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春

第3章

字數:4249

發佈時間:2025-02-05 17:13:50

臨出門,沈砚站在門框那,忽然回首問道:


「你就這麼不想和我過?


「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我驚訝地睜大了眼。


他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


靜默一瞬,我回他道:「那你呢?你又想同我過什麼?」


沈砚一時愣在原地。


滿桌精致小菜,原本都是我愛吃的,此時望去,好似全都了無顏色。


我缺了興致,良久,終是揮手叫人都撤下去。


7


沈砚雖是剛從東南回來,中州有官員結黨,聖上又指了他去暗訪。


這事我記得,前世他這一去,一來一回,將近一月。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仍是打著沈夫人的旗號,裝作一副孝順兒媳模樣,日日走親訪友。


我想要的,很快來了。


開始有各家女眷,上門拜訪我婆母。


老太太養了個出息兒子,正愁沒地方顯擺,當下一拍即合,如今人人登門恭維奉承她,便是沒有腿疾,她裝也要裝作下不來床的樣子。

Advertisement


要說沈大人,那是御前的紅人吶,總沒有你家拜見了沈老夫人,我家不去拜見的道理。


一時之間,沈家門檻幾乎被踏平。


婆母一開始心中還美呢,可是時間一長,她的身子開始逐漸禁不住。


想上門來探望她的人何其多,打發走一撥又來一撥。況且,又豈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大老遠來的娘家親戚難道不見嗎?


沈家當年落魄,多虧幾個娘家親戚護持,如今發達了,難道不要窮親戚了?


沈砚的同僚家眷不見嗎?


大家都是在朝為官的,你見了謝家不見張家,厚此薄彼,豈不是要起嫌隙。若是一個不好,影響了兒子的仕途怎麼辦?


好容易得了空,還有我為她找來的各地名醫,排隊等著替她請脈按腿。


十來天下來,老太太已是強撐著見人。偏外頭人見她果真如我所言精神頭不大好,她們來探病探得更勤了。


久聞京郊三十裡南音寺,是踏春好去處。


前世我困於內宅,一直不得去見。婆母如今忙於待客,倒叫我得了闲,帶上幾個親隨,去寺廟給婆母「上香祈願」去了。


南音寺內桃花灼灼,溪畔鳜魚肥美,田間白鷺作舞。


我在南音寺遊玩,幾乎樂不思蜀,足足歇了五日,這才戀戀不舍,打發人收拾東西回京。


回去走的官道,隨行又多是女眷,是以特意囑咐車夫慢行。


忽聞遠處馬蹄喧鬧,眨眼已至身後,車夫急急勒馬避讓,杏兒掀開簾子,見是一隊人馬,著飛魚服,腰掛繡春刀,竟是遇見了錦衣衛出來辦案。


馬蹄飛揚,濺起塵土無數,我皺眉捂住口鼻,正欲叫杏兒放下簾子,忽聽得她驚叫一聲,渾身狠狠顫了一下,一隻手下意識掩在嘴上,另一隻手懸在車簾上,想放下簾子,又怕極了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原來是當先那位大人,手裡牽著一條長繩,長繩盡頭,綁著一個人。


又或者說,不知道還能不能稱之為人。


那人想必原是跟在馬後面跑的,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跟不上跌倒了,被一路拖行至此,已是衣衫褴褸,血肉模糊一團。


正這般想著,那隊錦衣衛忽然停了。


當先那位大人翻身下馬,一腳踩上那人肩頭,他從腰側抽出寒刀,刀尖隨意挑開那人蓬亂的頭發。


大人俯身問了一兩句話,似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復,略搖了搖頭,面露憾色,隨即手上一動,手上兵刃已然見了血。


光天化日,公然殺人。杏兒緊緊瞪大了眼睛,我慶幸她已經提前用手捂住了嘴。


那位大人殺了人,不緊不慢從懷裡掏出塊雪白的帕子,擦拭刀尖上掛著的血珠。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抬起頭,朝我們這邊望了一眼。


杏兒已經嚇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緊緊捏著手心,遙遙與他對視,略一頷首,算是回禮。


旋即,那大人一腳踢開屍首,將手上髒了的帕子隨意一丟,帶人離去。


見得那些活閻王終於走了,杏兒一下子癱倒在我身上。


她哆哆嗦嗦地問我:「姑娘,嚇死奴婢了,奴婢長這麼大,頭一回見殺人。那是什麼人,就算辦案也該由官府審問,他怎麼……他怎麼……」


我斂下目來給她拍背。


「那是現錦衣衛指揮佥事,陸韫。」


也是……


我替自己尋的去處。


8


本來行得就慢,經了路上變故,隨行的丫頭多受驚嚇,啼哭不止,車夫走得更慢了。


及家天色已黑。


沈府外面,一輛車馬也無。


我心下詫異。


待進了府,更是一路靜悄悄,一改往日高朋滿座的喧鬧,隻有兩個下人,安靜地站在廊角當值。


一腳踏進內院,院子裡一片死寂,隻我的屋子裡亮著燈。


有道人影打在窗上,未等我辨認,房門已經打開。


沈砚貼身的親隨崔斂走出來,嘴上說著「夫人請」,面上卻十分隱蔽地朝我打了個眼風,大意是,沈砚在盛怒之中,不要惹他。


沈砚端坐桌後,身前放著一隻錦盒,看上去很冷靜,遠比我們前幾次交談都要冷靜得多。


實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樣的沈砚,最不能惹。


比起前世,他怎回來得這樣早?


​‍‍‍​‍‍‍​‍‍‍‍​​​​‍‍​‍​​‍​‍‍​​‍​​​​‍‍‍​‍​​‍‍‍​‍‍‍​‍‍‍‍​​​​‍‍​‍​​‍​‍‍​​‍​​​‍​‍‍‍‍‍​​‍‍​‍​​​‍‍​​​​‍​‍‍​‍​​‍​​‍‍​‍‍‍​‍‍‍​​‍‍​‍‍​​‍‍​​‍‍​‍​​‍​​‍‍​‍​‍​​‍‍​​​​​‍‍‍‍​​‍​‍‍​​​‍​​‍‍‍‍​‍​​​‍‍​​‍​​​‍‍‍​​‍​​‍‍‍​‍‍​‍‍​​‍‍​​‍‍‍​​‍​​‍‍​‍‍‍‍​‍‍​‍‍​‍​‍​‍​‍‍‍​‍‍‍‍​​​​‍‍​‍​​‍​‍‍​​‍​​​​‍‍‍​‍​​​‍‍​‍​‍​​‍‍​​‍​​​‍‍​‍‍‍​​‍‍‍​​‍​​‍‍​​‍​​​‍‍​​‍‍​​‍‍​​‍​​​‍‍​‍​​​​‍‍​​​‍​​‍‍‍​​‍​​‍‍​​‍​​‍​​​​​​​‍‍​​​‍‍​‍‍​‍​​​​‍‍​​​​‍​‍‍‍​‍​​​‍‍‍​​‍​​‍‍​‍‍‍‍​‍‍​‍‍‍‍​‍‍​‍‍​‍​​‍‍‍​‍‍​‍‍​​‍‍​​‍‍​‍​​‍​‍‍​‍‍‍​​‍‍​​​​‍​‍‍​‍‍​​​‍​​​‍‍​​‍‍‍​​‍​​‍‍​‍‍‍‍​‍‍​‍‍​‍​‍​‍​‍‍‍​‍‍‍‍​​​​‍‍​‍​​‍​‍‍​​‍​​​​‍‍‍​‍​​‍‍‍​‍‍‍​‍‍‍‍​​​​‍‍​‍​​‍​‍‍​​‍​​​‍​‍‍‍‍‍​‍‍‍‍​​‍​‍‍​​​​‍​‍‍​​​‍‍​‍‍​‍‍‍​​‍‍​‍​‍‍​​‍‍​​​​​‍‍‍​​‍‍​‍‍‍‍​​‍​‍‍‍​​‍‍​‍‍​​​‍​​‍‍‍‍​​‍​​‍‍​​​​​​‍‍​​‍​​​‍‍​​‍​足足早了四五天。


我深吸一口氣,提起裙擺進去,崔斂規規矩矩關了門,守在屋外。


沈砚靜靜飲著茶,我也沉吟著沒有開口,屋內氣氛壓抑,唯有燭火晃動,昭示著欲來的風雨。


「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天一夜,夫人去哪了?」


我淡淡道:「夫君既然等了一天一夜,想必早查清楚了。若有急事,自可差人去南音寺尋我。我從未要求過夫君在這裡等著,夫君自願要等,又何必生氣?」


沈砚氣到極致,居然嗤笑出聲:「我自願等你?哈,夫人真是巧舌如簧。我到外面辦差,念及夫人,想著辦完了事情早日回來,夫人,你猜猜,我日夜兼程趕回來,瞧見了什麼?


「我瞧見,我沈府門庭若市,惹人非議!我母親,隻不過與你有些誤會,竟被你用這樣的法子,生生掏空了身體!若不是我回來得早,豈不是要給我母親出喪了?至於我……」


他頓了頓,繼續道,「溫席雲,你與我成婚時,也算天真可愛,怎的如今變成這樣冷心冷肺?」


我仰頭往上望,想看看天,卻隻看見些條條框框,那是房頂上的橫梁,是沈家的屋頂,拘得人血淋淋一身,反倒問人,你的天真可愛呢?


我闔上眼,無心再辯。


「事已至此,我們夫妻恩斷義絕,夫君還是把和離書寫來吧。」


「好一個恩斷義絕!你做這些,就是為了逼我籤下和離書?我們沈家是什麼龍潭虎穴,你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好啊……好啊……難為你費盡苦心……你想要,我成全你!崔斂,拿筆墨來!」


沈砚一拂袖,桌上的錦盒被他帶下來。啪一聲滾到地上,跌成兩半。裡頭掉出一隻玉镯,水頭極好,可惜摔得粉碎。


崔斂本是在外面候著的,此時呈上筆墨,原地躊躇一會兒,忽而跪伏在地,懇切道:「主子的家事,本不是卑職能摻和的,隻是請恕卑職多嘴一句,夫人,您糊塗啊!


「我同主子在中州辦差,主子早聽聞你近來與各家女眷頻繁走動的事了,雖說官員私交過密不是好事,但主子想著,夫人您總歸是以沈夫人的名義做這些事,是否和離之事尚有轉圜,故才急匆匆趕回來……主子還特意給您帶了禮物……夫人,您這樣做,實在是傷透了主子的心。」


我心頭微震,剛要開口,就聽沈砚喝道:


「多嘴!你與她講這些做什麼?出去!」


沈砚從袖中掏出一物,展開了,正是我寫下的那封和離書。


他竟是隨身帶著的。


沈砚掃視一遍,冷冷一笑,提筆揮毫,籤下自己的名字,而後把那張墨跡未幹的紙丟到我面前,森然道:「如你所願。溫席雲,從今往後,你與我沈砚,再無瓜葛了。」


那和離書,不過輕飄飄一張紙,承載的,卻是一個女子的命運,重若千鈞。


我從地上撿起那張和離書,極小心吹幹上面的墨,仔細疊整放好。


再開口,如已跋涉萬水千山。


「你從中州緊趕著回來,還帶了東西,巴巴一副熱心腸,被我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故而生氣,是嗎?


「隻是沈砚,這樣的事,在我身上早已發生過成百上千次。


「還記得我們剛成婚時,你與同窗小聚。那日下了好大的雨,我抱著大氅去接你。旁人都沒人來接,隻有你有。當時同窗不過打趣你兩句,你便覺得失了面子。那雨具,你與一人合用,那大氅,另兩個人分了,一起頂在頭上。至於我,因為男女有別,最後隻好花一吊錢,同店小二買了一身舊鬥笠。


「你金榜題名那日,我歡喜壞了,燒了滿桌的菜,熱過三次,餓著肚子隻等你回來。好容易你回來,卻說已經在外面吃過了。那滿桌的菜,哪怕你陪我略坐坐,吃上一兩口呢?


「你生辰,我給你做了衣裳,上面的雲紋,是我一針一線親手繡上去的。你把那件衣裳收起來了,看似是極珍重的,可是你一次都沒有穿過。我們搬到京城來做官,你的每一卷書都千裡迢迢帶來了,那件袍子,你嫌重,棄在了老宅。


「外人都道我好命,嫁得如意郎君,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竟也能做高門主母,殊不知這高門,於我而言,不過牢籠。


「沈砚,你不允許別人踐踏你的心意。你又為何踐踏她人的心意。成婚時,我父母是替我做了些打算,可那又如何呢?他日你為人父母,難道不替兒女做打算?何至於,對我淡漠至此?」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事,想必他也記得,我每說一句,沈砚的臉便白下去一分。


他茫然道:「我當時……我……」


我嘆了口氣,認認真真說出同他的最後一句話。


「沈砚,與你再無瓜葛,實是我的福分。若有來世,我不要嫁你了。」


9


我去尋了陸韫。


門房說,他家大人辦案拿人去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


我道無妨。


是我有求於人,合該等他。


前世我死時,沈砚權傾朝野,唯獨對一個人忌憚三分,那便是時任錦衣衛指揮使的陸韫。


沈砚是輔政大臣,行的是光明正大道。而陸韫,替皇家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素有朝廷鷹犬之稱。


他一直都沒有娶妻。


聽聞他曾有個心上人的,不知何故早早去了,他便一直一個人過。


剛好我也沒有再嫁的念頭。


我想要在陸韫這裡,謀個出路。


這一等,整整一天。


陸韫踩著宵禁才回來,披一身月光,行至我身前,堪堪勒住馬,略一頷首,似笑非笑。


「沈夫人,想不到我們如此快就再見面了。」


我朝他行過禮,平靜道:「我跟沈砚已經和離。」


此言一出,便是陸韫都變了臉色。


那門房本是要過來牽馬的,聽得此言,忍不住道:「沈夫人,您同沈大人和離,關我們主子什麼事?我們家大人和您……過往可不相識吶。」


夜色裡,陸韫面容冷寂。


「沈夫人深夜來尋陸某,有何貴幹?」


「我想在大人這裡,尋份差事。」


「哦?」陸韫略一挑眉,「這可真是擔不起。沈夫人請回。」


他連什麼差事也不問,下了馬,徑直就往府裡走。


腰上的佩刀與革帶相撞,叮當作響,眼瞅著這個好容易等來的機會就要錯過,我望著他的背影,握緊拳,開口喚道:「陸大人請留步!


「我能掌家。我自幼便和母親學掌家,嫁給沈砚以後,陪他從鄉野至廟堂,從未出過半分錯。沈砚一去三載不歸家,府裡上下皆是我在打點,京中官員如何往來,宮裡年節上供的心意,樣樣不失分寸。陸大人,您府裡難道不缺一個這樣的人嗎?」


何止是陪沈砚至今吶!


便是前世,他為官做宰,背後也都是我在執掌中饋,內宅的事,從來沒有叫他費過半分心。


沈大人是權傾天下,可僅靠他那幾兩俸祿,如何能養活滿院子的人?如何夠他上下打點?如何夠他往來應酬?是我瞅準時機拿了家裡的銀錢出去買田莊鋪子,是我看準人扶持了數家遭難的老商號,這才有了沈家的家大業大。


可這些是前世的事,我不能說。


指甲幾欲捏進肉裡,我緊緊望向陸韫所在的方向,他終於頓足。


陸韫慢條斯理旋過身子,他定定看我一眼,半晌,發出一聲輕嗤。


「聽聞你那婆母有苦難言,被你生生捧殺,不過數日就瘦了一圈,沈夫人好生孝順。」

暢銷精選

歲歲東宮
歲歲東宮 (一)冬榮成為太子妃,純粹是個意外。歲家上下原本以為 這個嫻靜的大女兒會嫁給棋盤。
打倒私生計劃
打倒私生計劃 "我媽當人情婦又自命清高。 拒絕原配給我的撫養費,生活拮據時逼我退學打工。 我無奈求助生父。 被她發現後,她歇斯底裡地指責我: 「你是私生女,活著就是原罪,憑什麼去搶奪屬於婚生子的一切?」 所以當和我宋明優一起被綁架。 她果斷選擇放棄我,正義凜然道: 「就算是你為自己贖罪了!」 後來我變成植物人,宋明優在我床邊喊她媽。 我才知曉—— 宋明優才是那個私生女,我們出生時被調換! 再睜眼,我重回向生父求助被她發現那天。"
和戀愛腦頂流官宣後
和戀愛腦頂流官宣後 在綜藝上,主持人讓我曝出和頂流男星最新的聊天記錄。「你以為你算老幾?天天要我哄你是吧?」「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滾吧。」 「你對我就這麼愛搭不理的?」
拯救魔法世界
拯救魔法世界 我穿越到了西方魔法世界。在這裡,古老晦澀的咒語擁有不 可思議的力量,隻有極少數人才能破解念誦。我打開咒語書 一看......「黑化肥發灰會揮發。」
森林狼
森林狼 校霸是頭狼,我養的。我養了江城十三年,看著它從掌心大 的黑狼,化成人形,最後成為在路邊抽煙的街頭惡霸。黃毛、機車、非主流。我很心痛。江城又打架了。
從修車鋪到京圈一姐
從修車鋪到京圈一姐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花臂少年
花臂少年 結婚前一天,我突然有了讀心術。手臂 滿是紋身,身高1米九的強壯男人。面 無表情地給我買棉花糖,要了兩根。
知婉
知婉 "前世,夫君戰死後,我撞棺殉情而亡。 卻沒想到,他其實是假死,隻是為了逃脫戰場私自潛逃的重罪。 我死後他成功洗脫了罪名,榮歸故裡。 我九死一生產下的兒子,被他新娶的繼室三言兩語挑撥後,趕出了侯府。 而繼室產下的孩子,順利成章地成了世子。 兒子被趕出家門凍死街頭的那一日,我求遍漫天神佛。 再睜眼時,我重生了。 這一次,我指著靈堂中的新棺笑了。 「都給我封嚴實了。」 「一絲風都不能透進去。」"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