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更好了,沒錯沒錯,還是和特別特別帥的大帥哥談的!
在家宅了四天,發生一件大事——我被網暴了。
有一個博主匿名發了長文控訴我,我的文章《匆寧時光》是代筆,《匆寧時光》就是講我和靳宴辭日常的小甜文,居然會有人說這篇是代筆。
底下的評論已經蓋了幾千層樓,這個熱度在小說圈可謂不低,還在噌噌增長。
長文主要指出了我這幾年來重新提筆寫甜文,文風和一個沒什麼名氣的作家雷同,而且這篇文章的文筆功底以及故事線,都比我之前寫的水平高很多,又詳細扒出了我以前的文和現在的文的寫法區別。
匿名網友再把我和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家對比,有理有據,已經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罵我是小說圈的毒瘤了。
「抄襲可恥!滾出小說圈!」
「這樣的人不配擁有粉絲!」
「你們家大大是代筆,粉絲知道嗎?」
「虧我還喜歡過她,好惡心哦。」
28
我看著評論區罵聲一片,手腳發涼。
這麼拙劣怎麼會有人信呢?我第一時間聯系了那個被說是我的代筆的小說作家——萬蘭。
沒想到人家回復:你不就是抄襲我的嗎?我這篇手稿大綱三個月前剛要發表,你就先發了。你是流量作家我什麼辦法都沒有,搞得我很長時間處於低谷。抄襲可恥,麻煩你快點澄清一下,否則我會給你寄律師函。
什麼鬼啊?!我用力錘了錘電腦桌旁的解壓公仔。
這時主編給我打來了電話。
Advertisement
「立夏,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你先不要出面回復,我相信你沒有抄襲也不是代筆,這次應該是有人故意想借你的熱度造勢,我們會盡快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你什麼都不要亂想。」
「立夏老師!我永遠相信你!」林燃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我的心裡暖暖的。主編又囑咐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我繼續瀏覽這條長文,姓名、定位全都看不到,寫的長文倒是條理清晰,脈絡清楚,看來是真的想整我。
想我立夏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寫的小說有好評就有差評,我也是曾經被罵過的作者,怎麼會被這點小挫折打倒?
我關了電腦,開始刷知乎想找點靈感,沒想到知乎小說圈也全是這條討論帖。
有幾個大 V 博主口徑一致地分析這篇長文的真實性,得出的結論全是立夏抄襲。
評論區回復什麼的都有。
「立夏要是沒抄襲我倒立吃屎。」
「早就覺得她不對勁了,這麼多年寫不出來,一寫就是王炸?」
「原來是抄的啊?不奇怪不奇怪。」
「她老是斷更,是不是和代筆沒商量好工資啊?」
即便我刻意讓自己不去在意,可是在他們說這些的時候,我心裡仍然不是滋味。
這篇小說傾注的是我對靳宴辭全部的情感,傅星辰和姜晚漁不僅是我和靳宴辭的縮影,還是我的整個青春。
我鼻子有些酸,仰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聽非主流說,想哭了就九十度仰望天空吧,仰望天空會讓你不掉眼淚,不知道我仰望天花板行不行。我苦中作樂,自嘲地笑了笑。
29
一個下午,我收到了來自各地的作者的鼓勵,他們都相信我沒有抄襲,已經有幾個開始幫我發聲了,不過作用微乎其微,甚至還有不理智的人去他們的評論區裡,罵他們是一丘之貉。
川荷的戰鬥力最強,她不僅幫我澄清,還言語犀利地回復評論區罵我的人:不是什麼三教九流都能跟我們家立夏比的。
「立夏,別擔心,不行我就寫篇恐怖小說把鬼實體化,通過網線去找這些人。」川荷在語音中這樣說道。
「別別別,法治社會。你怎麼比我還激動?」
「這兩天卡文心情不好,早就想找個發泄口罵罵了,這幫人撞到了我這塊鐵板上,看我如何舉止優雅,談吐不俗地罵死他們。」
當我想看看向來文藝的川荷如何用優雅的文字回罵的時候,卻被她的文字裡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含媽量嚇退了。
這是以文藝著稱的川荷打出的字?她是被奪舍了嗎?
時間又過了五天,靳宴辭忙完了,他問我今天方不方便一起吃飯,我沒有那個心情。事情愈演愈烈,已經有人開始連川荷一起批判了。
更有甚者說我不敢回復,找了個朋友出來擋槍,是不是坐實了代筆抄襲。
我的心情也越來越低沉,食量都減少了好多。
「那我今天去你家給你做飯。」靳宴辭說完又補了一句,「幾天不見,我好想你。」
30
我沒什麼興致,匆匆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靳宴辭到了我家,看著我家裡滿地的狼藉有些詫異。
「發生什麼了?」他察覺到了我情緒不對,過來摟住我。
我剛想開口說沒什麼,突如其來的委屈如潮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我低聲抽泣了起來:「嗚嗚……」
他心疼地看著我,我不知道怎麼開口,隻是哭。
「立夏,相信我。」靳宴辭看著我的眼睛。我
猶豫了一會之後,對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們首先要找到證據,證明這是你寫的,萬蘭有沒有在給你的私信中提及,她是什麼時候寫的?」靳宴辭聽完,理智地幫我分析。
「三……三個月前。」我回答。
「你有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是在她之前創作的這篇小說?」靳宴辭又問,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老臉一紅。
「立夏,你一定要說出來我才能幫你,我是個律師。」
「我……我有個備忘錄,文章靈感都會記在備忘錄裡,算上最開始的情節,開始創作大概是在……九年前。」九年前,我剛上大學,剛和靳宴辭在一起的時候,我就開始記錄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備忘錄發給我一份,順便告訴我那篇小說發布的網站信息,和那個作者的小說。」靳宴辭沒聽出我的窘迫,繼續理智地分析:「有比她早的手稿的話,很好翻身,我們要先利用有用的信息發澄清聲明,然後給萬蘭和幾個操縱輿論的大 V 寄律師函。」
我崇拜地看著他,果然,靳宴辭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太帥了吧!
31
我扭扭捏捏地把備忘錄發給靳宴辭,文件足足有幾十個 G,從他震驚的眸中,我看出了他深深的懷疑。
「你寫什麼能寫這麼多?」他問。
「就是……就是一些靈感。」我不好意思地看向另一邊。
當他打開備忘錄後更加震驚了。他默默地看了四個小時沒說話,我就陪在他身邊一起看,看著他臉上浮現各種表情,心裡有點暗爽。
「立夏,對不起。」他關上手機,「我不知道我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沒事啦,都過去了。」我無所謂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很容易翻身,我今晚整理一下備忘錄,可能會忙到比較晚,你先睡吧,明天我回公司跟其他同事研究一下,看看汙蔑他人名譽最多能賠多少錢。」
「那我陪你?」他已經打開了我的電腦,開始用 U 盤拷貝備忘錄,我看著他替我忙前忙後,心裡多少有些甜蜜。
「太晚了,你早點休息。」
「好。」我依依不舍地進了臥室。
回了臥室我並沒睡著,刷著手機裡那些層出不窮的對我的謾罵,有小說圈的、有我的粉絲,也有圈子外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我第一次明白了網絡鍵盤也能殺死人。
那些劊子手風輕雲淡地敲著鍵盤對無辜的人指指點點,言語化作無形的利刃插到人的身上,疼得讓人無法呼吸。
我看到萬蘭在微博更新了一句話:清者自清,被埋沒的真相終究會浮現在光明之下。
我看到更多的人轉發最原始的長文,打著正義的旗號,把我罵得一無是處。
32
看著看著,我莫名有些心煩意亂,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三點了,我赤著腳悄悄摸去了客廳。
借著月光,我看到靳宴辭在沙發上縮著,192cm 的身高顯然在 160cm 的沙發上有些不合適,半截腿伸出來很是滑稽。
我回到臥室拿了一床被子,悄悄走到靳宴辭面前給他蓋上。
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你你你……你沒睡?」我有些結巴。
「嗯,剛醒。」
「靳宴辭,讓我起來。」我續嘗試扭動自己,掙脫靳宴辭的懷抱。
我終究還是沒掙脫開……
第二天,我揉了揉眼睛在臥室醒來,感覺骨頭都散架了,渾身酸軟。
我走到客廳,桌上放著早餐和靳宴辭留下的字條:我先去公司了,處理好了聯系你。
看著字條我的心裡暖暖的,不經意間望向沙發,我的臉羞得通紅。我以後要怎麼直視這張沙發啊?!
這兩天,靳宴辭怕我心情不好,一有空就來陪我,他為我做飯,帶我出去吃好吃的,又陪我遛彎。他給我買了一隻布偶貓,我們給它起名緣緣,貓是我撸的,屎是他鏟的,他來我家來得更勤了。
我遠在老家的父母終於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擔心地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窩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裡忙碌得熱火朝天的靳宴辭,聲音輕快地說:「不用啦,我都解決了。」
他們最終還是不太放心我,但因為實在懶得過來,就連夜派了我二表哥來探望我。
33
表哥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透露著屬於老實人的氣息。
他到我家的時候,手裡拎著一隻新鮮的老母雞和一箱子土雞蛋,外加一大包零食,笑呵呵地對我說:「妹子,哥不多留,哥單位還有事,就幫你把東西帶到,再做個飯就走。你自己調整心情,待久了你嫂子要揍我的。」
我乖巧地表示感謝。做飯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我當時在臥室,聽見表哥在門外大喊來了來了,頓感不妙。
「別!」我赤著腳跑到客廳的時候,表哥已經在和靳宴辭面面相覷了。
「這是?」表哥疑惑地看向我。
「律師,姜立夏小姐的律師。」靳宴辭盯著表哥身上那件他穿過的圍裙,面不改色地說,「我來幫她處理最近的名譽權被侵犯事件。」
「哦哦,你們律師辛苦了,這麼晚還要跑一趟。」表哥撓了撓頭,重新回了廚房,「律師先生,那你等一會,飯馬上好了,留著一起吃吧,立夏,你帶律師先生去臥室聊吧,油煙機聲音大。」
「好。」我木訥地點了點頭,拽著靳宴辭就往臥室去。
回到臥室,靳宴辭自然地帶上門。
「靳宴辭,你幹什麼?外面還有人在。」救命,我表哥還在外面呢!
34
咚咚咚,表哥的敲門聲響起,在他推門而入之前,靳宴辭不留痕跡地放開了我。
表哥看著我和靳宴辭站在門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啊,飯做好了,你們先出來吃飯吧。」
表哥把飯端上桌子,意味深長地看了靳宴辭一眼,問道:「律師先生有女朋友嗎?」
不知道靳宴辭是不是故意的,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回答:「有。」
我有點心虛。
「啊,可惜了,我們家立夏也挺好的。」表哥遺憾地搓了搓手。
「你不是他老公?」靳宴辭有些驚訝。
「說什麼呢?我是她表哥!話可不能亂講,立夏還沒結婚呢!」表哥看了一眼手表,拍了拍腦袋,「哎喲,快九點了,妹子,哥有門禁,哥得先走了,你們慢吃,有事給哥打電話。」
表哥說完就摘下圍裙,急匆匆地離開了,留下我和靳宴辭大眼瞪小眼。
「姜立夏,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好像看見靳宴辭身後泛著盈盈紅光,又好像看見上帝在對我招手。
媽媽!救命!夭壽啦!
35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正接受著靳宴辭深情的凝望。
「別這麼盯著我,太嚇人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破壞了這曖昧的氣氛。
「小騙子,騙我結婚了讓我給你當情人?」
「那還不是你在國外冷落我,我這麼記仇,肯定得還回來呀,而且,我對你不也挺好的……」看著靳宴辭戲謔的眸子,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補償我,嗯?」
「今天去領證吧。」
我震驚地看著他。
他見我不說話,嘆了口氣,「你這個小騙子,如果不用法律武器合法地把你留在身邊,我怕你又像當初那樣拋棄我。」
「當初明明是你不回消息好嗎?」我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情人節放我鴿子,對我冷暴力,我都以為你在國外出軌了。」
「傻子,除了你,誰還能看上我?」靳宴辭笑了笑,「之前是我錯了,我真的太忙了,剛到國外舉步維艱,我沒日沒夜地泡在學校,泡在事務所學習和處理案子,為了快些回國看你。
「情人節那天,我已經到了機場,馬上就要過安檢了,被我的老師在機場攔截了,有一個很緊急的案子我必須回去,手機又沒電了,我一直在工作,沒來得及告訴你。
「抱歉,曾經的一切是我做得不夠好,以後讓我加倍補償你吧。」
聽著靳宴辭的深情告白,我心中難掩高興,不過嘴上還是倔強地說:「那就先把我被網暴的事解決了,如果解決得好,我就考慮考慮嫁給你。」
「那一言為定。」靳宴辭起身穿衣服,匆匆離開了我家,早餐都沒給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