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帆(李曼)考上 A 大嗎?」
「不是啊!」
張帆和李曼的笑容並沒有消失,而是轉移到了同學們的臉上。
這一次,全場的同學歡欣鼓舞起來。
「好家伙,原來是朱珂考上 A 大了啊!」
「我就說嘛,怎麼看那倆貨都不像是能上 A 大的料。」
「就是嘛,搞得我剛才都不想鼓掌了。」
校長聽到這震耳欲聾的掌聲,感動得落下了眼淚。
他這最後一課總算是沒有白上!
就在這時,父親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掃視全場,隨後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借此機會,我跟大家說明一下。」
9
「朱珂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我們是前段時間才相認的。」
「這些年多謝學校各位領導、老師以及同學們對朱珂的關心與照顧,今天由我請客,大家想吃什麼隨便點。」
同學們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們都為我高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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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我在酒店門口等著父親從車庫開車來接我。
張帆跑了過來質問道:「你是蕭董事長的女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隻覺得好笑:「為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會有什麼不同嗎?你會離開李曼,然後立馬愛上我?你的愛太廉價,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張帆不服氣,拽著我的手:「你不是一直喜歡我的嗎?為什麼突然就不喜歡了?」
我使勁地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掉。
突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對著張帆就是一頓揍。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看清來人,是蕭清羽。
蕭清羽就是當初被接生護士和我調換了的孩子。
他是個男孩,在六歲入學體檢那年被查出不是蕭家親生的。
正因為他是男孩,大家都以為被換掉的蕭家孩子也是男孩,這也為蕭家一直以來的尋親增加了不少難度。
蕭家一直以來對蕭清羽的態度很矛盾。
一方面覺得他在替我享福,不願意給他好臉色。
另一方面又覺得他也隻不過是個無辜的孩子。
而我回到蕭家以來,蕭清羽都很乖,沒找過我任何麻煩。
所以看在他不作妖的份上,大家都默許他留在蕭家。
如今他肯替我出頭打張帆,我屬實有點意外。
10
回到蕭家後沒過多久,張帆就找上門來了。
「珂珂,之前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你。這一回,換我來好好追求你,我會像以前你對我那般好地對待你。」
看著他那掛著彩的臉說出這番話,我一陣反胃,剛要罵人,卻被他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電話裡傳出李曼的聲音。
「帆哥,我肚子好疼啊,我現在在醫院,你來陪陪我好不好?」
張帆十分猶豫。
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去醫院,我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他。
張帆臨走之前還不死心地說道:「珂珂,等我從醫院回來,就帶你去看電影,你乖乖在家裡等我哦。」
我並沒有回應,直接伸手猛地將門一關。
隨後,我立刻吩咐劉管家:「以後不要放張帆和李曼這兩個人進來,我不想再見到他們,明白了嗎?」
吩咐完,我便百無聊賴地刷起了朋友圈。
正刷著,發現有人艾特我,我好奇地點進去一看,原來是李曼。
照片上是李曼那看起來蒼白纖細的手,一根針管扎在手上,她的手輕輕搭在張帆的手上,而張帆似乎是太過疲憊,趴在病床旁睡著了。
照片還配了一段文字:
【經痛進了醫院,他非要守著我。】
我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正要將她拉黑,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嗤笑聲。
我抬眼望去,隻見蕭清羽湊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姐,你認識這個叫李曼的?」
「嗯,是我同學。」
蕭清羽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噼裡啪啦地跟我說起來:
「我有個兄弟是圈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身邊的女人多得數不勝數,這個李曼就是其中之一。」
「我這兄弟每次和女人完事後,都會往套套裡面倒辣椒油,就怕有女人偷偷拿走他的體液去生孩子。」
「李曼這次進醫院,就是因為這個,可她居然還發朋友圈說是痛經進的醫院。你說,這好不好笑?」
我一時無語:「這還蠻值得笑的。」
11
整個暑假我都沒見過張帆。
倒是上了大學,我見到了李曼。
她一見到我便破口大罵:「朱珂,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你居然敢勾引我男朋友!張帆他喝醉了酒,嘴裡總是不停地喊著你的名字!」
說完,她就朝我撲了過來,試圖對我動手。
而我身形一閃,輕松地躲了過去。
緊接著,輪到我衝上前去,對著她一頓猛揍。
「他喝醉酒叫我的名字關我什麼事!」
「還有下次,就不是我出手這麼簡單了!」
這些年我一直堅持運動,身體素質還算不錯,這一番打鬥下來,我毫發無傷。
我輕輕招了招手,不遠處的保鏢立刻會意,迅速趕來將李曼押了出去。
之後沒過多久,便傳來了張帆和李曼兩人結婚的消息,聽說是因為李曼懷孕了。
張帆還給我寄來了請柬,我隻是隨意地看了一眼,便丟進了垃圾桶。
12
再後來,我保研成功。
讀完了研,我又去海外攻讀了博士。
回國後,在家人的支持下創辦了一家公司。
再見到張帆,是在一家咖啡廳,他當時坐著輪椅。
我心中詫異,沒想到他這一世發病的時間比上一世要早。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眶微微泛紅,嘴唇輕輕顫抖,似有千言萬語在嘴邊打轉,可最終隻是艱難地吐出一句:
「好久不見,朱總。」
我微微頷首,平靜地回應道:
「好久不見,張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閃過,對著張帆便是一頓毫不留情的打罵。
「讓你到處亂跑,讓你亂跑!我就做個頭發的工夫,你人就不見了,原來是跑出來勾三搭四。」
「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一個瘸子,誰會看得上你?也就我心地善良,對你不離不棄。」
張帆雙手抱住頭,身體微微顫抖,一聲都不敢吭。
這聲音好耳熟,似乎是……
李曼原本一臉怒容,可當目光觸及到我時,瞬間切換成了滿臉堆笑的模樣。
「喲~是朱總啊,我還以為是誰呢!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你,您可真是成功的女企業家典範啊。你這保養得也太好了,還跟高中那會兒一模一樣。」
李曼的變化可真大。
身材微微發福,說話也變得世故圓滑了許多。
我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她身旁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身上,那孩子乖巧可愛,靜靜地站在那裡。
「這是你們的孩子嗎?」
「是啊,兒子,快叫朱總。」
張帆和李曼雖然顛,但孩子看著挺乖的,我順嘴提了句:
「孩子也去檢查一下身體吧,如果真的遺傳了他爸的病,及早發現,也可及早預防。」
李曼卻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放心,我的孩子跟張帆沒關系,健康得很。」
我心中一驚,但面上不露聲色。
我看似不經意地瞥了張帆一眼,隻見他低著頭,雙手緊緊拽著輪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不管怎樣,這事也跟我沒關系了,我起身準備離開。
李曼依舊熱情不減,笑著對我說:
「有空就上我那兒去玩啊。」
13
踏出咖啡店,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蕭清羽早已將車穩穩地停在路邊,見我出來,他迅速下車,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為我拉開後座車門。
待我上車坐好,他卻並未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扭頭好奇地望向咖啡店,臉上寫滿了八卦的神情。
「姐, 那個李曼是你同學沒錯吧?我跟你說, 當初你剛上大學那會兒, 她就已經懷孕了, 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富豪!她懷孕之後, 沒有告訴任何人, 而是偷偷找了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就打算著日後上門找富豪要撫養費呢。」
「結果, 她找上門的時候, 那個富豪在不久前突發疾病去世了。當時, 富豪的遺產早就已經全部由他的夫人繼承了。」
「富豪的夫人怎麼可能會承認李曼的孩子呢,直接讓人把李曼娘倆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對於蕭清羽能知曉如此詳細的內幕,我早已見怪不怪了。
他平日裡就沒什麼別的愛好, 唯獨對這些八卦消息情有獨鍾, 在我們這個圈子裡,他堪稱是百曉生了。
此刻,他正一臉期待地望著我, 那表情就像是個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
從檢測到出報告,再到見到親生父母,整個過程不到一個小時。
「(片」「然後呢?李曼帶著孩子嫁給了張帆, 他能願意?」
蕭清羽就等著我這句話呢, 他興奮地提高了音量說道:
「張帆又不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呀!」
見我露出疑惑的表情,蕭清羽越發得意起來,繼續眉飛色舞地講著:
「李曼被富豪夫人趕出來後,就立刻找上了張帆。」
「她跟張帆哭訴, 說自己太愛他了, 害怕他不同意要孩子,所以才懷孕了都沒告訴他,而是偷偷找地方把孩子生了下來。」
「可是, 紙終究包不住火,那孩子越長大, 模樣就越不像張帆, 甚至連李曼都不太像。」
「張凡心裡起了疑, 就偷偷去做了親子鑑定,這才知道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他當時就怒了, 想要跟李曼離婚,可李曼哪肯啊,死纏爛打, 這婚壓根就離不掉。」
「於是,他們倆就天天吵架,家裡鬧得雞飛狗跳的。在一次激烈爭吵之後, 張凡突然暈倒在地。」
「送去醫院一檢查,竟然是漸凍症, 這下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我內心暗暗思忖, 難道是情緒波動太大的問題,才導致他發病提前了嗎?
後來, 再聽到關於他們倆的消息, 是在當地的新聞報道裡。
新聞裡說, 某小區有一位雙腿癱瘓的男子,因為無法忍受妻子日日夜夜的毒打,最終選擇了燒炭輕生。
他們一家三口都因一氧化碳中毒而離世。
我搖了搖頭, 心中五味雜陳。
片刻之後,我便收起思緒,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手頭上的工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