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前男友復合，他卻冷冷道：「你憑什麼？」
我扭頭就走。
隔天，他哭著敲我家大門：「老婆，回來吧，憑我愛你，憑我愛你啊！」
一
閨蜜懷孕了，我陪她去醫院，卻在婦產科的門口遇見了前男友。
宋時穿著一身白大褂，仍然遮不住他的大長腿。
在看到我的時候，他的腳步明顯地頓住。
我抬起手，試圖跟他打個招呼。
而他隻是掃了一眼我手裡的掛號單，就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半個眼神都沒給我留下。
很好，這很宋時。
閨蜜從廁所出來，見我表情呆滯，有些奇怪：「你咋了？寶？」
我回過神來：「沒咋，快去看醫生吧，寶。」
但在那一瞬間，我堅定了我要回去找他的想法。
所以陪閨蜜檢查完後，我去掛了宋時的號。
門診室內，我和宋時面對面坐著，他在電腦上一番操作，眉尖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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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實際上桌子底下的手已經揪成了麻花。
他終於開口：「林晚聲，什麼症狀？」
我故作沉痛，用手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裡，痛。」
宋時盯了我半晌，忽然笑了：「林小姐，這裡是外科。」
「宋醫生，我好像病了。」我沒搭理他。
見宋時終於肯正眼看我，我繼續委屈巴巴地說：「此病，名為相思。」
說完，我緊張地觀察著宋時的反應。
他隻是頓了頓，點了下鼠標：「回去買點風油精。」
買風油精幹啥？
我疑惑道：「呃……為什麼呀？」
宋時淡淡瞥了我一眼，薄唇輕啟：「清醒清醒。」
我：？
我真的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這些！
我急了，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宋時……」
話還沒說完，診室的門被推開，進來個一瘸一拐的小男生：「醫生，是叫到我了吧？」
宋時對他親切點頭，笑得溫和：「嗯，坐下看看。」
？
對病人還搞區別對待？
我真是錯看你了！
見那小男生走路都艱難，我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耗在診室裡，隻能憤憤離場。
離開之前，我咬牙道：「宋醫生，我還會來找你復診的。」
二
沒過幾天，我媽非要讓我去相親。
說是哪個阿姨的海歸兒子很喜歡我，想跟我認識認識。
迫於母親的威嚴，我不好直接拒絕，隻能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媽壓根兒不相信：
「呵呵，除非你現在把他帶回家。」
我上哪兒去給她帶回家！
我硬著頭皮：「他是醫生，工作忙，不能隨便離崗的。」
我媽會心一笑：「那就下班以後。」
「行……」
既然這樣，那我隻能加快進度了。
我又去找了宋時。
今天的病人好像不太多。
我在診室外磨磨唧唧，直到宋時說：「過號作廢。」
我這才扭扭捏捏地進去了。
他垂眸在一本日志上塗塗寫寫，看也沒看我：「什麼症狀？」
我輕咳一聲：「商量個事兒唄。」
他抬起頭，神情淡淡：「這裡是醫院。」
「我也是走了正規程序的。」我給他晃了晃我的掛號單。
宋時瞥我一眼，沒說話。
我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做心理建設，終於說出那句：「宋醫生，我們復合吧。」
宋時執筆的手在這一瞬間頓住了。
我感覺到，他有片刻的愣神。
我再接再厲：「我都聽你們診室的小姑娘說了，你還單著呢。」
宋時抬眼盯著我，緩緩合上筆蓋。
他的眼神中有許多種情緒在反復翻湧。
最終他隻是扯了下嘴角：「當初是你要分手的。
「現在，你又憑什麼？」
我一時語塞。
憑我歲數大，憑我臉皮厚？
我咬著唇，和他對視。
不過三秒，我狼狽而逃。
和他在一起時太肆無忌憚，都忘記了他本身是多驕傲的人。
我像個小醜，失魂落魄地離開。
回到家裡，我媽見我不僅沒帶男人回來，反而帶回來一身的憂鬱，頓時皺起眉頭：
「聲聲，你就這麼排斥相親？」
我笑笑：「不呀，明天我會去的。」
我信守承諾，第二天按時按點地去了。
對方是一個很斯文的男人，長得也十分清秀。
他似乎真的對我很感興趣，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的。
我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努力耐心回應他的每一個問題。
然而我的目光很快就凝固了。
因為就在不遠處，我看到了宋時。
他手裡端了一杯咖啡，也正直直地盯著我。
海歸男沒意識到我的不對勁，還在問：「那林小姐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我看著宋時正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心裡緊張得要死，哪裡顧得上他。
海歸男眨眨眼：「林小姐？」
「啪」的一聲，一杯咖啡被放到了我的面前。
宋時站在桌邊，聲音冷沉地回答海歸男的問題，眼神卻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她的理想型，我這樣的。
「畢竟，昨天她還在找我復合。」
三
海歸男先是十分疑惑地看了宋時一眼，又將目光轉投向了我。
我尷尬不已，端起杯子，開始戰術喝水。
一分鍾後。
兩道灼熱的目光燒得我實在良心不安，隻能幹笑道：「是這樣的，我媽也是剛告訴我……」
話沒說完，海歸男已經露出了然的表情。
他善解人意地笑笑：「原來如此。」
見宋時還杵在桌子旁邊不走，海歸男站起身，給宋時讓了個座。
「不打擾了。」
這孩子，怪實誠的。
我都不忍心了。
但海歸男離開之後，我跟宋時面對面坐著，更尷尬了。
我要怎麼解釋，求和失敗就來參加相親局這件事？
宋時隻是淡淡地盯著我，良久都不發一言。
我大著膽子：「宋醫生，你不是已經拒絕我了嗎？」
他默了默。
我繼續說：「那我相親，你為什麼要管？」
又是一小會兒的僵持。
我感覺他的眼神快要把我給凌遲了。
最後他冷笑一聲：「好，林晚聲，你的事，我不會再管。」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想叫住他，可發不出聲音。
我隻不過是問了我想問的而已嘛……
回到家，不出意外地被我媽給數落了一頓：
「聲聲，不是媽要說你，你說你要想跟宋醫生和好，你早告訴我呀！怎麼還讓人家外人那麼尷尬呢！」
我機械地晃腦袋，沒有細聽她說的話。
因為我滿腦子都是宋時。
總覺得，他今天好像不太開心。
雖然我的確不厚道。
但他的行為也不正常啊。
都拒絕復合了，為什麼還要在相親的時候橫插一腳？
我做什麼，又關他什麼事？
我媽還在喋喋不休，見我不搭理她，直接拉著我逼問：「聲聲，你什麼時候跟宋醫生復合？那孩子我可喜歡呢！」
我跟宋時談戀愛的時候特喜歡秀男朋友，我媽很滿意他，我是知道的。
後來我跟宋時分手，我媽比我還 emo。
我搖搖頭：「沒希望。」
我媽語氣變得焦急起來：「你努努力呀！」
「我和他不能復合，是我不想嗎？您倒是去勸他呀。」
我委屈得很，幹脆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鎖門的時候，我依稀聽到了我媽好像在念叨，但並沒在意。
很快，我就知道了她在念叨什麼。
因為第二天下班回家的時候，我在自家門口遇到了宋時。
他手上拎著兩大包補品之類的東西，正在我家單元樓門口摁鈴。
我手裡抱著一打雞蛋，和他大眼瞪小眼：
「呃……你來走親戚嗎？」
宋時瞄了我一眼，雲淡風輕：「嗯。」
還是這麼惜字如金。
我回敬似的「哦」了一聲，剛想用自己的門禁卡順手幫他開門，電子門鈴裡就傳來了我親愛的媽媽的聲音：
「是小宋來了吧？哎喲哎喲，阿姨這就給你開門……」
宋時的話瞬間變多：「嗯呢，是我阿姨。」
我：？
「你要去我家？」
宋時看都沒看我，打開單元門就進去了，不過還良心地給我留了個門。
我追著他：「什麼情況啊？」
宋時摁了電梯才跟我言簡意赅地解釋道：「阿姨叫的。」
我瞬間回想起昨天跟我媽的對話。
我就隨口一說，她咋還真去勸了！
難怪呢。
我媽邀請他，他恐怕也不太好拒絕……
四
打開門，我媽拉著宋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呀，人來就好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呀！」
宋時把兩個大袋子放在茶幾旁邊：「一點心意，阿姨不要嫌棄才好。」
我媽笑眯眯地招呼宋時坐下後，才兇巴巴地扭頭瞪我：「讓你買個雞蛋怎麼那麼慢！」
我願稱她為胳膊肘往外拐第一人。
「堵車了。」
我認命地自己抱著雞蛋進了廚房。
飯點。
我發誓，我自己在家從來沒受過這麼豐盛的招待。
各種大魚大肉，可謂是極盡奢侈。
「阿姨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哪裡哪裡，你喜歡才好。」
宋時保持著他一貫優雅的做派，商業吹捧後，吃得很是斯文。
我媽看得直點頭：
「林晚聲，你學學人家宋醫生！別整天像沒吃過飯似的。」
我摸了摸自己嘴邊的一圈兒油，應付了幾聲。
「宋醫生，我家聲聲就是這樣，不見外，你別見怪啊。」我媽還不忘幫我找補兩句。
宋時微笑：「我知道的。」
你才不知道。
我在心裡吐槽。
我媽又偏著腦袋：「喜歡阿姨的手藝不？」
「自然喜歡。」
「那以後常來阿姨家做客呀，喜歡啥阿姨都做給你吃！」
宋時動作頓了頓。
我埋頭扒飯，假裝沒注意。
其實兩隻耳朵都已經豎起來了。
他卻並沒答應：
「阿姨，我一個外人，不好常常往別家來的。」
我媽還沒反應過來，正要開口，宋時繼續道：「我和林小姐已經分手了，她還要再找對象，更是不好再多加叨擾。」
「沒關系呀！」我媽終於插進去話。
宋時沒讓她繼續說下去：「今天特來謝謝阿姨的好意，以後，怕就不會再登門拜訪了。」
我一口飯差點嗆到，憋了半天才艱難地咽下去。
我媽愣了：
「真的再也不來了嗎？」
宋時看著我媽，面露歉意：
「抱歉，阿姨。」
復合失敗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
現在被他親口挑破了。
我媽反應極快，迅速打圓場：「哎呦，沒事沒事，今天就當聚一聚嘛！」
後來我們都心照不宣地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吃完飯，在家裡嘮了幾句，宋時便要走了。
我被我媽強行塞出去送客。
我把他送到電梯口，象徵性地說了句：「慢走。」
宋時沒搭理我。
真是個拽男。
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
五
又過了幾天，表哥一家外出，把小侄子送到了我家。
小天是個很聽話的小孩，除了對垃圾食品太過熱愛。
白天我媽帶他，晚上我再接班。
小天偷吃冰淇淋被我抓到的第二次，我有些無奈：
「小天，小朋友不能吃太多冰淇淋的。」
他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姑，你好漂亮哦。」
這孩子，小嘴咋那麼甜呢！
哄得人不忍心兇他。
「不許轉移話題。」我義正詞嚴，「這是第二次了哦，再有一次的話，就要打屁股。」
小天委屈巴巴地舔了舔嘴角的冰淇淋：
「知道了小姑。」
我揉著眉心，隻希望表哥早點回來。
但事實證明，小孩子真的不能吃太多涼東西。
晚上，一直在看奧特曼的小天突然開始哭。
聲音很大，直接把臥室裡的我給震出來了。
他小小地縮在沙發上，淚汪汪地看著我：
「小姑，我肚肚好疼，嗚嗚嗚……」
我直接傻了。
我媽出門打麻將去了，家裡也沒別人。
我學著別人的樣子，去探了探小天的額頭。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
我見他哭得小臉皺巴巴的，也有些慌了神：「就讓你別吃那麼多冰淇淋。」
我抱著小天出了門，直奔醫院。
偏偏路邊還打不到車。
我攔了好半天，隻攔下來一輛寶馬。
寶馬的車窗慢悠悠地搖下來，露出了宋時的臉。
我也不意外。
因為我本就認得他的車。
嗯，可能人生就是一個不斷打臉的過程吧。
有的時候，不再見也並沒有那麼絕對。
他不太耐煩：「幹什麼？」
我猶豫片刻：「我侄子生病了，你忙嗎？能送我們去下醫院嗎？」
宋時瞥了我一眼：
「我說過不會再管你。」
然後又搖上車窗。
嗐，果然又是我抱了不該有的期望。
他早就說過不管我的事了。
就是這裡車怎麼這麼難打……
也許是意識到了眼下的處境，小天「哇」的一聲，嚎得更慘了。
宋時卻遲遲沒離開。
半分鍾後，駕駛座的車窗降下來一半。
裡面飄出來一個涼涼的聲音：
「還不上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