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們都算寬容,跟我說沒關系,友誼賽罷了不用那麼壓力。
陸時衍卻過來,略微嚴肅地跟我說,
「競技體育就是競技體育,你這一分丟了就是丟了,不會再有相同一次機會讓你將這分找回來。你記住,整個團隊因為你而丟了不該丟的一分。」
我本來就有些內疚,他這一說我就莫名有些委屈,眼眶都跟著酸澀,咬了咬唇硬生生將淚水給憋回去。
「我知道了。」
後面的比賽我都繃緊了神經,該接到的球我都盡力去接了,能接到的我都接起,但有些實在是因為我技術不行加上比賽經驗太少,臨場反應不夠等丟分了。
對方也絲毫不會顧及你是女生或是新人就給留情面,他們知道我是我們隊的弱點以後,球就專門往我這邊打。
雖然大多數都被陸時衍幫忙接起了,但他為了練我還是留了大部分球給我,隻是我都給接飛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隻要我上場的比賽都輸了,我沒上場都贏了,但所幸大比分 3:2,隊伍總的來說是贏了。
我強壓著心裡的內疚跟他們擊掌慶祝,趁著他們拉住陸時衍讓他請客吃宵夜的間隙,悄悄地離開了球場。
「發球丟分,一傳丟分,二傳丟分。這是幹垃圾,這是湿垃圾,這是可回收垃圾,葉未泱,你算什麼小垃圾。」
我實在憋不住,氣餒地蹲在了一排垃圾桶旁邊。
我一直沒覺得自己是玻璃心,之前不管遇到啥事都是該吃吃該睡睡,吃嘛嘛香,沒想到今天怎麼就這麼脆弱。
想起陸時衍當著大家的面數落我的場景,還是越想越委屈,再加上因為自己而導致隊伍輸掉的兩場球,各種情緒湧上來,鼻尖一酸,眼眶一熱,沒抗住,眼淚還是往下掉。
「兇什麼兇嘛,我都知道是我的錯了啊,你好好說話不行嗎?」我帶著哭腔,對著面前的草地委屈地數落陸時衍。
一道陰影籠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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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嘆。
陸時衍來到我面前蹲下,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小傻子,不當著我的面罵,我怎麼聽得到?」
溫熱的指腹輕輕地將我眼眶的淚水擦掉,他無奈又帶著心疼,「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9
我哭得腦袋有點發脹,陸時衍出現的時候,愣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大逆子,你要跪下來給我道歉嗎?」
他好像認真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有點為難地說,「換個別的。」
「我可真稀罕。」
我賭氣地站起來要走,但因為剛剛蹲得有點久了,雙腳發麻,再加上猛地站起來眼前一陣發黑,身體晃了一下直接往前撲去。
撲進了陸時衍的懷裡。
並且好巧不巧,在眼前一摸黑的關頭也精準地抱住了他的腰。
陸時衍沉默了一下,然後胸腔微震,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原來想要這個?」
眼前的星星才散去,我好不容易從雙腳發麻的勁兒中緩過來,
「什麼這個那個......喂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結果剛站穩就被陸時衍牽著往小樹林走。
眾所周知小樹林到了晚上都是摩西摩西的聖地,每十步路都有互相膩歪的小情侶,恨不得長在一塊兒那種。
陸時衍將我牽到一棵樹下,我都還沒能看清這塊地有多少對小情侶,他突然往樹上一靠,然後拉著我的手往他腹肌上放。
「來吧。」頗有點視死如歸的感覺。
這大餡餅砸得我有點蒙,「啊?」
他靠著樹幹,眉梢往上挑,假裝要把我手移走,「看來是我誤會了,我們小富婆是個正人君子。」
「不不不......」我頭搖得跟撥浪鼓,手掌死死摁在他的腹肌上,「食色性也。」
「嘶......那你輕點。」
大概是剛剛著急上眼,擔心陸時衍反悔,我一巴掌真的是死死地將他摁在樹幹上。
「噢那我輕點。」我松了點勁兒。
手掌就這樣停留了會兒,我覺得有點傻。
開玩笑,會所頭牌主動送上門來隻隔靴搔痒?
「能掀衣服往裡摸嗎?」我問。
陸時衍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樣,反正就是嗆了一下,低頭輕咳了幾聲。
在隱約透過來的燈光中,我發現他的耳朵有點紅。
「這裡......不止我們。」
「我知道,我靠近點,不會讓別人看見的。」
陸時衍認真看了我一會兒,發現我急色的模樣,沒忍住,悶頭笑了下,然後抬頭,人闲散放松地倚靠在樹幹上。
「原來你喜歡玩野的。」
管你斯文的還是野的,能佔便宜的時候咱決不能慫,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
反正周圍的人都在天雷勾地火,我有個帥哥在眼前也跟著加入怎麼了?
「你到底給還是——」
他突然伸手摟住我的腰將我帶向他,另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腕從下鑽進他的襯衫,然後落在一片滾燙又凹凸不平的腹肌上。
他低頭勾著笑看我,身上那股桀骜又闲散的勁兒表現得淋漓盡致。
「還滿意嗎小富婆?」
我不爭氣的眼淚都要從嘴角流出來了,你還問我滿不滿意。
但是沒關系,我演戲演得好。
我咽了咽口水,表現得十分淡定,「還行吧。」
「哦?還行你手就別亂動。」
「那還行再加一點,陸時衍我發現你真的很愛斤斤計較。」
「小富婆,手別動了。」
大概是我太得意,沒能發現他聲音都比平時啞了幾分。
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時衍摟住我的手突然一個使力。
我倆瞬間調換了位置,我背部靠著樹幹,他高大的身軀的將我籠罩。
「還動?」他額頭青筋隱現,眼角微紅,呼吸重了起來,似乎在隱忍什麼。
我眨了眨眼,感覺手下的皮膚越來越燙,才終於反應過來,紅著臉想將手抽離。
卻被他牢牢摁住。
他俯在我耳邊,聲音低啞呼吸熾熱,「總是不聽話,是不是該受罰?」
明明是在室外,明明秋高氣爽,但我卻覺得空氣異常燥熱,連帶腦子都仿佛堵了一坨漿糊。
在我反應過來要說話的時候,他突然轉頭,下巴抵著我的肩膀,在我後脖頸的位置咬了一口。
「還你的。」
我被他圈在懷裡,聲音也跟著軟,「陸時衍......」
「別叫了。」他聲音啞得要命。
「你......唔——」
他低頭吻住我,撬開舌關長驅直入在裡面攻城略地。
手託著我的後脖頸,拇指在剛剛的咬痕上輕輕摩挲。
我癱軟在他懷裡,昏頭轉向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直到我氧氣耗盡,他終於放開我。
「本來想讓你再喜歡我一點,現在是我沉不住氣,所以,」他勾了勾我的下巴,帶著引誘和溫柔,「別考慮成浩宇,讓我做你男朋友嗯?」
10
我都不知道昨晚是怎麼回的宿舍,總之因為陸時衍的告白,導致我今天一整天都跟靈魂出竅似的。
一個人實在無法消化這件事情,於是約了姜妍吃晚飯。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昨晚被一個男生表白了......」
「咱就說昨晚跟你表白的是浩宇學弟還是陸系草?」姜妍都不用聽完,直接搶話。
「陸時衍啊。」我脫口而出,發覺不對勁又找補,「姜妍,能不能講點武德,我說了是我的一個朋友!」
「行行行,那你那個朋友,答應了沒有?」
我支著下巴,有些蔫巴巴,
「沒有啊,就是沒想好。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就是,當過於美好的東西突然來臨的時候,你總感覺,不真實。」
「噢~」姜妍老神在在,「真可惜,我不明白,畢竟人高嶺之花又沒跟我表白過。」
我翻了她一個白眼。
姜妍笑嘻嘻,「說說唄,陸系草怎麼跟你表白的?鮮花蠟燭?彈唱情歌?還是瑪莎拉蒂後車廂的燈光玫瑰?」
「嗯......夜黑風高小樹林。」於是我從被陸時衍拉過去打球開始,給姜妍講了一下經過。
「我去,絕,真是太絕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陸系草,這他媽也太欲了吧!」
姜妍嘖嘖嘖稱贊,「所以是我們陸系草心疼了,怕哄不好你,直接把自己交代給你了?」
「可能也是當時荷爾蒙上頭......他腦子一熱提的......」
說實話,我現在還是有點蒙的,而且心裡還有些介意他跟俞靜逸的事情。
因為到現在我還不清楚,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麼關系。
「你管他是腦子一熱還是腦子抽風,既然機會就在眼前,就毫不猶豫地答應啊,那可是百年一遇的陸系草哎,是你的男神哎。」
「我......」
「我什麼我,快點、現在、立刻、馬上給他打電話答應他,然後今晚你們就洞房去吧。」
姜妍直接把我的電話給搶過去,「我找找陸系草在哪裡啊,哎?你爸打電話給你了。」
我拿回手機,「爸。」
「泱泱,奶奶住院了。」
給陸時衍的電話沒打成,我直接往醫院趕去。
奶奶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需要住院觀察,我爸已經請了護工過來照顧她,但是奶奶打小疼我,就算有護工在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這裡,於是我決定留下守夜。
奶奶以前是鋼琴老師,曾經教出過一些得意門生。
她住院的消息剛傳出去,第二天一早就有學生上門拜訪。
隻是我沒想到,俞靜逸也來了。
我穿著被睡得皺皺巴巴的衣服,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著她和她母親穿著小細跟,妝容精致地拎著果籃走進來。
「葉學妹,我沒想到你是宋老師的孫女。」光彩照人的俞靜逸姿態大方地跟我打招呼。
相比於招待客人,其實我此時更想躲起來,要不先給我換一套衣服洗漱一下也行。
我悻悻地扯起微笑回應,從她們之間的談話我才知道,俞靜逸的母親是奶奶的得意門生之一,據說當時她母親也想讓奶奶培養俞靜逸,隻是奶奶身體條件不允許了,這事也就作罷了。
我在一旁默默地削著水果,聽她們聊天。
奶奶的精神挺好,問完她們母女倆的近況以後,再看俞靜逸亭亭玉立一大姑娘站那兒,不落俗地關心起她的私人問題。
「靜逸,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我依舊一副一心一意削蘋果的模樣,但其實耳朵都要豎直了。
「嗯......有了的宋老師。」
前面的猶豫將她的嬌羞和喜歡表現得淋漓盡致,連奶奶都聽出來了。
奶奶笑呵呵地拉過她的手,「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歡,男朋友是哪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