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府試婚丫鬟。
姑爺是個镴槍頭，第一晚就不中用了！
在我多次偷偷用手測量長度時。
他怒了，翻身下地，要給我找個尺子。
幾次酣暢淋漓，我瞧著他那個耷拉的樣子。
思索著，這婚事怕是不成了。
他還跟我急了，頗有些不死不休的氣勢。
「再用那種眼神，瞥一眼，你就試試看！」
給人累成那樣，我隻好安慰幾句。
「顧公子不必介懷，想來是奴婢粗活幹多了，您又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可以理解。」
1
歸家後，與夫人小姐事無巨細地稟告。
顧公子寬肩窄腰，孔武有力，唇舌靈動，手指靈活……
隻可惜關鍵部位不夠持久！
第一日，甚為生疏。
第二日，勉強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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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已不能人事。
小姐紅著臉，夫人愁眉苦臉。
然而，事態發展與小姐預想的截然相反。
試婚隻是走過場。
兩家人依然其樂融融，大小姐擇日出嫁。
小姐本不願嫁到顧家。
讓我為難顧公子，再添油加醋地講試婚經歷。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老爺說一不二，夫人也不敢反抗。
其實小姐的心上人另有他人，竟想私奔。
留我善後，讓我替她假死！
她假死，我真死，虧她想得出來！
我慌了，她跑不跑得成，我都是活到頭了。
我苦口婆心地勸。
顧公子比她那情郎，好上百倍千倍萬倍。
怎奈小姐已瘋魔，被愛情衝壞了腦子。
憧憬著私奔後幸福生活的小姐，完全聽不進去任何勸解。
小姐哭得梨花帶雨，裝作不嫌棄地拉住我的雙手。
那神情仿佛給了我天大的顏面。
她訴說著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恩情，她與我感情甚篤。
如今是要我報答的時候了。
我給她家辦事她家給銀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嘛。
怎的就要抵了命了呢！
為了活命，我給腦子不清楚的小姐講述，留我一命的重要性。
比如，全院上下，誰由我伺候得妥帖，頭腦機靈，辦事利落……
況且假死一事，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若辦砸了，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裡面需要打點的事，多著呢……
小姐點頭認可：「所以本小姐隻信得過你啊！」
她就認為，我就是替死之人的不二人選。
我絞盡腦汁，出了一個離奇失蹤的主意，小姐不同意。
擔心壞了名聲，怕日後想回來都回不來了。
好說歹說，就是要我死。
真是笑話，把我活活燒死。
好保全她江家大小姐的名聲，我傻！
2
在我正焦頭爛額時，表少爺風塵僕僕趕來。
隱忍著怒氣，向小姐發難。
原來是表少爺早就向小姐要了我。
誰承想趁他不在，我被送去做了試婚丫頭。
還有這一出，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勾搭上表少爺，就是做一個暖床丫頭也比死了強。
我正美滋滋慶幸著，又給我當頭一棒。
小姐捂嘴淺笑，驚訝道：「事已至此，表哥還願意要她？」
表少爺深深看我一眼，惋惜之情溢於言表。
我低著頭，悶不吭聲，裝鹌鹑。
小姐從不是個良善的。
我若表露出一點不該有的情緒。
回去了免不了一頓毒打。
心中思索，事關生死存亡。
隻要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該好好把握。
當晚，我輕裝上陣，裝扮得楚楚可憐。
悄悄摸進表少爺房裡。
跪在床頭，學小姐的樣子哭得梨花帶雨。
「月梨傾心表少爺許久，若能伺候表少爺，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求表少爺垂憐……」
見著他的耳根都紅了，我猜想此事有戲。
本想著先生米煮成熟飯，正慢慢往前挪。
眼看著要碰到表少爺衣角，卻被嫌棄躲開了。
表少爺臉上掛著淺笑，說出的話卻讓我毛骨悚然。
「若你貞節還在，真想要了你，這小模樣情動時做成人偶，定是絕佳的藝術品。」
隨後叫人將我扔給了小姐。
給我架走的兩個小廝，也是力氣大的。
我被重重地一摔。
順勢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小姐動了怒，揚言非打死我不可。
我以替死之人，恐有傷露餡為由，逃了這頓打。
但是體罰是免不了的。
被罰跪著為小姐，扇一晚上的扇子。
這有何難，小姐不知道，每次她睡著我就不扇了。
然後第二天裝作抬不起手就好了。
伺候她這些年，她的生活習性，我早了如指掌。
我邊扇著扇子，邊想著新的法子。
如何將小姐預備私奔之事，巧妙地告知老爺夫人。
3
但也麻煩得很，老爺夫人若是知道了。
小姐與情郎私會，次次都是我掩人耳目，出謀劃策。
不得活活打死我。
老爺指望著借女兒的婚事，搭上顧家。
花了多少心思，搭上多少銀子。
眼看臨門一腳了。
我有幾條命敢去他跟前蹦跶。
隻能是有比搭上顧家更高的利益，才能動搖老爺。
然而，姓林的隻是一個教書先生。
較之顧家實力背景，簡直天差地別。
正是知曉這一層關系，夫人與小姐才不敢提悔婚之事。
想來想去，還得從最疼小姐的夫人身上入手。
自從夫人知曉顧家公子，那方面不太行之後。
是堅決反對的。
奈何夫人與老爺之間的博弈。
總是落於下風的。
她也做不了女兒終身大事的主。
想著之前小姐與林先生的事。
我也瞞得也太嚴了，悔恨不已。
此時，也隻有向夫人表忠心，這一條路可走了。
我想著先滲透一點消息給夫人，看她如何反應。
隻說小姐另有意中人，不至於要我小命吧！
萬萬沒想到，此次前去，倒讓我發現了夫人的秘密。
徑直走進夫人的院落，竟無任何丫頭小廝把守。
我頓覺奇怪。
小心翼翼走到窗邊，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眼前一幕驚世駭俗。
夫人竟與表少爺的父親糾纏在一起。
也就是夫人的哥哥！
看到夫人溫柔似水，時而嬌羞時而熱情的樣子。
我猜測這位才是她的真愛。
今日不方便打擾，我正準備悄悄回去。
卻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人。
表少爺攔住我前面的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早知你不是個老實的，卻不知如此大膽。」
復而不解：「以我妹妹的性子，竟沒打死你？」
這表少爺是個瘋的，被他抓住我偷聽到了此等秘辛，也是棘手。
隻好賭，把主子搬出來。
他也能如上次一樣，不會私自動手。
我即刻跪下，整個上半身匍匐在地，腦袋貼在地板上。
怕驚擾了裡面二位，悄聲回答。
「小姐要奴婢還有用，所以暫且留著性命。」
隨後他抱著雙臂，饒有興致地開口。
「哦，你倒是說說，是何用處，本少爺再決定要不要處置了你罷。」
我將小姐預計私奔，留我於大火中替她假死一事，和盤託出。
重點強調我該死得其所。
瞧見他津津有味地聽著，故而盡力說得精彩紛呈。
表少爺聽後興奮不已。
問哪天行事，等著看這場熱鬧。
說罷竟真的放我走了，果然是個瘋的。
4
與他對話不過半刻鍾，我被嚇出一身冷汗。
回到房裡擦洗身體時。
小姐氣哄哄地破門而入。
瞧見了我身體上，與她未婚夫歡愛過的痕跡。
被嫌惡地瞥了一眼，仿佛看見什麼很髒的東西。
我倒是坦然，不就是那點事。
她與那相好的，也沒少幹，都是我給把的風。
我可都聽見了。
小姐交給我一封信。
吩咐明日偷偷帶給姓林的教書先生。
又得從小姐口中得知。
顧家提出有意讓試婚丫頭一道嫁去。
老爺夫人當然不予應允。
故而小姐有些氣呼呼，陰陽怪氣說我是個狐媚子。
我忙轉移話題，憤憤不平道。
「林先生就不會朝三暮四，定會與小姐一生一世一雙人。」
又感嘆。
「不知林先生該著急成什麼樣了呢。
「明日奴婢定想盡辦法出府，把信帶到。」
小姐聽著心頭熨帖，笑得開懷。
臨走又告訴我一件驚天大秘密。
小姐心情好了，隨手扔給我一張大額銀票。
讓我尋摸個清白人家，模樣俊秀，再像我一樣聰明且機靈的可人兒少年。
找機會送給老爺！
她說她父親那人，吹吹耳邊風好使得很。
而後心滿意足地走了。
我癱倒在椅子上。
心想，當真是把我當成死人了。
啥都告訴我！
5
我與看後門的小廝春生頗有交情。
其實是他對我有意，一門心思想娶我。
此人忠厚老實，對我言聽計從，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我知道，小姐不會放我去過這麼好的日子。
從顧府試婚回來後，這是第一次與他見面。
還不知，他是否依舊願意幫我混出去。
遠遠瞧見了他，我快跑幾步，面帶微笑脆生生喊。
「春生哥，小姐派我去辦點事，即刻便回。」
他的神態動作都有些別扭。
並沒有像從前一樣痛快答應。
我緊跟著故作悲傷，用乞求的目光哀怨道。
「主子的吩咐，我們做奴婢的哪敢不從。
「春生哥是知曉月梨難處的吧！我也有很多不得已……」
春生抬眼向我看過來，滿臉的心疼不像是裝的。
幫我打開門，臨行前鄭重囑咐。
「小心行事，快去快回。」
我松了口氣。
別的事都好說，這信送不出去，我就太沒用了。
戀愛腦小姐，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的。
姓林的教書先生，於京城響當當的應天書院任職。
說起來也是個體面的活計。
奈何，與我家小姐相配，著實是相當不夠看的。
林先生當著我的面看過信，眉頭皺得老深。
瞧著是為難得不得了的樣子，讓我帶話給小姐。
「私奔一事萬不可行，事已至此，他林某不得不辜負佳人心意，隻能恭祝江大小姐嫁得良人……」
看他那個裝樣，我氣不打一處來。
隻有那傻小姐，看不出來他是個偽君子。
從未回過一封信，說什麼為了小姐聲譽。
不過是怕留下把柄。
就知道使喚我一天到晚幫他傳話。
把我的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給他賣命，他躲在後面不吭聲。
說什麼愛來愛去的，滿口仁義道德，骨子裡就是個道貌岸然，空手套白狼的小白臉。
隨後又給了我一個玉佩，說什麼是他家的傳家寶。
我雙手接過，恭敬告辭。
心中腹誹，咋看咋是個破玩意，值個三兩銀子撐死了。
搞不好是在哪個地攤淘來的。
不過，他這招肯定好使，戀愛腦小姐不感動得掉金豆子才怪了。
對於我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私奔這招行不通了。
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不用放火燒死自己了。
6
偷跑出來一趟不容易，順便找找，給老爺暖床的可人兒。
小姐名下首飾鋪的花掌櫃，做事圓滑利落，關鍵是很靠譜。
我把銀票交給她，把要求講清楚，回府靜等消息。
當然了，依著以往的先例，我也分到了該得的好處。
我的小金庫很大的部分，都放在花掌櫃這裡。
我已無親人在世上，與花掌櫃自小相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