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沒想到皮膚卡片是成人版的崽崽。
卡片中精致清冷的男生身著一身挺括的西裝,精致的袖扣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襯衫扣子卻偏偏解開了兩粒,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拿著一根粗長的棒球棍,臉上還帶著一抹鮮紅的血痕。
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力,我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細致的二次元畫風。
讓我莫名想到了老板司彥的那張漂亮清冷的臉,然後就不自覺地帶入了一下。
不行了不行了……
我摸了摸發痒的鼻子,這皮膚我必須氪,耶穌也攔不住我,我說的!
可惜我這兩天都沒見到司彥,聽說是出差去了,不然每天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5.
我一連抽了幾天,也沒抽到皮膚卡片。
這讓我有些沮喪,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這遊戲的氪金力度低得令人發指。
我抽了這麼多次,還沒我買白玫瑰花的錢多。
沒等我抽到皮膚,我就被人事通知讓我去老板辦公室一趟。
我有些忐忑,該不會是偷偷摸魚看崽子被發現了吧。
但司彥卻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多看了我一會,然後清冷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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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沈螢是吧。
「名字取得不錯。」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能小心翼翼地稱「是」。
沒想到司彥卻讓我做他的私人秘書,以後隻聽他一個人的調令,工資也漲了不少。
我暈暈乎乎地從司彥辦公室出來,還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難道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也叫沈螢?
不過很快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司彥這個人的毛病特別多,簡直跟我的崽崽一樣難伺候。
而且這也意味著我每天要跟他一個點下班了,害得我看崽崽的時間都大大減少了。
跟著老板卷完之後,我終於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
點開遊戲界面後,發現崽崽竟然也已經出差回來了,看起來心情竟然還不錯。
旁邊的「心情日記」也最新更新了:
「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名字有天然的好感。」
「連帶著人也順眼了許多,起碼不會看起來那麼蠢了。」
我凝重地看了好幾遍,然後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我崽子可能背著我看上別的小姑娘了。
我一直以為這遊戲是單機模式,沒想到還有聯網模式。
就是不知道那個崽崽的主人怎麼樣,看不看得上我家崽子。
時間在卷王司彥的鞭策下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情人節這天。
司彥終於良心發現,難得地讓我早早就下了班。
不過我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為我到現在還沒抽到崽崽的限定皮膚,而且眼瞅著活動日期就要過去了。
emo 了大半天後,司彥卻突然通知我跟他去參加一個酒會。
我還沒想好理由拒絕,司彥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按加班費的三倍算,禮服我提供。」
「好的老板,馬上到。」
我飛快地回復了信息,抽不到皮膚的沮喪總算被小錢錢衝淡了一點。
當我換好司彥給的禮服趕到酒會現場的時候,卻沒見到司彥的人。
我在冷風中凍了兩個小時,直到酒會散場也沒見到他,手機也打不通。
雖然司彥刻薄又毒舌,我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他來。
直到我認命地往回走的時候,卻發現司彥緩緩地從一個小巷子裡走了出來。
隻不過昂貴的西裝有些褶皺,襯衫的扣子也開了,甚至臉上還帶著一抹血痕。
看上去好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司彥也看見了我,似乎沒想到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他。
或許是我凍得哆哆嗦嗦的樣子激起了他僅有的一點點同情心,他最終還是讓我上了他的車。
6.
坐在車上,我想問什麼卻始終都不敢開口。
正糾結的時候,刺耳的剎車聲卻突然響起,猛烈的慣性讓我一下子就磕在了車飾上。
我捂著腦袋眼淚汪汪地看向一旁,這才發現是一輛張揚的紅色跑車別停了司彥。
上面下來了三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一看就是衝著司彥來的。
不過司彥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從座位底下抽出了一根碩大的棒球棍。
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說道:
「鎖好車,別下去,很快就好。」
說完就帶著棒球棍下了車。
過程我沒敢細看,反正司彥完勝了,打完還報了警。
我沒想到司彥看起來像個柔弱的美人,打起架來那麼狠,甚至一對三還遊刃有餘。
一直到警察局做完筆錄,我也沒反應過來,隻是呆呆地看著他。
司彥沒跟我多說什麼,隻是沉默地把我送回了家。
但我卻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平靜外表下壓抑的痛苦。
司彥,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我魂不守舍地回了家,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我的皮膚還沒抽到。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點開了卡池,卻沒想到第一發就抽到了「西裝暴徒」的皮膚。
華麗的動畫特效過後,帶著血痕的絕美臉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著看著,皮膚的臉卻莫名跟司彥的臉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我被這荒謬的想法嚇了一跳。
再看崽崽,已經穿上在皮膚上的裝扮,粉嫩的臉蛋上還帶著幾處擦傷。
正在小心翼翼地給自己處理傷口。
等崽崽解開衣服之後我才發現,他遠遠不止臉上的傷,身上也有好幾處青紫了。
我又一次親切地問候了遊戲制作人,要不要跟皮膚這麼夢幻聯動啊。
今天可是情人節哎!
自從情人節過後,我好幾天沒見過司彥。
倒是遊戲裡的崽崽,也不上班了,天天窩在家裡,看上去蔫了吧唧的。
遊戲提示崽崽正處於感冒發燒的虛弱狀態,需要慢慢休息調養。
可商城裡也沒有感冒藥之類的,我隻能幹著急地看著。
直到司彥半夜裡給我發了一條消息,上面寫著:
「徐醫生,幫我帶點退燒藥。」
或許是發錯了,他很快就撤回了。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穿上衣服打車去了司彥家。
身為司彥的私人助理,我知道他家的地址,但我最多隻是站在門口,從沒進去過。
但既然我看到了那條消息,就不能當做不知道了,畢竟他也算間接地保護過我。
在去司彥家的路上,我看著遊戲裡高燒不退躺在床上的崽崽心裡五味雜陳。
心中那個荒謬的猜測再次冒了出來。
壓下心中的思緒,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響了司彥家的大門。
卻沒想到開門的是一個美豔勾人的大美女。
她挑了挑眉看了我一眼,我有些不自信地說道:
「你好,我來給老板送點退燒藥。」
7.
大美女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你怎麼知道司彥發燒了。
「大半夜的一個小姑娘可不太安全。」
我噎了一下,心裡一著急倒也沒顧慮那麼多。
隻是結結巴巴地解釋了一番,也不知道大美女信不信。
我本想送完藥就走,大美女卻抬了抬下巴示意我進去:
「藥當然得親自送給他啊。
「難得有小美人願意靠近他。」
我被這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不知不覺就跟著進來了。
大美女把我推到司彥的床邊,然後反手就關上了門。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跟司彥那雙好看的眼睛對上了。
「你怎麼來了?」他問我。
「我來給你送藥,你畢竟是我老板嘛,我還指望著你給我發工資呢。」
我把藥放在桌子上,以前的我肯定不會跟司彥這樣說話。
但莫名其妙地跟他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後,我卻不自主地想要去關心他。
或許是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破碎感戳到了我的心窩,養了崽崽的人真的見不得美人傷心。
司彥沒說話,但我卻莫名覺得他的心情應該還不錯。
我本想就此離開,大美女卻突然攔住了我。
經過交談,我知道了他就是司彥口中的徐醫生,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明豔的一個美人。
徐醫生嚴肅地對我開口:
「你最好離他遠一些。」
我有些愣神,一瞬間腦補出了一場狗血三角戀的大戲。
難道徐醫生喜歡司彥?
所以,才會對我抱有敵意。
隻不過還沒等我開口解釋,她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讓我汗毛倒豎。
「因為精神病患者傷人是不判刑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畫風突然就從狗血八點檔轉到了懸疑劇,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接話。
「好啦,嚇你的,沒那麼嚴重。」
徐醫生突然笑起來,還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她告訴我,司彥因為個人經歷,的確有嚴重的心理問題,而且會對上心的東西有強烈的控制欲和佔有欲。
但最近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得到有效的緩解了。
起碼不會再因為外界的刺激而突然情緒失控了。
我還沒消化完她的話,一把鑰匙就塞到了我的手心。
徐醫生晃晃我的手,一臉的天真燦爛:
「司彥這個人戒備心理很強的,他既然能讓你當他的助理,那一定就是認可你了。
「他這個人沒什麼朋友,又難伺候,所以就麻煩你在這裡照顧他就好啦。
「正好我忙得很,再見啦,小美人,司彥就交給你啦。」
徐醫生交代完這些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完全忘記她剛才還嚇唬我讓我離司彥遠一點。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我隻是來送個藥,怎麼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不過司彥對此倒是接受良好,於是我不得不開始當牛做馬地伺候他。
他指使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的花澆水。
我看著臥室床頭擺放的那盆白玫瑰,一下子愣住了。
我不會認錯,因為那束白玫瑰上,有崽崽的遊戲公司特有的標志。
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瞬間魔幻起來了。
8.
從那天之後,我開始鬼鬼祟祟起來。
近距離跟司彥相處了幾天,我越來越覺得他跟我的崽子特別像。
在我又一次對著手機裡的崽崽唉聲嘆氣的時候,司彥終於忍不住了。
他敲敲餐盤: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我的雞蛋都焦邊了。」
嘖,還是一如既往的習慣。
我滿臉悲憤地看著他,恨恨地回答道:
「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自己養的白菜變成了豬。」
司彥:?
他一臉迷惑地看著我,思考了半天後給我推了徐醫生的私人微信。
我:……
我謝謝你,我心理狀態很好!
我還是繼續養著崽崽,因為天殺的遊戲制作人他給我解鎖劇情了。
劇情動畫裡,年幼的崽崽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雖然在富麗堂皇的別墅裡,卻始終躺在床上病殃殃的。
時不時地就要被抽血做檢查,那抽血量看得我都心驚膽戰。
還經常被其他幾個大孩子欺負,看得我恨不得把那群小混蛋揪出來揍一頓。
動畫定格在崽崽看向窗外的一幕,年幼的他躺在床上,這是他唯一能見到的風景。
那種孤獨的無力感幾乎要溢出屏幕。
我臉色復雜地望向靜靜看書的司彥,如果崽崽就是他,那是不是意味著年幼的他也曾這樣在孤獨絕望的環境中煎熬過。
猶豫了一會,我還是走過去問他:
「老板,你小時候生過什麼大病麼?」
他不解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回答道:
「沒有,我沒生過大病。」
我欲言又止,遊戲動畫裡的崽崽明明曾經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瘦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是司彥對我撒謊了,還是背後仍然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於是我換了個話題問他:
「老板,那天攔住我們的那些人是?」
司彥放下手中的書,不屑地嗤笑:
「一群上不了臺面的家伙而已,自己沒能力管理公司,就愛耍這些陰招。
「在酒會上他們不依不饒,沒想到還是不死心地跟了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司彥缺席了酒會,原來是對付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去了。
我曾經暗戳戳地跟徐醫生打聽過,司家的孩子除了司彥,就沒有什麼有能力的人。
全是一些不學無術的混子。
當初司家瀕臨破產的時候,是司彥拼命地搶救了回來。
年少的經歷和工作上的壓力,才讓他的心理出現了問題。
越跟司彥接觸,我越發覺得這是一個很脆弱的人。
在故作堅強的外表下,有一顆遍體鱗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