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一臉不可置信，眼眶猩紅地捂著臉：
「你們怎麼能用一個視頻就定我的罪！這事有跟爸爸商量過嗎？」
我媽拂了拂衣袖：
「我的公司我的家，要處理一個人還需要徵求其他人的意見？」
這時，宋放進來了，看到僵持的一幕，疑惑道：
「這是怎麼了？清歡，你的臉誰打的？」
宋清歡的眼淚「唰唰」地掉下來：
「媽媽和哥哥要把我從家裡趕走，還說要讓笑笑接替我的工作。
「從家裡搬走我可以接受，但是為什麼要把我的工作都斷了？
「爸爸，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憑什麼笑笑回來一切圍著她轉了？」
宋放揉了揉她的頭發：「別怕，爸爸給你做主。
「不就是兩個孩子鬧點矛盾嘛，這才多大點事，要弄得拆家這麼嚴重。」
他話還沒說完，我便掩面哭了起來。
「媽媽，對不起，我也不想一回來就給家裡帶來這麼多麻煩。
「還是我走吧，我害怕哪天腿瘸胳膊也斷了，嗚嗚嗚......」
我媽一臉心疼，急忙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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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這是你的家，咱哪兒都不去啊，以後都跟媽媽在一起。」
說完，她抬眸望著對面的兩人：
「宋放，宋清歡必須從家裡搬走！你要是有意見，那就跟她一起滾！
「至於工作的事，等笑笑傷好回公司再說！」
宋放見我媽油鹽不進，衝脾氣也上來了：
「行！我跟清歡搬走，我們就不礙著你們一家三口了！」
宋清歡趁其他人出去了，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唐笑笑，你別得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挑眉輕笑：「你請便」。
這點挑釁算啥？我還就怕你不出手。
7
傷好後，我被安排進宋清歡所在的貿易公司。
為保持低調，我沒有以宋家千金身份入職，走的常規內推。
第一天入職宋清歡就給我安排了連環套。
她提前給 HR 部門打了招呼，將我分配做銷售助理。
頂頭上司沈莫是宋清歡的忠實狗腿。
他讓我一天之內完成 50 個客戶需求分析。
還要求圖文並茂，且不能調動公司內部資源協助。
這不是明擺著折磨人嘛。
我當場向他提出質疑工作量安排不合理，普通員工一天之內難以完成。
他卻一本正經：
「小唐啊，這是在考察你的能力，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我隻看結果。」
轉頭就聽到他在樓梯間偷偷地給宋清歡打電話：
「清歡，我辦事，你放心，保管替你將她教訓得妥妥帖帖。」
聞言我冷笑，心裡一下有了主意。
到點下班我準備打卡離開，卻沈莫逮住。
「唐笑笑，今日事今日畢，交給你的工作完成了嗎？沒完成就下班？
「有你這樣做事的嗎？你這都什麼工作態度！
「我不管你是從哪個後門進來的，事沒做好就給我滾蛋！」
下班高峰電梯口聚集人的很多，不明內情的同事都堵在邊上吃瓜。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灰溜溜地回去加班時，我卻笑了。
「沈總，看來您下午上班沒有查收郵箱和飛書留言，不然怎麼連我下午已將報告發給您了都不清楚呢？
「今日事今日畢可是您說的，麻煩您今天看完報告給我一個反饋，我明天可以改進優化。
「另外，這報告我認為對其他部門也有參考價值，所以相關負責人我都抄送了一份。
「沈總回頭記得查收哦，期待您的反饋，拜拜！」
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我擠進電梯，瀟灑地下班。
晚飯時，宋辰一臉關切：
「笑笑，今天在公司感覺怎樣？
「哪個不長眼的給你安排的那破工作？要不要哥出面去替你教訓他？」
我媽聞言，頓時起精神了：
「咋回事？笑笑你在公司被誰欺負了？跟媽說，我去把人開了給你出氣！」
看著兩人正襟危坐的樣子，我被逗笑了。
「媽，哥，你們別擔心，都在我計劃之中，再說我找哥哥外援都解決了。
「宋清歡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但她用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
宋辰依舊眉頭緊鎖：
「笑笑，按照你之前說的，他們肯定還有更大的後招，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我搖了搖他的胳膊，撒嬌道：
「哥，放心吧，吃豬扮虎我可是專業的！我就等著他們使壞出破綻呢。」
8
沈莫在郵件裡回復了滿屏的修改意見，明顯地是雞蛋裡挑骨頭。
別人的回復都是清一色的「做得很棒，很有價值，感謝分享」。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竟忘記單獨地回我，所有人都收到了他的長篇大論。
最後以公司輪值 CEO 宋辰「已閱，很棒，不用再改」的總結閉環。
被我狠狠地將了一軍後，沈莫有好長一段時間碰到我都躲。
他的神色那叫一個不自然。
但我知道他和宋清歡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
果然，這天下班他就帶上我。
嘴裡說是要我陪他一起去接待客戶。
到了包廂才看到宋清歡也在。
客戶知道她是宋家養女，又是公司的管理層，對她很是客氣。
但我作為沈莫的助理，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
席間，兩個客戶一直勸酒，出於禮貌，我喝了兩杯。
但他們卻得寸進尺，一副不將我灌醉誓不罷休的態勢。
宋清歡和沈莫卻在一旁看戲，甚至加入勸酒陣營。
「笑笑，酒桌上談業務的誠意就看杯中酒，你剛來，多跟前輩們學習。」
「就是就是，合約籤不籤，就看美女喝不喝了。
「隻有喝高興了，咱們這合作才有得往下談。」
我將手裡的酒杯「哐」地倒扣在桌上，冷笑一聲：
「既然你們那麼喜歡勸酒，不如幾位自己喝？恕我不奉陪，先走了。」
說完我拿起包摔門而出，壓根兒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想灌我酒？門都沒有！
為了穩住客戶，最後是宋清歡和沈莫賠笑連著喝了兩場。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
次日，宋清歡和沈莫氣勢洶洶地跑到我跟前。
「唐笑笑，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闖了多大的禍事！你竟敢在酒桌上公然得罪客戶？」
「笑笑，要不是我和沈總拼力保你，客戶的投訴電話估計現在都打到集團了。」
「唐笑笑，鑑於你這次失誤重大，我們部門決定辭退你，自己去找人事辦手續吧。」
我還沒開口反駁，門口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9
宋辰來了，凌厲地看了一眼四周，不怒自威：
「你們都不用工作嗎？都聚在這裡是怎麼回事？開菜市場嗎？」
沈莫討好地跑到他跟前，一臉訕笑：
「宋總，是這個小助理昨晚在飯局上把客戶得罪了，我們正打算處理她呢。」
宋辰眉眼一挑，語氣捉摸不定：「哦？是嗎？
「你作為當事人跟大家好好地說說，昨晚是怎麼回事？」
他望著我，給了一個眼神示意我解釋。
「宋總，沈總和客戶一直勸酒，我都說了喝不了，他們還逼我，我忍不了就走了。
「這樣的事情我想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您可以在內部好好地調查一下。
「看看有沒有其他女同事有過類似的遭遇，灌酒聊生意是我們公司的文化嗎？」
大抵是沒料到宋辰的出現和我的大膽，沈莫慌張地朝宋清歡使眼色。
宋清歡掛起職業微笑，親昵地挽住宋辰的胳膊：
「辰哥哥，沈總是公司的老人了，為業績操碎了心，他也是為了維護客戶。
「笑笑剛來，對客戶業務還不太熟悉，這也怪不得她，畢竟還年輕。
「但一碼歸一碼，雖然沒造成實質損失，公司還是要給個態度的，不然難以服眾。」
宋清歡這話確實高，明面上誰都不得罪，但實際卻是逼著宋辰拿我開刀。
宋辰抬手將她撒開，語氣清冷：
「宋清歡，這裡是公司，請注意場合和你的態度。
「這事我大概清楚了，公事公辦，各打五十大板。
「沈莫不了解團隊成員情況，屬管理實則，季度獎取消，若再有類似投訴，撤職。
「唐笑笑，既然不勝任銷售工作，那先轉去財務室做助理，在那兒沒有復雜的應酬。」
一夜之間錢袋子虧了，沈莫整個人都蔫了。
宋清歡還想開口爭辯，卻被宋辰一個眼神制止了。
我在工位上哼著小曲收拾物品，手機上收到宋辰的消息。
【笑笑，怎麼樣？哥剛才的表現能打幾分？】
我忍不住笑了，給他一頓誇：
【演技精湛，毫無破綻，哥哥最棒！】
這是我跟宋辰、媽媽之前商量好的。
要出其不意地將我送進財務室。
這也是我進公司的唯一目的，在那應該很快地能查到我想要的線索。
隻是沒想到財務主管林菲菲也被宋清歡收買了。
10
我到財務室，她連頭都沒抬一下。
隻是清冷地吩咐一聲：
「桌上的發票，這兩天分類一筆筆貼好，再進系統發起核銷付款流程。
「過程不懂的自己看教程，我可沒工夫一一地教你。」
貼發票是一項技術活，可以從中勘察到蛛絲馬跡。
系統登記時，我發現有好幾筆大額付款跟銷售類目都對不上。
「主管，這幾筆款項有問題，我個人建議先暫緩支付，避免給公司造成損失。」
林菲菲卻一臉不耐煩：
「讓你走流程你走流程申請付款就好，業務的事還輪不到你個小助理指手畫腳。
「你真當自己是集團審計啊？家住太平洋嗎？喜歡管那麼寬！無語！」
我不動聲色地將有問題的單據全整理出來，偷偷地拍給養父。
之後幾天工作上都沒再駁斥她，她讓我幹嗎就幹嗎。
幾天後，收到養父的回復，這些賬目果然有問題。
很快地便根據這些資料順藤摸瓜地查到項目背後的一串人。
我將材料整理打包，匿名發給集團審計部門。
一周後，集團審計派人駐場，對公司近五年的賬目進行審查。
這一舉動揪出一大批參與做假賬、挪用公款的人員。
上到高層，下到一線業務員。
涉及金額巨大，在集團內部引起很大轟動。
在這些人員落網後，宋清歡找上我。
「唐笑笑，之前集團審計的項目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舉報造成公司多條業務線癱瘓，許多工作推進不下去？」
我不解地望著她：「宋清歡，你說什麼呀？
「我一個連資產負債表都看不懂的半桶水，每天除了貼發票就是貼發票。
「你說的什麼審計項目舉報？我沒聽明白，也看不懂。
「話說，你現在為什麼這麼著急，難不成這些項目背後都有你的份？」
她被我堵得一時語塞：
「你不要亂說！我怎麼可能跟那些損害公司利益的人有關系！
「我不過是擔心影響公司正常運營，爸爸因為這事都好幾天沒好好地休息了。」
我聳聳肩，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跟你沒關系那就好，既然是為公司除蛀蟲，那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崗位缺人再招就是了，下次記得找些背景幹淨的，別踩兩次坑嘍。」
11
公司撤掉一大批人，青黃交替期確實造成部分崗位超負載運行。
有些崗位一個人頂兩人在用，辦公室裡出現了怨聲載道的聲音。
沒有了靠譜的爪牙替自己辦事，很多事情都必須親力親為。
宋清歡及她背後的人自然是坐不住了。
她借機側面放出消息，話裡話外意思是之前審計是我舉報的。
一時間很多同事對我憤恨不已，不分場合各種給我使絆子。
辦公室裡孤立我，報銷單據信息不清不楚，拒絕工作溝通......
最過分的一次是在公司年會現場當眾整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