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嗨了背著經紀人開直播。
彈幕裡提到京圈太子爺，我上頭：
「沈辭嗎？談過。」
「就是年紀太小些，我喜歡大點的。」
下一秒，我喜提微博熱搜。
「姜晚喬可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蹭啊！」
「敢蹭沈總，恭喜姜晚喬喜提律師函。」
隔天，沈辭找到我眼尾泛紅，咬牙切齒：「當初甩我就是因為這個？」
這還是我那清冷霸總嗎？
1
盡管凌晨四點，經紀人冉姐還是殺來了我家。
對上冉姐鐵青色的臉，我瞬間酒意全無。
我打著哈哈：「口誤，真的是口誤！」
冉姐摁滅了指尖煙，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姜晚喬，你可真是把腦子泡進酒裡了，什麼都敢說啊。我怎麼就帶了你這麼一個沒帶腦子的花瓶。」
這話我就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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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挽住冉姐的手，撒嬌嘟囔道：「人家才不是花瓶，明明上周你才誇我演技好。」
冉姐在我腦門落下一個爆慄：「你知道沈辭是什麼人嗎？京圈太子爺，人狠性子淡。你看多少女明星蹭他，哪個有好果子吃的？」
我知道冉姐在說李薇。
李薇是我的死對頭。我倆因為類型相同，李薇經常給我使絆子，搶我的通告。
前段時間，沈辭接受採訪被主持人問起手中的戒指，沈辭說了個初戀。
第二天，李薇就暗戳戳地在微博發了個同款，配文「年少的歡喜」。
本想蹭一波熱度，沒想到沈辭直接律師函警告，還停掉了其公司與李薇所有的拍攝合作。
圈裡人都是人精，李薇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客廳電視正播放著財經新聞。
鏡頭切換，下一秒，沈辭那張淡漠的臉毫無防備地出現在我眼前。
曾經，我在這張臉上見過最極致豔麗的情欲。
起起伏伏間，求我愛他。
我抱著冉姐的胳膊，有些心虛：「應該沒關系吧，現在凌晨，剛才直播間裡也沒多少人，我又不算火——」
話到一半，冉姐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的名字已經掛在了文娛榜第一，直播錄屏在熱搜上滿天飛。
這可能會成為我出道以來最火的一天。
我隨手點開一個，下面的評論一半罵我蹭，一半誇我勇，還有一小部分在為我燒高香。
「姜晚喬最近是不是有新劇上啊？蹭沈總漲熱度，膽子真大。」
「姜晚喬是誰？敢蹭京圈太子爺，恭喜喜提律師函。」
「姜晚喬可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蹭啊！」
我哭喪著臉：「冉姐，救救我。」
「救你，我怎麼救你。」冉姐頓了頓，「除非你能把你說的話變成真的。」
我愣了一下，迎上冉姐的目光：「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你腦子沒事吧，你談過誰我還不知道？」冉姐可能覺得我病得不輕：「你現在趕緊上微博發道歉聲明，我這邊聯系給你降熱搜。」
「趁現在事兒還沒鬧到沈辭那邊，咱們立正挨打。」
我點點頭：「那陸遙那邊，你幫我也通個氣。」
陸遙是我的緋聞 cp。
因為最近在配合新電影宣傳，為了吃 cp 粉紅利，我們雙方團隊默認了這層關系，沒有闢謠。
2
我連夜發了道歉聲明，冉姐覺得誠意不夠，還讓我手寫了封道歉信。
一頓折騰下來，天快亮了我才睡下。
在夢裡，我回到了初見沈辭的那年。
我曾經被「流放」過一段時間，原因是在學校打架。
盡管我打她是因為她造我黃謠，可我始終是公眾人物。
為了避風頭，爸媽把我送到了外婆家，一個蘇杭小鎮。
那時候沈辭還不是什麼京圈少爺，隻是我外婆隔壁家絲綢鋪老板娘的兒子。
我對沈辭完全是見色起意。
盡管在娛樂圈多年，但沈辭依舊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沈辭素來淡漠清冷，卻被我纏著做過很多大膽的事兒。
那雙淡漠好看的眼裡盛滿情欲，粗重的呼吸，還有少年炙熱的體溫。
我性子嬌，脾氣差，沈辭對我百依百順。
前提是我乖的時候。
所以分手的時候，我們鬧得很難堪。
煙雨江南難得地下了場暴雨。
沈辭跪在小院裡，求我看他一眼。
我打開門，將生日時他親手燒制的陶瓷娃娃扔給了他。
陶瓷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姐姐，求你，別丟下我。」
我比沈辭大一歲，但沈辭很少叫我「姐姐」。
每次都是在床笫間被我磨得不行，才紅著臉哼哼唧唧地叫我幾聲。
我隔著門，回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沈辭聲音沙啞，撿起地上的陶瓷碎片握在手裡。
血混著雨水流進院旁的溝渠，顯得格外動魄。
「姜晚喬，你別後悔。」
3
幾天過去，我的直播熱搜不降反升。
反倒是發出去的道歉聲明一點水花也沒有。
「這點破事能在熱搜上掛好幾天，明顯是有人買了熱搜，想借沈辭的手搞你。」
保姆車上，冉姐點了根煙，卻依舊壓不住眉間的煩躁：「算了，我再想想辦法。」
冉姐送我去了片場，上周殺青的戲，導演突然通知我要補鏡頭。
我到了才得知，我要補的是劇本上本沒有的親密戲。
我不願：「導演，我不想拍。」
導演笑著，但語調裡透露著威脅：「喬喬，你是演員。」
一時間，我晃了神。
這句話，我曾經也對沈辭說過。
盛夏，沈辭家中，電視裡正播放著我參演的新電影預告。
沈辭抬頭望向我，嗓音裡夾帶著委屈：「經常會拍親密戲嗎？」
我咬了口沈辭手裡的西瓜，含糊不清：「偶爾吧。」
沈辭沉默半晌：「喬喬，我不喜歡。」
我笑笑：「可我是演員，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沈辭不說話，我以為這事就過去了。
當晚，沈辭拉著我去了酒店。
沈辭將我壓在浴室鏡子前，反反復復折騰了好久。
沈辭咬著我的脖子，我哼唧出聲。
「別吸那兒，外婆會看見。」
沈辭扶著我的腰，在我耳旁，聲音低啞：「姐姐，以後我會讓你有拒絕的權力。」
男人陷入情欲中的承諾，最是不堪一擊。
我沒當回事兒，笑著說「好。」
我隻當是情侶間的情趣。
沈辭一個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半窮小子，哪來的能力去做到讓我在圈內為所欲為。
思緒回籠，導演拍了拍我的肩：「快去準備吧。」
補的是酒店的親密戲。
我化好妝出來，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床邊的李震
李震是這部劇的男一，而我是一個愛而不得的惡毒女二。
這場戲就是我見不得男主被女主吸引，於是對男主下藥想要生米煮成熟飯，逼男主就範。
「喬喬，我說過你跑不了的。」
李震手背拂上我的臉，被我一把拍開。
李震笑著：「怎麼？不裝了？」
我早知道他對我有些齷齪心思。
但以李震在圈中地位，我每次隻能裝傻充愣地躲過去。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串通導演直接改劇本。
我盯著他：「李震，你可真是讓我惡心。」
「惡心又能怎麼樣呢？」李震笑笑：「一會兒，你還不是得主動撲向我。」
李震俯身在我耳旁：「要不我們假戲真做，我的下部戲讓你當女主。」
我笑盈盈地看著李震：「謝謝李老師。」
李震笑得如臉上開花，可他並不知道我給他準備了大禮。
我看了看李震躺的位置，當導演說開拍的那刻，我猛地向李震撲去，腳剛好被床單絆住。
整個人撲偏，膝蓋恰巧頂在了李震的命根子上。
李震的臉瞬間紅得發黑，工作人員瞬間圍了上來。
我急忙跑到李震身邊，語氣焦急：「李老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真的對不起。」
「但是我感覺，我應該沒有壓到什麼東西。」
周圍的工作人員，聽出了我的隱喻，忍不住偷笑。
李震去了醫院，聽說住了好幾天。
住院耽誤了工期，導致劇組檔期緊張，得加班加點趕原本進度。
導演煩躁地刪掉了我的這場親密戲。
4
我沒有被沈辭律師函警告，但我正在談的工作受到了影響。
畢竟現在誰都舔沈辭，上趕著做點什麼巴結他。
冉姐急得上火，託關系聯系沈辭那邊，但沈辭不願意見我。
我其實能猜到，畢竟當初我那般折辱過他。
晚上，我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鬼使神差的我登陸了早已廢棄不用的 QQ.
在列表裡，我找到了沈辭。
依舊是當初我逼他換的那個簡筆小熊頭像。
我在對話框裡，反反復復地打了幾行字，最終又被我刪光。
我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開場詞揭開我和沈辭的這段過往。
敲門聲打斷我的思緒。
門被敲得「咚咚」作響，震得我心慌。
之前我也有遇見過半夜找來的私生，所以我打算直接報警。
正當我按下最後一個「0」時——
「姜晚喬。」
是沈辭。
我打開門，沈辭喝得醉醺醺站在門外。
沈辭一看見我就朝我撲過來。
我推擾著他：「沈辭，站好。」
沈辭環著我的腰，嗓音委屈：「姜晚喬，好不容易讓我抓住個機會，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你怎麼還不來找我。」
我蒙住：「什麼意思？不是你拒絕冉姐說不想見我的嗎？」
「不想見你，我何必花那麼多錢買你說我太小我的熱搜。」
「你看哪個男人喜歡別人說自己小的。」
「我都已經那麼不要臉了，你都還不來找我。」
？？？
所以這熱搜是沈辭自己買的？
沈辭臉上泛著醉酒後的紅，聲音越來越小：「所以，你當初甩我真的是因為這個？」
沈辭整個人貼上來，下巴擱在我的頸窩，蹭得我痒痒的。
「那時候我年紀小。」沈辭含上我的耳垂，耳邊是滿足的嘆息：「現在我長大了，姐姐。」
舌尖的湿意滑過我的耳垂，像被電擊中般酥麻。
我忍住身體的顫抖，沈辭卻見我沒有回應，委委屈屈：
「姐姐，你放心，我很幹淨的。這些年貼上來那些女人都被我處理了。」
「隻蹭蹭也不行，我可不想讓你誤會。」
這還是財經周刊上那清冷霸總嗎？
怎麼喝醉酒的沈辭是這個德行？
「沈辭，直播是我喝酒上頭，給你帶來的一切負面影響，我向你道歉。」
我嘆了口氣：「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是你說，讓我別後悔。」
「喬喬，是我後悔了。」沈辭低頭埋在我的肩窩，輕輕蹭著，「別分手，別不要我。」
我輕輕推開沈辭：「沈辭，我們不合適。」
沈辭抬頭看向我，眼尾泛紅。
「合適？陸遙那樣的就合適？」
我借坡下驢：「嗯，他比你大還好玩。」
沈辭紅著眼尾，一言不發。
陸遙的電話，好死不死的這時候打了進來。
我如同看到救星，趕忙接起電話，不小心點到了擴音。
電話那頭，陸遙輕喘著：「喬喬，快來——」
？？？
還沒等我作出反應，沈辭搶過電話，一把掛斷。
「沈辭，你聽我說——」
沈辭捂住我的嘴，眼裡帶著祈求：「姐姐，求你別去。」
沈辭咬著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真的有好好長大。」
「你可以玩我，別找別人。」
下一秒，沈辭引著我的手，拉開了他的衣服拉鏈。
「可以嗎？姐姐——」
5
我靠！這是要來真的？
我瞬間臉上爆熱，按住沈辭不安分的手：「沈，沈辭，你冷靜一點。」
「在你面前我冷靜不了。」沈辭摩挲著我的腕骨，掌心潮湿，「姐姐，別去找他好不好。」
我瘋狂點頭：「嗯，我不去，肯定不去。」
我的話讓沈辭瞬間愉悅。
沈辭俯身抵住我的額頭：「姐姐，我最近都在健身。」
我沒懂沈辭的意思，皺眉看著他。
下一秒，沈辭攥著我的手，探進了他的襯衣衣擺，帶著我的手指在火熱上劃過。
一塊一塊的，又硬又熱。
我被燙得縮回手，別過頭，呼吸紊亂，不敢看沈辭。
沈辭見我一直不看他，以為我是對他的腹肌不滿意。
「你是不是失望了。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好好練的。」
沈辭頓了一下：「一定會比陸遙的更好。」
沈辭垂著頭，嗓音裡夾雜著委屈。
我有些不確定：「我和陸遙拍的雜志封面，你看到了？」
沈辭低低地「嗯」了聲。
我穩住呼吸：「他是他，你是你，沒什麼好比的。」
「可你現在想和他好。」
沈辭哼哼唧唧：「每天看著你和他在電視裡出雙入對，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沈辭扣住我的腰，低頭吻上我的唇。
「姐姐，可憐可憐我吧。」
6
第二天，我在沈辭的懷裡醒來。
沈辭抵著我的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窩。
看著沈辭這種近在咫尺的帥臉，我知道我完了。
沈辭爸爸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沈爸爸看不上我，當初用封殺我和我爸媽的廠房做威脅，要我和沈辭分手。
並且還要讓沈辭徹底死心。
我那時年少氣盛，直接和沈辭爸爸硬剛。
沈辭爸爸沒有動我，而是拿我爸媽開刀。
好好運作十幾年的廠房，短短幾個月瀕臨破產。
電話裡，媽媽的哭聲夾雜著爸爸的嘆息。
我妥協了。
我想來想去，隻有讓沈辭自己提分手，才能讓他徹底死心。
所以那段時間我很不乖。
我明明知道沈辭沒有安全感，佔有欲強，卻故意玩到凌晨才回家。
沈辭總會在巷口等我，不管幾點。
然後在寂寥的夜裡，從身後抱住我，問我能不能乖一點。
求我永遠別離開他。
後來，為了逼沈辭離開，我用了最決絕的方式。
最終得償所願。
我看著枕邊的沈辭，猶豫了三秒，果斷收東西跑路。
既然要跑，就要跑遠點。
我打電話給冉姐：「上次你說的那個短劇，就是戈壁灘上拍那個，還要人嗎？」
冉姐和那個制片人是朋友：「已經開拍了，好像女三生病了，差個女三。」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死磨硬泡讓冉姐把我塞進了劇組，演女三。
冬天的戈壁風沙不大，但異常的寒冷。
我裹著大衣，烤著火，在一旁等戲。
「晚喬，給。」陸遙遞給我一瓶水，在我身邊坐下，「天冷，怎麼不進去等。」
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帳篷裡悶。」
我沒想到短劇的男主居然是陸遙。
陸遙側頭看我，半晌：「你怎麼會想著接這部劇？來演個女三。」
我打著哈哈：「提升演技，提升演技。」
陸遙看了我眼，沒有多問。
戈壁上條件差，我隻能在漏風的帳篷裡換衣服。
我懷疑服裝老師是想借此鞭笞我，這件套裙我居然拉不上拉鏈。
「琪琪，你進來幫幫我。」
琪琪是冉姐幫我新招的隨組助理。
我吸著氣，反手用力夠著：「琪琪？」
我喊了好幾聲，有人進了帳篷。
我將頭發撂在一邊：「琪琪，幫我拉一下。」
溫熱的指尖觸碰我的背部，我自顧自說著：「我最近是不是真的長胖了啊，我——」
指腹的薄繭劃過我的脖頸，落在我的後頸處，暗暗收緊。
我猛地回頭，沈辭陰沉著臉，站在我面前。
我嚇得連退幾步：「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在這兒？姜晚喬，我倒是想問問你。」
沈辭逼近我：「怎麼？睡了我就跑，是不想認？」
我連忙捂住沈辭的嘴：「別亂說！」
沈辭掰開我的手，語調清冷：「敢做還不讓人說？」
我垂頭，不敢看沈辭：「沈辭，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啥也很正常是不是？」
我沒有看到沈辭越來越黑的臉，小聲嘀咕：「而且那天明明你也很——」
想起那晚，我有些口幹舌燥：「要不，你就放過我吧。」
沈辭拽起我的手，往身前一帶：「姜晚喬，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既然你睡了我，那你就要對我負責。」
我猛地抬頭，瞳孔地震。
沈辭望向我，目光灼灼：「姜晚喬，我們結婚吧。」
我滿臉的不可置信：「沈辭，你瘋了嗎？」
沈辭抬眼，將話又重復了遍：「我是認真的。姜晚喬，我們結婚吧。」
沈辭似乎看出了我眼底的不解。
「以前的事兒，我都不在乎。但是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你一起度過。」
我望著沈辭沉默不語。
時至今日其實我依舊喜歡沈辭，但又怎麼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