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捐。」我平靜地與王慧對視，語氣堅定。
突如其來的鬧劇，工作人員被弄得不知所措。
見我反駁，王慧再度抬起手。
「小蹄子你要上天？」
死死抓住她下落的手，我好心提醒：
「阿姨，打人犯法，這周圍又是監控又是人證的……」
王慧的目光將周圍巡視一圈，發現確實和我說的一樣，這才冷哼一聲收回手。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看看我又看看王慧。
「怎麼回事？還捐不捐了？你們到底誰說了算？」
王慧傲氣地說她是王昊的親媽，兩人在一個戶口簿上，當然她說了算。
「阿姨，你的意思是我隻是個外人，王昊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是吧？」
「對。」
「他的事也輪不到我管，是這個意思嗎？」
「廢話！」
她整理了一下頭發上的卷發器語氣不屑：「我和你爸早就離婚了，以後我和昊兒的事都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我連連點頭，擦了擦眼淚後，一臉抱歉地告訴工作人員，我們不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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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工作人員走後，我轉而提出要將王昊送去火葬場。
蔣夢馨再次反駁：
「不行！不能送去火葬場！」
見她反應如此強烈，我看著她故作驚訝地問：
「夢馨你今天的反應很奇怪呀，一開始是阻撓我見弟弟最後一面。
「剛才阻止我捐器官，現在又不準我送弟弟去火葬場，再加上剛才弟弟屍體的反應……該不會他沒死吧？」
「劉嘉你瞎說什麼呢？！顯得你有嘴了是吧？」
王慧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蛇蠍心腸？」
可我十分堅持地表示要再驗屍。
生怕追債的知道王昊沒死，來找他的麻煩，眼前這對未來婆媳四隻眼睛忙得很。
你來我往地交流了好一陣後。
蔣夢馨表示準備將王昊的屍體運去她已經聯系好了的火葬場進行火化。
王慧也點了點頭。
可我不會給她們偷梁換柱的機會。
趁著蔣夢馨聯系殯儀車，我連忙狗腿地將王慧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阿姨，逝者已矣，您節哀。」
白了我一眼後，王慧繼續整理著自己的發型。
「要你說？劉嘉，我和你那死鬼爸早離婚了，你再討好我也沒用。」
我一邊點頭附和，一邊伸手在包裡摸索著。
而後趁她不注意將剛才從蔣夢馨手上搶來的帕子捂在她臉上，掙扎不過幾秒鍾，她便昏睡過去。
這東西……藥勁居然這麼強？
把王慧放倒後，我叫來提前找好的靈車師傅，和我一起將王昊抬上了車。
車上我放在一旁的手機響個不停。
在王慧、蔣夢馨的圍攻下，手機不一會兒就有了幾十個未接電話。
文字消息也在不停地彈出。
最新一條消息來自未來弟妹。
【劉嘉！你把阿昊弄哪去了！趕緊給我送回來！】
送回去？
看著眼皮有些微微顫抖的王昊，我嘴角的笑意漸漸濃烈。
怎麼可能送回去？
最近殯儀館生意好，我可是花了重金才給我的好弟弟插上隊的。
揪王昊的耳朵，我小聲說：
「弟弟別擔心，姐姐一定親自送你進焚、化、爐。」
聽到這句話，王昊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姐……」
7
王昊的嗓子發出一聲輕呼。
我忙將一片藥片塞進他口中，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喃喃道：
「弟啊，你生前姐姐也沒讓你受氣呀，咋死後這麼多氣？」
強效安眠藥加上鎮靜劑的藥勁，他再沒有了任何反抗的餘地。
由於最快要明天才能火化，我隻能先將他運去殯儀館。
這家殯儀館位置偏僻，隻要我不說她們絕對找不到。
臨下車時，我才好心地接了王慧的電話。
「劉嘉，你把我兒子弄哪去了！」
電話裡傳來王慧的怒吼聲，我一言不發默默將手機拿離耳邊。
等她安靜下來後，才慢悠悠地說道：
「帶他去火化呀。
「阿姨、夢馨，弟弟火化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不用你們操心，當然也不用你們出錢。
「最近火葬場生意好，我可是花了不少錢才替弟弟插到的隊。」
我剛說完繼母一聲尖叫：
「不行！不可以火化，昊兒還沒……」
王慧的嘴被人捂上，隻能發出嗚咽聲。
我明知故問：
「弟弟還沒什麼？」
蔣夢馨的聲音傳來：
「姐，我們還沒替阿昊入殓，你先把阿昊送過來，我們處理完了再火化。」
餘光瞟了一眼擔架上的王昊：「別擔心，我會替他入殓！」
說完便掛了電話，蔣夢馨繼續對我短信轟炸。
【姐你千萬先別火化阿昊！我還想再見他最後一面。
【你去的哪個殯儀館？我和阿姨馬上過來。】
看完消息，我直接將手機關了機。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準備將弟弟帶去冰櫃，被我拒絕了。
「我弟怕冷，就放在這兒吧，晚上我陪著他，明早就火化了放一晚上也不會臭。」
工作人員們有些為難。
「放這兒？不太好吧？」
將幾張紅鈔塞進他們手中後，我掩面而泣。
「你們有所不知，他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從小就是我帶兒子般把他給帶大的，現在他冷不丁死了，以後的日子我要怎麼活啊！」
說著我趴到了王昊身上又捶又打，力道一記比一記大。
「你們就讓我在這兒陪著他吧。」
接過錢後，工作人員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怕我哭得太傷心暈過去，一個清潔阿姨貼心地安慰了我好久，還給我準備了糖水和毯子。
阿姨離開後，房間裡隻剩下我和王昊。
8
想到上一世拜他所賜的悲慘經歷，心中的怨恨更加強烈。
將他的手腳固定後，我狠狠在他身上掐了十幾下，直到他胸前的皮膚變得青紫乃至烏黑。
看著王昊抖動得越來越明顯的眼皮，我有點佩服，這他都忍得住。
「弟啊，這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湿鞋的，你說你好端端的在河邊瞎走什麼？
「現在好了，死了吧？以後你媽隻能叫別人兒子，你女朋友隻能叫別人老公咯。」
揪住他耳朵的手，力道不斷加重。
「不過沒事，你還有姐。
「明天把你送進火化爐後，姐一定給你多燒點紙錢和紙人，免得你見了我爸後告狀說我苛待你。」
因激動，他的鼻翼快速地翕動，額上開始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火化估計有點疼，你可要忍住呀。」
聽到這話王昊徹底繃不住了。
他一口粗氣喘出來，卻發現自己手腳被綁，雙眼瞬間噙上淚花。
「姐姐姐！我和你開玩笑的，我沒死沒死，你快放了我吧……」
我驚恐地捂住嘴，自言自語。
「看來我真是傷心過頭了，怎麼還會聽到死人說話？」
提起一旁的茶壺，我作勢要澆到他身上，他嚇得號啕大哭。
「姐，我不是死人！不是！我是你弟弟王昊啊！」
我將茶壺懸在他頭頂，看著他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窩囊樣輕笑出聲。
「所以你沒死？」
他瘋狂搖著頭。
「沒有沒有，我隻是給你開個玩笑。」
一聽這話我大笑起來，拎水壺的手不斷抖動，偶爾晃出的開水燙得王昊哀號一聲接一聲。
上輩子我為了讓他走得安心，替他擔下了債務，拼命還錢，卻落了個無比悽慘的下場。
死前他卻風光無限地出現在我面前，對我不僅沒有一絲愧疚，還極盡所能地嘲諷。
現在告訴我，他隻是開個玩笑？
笑累後我停下來看著他。
「可我沒有開玩笑。」
他眼裡充滿恐懼，聲音逐漸顫抖：
「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想和他廢話，直奔主題。
「我的彩票呢？」
「什麼彩票？」
失去耐心，我將開水倒在他胸口裸露的肌膚上。
原本正常的膚色立馬通紅一片，隨後鼓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水疱。
怕他叫得太大聲，我貼心地拿毛巾捂住他的嘴。
即便如此，他仍是一口咬死說不知道。
還真是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
目光巡視了一圈後，我發現角落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
「你除了欠我彩票外，還欠了我一顆腎，算上利息我取你兩顆不過分吧？
「反正你明天就要死了，留著它們也是浪費。」
我將刀尖慢慢劃向他的腰側，刀很快，我隻是稍稍一用力便有鮮血滲出。
他終於害怕了，哭著求饒。
「姐我錯了……我不該偷你彩票，彩票我放在家裡閣樓的第二個抽屜裡了，鑰匙在我包裡。
「姐！姐……
「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在他的包裡搜出了鑰匙，看著他誠懇的眼神加上痛徹心扉的表情。
我承認……更爽了！
一個嗜賭如命的畜生說的話，怎麼能信？
如果不是他好賭，他媽也不會在和我爸離婚的時候不要他，他隻能觍著臉繼續賴著我和爸爸。
而我居然還真心實意地對他好了這麼多年。
「姐姐我錯了……我錯了，你放了我，我回去立馬戒賭，以後安安分分過日子，姐姐……」
他又急又怕，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卻隻覺得他吵死了。
一股腦將瓶子裡剩餘的藥都倒進他的嘴裡，怕他噎著還貼心地給他喂了點開水。
9
看著王昊從劇烈掙扎到逐漸安靜下來，我心裡松了一口氣。
附耳靠近他，溫聲細語：
「明天姐姐一定親自送你最後一程，也不枉我們姐弟一場。」
幾滴淚水順著他合上的眼尾滑落。
夢想成真，他該開心才是。
天一亮工作人員早早地把王昊送去了火化爐。
有了蔣夢馨偽造的死亡證明，屍體檢查、籤字確認……一系列流程都一氣呵成。
一切準備就緒時，王慧和蔣夢馨也通過手機定位找了過來。
「等一下！別拉閘！
「我兒子還活著！」
隻是她們終究晚了一步，工作人員已經拉下了手閘。
幾乎是火焰四起的瞬間，王昊從架子上跳了起來，悽厲的哀號響徹整個焚化爐。
王慧崩潰著撲向工作人員，命令他們趕快將機器停下，瘋癲的樣子和精神病人沒什麼區別。
初見這種場景，工作人員一時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火化爐一旦啟動，中途不能停止，就算停止了，等溫度降下來王昊也早就是一具焦屍了。
「這位家屬你先別激動，這焚化爐開了就不能停。」
「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激動！！」王慧吼叫著推開工作人員。
想要自己關閘卻被攔住。
而此時的王昊滿身是火地撲向觀察窗口，一邊拍著門，一邊叫著王慧。
「媽救我！救我！」
悽慘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蔣夢馨早已被嚇得癱軟在地上，王慧則淚流滿面，痛苦又無助地捶打著觀察玻璃與王昊相望。
悲鳴聲不絕於耳。
我一臉震驚地質問蔣夢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隻會傻傻搖頭說不知道。
等焚化爐內安靜下來後，王慧似失了魂般癱在原地。
我好心過去安慰她，她卻一把掐上我的脖子揚言要我償命。
「阿姨，你這是做什麼？弟弟是自己溺死的，要償命也輪不到我呀。
「況且還有你準兒媳親自開的死亡證明，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
工作人員將情緒失控的王慧拉開。
清了清嗓子後，我看向火葬場的工作人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