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和景明

第18章

字數:3462

發佈時間:2025-01-27 11:54:28

每收復一寸失地,我就替太子開拓了一片疆土,離滕景春的距離就進了一步。


 


有一日,我領著兵馬殺入蠻子們的領地。


被突襲的胡人們四處逃竄,我抓住了許多俘虜。俘虜裡面有個蠻子說著一口中原話,他求我別殺他。


我很好奇,我說你為什麼會說漢人的語言。


蠻子說,我本是胡國單於賬下的一名翻譯。我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他,有個叫滕景春的慶國使臣你有沒有見過。


他說,那些慶國使臣來議和的時候,他剛巧就在王帳內給他們做翻譯。


我心中一喜說,你給我講一講滕景春去到胡國發生的事情,我可以饒你不死。


 


我從他的口中,終於得知了滕景春的消息。


 


滕景春的使團在離開玉門關後的第七天,終於來到了胡國單於的王帳。


單於收下了慶國贈送的綾羅綢緞與珠寶玉器,在當天夜裡命令手下殺羊宰牛,熱情地接待了出使團。


滕景春在軍帳內向單於表明了兩國休戰和親的提議,這引起了單於帳下的右賢王的反對。滕景春慷慨激昂地陳述了休戰於打仗的利弊,單於帳下的大臣為此爭論不休。


胡國內部有兩個相互對立的派系,這兩個派系一直以來就為了胡國和慶國的關系爭論不休。


一個派系以右賢王為首,這個派系主張派兵攻打慶國,一雪七年前被慶國攻打的前恥。一個派系以左賢王為首,這個派系主張議和,同慶國和親,以圖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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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派系互不相讓,爭執不下。


當天單於下定決心,與慶國籤訂休戰合約。


第二日滕景春收下合約文書,帶著胡國回贈禮啟程便回慶國復命。


在滕景春的使團離開王帳的第五天,右賢王便發動了一場政變,殺死了胡國的首領成了新的單於。


滕景春在即將離開胡地的最後一道關卡被攔了下來,他被帶回去關押在王帳的監獄。


但單於看滕景春沉著機敏,便賜給他許多財寶,又許諾給他高官俸祿,想把滕景春收服,讓他做胡國的臣子。


滕景春不為所動,他溫和的外表下是一顆堅定的內心。


人雖然被囚禁在漠北,但他心系的依舊是京都。


 


新任單於讓手下對他用了極刑,滕景春被打得皮開肉綻。


胡國的然然公主,在滕景春議和那日,看著大殿上慷慨激昂的慶國使臣,她望著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然然公主背著新任單於偷偷進入大牢,她看著滕景春衣服上冒出來的鮮血,哭得雙眼通紅。


她決定私放被關押在獄中的滕景春,滕景春知道這一走肯定會連累公主。


他說他不會逃走,他相信慶國的將士會打敗胡國的兵馬,他要走也是堂堂正正地離開。


 


新任單於看出來他的傻女兒喜歡上了滕景春,他逼迫兩人擇日成婚,滕景春當下拒絕。 


單於以死相迫,滕景春寧死不從。


然然公主看到滕景春有堅決的內心,她問滕景春,你在慶國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


滕景春說,是,他心裡隻有一個姑娘。


然然公主問他,那是個什麼樣的姑娘。滕景春說,他喜歡的那個姑娘,有與虎相搏的勇氣。


 


然然公主以為隻要日久,便能生情,但滕景春對然然公主的態度始終冷淡。


然然公主用了很長時間,也沒能軟化滕景春的心。


她跑去向父王求情。她說自己早就已經不喜歡滕景春了,她希望父王能夠立馬解除婚姻。


單於知道然然公主被滕景春傷透了心,他勃然大怒,把滕景春囚困在瀚海。


他說你死了這條心吧,你一輩子都別再想離開這裡。


 


蠻子在給我講完滕景春的故事後,他問我滕景春心裡面的那個姑娘該不會就是我吧。


我瞪了他一眼,說不該問的事情,你別多嘴。


 


蠻子把滕景春的故事講完之後,我遵守諾言把他給放了。


我說你回去吧,回去之後給滕景春帶句話。我讓他帶的話很簡單,他聽完後答應一定把這話帶給滕景春,然後慌慌張張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我隻讓蠻子給他帶了一句話。


我說,你見到滕景春之後告訴他,無論海角天涯,老娘也一定會救他出來。


我還等著他,來教我做桃花釀。


 


我帶著一眾將士押著俘虜們回了營帳,回去的路上寒風漸起。


我騎著馬,回頭望。


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山脈,北風卷地,素裹銀裝。


紛紛大雪開始從天空飄落,冷風刺骨。雪落在兵刃與鎧甲上,定會融化成明年的一江春水。


番外


一 兵馬戍涼州


滕子京收斂了自己焦急的情緒,伸手整了整身上的朝服,垂手而立。


他站在宮殿外等候聖上即將下達的聖諭。


自從滕景春率領的出使團被胡人扣押後,現在過去了將近三個月。


兩國雖然進行人質交換,將大部分的出使團員換回了慶國,但始終沒能換回他的兒子,滕景春。


慶國現在羈押的敵國人質中,顯然沒有一個俘虜有能換回他兒子的分量。


站在一旁的丞相安慰道:「滕將軍莫要心急,小滕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必定能逢兇化吉。」


滕子京拱手謝道:「借丞相吉言,但願,但願!」


日冕上針影隨著時間移動,落在隅中時,一名老太監推開聖上的房門慢慢退出來。


滕子京忙上前問道:「蘇公公,陛下他怎麼說?」


「聖上口諭,命你做三軍元帥,即刻啟程去涼州。」


滕子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蘇公公又道:「滕將軍,陛下這次連京都皇城的防御兵馬都撥了一部分給你。」


滕子京跪下來從太監手中接過聖旨,他聲音微顫道:「天子聖明,謝主隆恩。」


 


雪,塞北的雪。月,關山月。


時至暮冬以後,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塞北紛紛揚揚的大雪開始飄落,北風從冰凍的荒野上卷起風霜。


此時有兩隊人馬互相對峙。


我橫槍立馬於陣前,目光堅定地望著對面的千軍萬馬。敵將策馬從軍中走上前來,用夾生的中原話問我。


「對面來的將軍,可否報上名來?」


我勒住韁繩道:「你們這些小兔崽們都給我聽好了,讓老娘先給你們來一首定場詩。」


「閨中女兒不待字,偏向漠北踏平川。」


「來將問奴名姓甚,我乃玉門秦綾仙。」


定場詩念完,我手下一個姓傅的副官翹起大拇指,「秦將軍不僅打仗厲害,文採也斐然,真可謂是文武雙全。」


我一念起來這個人的名字就覺得十分別扭。我說:「傅副官,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個名字和官職讀起來有點不搭。」


他試探著問:「秦將軍再給我升一級?」


「再給你升一級都和我平起平坐了,這樣吧,我再給你降一降。」


對面,胡人首領有點不耐煩,罵道你們嘰嘰歪歪說的什麼玩意,這仗還打不打。我說我見過急著洞房的,沒見過急著趕去投胎的。


胡人首領氣得哇哇亂叫,手裡拎著一支大鐵錘就朝我砸過來。


兩支軍隊立刻混戰在一起。


戰鬥從清晨打到中午,誰都沒佔到便宜。兩方人馬卻早已累得氣喘籲籲,胡人首領手裡拿著鐵錘,喘著粗氣說不打了不打了,咱們先回營寨吃飯,有機會下次再約。


 


這年冬天,前來玉門關邊上挑釁的胡人越來越多,城裡的西涼兵馬紛紛出動,駐扎在關外形成幾道防線,阻擋了胡人們猛烈的進攻。


十幾座營寨,零星散落在玉門關外。


自從我打了幾場勝仗後,哥哥秦文終於允許我獨立帶兵五千。秦文說,這些兵都是他帶出來的精兵良將,送給我後讓我先給這支隊伍起個名字。


我想了想說就叫紅袖軍吧,這個名字比較符合我的巾幗英雄的氣質。


下面的將士們群情激憤說不行,這個名字有點娘。


我說:「你們要是同意,那我以後給咱們兵營招點女兵。」


下面的將士們群情激奮說招不招女兵無所謂,我突然覺得這個名字還挺好聽。


卸甲回到我的住處,每次坐在營帳的爐火旁我總會想起半年前的事,滕景春離開時溫和的笑容,時常浮現在我眼前。


這些事情現在想起來,真是恍如隔世。


聽到越往北去天氣越冷,我不知道,滕景春在那兒現在過得怎麼樣。


他這樣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公子哥,現在在胡人領地一定吃了很多苦。


沒人能夠預料這場戰爭的真正結局。


所以,我此刻無比擔憂的是,也許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見到滕景春。


但轉念,我又不允許自己有這樣的念頭。


我是誰,我可是秦綾仙啊。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能夠隨便安排我的命運,也絕對沒有人能擋住我要走的路。


 


漠北的風裡總是裹著沙子,吹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生生地疼。每次在銅鏡前,脫掉盔甲看著鏡子中有些陌生的面孔,一頭長發及腰,寸寸青絲愁華年。


我幾乎快要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昨夜我在秦文帳中,派出去的探子傳回來密報。


胡國的新任單於又聚集了好幾個遊牧民族部落,擁兵二十萬,分兩路攻打慶國。


他們在深冬時動的身,不出兩個月便能趕到關前。


右賢王領軍七萬,攻打慶國東北陰山防線。左賢王吐魯渾領軍 13 萬,攻打西北涼州防線。


吐魯渾如今在胡人裡面威望頗高,他算是蠻族裡少數優秀的武將。秦文說他駐守邊關這麼多年,在他手下贏的次數不多。


他說這話時沒有任何誇大的成分,連他都盛贊的對手,想必自然是極其難以應對。


秦文接著道:「蠻子從小在馬背上長大,他們的遊騎兵機動靈活,擅長於地形開闊處作戰。但這樣的軍隊的弱點是不擅長復雜的山形地勢。」


我說:「西涼軍皆為涼州男兒,對這一帶的地形了如指掌。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佔據了地利,就多了一成勝算。」


秦文沒想到,我沒被胡人二十萬大軍嚇破膽。


他說:「你知道嗎綾仙,我跟隨秦叔叔作戰多年,他有一點就是泰山壓於頂總能鎮定自若,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會保持絕對的冷靜。」


「為兵者須勇,為將者須臨陣不亂。」


說起我爹帶兵打仗的事情來,秦文便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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