轉正唄,免得我天天心懷鬼胎地來給同事送溫暖。」
心懷鬼胎?
這詞好。
有護士和我八卦過,柯毅自從傷好出院後,就一直積極帶著他的其他同事來看病,沒病就讓他們做體檢。
要有住院的同事,他幾乎一有時間就來陪床,然後打聽我。
可惜,那時候我休假了。
「你又有同事受傷了?」我問。
「嗯,不過不嚴重,可能兩天時間就能出院。」他語氣有點惋惜。
我忍俊不禁笑了起來:「那就好,靳翰池今天就出院了,別擔心。」
他習慣性拿出煙,但很快又放回口袋:「行,我再盯一天。」
剛說完,安全通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是靳翰池。
以前他還在這家醫院工作的時候,就知道我喜歡一個人躲在這裡,消化不好的情緒。
這會兒,可能他也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在,所以看到柯毅陪著我時,他很詫異,慌張收起虛偽的深情,轉換成憤怒。
「你們在幹什麼?」
柯毅低頭挑眉,帶著笑意一字一頓:「談情說愛。」
這爺們兒夠敢說。
我轉頭瞪了他一眼,然後才看向靳翰池:「別打聽,跟你沒關系。」
說著,我對柯毅做了個走的手勢。
他很聽話,跟著我出去了,把靳翰池一個人留在原地。
幾秒後,靳翰池追上來,拽住柯毅的胳膊,揮舞著拳頭朝他臉砸去。
我緊張得想衝過去,但柯毅卻飛快地鉗制住了靳翰池的手腕,沉下臉:「你這算襲警了。」
他甩開靳翰池,仰著下巴,桀骜地看著他:「滾。」
16
靳翰池到底沒膽鬧,他隻敢在我這兒上蹿下跳,面對別人,他還是知道怕的。
畢竟,我喜歡過他,別人沒有。
回到辦公室不久,靳翰池的媽媽突然給我打來電話。想約我見面。
我拒絕了,讓她有事就在電話裡說。
她態度立馬變得刻薄起來:「江念,以你們家的條件,能跟我們兒子結婚,是你的福氣,我知道你在生氣什麼,我也告訴你,溫慄的事我知道,他們倆就是我拆散的,現在她已經死了,威脅不到你,你還在計較什麼?如果你能回心轉意的話,我送你一套別墅。」
溫慄的事情原來他們做父母的都知道,可從沒對我提過一句,隻在我面前誇誇其談他兒子的優秀。
「溫慄是死了,可活在你兒子心裡啊,別墅你還是燒給她吧。」
我自認我態度很堅定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靳翰池始終不肯死心。
他出院後,又在醫院門口堵我下班。
我煩不勝煩,躲在角落給柯毅打電話:「你今天來接我嗎?」
他壓低聲音回道:「臨時有任務,來不了,等結束後,我馬上來找你。」
我有些失望,淡淡「嗯」了一聲。
他笑起來:「行啊,我看到了點希望,放心,我會再接再厲的。」
我沒說話。
他馬上緊張起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我讓同事過來。」
「不用了,沒什麼事,你忙。」我連忙拒絕,怕他不放心,又補充道,「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哎呀,我看到了更大的希望。」他爽朗地笑了兩聲,「那我掛了,要行動了。」
「嗯,你注意安全。」
17
我不想再和靳翰池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於是折返回醫院,從停車場離開。
到家不久,柯毅給我發來消息:「到家了嗎?」
「到了。」
他那邊沒再回話,可能是百忙之中抽空發來的消息。
挺好。
我分析了一下自己對柯毅的感覺,於是又發一條消息給他:「忙完來家裡吃飯,我等你。」
準備晚飯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我以為是柯毅,沒防備直接開門了。
但沒想到,會是靳翰池。
他喝了酒,臉很紅,眼神充滿了侵略性,我嚇得想推開他關門。
他卻強行闖了進來,反腿踹上門,將我按在牆壁上。
「江念,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還真敢找男朋友?那我這幾年的付出算什麼?」他衝我吼道。
我驚恐地看著他,努力保持冷靜,可說話的聲音卻還是抖得厲害:「靳翰池,我們分手了,你是對我付出了時間,可我也付出了,而且,我付出的不光是時間,你懂不懂?」
他跟瘋了一樣扯我衣服:「我不信你不愛我了,我不信,江念,你騙不了我。」
「靳翰池,你冷靜一點兒。」我大喊道。
憤怒和不甘衝昏了他的頭腦,他沒理我。
我口不擇言地咒罵,手四處摸,想找到工具反擊。
可是什麼都沒有。
男女力氣懸殊大,他又喝了酒。
我根本沒辦法逃,隻能大聲求救。
緊要關頭時,門外傳來柯毅瘋狂拍門的聲音:「江念,門鎖密碼。」
我連忙大聲報出了電子鎖的密碼。
靳翰池愣了愣,似乎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了,按著我的手松了一瞬。
我趁著這個當口,從他身下鑽出來。
恰好,柯毅進來。
我衣衫不整,慌裡慌張找東西蔽體,感覺自己一點自尊都沒有了。
柯毅飛快脫下外套扔給我,然後抬腿一腳踹在靳翰池肚子上。
靳翰池吃痛地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柯毅一步跨過去,騎坐在靳翰池身上,一拳一拳朝他臉上招呼。
我冷靜下來,他身份特殊,再打下去,隻怕他會受處罰。
想到這裡,我衝過去,抱住他的手。
靳翰池卻天真地以為,我要幫他,滿臉是血地看著我,語氣中帶了點感激:「念念……」
「我要報警,柯毅,我要報警。」我帶著哭腔說道,「你帶我們去警察局。」
柯毅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銀色手銬,動作流暢地將靳翰池翻了個面,反手銬住。
他冷著臉站起身,用力將我拉進懷中:「不怕,我來了。」
所有恐懼慌亂都在此刻轉變成了委屈,洶湧地往外冒,我瑟瑟發抖地抱住他的腰,放聲大哭。
他很有耐心地等我發泄,一下一下撫摸著我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
靳翰池躺在地上,羞愧地用臉撞地。
可能靳翰池品性沒有壞到那個程度,隻是喝了酒衝動了,可我無法原諒他。
更無法接受他以及他家人的道歉,堅持要請律師告他。
從警察局出來,柯毅還在挨隊長的罵。
我安靜地縮在樹下陰影處等他,心裡百感交集。
好久後,柯毅走過來,彎腰對上我的臉:「哭吧,這次多久我都等了。」
初遇那天,我也是在哭,而他說:「老子服了,你是真能哭,快讓開,我要被尿憋死了。」
現在,我還在哭。
全因為靳翰池,真是太不值當了。
越想越氣,我重重打了柯毅一拳,結果他胸口太結實,我反而痛得倒吸一口氣。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罵道。
他抓起我的手,對著泛紅的地方輕輕吹了吹,委屈巴巴道:「你罵吧,我受著。」
我抽回手,恨恨道:「本來就應該受著。」
他乖巧點頭。
我聲音低下來,臉上熱意彌漫:「哪個男朋友不挨女朋友的罵啊,態度要端正。」
他眼睛瞬間大了一分,唇角勾起又抿直,反復幾次後,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我的意思,連連點頭:「是,女朋友說得都對,您罵,別客氣。」
靳翰池的官司打得很順利,判了三年。
他父母幾次找我私下和解,我都沒見,有一次他們上門找我,正好柯毅也在。
他反問他們:「你們兒子嬌貴,我女朋友受的委屈找誰說理去?再來煩她,我告訴你們騷擾。」
等他們灰頭土臉地離開後,柯毅立馬借題發揮,要租下我的客臥。
他說:「以後再有人敢來騷擾你,我能最快速度出警。」
我白了他一眼:「你那點兒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那我也不是壞心思啊,我就是想保護你。」他嬌羞道。
沒多久柯毅就搬來和我一起住,同一個屋檐下,我注意到了他很多細節。
他很有分寸,不會進我房間,也不會讓自己的貼身衣物出現在我的視線內,防止我尷尬。
家裡垃圾桶永遠是幹淨的。
知道我有潔癖,他也養成了消毒的習慣。
以往我都要努力,保證自己夠優秀,事事謹慎,才能在靳翰池身邊獲取安全感。
而現在,我在柯毅面前很放松,他不會嘲笑我看偶像劇,更新還會陪我一起看。
我語氣一不對,他就能察覺到,然後開解我。
更重要的是,他讓我知道了愛與不愛的區別。
有問題不用試探,有話可以明說。
他的過往我沒參與,但他不會隱瞞,而他的未來,無時無刻不在歡迎我。
他和靳翰池不一樣。
他心裡隻有我,眼底隻有我。
因此,他知道怎麼讓我感受到愛,不會讓我不安。
ŧù₈而靳翰池,永遠看重自己的感受,他更愛自己。
希望以後,我和他,永遠永遠,不會再見。
我要向前走了,他好好踩縫纫機吧。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