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為小天君選妃，各族紛紛選出合適的女子。
我是饕餮族代表。
九尾狐說：「我能千嬌百媚。」
鳳凰說：「我能優雅高貴。」
到我了，我指著前面一圈人，說：「我能一口把她們吞了。」
集體陷入沉默。
小天君扶額：「什麼都吃隻會害了你。」
1
九霄至上的小天君要選妃了！
我爹帶來這個消息時我正對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食物大快朵頤。
我爹恨鐵不成鋼：「吃吃吃！都什麼時候了你就知道吃！」
他一邊這樣罵我，一邊坐下跟我一起吃起來。
看見吃的還能無動於衷，那就不是我們饕餮一族了。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含糊不清地說。
我爹頭也不抬：「咱們族得你去。」
「啪嗒！」我手裡的雞腿瞬間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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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嘆了口氣：「這也沒辦法，誰讓咱們族就你一個女孩呢，總不能讓你三個哥哥去吧！」
……
臨行前，我跟我爹依依惜別。
「我第一次去天庭，有什麼要注意的嗎？」我問他。
我爹想了想。
「吃飯坐小孩那桌。」
我：「……」
我感動哭了。
小孩吃得少，他一定是怕我吃不飽！
2
剛到天庭就出了意外，我跟帶路的仙娥走散了。
摸著扁扁的肚子，我惆悵地想，早知道從家裡多帶點吃的來了。
現在就有些餓了。
正準備找人問問路，結果一不留神，撞到一個人身上。
「你沒事吧？」
溫柔的聲音響起，我抬頭，看見的是一個好看得不像話的男子。
身材修長，墨色的長發被一根碧綠的飄帶绾在後面，神色溫潤，好像一塊上好的美玉。
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股淺淡的味道，好像是……桃子？
我沉浸在這個味道裡，吸溜了一口口水，恍恍惚惚張嘴道：「你好香啊。」
看著他溫潤的臉一點一點變紅，我立刻反應過來。
急忙改口：「你好吃嗎？」
說完我就淚流滿面了，那人也明顯一愣。
呸呸呸自己說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啊這家伙豈不得誤會我是老流氓在調戲他！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話沒說完，我的肚子「咕嚕」一聲。
我一頓，他的視線也順著聲音看過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想了想，忽然一把拉起他的手。
「剛才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哈，不然一會兒你請我吃飯吧！」
他：「……」
3
他帶我來到一處桃林。
吩咐林中仙娥們給我準備吃的。
在我吃的過程中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好像不敢相信我能吃這麼多。
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臨走時，我拍拍他的肩膀。
「你真是個好仙人，我是饕餮一族的木薇，以後來我們鉤吾之山玩哈，我招待你。」
桃花灼灼中，我看到他輕笑了一下，淡淡吐出一個字。
「好。」
不知為何我有些臉熱。
直到走出桃林才發覺，我好像沒問他的名字。
4
第二天，我被通知去拜見天帝天後。
去到正殿時，其他各族選出的女子也已經到了Ťúₛ。
天帝天後端坐在大殿中央，仙氣飄飄，霞光萬丈。
讓我驚訝的是，在他們旁邊我見到了那天在桃林裡遇見的人。
這個人……他就是小天君凌止？
驚疑不定的我站在了最後不起眼的角落。
自萬年前天地靈力漸漸衰弱之後，天族現在在仙界勢力最大，其他各族都漸漸沒落了，如果能跟天族搭上關系，那會給己族帶來天大的好處。
所以這次小天君選妃，除了個別像我這樣擺爛的之外，其他人都很積極。
不過我聽照顧我的小仙娥說，這次選妃隻不過是天帝為顯公正才讓各族都送女子來參加，事實上他們早有屬意的對象。
一是青丘九尾狐族的帝姬白洛，二是沃民鳳凰族的皇女千瑤。
另外，在吃了我幾顆靈果後，小仙娥神神秘秘地向我透露，這幾位小天君都不喜歡，他喜歡的是一個凡人女子，曾為了那女子流連下界，甚至受過天帝責罰。
腦袋裡正想著從小仙娥那裡聽來的八卦，前面，天帝已經開口：「諸位都是各族送來競爭天族太子妃的，下面可以闡述一下自己的競爭優勢。」
眾人都是一愣。
天帝這話……怎麼有點像入職面試的 HR？
這選秀現場搞得像面試現場是怎麼回事？
大家詫異，天後也十分不滿地看他一眼。
站在我旁邊的女子對我說：「聽說最近天帝時常去下界考察人類的生活，想要對天庭幾千年的管理模式進行改革。」
我恍然，原來如此。
那女子見我這般懵懵懂懂，忽地嘆道：「不過這都與我們沒關系，天妃人選，隻能是瑞獸族類，召我們兇獸族類參與，隻不過維持表面上的公平罷了。」
我一愣。
這才仔細打量她。
察覺到我的視線，她朝我微微一笑：「我是窮奇一族的凝羽。」
窮奇，與我饕餮，以及混沌、梼杌並稱上古四大兇獸。
萬年前神魔大戰後神族大勝，兇獸歸附。
但是在如今的仙界，仍有許多仙人心存芥蒂。
想到這裡我也嘆了口氣。
她說得不錯，確實跟我們沒什麼關系。
5
此時，各族神女自我介紹已經開始。
率先站出來的是青丘九尾狐族帝姬白洛，她微微一笑，攝人心魂，妖豔又勾人，但是一張口也充滿競爭力：「我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我狐族千嬌百媚，能牢牢抓住小天君的心。」
接著站出來的是沃民鳳凰族皇女千瑤，她冷冷一瞥眾人，氣質高冷，嘴上也不甘示弱：「鳳凰是百鳥之王，我鳳凰族優雅高貴，能配得上小天君。」
聽到她們的話我有點蒙，我在鉤吾之山幾百年沒出來過，竟不知道現在大家誇自己都這麼直白的嗎？
但緊接著，龍族、麒麟族、貔貅族……一個個都開始介紹自己。
話語間全部十分幹脆，一點謙虛都沒有。
我排最後，前面一個個說完我都餓了，隻好想些吃的來轉移注意力。
看到鳳凰，我想到炸雞。
看到麒麟，我想到烤乳豬。
看到龍，我想到鰻魚飯。
……
我輕輕吸溜著口水，不知不覺間，到我了。
前面的人一拍我，我一個激靈，大家都看向我。
天帝問：「小姑娘，你能做什麼？」
我脫口指著前面一圈人道：「我能一口把她們都吞了。」
眾人：「……」
半晌，小天君無奈般嘆了口氣：「什麼都吃隻會害了你。」
我：「……」
6
回到所住的宮殿，一路上，其他各族女子都用好笑的眼神看我。
我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凝羽在我旁邊嘆氣：「本來我們兇獸族類就不招人待見，你那麼一說，大家更不敢靠近你了。」
「這……不至於吧。」我不確信地說。
天可憐見，我當時真的隻是餓了才脫口說出那句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我饕餮一族雖然什麼都能吃，而且在上古之時確實也殘害過不少神族。
但自從神魔大戰之後，兇獸歸附，我饕餮一族便再也沒有弑神了。
現在天下安定，各族友好交流，她們的偏見都應該沒有了才對。
我下意識認為凝羽說得肯定誇張了。
但很快我發現，她說的是對的。
第二天，聽聞瑤池東方忽然紅光大盛，百鳥齊飛，是祥瑞之兆，我跟凝羽想要前往一觀。
結果剛出門就撞到了千瑤和白洛等人。
她們兩人如眾星捧月，被其他人圍在中間，神情高傲地看著我們。
白洛看著我，眸中還有淡淡的不屑：「你就是昨天揚言想要吃了我們的小饕餮？」
千瑤聞言也上下打量我，冷哼一聲：「兇獸就是兇獸，哪怕歸入神族萬年，本性依舊難改。」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兇獸還參加什麼選妃，也不怕讓人笑話。」
「她們隻是湊數而已，如此粗鄙，小天君怎麼會看上她們。」
「我們還是離她們遠一點，萬一她們兇性大發再傷了我們。」
……
各種竊竊私語聲從周圍傳來，我第一次感到有些生氣。
因為她們單單說我便罷了，畢竟昨天我確實失言，可她們竟然把凝羽也帶上了。
凝羽可沒得罪她們，憑什麼由著她們這般詆毀！
我冷著臉上前一步，沉聲說：「諸位慎言。」
「怎麼？你還想在天庭傷人？」麒麟一族的公主嘲諷地問我。
她們團團將我們圍住，大有我一動她們便出手的架勢。
我攥緊了拳頭。
心中想著，與其讓她們這樣平白奚落，倒不如先打鬧一場，出了這口氣再說。
隻是怕連累到旁邊的凝羽……我心中猶豫。
便在這時，我忽然聽見身後似乎有人喊我的名字。
「木薇。」
回過頭，確實看到小天君凌止站在不遠處，皺眉看著這裡。
其他人也看到了。
白洛等人迅速換了一副嘴臉，都露出驚喜的神色。
「小天君殿下！您怎麼過來了！」
但是凌止隻是淡淡掃她們一眼，反而對著我，招招手。
「木薇，來我這裡。」
眾人都是一愣。
我不理會她們是什麼反應，拉著凝羽便向凌止走去。
聽見身後驚疑不定的竊竊私語。
「小天君為何會單獨找她？！」
「她之前就認識小天君嗎？」
偏頭看到白洛和千瑤，她們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我十分暗爽。
走到凌止旁，問他：「找我做什麼？」
凌止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遞給我。
「上一次見你愛吃桃花蜜，特地給你帶來一些。」
他指的是上一次我在桃林找他蹭飯時，我確實說過桃花蜜好吃。
沒想到他還記得。
我心裡有些感動。
沒好意思跟他說，我不光愛吃這個，其他的我也愛吃。
我接過凌止遞過來的桃花蜜，有些炫耀般地朝白洛那幫人舉了舉。
見她們臉上露出嫉妒憤恨的神色，我喜滋滋張嘴，一口下去……
吞了。
凌止：「……」
凝羽：「……」
眾人：「……」
7
半晌他們才回過神。
凌止問我要去做什麼。
我指了指瑤池方向：「聽說那裡時常有紅光，是祥瑞之兆，我們打算去看看。」
卻不想凌止臉色忽然變得難看，甚至有些憂色。
「別去。」他拉住我，沉聲說，「那不是什麼紅光……」
不是紅光？
正想問，就見凌止神色凝重，不欲多言。
我識趣地閉了嘴。
這時凝羽在旁忽然道：「那是不是……血光啊。」
血光？！
我震驚地看向她，凌止也有些驚訝。
凝羽笑了笑：「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窮奇一族對這些比較敏感，剛才就覺得那方向不對勁。」
是了，每一族都有各自的能力，窮奇一族對於兇惡之氣感應最為敏銳。
凌止眉眼舒展開，淡淡說：「沒錯，那確實是血光。」
「從半年前開始，天地間便有一股邪氣侵擾，以天帝之力，也尋不出邪氣來源。」
「最近這邪氣越來越厲害，甚至能上達天庭。」
他說著，安慰般朝我們笑笑。
「不過也別怕，現在已經確定邪氣之事是有用心險惡之人在背後操縱，隻要找出那些人，很快就會沒事的。」
聽他這樣說，我頓時放下心來。
凌止走後，凝羽向我打趣：「小天君對你很特別呢！」
我頓時紅了臉，慌慌張張道：「你、你可別瞎說！我們隻是之前見過，熟悉了而已！」
凝羽笑意深深，意有所指：「隻是見過一面別無所圖的話，會特地給你送桃花蜜嗎？」
被她一語點破，我心裡頓時像被投下一顆小石子，漾起的波紋起起伏伏。
凌止他……會是喜歡我嗎？
8
自從凌止送我桃花蜜，各族女子對我的關系也自然而然有了變化。
有幾個人對我表示了善意，但大多數人，看我的目光更加憤恨了。
凝羽提醒我：「你最近還是低調一些，少出去了。」
我深以為然。
原本我就是十分宅的性子，隻要有足夠多的吃的，我能待著一百年都不挪窩。
但前提是有足夠多的吃的……
天庭實在太無趣，仙人們除了飲仙露，就是吃靈果，對於雞鴨魚肉這些人間俗物，他們不屑一顧。
可我不行啊！
待了兩天我就忍不了了，打算出去找青鳥給我爹捎封信，讓他派人給我送點吃的來。
但是，人倒霉喝口水就塞牙縫，我剛出門就碰到了白洛和千瑤。
她們倆人屬於統一戰線，幾乎形影不離。
千瑤嘲諷地看著我，目光十分鄙夷，除了鄙夷之外，還帶有幾分可憐。
「還以為自己真能當成天妃呢，小天君隻是利用你罷了，還在這裡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我心中一凜。
「你什麼意思？」我冷聲說。
她看我越發不屑一顧：「小天君喜歡的是一個凡人，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那凡人現如今就在天庭，你還在這裡做夢呢。」
她不願跟我多說，說完這句話便走了。
我在原地，回想與凌止的相遇。
利用我……
問題是，我有什麼好被利用的呢？
9
晚上，凝羽過來找我。
我把千瑤跟我說的話告訴她。
凝羽看我的神色有些不對，半晌，她才猶豫著跟我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小天君從下界帶回一個凡人女子，有傳言說，他要娶那女子為天妃。」
「但是神的壽命幾乎無限，凡人不過區區百年。」
「小天君想要永遠跟她在一起，就要抽取一位神女的神格，為她找到不朽的軀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