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和景明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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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2025-01-27 11:54:28

見滕元帥到來後,眾人皆上前垂手行禮。


一名先鋒官道:「元帥,軍隊已經集合完畢,隨時可以動身。」


滕子京帶上頭盔,對身邊的一群將士道。


「出徵。」


 


四周是連綿起伏的山脈,我和哥哥秦文帶著兵馬穿過賀蘭山的峽谷。


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程,才到了關山山脈。


出徵前,滕子京下了軍令狀,十日內必須到達玉門。


我們隻有十天的時間,如果十天還未繞至敵軍身後,鎮北關很可能失守。


兵馬就地休整,在一個小山坡上度過一夜,士兵們全都穿著鐵甲而眠。為了抓緊時間行軍,部隊隻睡了兩個時辰,剛到五更天的時候,秦文下令兵馬繼續趕路。


從關山的高原望去,西方赤金鎮的天空,被燒成一片通紅。


紅得好似,盛夏清晨的初日。在那裡,現在一定正發生著慘烈的戰爭。


我不敢去想,此刻赤金渡口那邊戰爭的慘狀。


隻是不停地用馬鞭抽著坐騎,我對它說:「桃花啊桃花。你快一點再快一點,你背上馱的,可是一個年輕帝國生死存亡的命運。」


 


出了關山山脈以後,就是烏蘇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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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與關山的交界處,我和秦文兵分兩路。


他領兩萬兵馬向西直奔玉門關而去,我領著七千人北上。


分手前他對我說:「綾仙,這一戰,不僅僅是為了我們慶國,更是為了我們的秦家而戰。如果此戰告捷,我們秦家定能東山再起。」


秦文說這話的語氣和神情,我覺得像極了我爹當年的樣子。我想起秦雙玉來,如果我爹還活著的話,他看到秦雙玉一定也很喜歡。


我從來沒有像秦文一樣考慮這麼多,他是我們秦家的長子,我知道他把「秦家」兩個字看得比什麼都重,肩膀上挑著我們秦家的擔子。


這一戰沒有退路,所以我們隻能贏。


我說:「哥,你放心吧,你忘了我爹常說的嗎,秦家軍可是戰無不勝。」


秦文看著我笑了,他的長發飄散在風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秦文看著我的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可能是我知道秦武還活著,可能是我們秦家來了秦雙玉這個小家伙,也可能是我終於有機會要去救滕景春。


我爹如果是天上的一顆星星,此刻看見我們這樣一定很高興。


我們都成了,可以支撐家族的頂梁柱。


 


剛進入烏蘇沙漠後,前一段路程還能看見遍地的胡楊與梭梭草,偶爾能碰到幹枯的河床、被遺棄的破敗房屋、殘缺不全的城牆。


隨行軍中熟悉地形的向導說,這還沒進入真正的沙漠。


過了一天後,眼前除了遍地黃沙,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樣,除了沙子,還是沙子。


一望無際的沙漠,風塵茫茫,熱浪襲人。


走在沙子上,仿佛如同走在烈焰中一般。白天炎熱如火,夜間寒冷如冰。


連續的行軍讓士兵們早就疲憊不堪,每走一個時辰,士兵們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陣。唯一的安慰是,繼續走下去就一定會碰到綠洲。


 


我帶著七千兵馬,走了五天才穿過烏蘇沙漠。


在出發後的第九天夜裡,我們終於到達了居延澤旁邊的山坡。在一處隱秘的山谷,我讓趕到目的地的士兵,先休息一夜。


連續的行軍,士兵們已經累得沒有一點力氣。此時若是立即發起襲擊,隻怕兵馬疲憊,戰鬥力不足。


在三更時分,哨兵將我喊醒。


「秦將軍,我們發現了胡人的行軍。」


我睡意全無,連忙起身,和他來到了一個山坡,躲在一處巨石後面。


山坡下,手持火把的胡人軍隊正在匆忙趕路,向著玉門方向去,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一萬兵馬。


北方火光衝天,一定是秦文殺到了玉門關。


 


我下令所有人不能發生任何響動。


等這支隊伍走後,趁著居延澤的兵力不足,到時候剛好乘虛而入。在兵馬走了兩個時辰後,我才讓手下的兵將向營寨發起衝鋒。


不出意外,營寨中果然沒有多少守衛。


我們七千人馬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衝破了營寨防御,殺進了敵軍的後營。敵人的騎兵潰不成軍,在西北的荒原上四下逃竄。


將士們拿著火把,衝入糧草庫,把胡人的糧草燒得一幹二淨。


我下了馬,衝進一頂又一頂帳篷裡去找滕景春,找了十幾頂帳篷都尋不到他的蹤影。


我的心在怦怦怦亂跳個不停,我知道他此刻就在這個營地的某個地方。如今你就近在咫尺,滕景春,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我在人來人往的慌亂中大喊:「滕景春,你在哪。」


 


喊了半天沒見到他的蹤影,卻不知渾戈爾從何處殺出,他看見我後大聲叫嚷著:「原來又是你這個臭娘們,那個小白臉是不是你的老相好,他已經被我剁成了肉泥。」


說完之後,他手持兩把武器向我衝過來。他說:「今天我要把你也剁成肉泥。」


怒火從我胸膛中燃燒,我拿起長槍上前與他搏鬥。


他抡起重錘向我砸來,我接下他的銅錘道:「你要是敢把滕景春怎麼樣,老娘我今天非要拿你項上狗頭祭酒。」


渾戈爾青筋暴起,力道重了三分。


「你個臭娘們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渾戈爾身有蠻力,我和他鬥了幾十個來回,手腕已經開始發麻,漸覺體力不支。


他步步緊逼,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就像是幾年前,我打死的那頭猛虎一樣,狠狠地咬著我不放。


渾戈爾又是一斧朝我頭頂劈來,我橫握長槍擋下。


他抡起重錘,砸在鐵斧之上。我支撐不住這一錘的重量,雙腿一軟。渾戈爾順勢用銅錘砸在我胸口前,我人飛了一丈開外。


手握長槍勉強支撐著站起來,隻覺得胸口發悶。渾戈爾再次攻來, 我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別動。」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空中有箭矢破空的聲音。


渾戈爾雙臂被箭射中,就在他遲疑的瞬間, 我一個漂亮的回身旋轉,槍尖已經抵了他的咽喉處。


我說:「別動,再動喉嚨可是要給你戳個窟窿。」


冥冥之中,我忽然覺得滕景春此刻就在我身後。


當我回頭的那一瞬間, 才發現他正在千軍萬馬之中等我。天地之間的萬物,都不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滕景春他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笑著流出了眼淚。


我說:「滕景春,你沒有死。」


他笑了,他說:「我歷盡千辛才見到你, 怎麼可能輕易死掉。」


我說:「滕景春, 我來帶你回家了。」


 


士兵們上前將渾戈爾捆綁起來, 營地中的蠻子看見他被擒拿之後,都丟掉了手中的武器投降。我吩咐士兵們, 將這些俘虜關押起來,送回軍營。


一群隊伍,押送著俘虜向營地裡去。我和滕景春策馬走在隊伍前面,聽他訴說這些年的種種經歷。


我說:「滕景春,你這一年來過得可真苦。」


滕景春說:「我知道, 秦姑娘過的可比我苦多了。」


這句話讓我鼻子有點酸酸的,我把頭扭了過去。


此時, 一匹快馬從天際的紅日中奔來。


「秦文將軍有令,吐魯渾正欲率領大軍逃向狼居胥, 讓將軍乘勝追擊。」


我讓傅副官去點一部分士兵, 帶著俘虜和出使團先回營地,剩餘隊伍則隨我去追擊敵軍。你看, 就是這樣,徵戰沙場哪顧得上什麼兒女情長。


我拉著滕景春走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枚發釵塞到他的手裡。


滕景春問:「秦姑娘, 這是?」


我說:「此釵名為釵頭鳳, 男女各有一支。這是當年我爹送給我娘的定情信物,如今我把它送給你。」


滕景春喜極而泣道:「承蒙秦姑娘抬愛, 我何德何能。」


我說:「你真是笨死了, 還一口一個秦姑娘。你要是不想要就還給我。」


滕景春連忙將發釵揣進自己的懷裡:「綾仙,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說完之後,我爹又開始長籲短嘆起來。


「燕瓦」我說:「滕景春,此釵, 但見我心意。」


 


隨從官走到我身邊道:「秦將軍,一切準備妥當, 隨時可以準備出徵。」


我縱身上馬,在黃沙之中對滕景春揮手,笑著說:「滕景春你等著我回來, 今年春天我還想喝你家的桃花釀。」


滕景春滿眼笑意地望著我, 重重地說了聲:「好。」


馬蹄南去人北望,黃沙漫天。


 


無論塞北的風有多大,所有飛揚起來的塵埃, 都終將會落定。


瓦楞又生白霜,東風西渡侵寒城。


燕子回門,已是慶歷九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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