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故事的沈瀚音:“臥槽,不是吧?”
聽到這個故事的葉千盈:“臥槽,原來是這樣!”
三個小伙伴面面相覷,萬萬想不到還能有如此強大的狗屎運落到竇信然的頭上。
一聽電話裡的答錄內容,竇信然當即就來了精神,他簡短如實地把這個年輕人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在對方派出家人來接的時候,非常不要臉地混上了對方的車。
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份上,沒人趕他下車。
於是,竇信然就這麼在手術室門口陪著將軍夫人和三個姐姐等了一夜,生生混出一份看起來還算順眼的眼緣來。
後來小伙子被推出手術室,醫生說要是再晚來一點,情況可能就很危險了。從這個角度來看,竇信然說是第十將軍家獨苗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有了這份恩情,再加上他整整在手術室門外安慰了將軍家的女眷大半宿,第十將軍於情於理都要見見他。
一見竇信然居然是個外國人,將軍就已經很意外,再探口風,發現他竟然混得不錯,很有事業和抱負,而且相貌端正、會看眼色、討人喜歡。
將軍本來想要給些酬金打發走他,但是在雙方交談以後,將軍就改變了主意。
後來,那個年輕人醒過來後,也要見竇信然一面,希望能夠當面感謝他。
竇信然自然是莫有不從。
“他性格和你很像。”竇信然深深地看了沈瀚音一眼:“長得也和你有點像,都是棕色自來卷。”
至於年輕人臉上那對有神的鳳眼,竇信然卻是打死也不提的。
“所以我們兩個很談得來。”
因為這年輕人既有幾分沈瀚音的天真,更有幾分葉千盈的矜貴。竇信然前半輩子一共就這麼兩個朋友,他閉著眼睛都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將軍之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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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這個天賜良機,竇信然一通操作猛如虎,目前已經成為那個年輕人十分要好的朋友。
通家之好不至於,但至少也是一個出入公館會被下人直接請進去的身份了。
如果不是竇信然還有些下限,他這會兒可能連幹爸幹媽幹姐姐都拜了。
“然後我才開始搞房地產——哦對了,我在搞房地產之前,還借著第十將軍的人脈,在當地買了個爵位。其實沒什麼用,因為我沒打算換華國國籍,所以異國爵位就是個名聲,不過G國的政府認這個嘛,我現在是個紅人,處處都給我大開方便之門。”
沈瀚音已經開始張望竇信然頭頂是不是有紫雲罩頂,葉千盈卻緩緩地放下了筷子。
原來如此。
是這樣的話,一切就說通了。
在葉千盈原本的印象裡,竇信然是有一個G國的爵位。她一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葉千盈一直很好奇,關於這個爵位究竟是怎麼來的——雖然說G國腐敗到爵位明碼標價的地步,但那也得要認識人,有門路才能行。
好歹是個爵位呢,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賣的,何況是賣個一個外國人。
但現在聽竇信然這麼一說,前生今世,就能嚴絲合縫地編織上了。
上輩子的時候,竇信然想必也因為一念之仁,救下過那個和沈瀚音有點相似的年輕人。
他當時未必有現在這麼好的條件,可能完全白手起家,有點寒微有點落魄。
當時他的奶奶剛出意外,他心灰意冷地來到G國,在酒吧裡點上一杯啤酒,結果發現即將遭逢不行的年輕人,竟然和自己平生唯一的一個朋友很像。
命運悄悄地推動著每一個環節,竇信然的腳步在虛空中和上輩子隱隱重疊,走上了那條呼風喚雨的道路,背後隱隱顯現出商業巨子的氣象和影子。
想到這裡,葉千盈不由得感慨萬千。
可能這就是竇信然命中必備的氣運吧,讓他又一次在這個時間去了G國經營事業,又在同一所酒吧裡遇見那個會改變他命運的人。
這一刻,即使葉千盈對自己未來的選擇已經十分堅定,卻依舊為天意的莫測而感到隱隱的畏懼。
如果命運兜兜轉轉是一個圈,讓每個人都會轉到自己應該行駛的那條軌道上……
那麼她和沈瀚音……
——不過,上輩子竇信然是搞房地產的嗎?
別是他見了自己大哥,就雄心勃發,想和大哥一樣幹一番大事啊。
葉千盈有點擔心地問他:“你大概買了多大的地?”
想做房地產,要有很雄厚的後備力量支撐。
單純就國內來說,億萬富翁因為資金鏈斷掉,財產隻餘一個小區的爛尾樓,自己破產落魄得鋪著舊報紙,住在那棟四面漏風的爛尾樓裡的事,葉千盈都見識過。
要是竇信然胃口太大的話……
“我現在不做具體的房地產,我就是買了地,買了很多的地。”
說到這裡,竇信然露出了一個非常狡黠的微笑:“我佔了一個先手優勢,我比很多看到商機的華國人早來了一年。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咱們華國人會有一批漸漸去G國做生意,他們做生意就會想要安家立業,置地買房,帶動當地經濟,並且做房地產生意。所以說,我的地皮不是炒給G國的人,我等著國內的房地產商來找我,來買我手裡的地。”
葉千盈:“……”
沈瀚音:“……”
這可真是隔行如隔山,又一次地,兩個小伙伴再次為竇信然的神操作目瞪口呆。
葉千盈緩緩地發出半句音節:“那我就明白了……”
她這次真的明白了!
她真的明白,為什麼上輩子竇信然多年盤亙在G國了。
他是不敢回來吧= =
他在國內勢單力薄,在G過樹大根深,以他的性格,估計也好好地從開發商身上坑到不少錢。
就和他之前想做一錘子買賣坑G國一樣,他玩這麼一手,在G國還好,他是新晉地頭蛇,過江龍見他也要盤著。可他要是貿然回國,不被整才怪。
而這一次,竇信然之所以敢回國,一來是因為奶奶沒有過世,他肯定要來探望。二來是因為他的騷操作還沒開始啟動,還不怕在大街上被人蒙麻袋打。
第三就是,他認識了葉千盈,拜了葉家的山頭啊!
很好,葉千盈現在十分確定,命運就是兜兜轉轉,也不會轉回原來的方向上了。
“你差點王寶釧苦守金山七八年啊。”葉千盈意味深長地說道。
竇信然一頭霧水:“什麼?王寶釧守的是金山嗎?你是不是要說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葉千盈不言不語,露出了一個看透一切的微笑來。
“我的事說完了,再說說你們兩個吧。”竇信然露出了平靜喜悅的微笑:“你們在群裡聊起的那個研究,我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聽懂你們兩個的作息了。”
沈瀚音剛剛點點頭,又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等等,竇兄,你是聽懂了我們的什麼作息?”
竇信然立刻如數家珍。
“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和四個半小時、半夜在群裡來回傳送文件,還有男孩子需要保護貞操,所以由葉千盈送你回宿舍……”
沈瀚音臉頰頓時暴紅:“什麼,沒有最後一個,那個是沒影的事。”
他匆匆往自己嘴裡填了幾口豆幹,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等等……竇兄。”沈瀚音猶疑著問出了這個問題:“那個按鈕,你大概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擦的?”
竇信然和藹可親地看著他,對他露出了友誼裡最堅固的微笑。
“不瞞你說,就是在三個月前。”
沈瀚音:“……”
三個月前,他剛剛和葉千盈開始搞那個藥火炮的研究。
行了,憋說了,他什麼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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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三個人一起出去看了一場電影。
幾部預測大爆的片子,都在等著新春賀歲檔上映,倒是讓另一部中等制作的奇幻愛情片鑽了個空子,火了一把。
葉千盈和沈瀚音在國內,最近對於這部電影的走紅有所耳聞;竇信然在國外,但他一向是少數服從多數,既然剩下的兩個決定了片子,他就沒有意見。
三個人買了票和爆米花,在巨幕廳裡一起看了一場3D電影。
電影取材自神話故事,大致講了一個鹿妖為了報恩,化作女子,嫁給恩人。恩人家道中落,她一路不離不棄,同時還受到命(導)運(演)阻撓,逆天改命的大團圓故事。
作為近期的當紅電影,它的特效和劇本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是那種看過就忘的國產爛片,可以讓他們出了影院以後,也依舊有討論剛剛那部電影劇情的欲望。
“我不喜歡電影裡的情節設置。”葉千盈搖了搖頭:“這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為了報恩就一定要以身相許?”
沈瀚音半開玩笑地說:“電影裡面,鹿妖女主在森林裡與諸妖一起生活的時候,不是拍到過一條白蛇的遠景嗎?要是那條蛇是白娘子的話,那就很有可能是白娘子給她言傳身教啊。”
葉千盈:“……”
這,這倒是很有可能。
“其實是很合理的。”竇信然悶悶地說。
沈瀚音和葉千盈瞬間轉過目光看著他。
“鹿妖想要報恩的時候,她的恩人父母雙全、家裡金枕玉臥、恩人狀元及第……財富名利和才華,那個男人樣樣不缺,而鹿妖隻是個山林裡的普通妖精。
倘若不嫁給他,你讓鹿妖該怎麼償還救命的恩德呢?除了以身相許之外,她再沒有辦法了。”
聽了這番話,葉千盈不由得微微一愣。
“可是鹿妖可以等啊,她是妖精,她的壽命遠比人類要長。電影裡男主家沒過多久就落魄了,這就是報恩的機會啊。而且就算是男主不落魄,鹿妖也可以等到男主七老八十,給他找一找延壽的丹藥,或者把恩情報給他的子孫……她為什麼一變成人型,就急著要嫁給這個男人呢?”
沈瀚音往左看了看葉千盈,又往更左看了看竇信然。
“我去買飲料!”他突然這麼說,然後飛快離開。
一時之間,隻剩下葉千盈和竇信然兩個人在討論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