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
「你可知當今各地的寒門學堂是姐姐一手創辦?」
寒門學堂讓天下學子皆有學上,隻要去聽課並通過每年的考核,就可以領取糧食飽腹,不論男女皆可入學。
「你可知姐姐借助我爺爺的手,推動整個科舉制度的變革?」
三年一次的科舉,經過層層篩選,選出了無數有才華,有謀略,一心為民的官員。
「你又可知,自西北大旱起,姐姐更是徹夜難眠,連夜寫下旱涝區域網格化管理的應急之策?
「可你呢?非但沒有採納,反倒斥責姐姐多管闲事。」
淑妃氣急,狠狠扇了宋知玄一巴掌,她捂著胸口,恨恨說道:「隻可憐那些西北百姓,沒能及時得到救援,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你這種昏君,又何德何能可以坐到這個位置上!」
淑妃又猛踢一腳癱坐在地上的顧扶搖,她紅了眼眶,厲聲斥責:「而你竟然害死了姐姐,你會的那些小玩意兒隻會討皇帝歡心,可你討得了天下百姓的歡心嗎?」
顧扶搖不顧身上的疼痛,她爬到淑妃腳邊,哭著說:「我不知道她也是穿越女,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伸出匕首,狠狠在她的臉上劃一道,霎時皮開肉綻,鮮血順著她的下巴流下。
「不論你知不知道,也不該害死一個無辜之人。
「更何況,她待你不薄!」
10
朝廷重臣在宮人擁護下,來到春華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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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棠溪將先帝的親筆密函交與他們查看,而後命人將宋知玄和顧扶搖拖上來。
「廢帝宋知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宋知玄顫抖著身子緩緩抬起頭,環視一圈似嘲笑、似厭惡、似可憐的目光ŧų²,他嘶啞著嗓子:「朕……朕乃是父皇……」
我將桌上的茶盞砸到他身上,滾燙的茶水澆了他一身。
「放肆!你已是庶民,膽敢自稱朕?」
林婉若也有樣學樣,把滾燙的茶水潑向他。
隻可惜她一心隻讀聖賢書,不像我喜歡習武打架,準頭自然比不上我,沒潑到宋知玄身上,反倒潑到了顧扶搖面前,把她嚇得驚呼一聲。
「我……我是被她這個賤人迷惑,方才釀成大禍!」
宋知玄扭過頭惡狠狠地看向顧扶搖。
顧扶搖不可置信地抬頭,她朝宋知玄撲去,長長的護甲抓花宋知玄的臉:
「我殺了你!你個渣男,居然敢怪我!
「是你讓我把皇後的孩子弄沒的!」
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葉棠溪猛拍桌子,高聲說道:「既然他們二人有爭執,那便把他們押入天牢,嚴刑審問!
「我不是故意要害皇後的,我是無辜的,我要回家,我不要去天牢,不要去天牢!」
顧扶搖悽厲的慘叫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解決完他們二人,剩下的便是誰來坐這個皇位。
事關江山社稷的繼承大事,朝廷重臣們爭論不休。
宋知玄沒有子嗣,先帝子嗣單薄。
端親王在宮人的召喚下,來到春華殿。
當初若不是宋知玄娶了明月姐姐,心生爭儲之意,繼承皇位的應當是端親王。
他與葉棠溪對視一眼,開口說道:「本王這些年遊山玩水懶散慣了,可萬萬坐不得這位置。
「既對天下百姓不負責,也對江山社稷不負責。
「但本王有一尚未出世的孩兒,或許可以擔此重任……」
而這時,葉棠溪衝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她附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待在這裡也是無聊,不如去天牢雕花,我和婉若想看最漂亮的牡丹花。」
「好,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我轉動一圈手上的匕首,聽話地退下,這種和人鬥嘴皮的場面,我聽得頭疼。
宋知玄貶為庶人又如何,打入天牢也有被放出來的時候。
我要讓他們二人一生一世都要向明月姐姐懺悔,在臉上永遠烙下他們的罪行。
11
天牢裡潮湿黑暗,隱隱傳來罪犯痛苦的哀鳴。
「貴人小心腳下。」
審獄司的典刑提燈在前面引路,到達宋知玄與顧扶搖的牢房前,他識趣地往後退幾步。
宋知玄見到我,他瘋了似的拍打欄杆:「我錯了,我錯了!
「清歌,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對不對?」
我亮出手中的匕首,步步走近,幾下將他的四肢卸脫臼,蹲下來用匕首摩挲他的臉頰。
「明月姐姐生前最愛牡丹,你既然知錯,應該要向她贖罪才是。」
閃著寒光的匕首沾染熱騰騰的鮮血,血與肉掉落一地。
我扭過頭去,眼看另一邊已經被嚇昏迷的顧扶搖,將她踢醒,如法炮制。
剛出天牢,有宮人請我去春華殿一趟,說是有要事商議。
誰料春華殿氣氛緊張又詭異,葉棠溪撫著肚子,舌戰群儒。
「我葉家世代鎮守邊關,如今父親年邁,敵國虎視眈眈,軍中領兵ẗųₛ之才更是青黃不接,我不上戰場誰上!」
「可貴人要為腹中的皇嗣考慮啊……」
「倘若他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如何能做我的孩兒。」
我呆愣在原地,葉棠溪居然懷孕了?
林婉若湊在我耳邊輕聲說:「葉姐姐懷了端親王的孩子,她執意要上戰場,你快勸勸她吧。」
懷孕了還想上戰場,她瘋了吧。
我快步上前,站在葉棠溪面前,模仿她幼時看我的眼神和語氣,不屑地說:「我代替你上戰場,你好好休息,等生下來再說。」
「一言為定,咱們籤字畫押。」
葉棠溪身旁的宮女提供紙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替她上戰場,直到葉棠溪生下孩子,換她鎮守邊疆,我和爹爹鎮守京城。
稀裡糊塗按下手印,我總感覺有一絲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太對。
直到我動身去邊疆的時候,想起她曾經給過我一個小盒子。
隻見裡面裝著玉璽,下面壓了一封葉棠溪寫給我的信。
讀完信後,我將信紙揉成一團,額頭青筋暴起:「葉棠溪,你又算計我!」
她居然委託我與林婉若將她的孩子撫養長大,我教武,林婉若教文。
信裡還說,依照明月姐姐曾寫下的變革之策,是時候淡化帝王家的影響,重視百姓的地位了。
我看不懂什麼變革之策,隻覺得爹爹說得對。
葉家沒一個好東西,全是一群千年老狐狸!
12
一年後,我與爹爹啟程返京。
聽聞葉棠溪誕下一個女孩,依照先例是要被封皇太女,掌管國家大事的。
可她卻死活不願意,說是這一年,朝堂大臣們共商共議,解決問題,造福百姓,無君也能將國家治理得很好。
她的女兒,可以當什麼精神吉祥物。
我記得明月姐姐寫的變革之策中有寫,帝王皇室被百姓視作精神寄託,決策國家大事,將由所有朝堂大臣共同參與。
葉棠溪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慈母的柔和,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我:「看來邊關的風沙不大,你竟然比在京城還要白嫩些。」
「廢話,家國富強,外敵怎敢輕易入侵。」
我的眉眼間閃過一絲自豪,這一年糧草充沛,百姓團結和睦,時不時跑到軍營給軍人們投喂自家晾曬的肉幹。
「你可得好好謝謝婉若,她拔除了朝堂上宋知玄遺留下貪汙腐敗的毒瘤,國庫的銀子才能完完Ŧŭ̀ₐ全全地流入百姓手中。」
「婉若?」
「是啊,她現在可是國會元老,更是將明月姐姐留下的變革之策融會貫通。」
我不由得對記憶裡隻會哭哭啼啼,用鼻孔瞪人的小姑娘心生敬意。
她居然能看下去厚厚一疊的變革之策, 我望著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覺得頭疼。
葉棠溪像是看穿我內心所想,她點點我的額頭:「你不必強迫自己, 保持初心是最難能可貴的了。」
我不太敢點回去,隻好捏捏公主的臉蛋,不由得詢問:「你一定要去鎮守邊關嗎?」
「我和你注定會分離, 你性子單純,鎮守京城最合適不過。」
「婉若的心思敏感細膩,我怕自己留在京城,會與她政見不合,兩人從此離心。」
葉棠溪輕嘆一口氣, 她揉揉我的腦袋, 輕聲說道:「如今新策尚未穩定, 邊關和京城缺一不可, 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 唯有你最適合駐守京城,而我必須駐守邊關。」
我仿佛在葉棠溪的身上, 看到了明月姐姐的影子,喉頭不由得一陣哽咽。
「葉姐姐……」
我伸手摟住葉棠溪,眼淚不住地流下來:「如果我們沒有長大就好了。」
「是啊, 那時的明月姐姐還在……」
原來做大人這麼累,沒想到明月姐姐從小就肩負了如此多的東西。
ṱũ̂₍13
十年後, 太平盛世, 百姓安居樂業。
我牽馬遊街,聽著耳邊商販的叫賣聲:「公主十歲生辰, 本店優惠大酬賓!
「為慶祝公主生辰,本店買一送一!」
這十年來, 依照變革之策的軌跡,皇室真的成為百姓口中的吉祥物了, 而朝堂上有著完整的治國體系, 相互監督進步。
我想, 這就是明月姐姐想要真正實現的太平盛世吧。
遠遠瞧見林婉若帶領一群少男少女, 前往寒門學堂參觀考核。
我不禁笑出了聲, 不愧是林老先生的孫女, 她和林老先生一樣,桃李滿天下。
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喊我的名字, 扭頭看去, 發現是葉棠溪,沒想到她提前從邊關回來了。
我驚喜地朝她跑去, 笑臉盈盈地問她:「邊關可還好?」
「一切如故,我從邊關的貿易市場買了不少稀奇玩意兒,想早早帶給你們。」
數百年後, 歷史課堂上, 明月盛世成為必考點。
有人懷疑葉棠溪、林婉若、黎清歌三人是穿越者,也有人懷疑她們口中的向明月是穿越者。
不論怎樣,大家一致認為, 明月盛世將祖國的發展歷程提前幾百年,搶在其他國家前踏入近代社會,爭取了寶貴的發展時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