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五年,許知砚的白月光突然活著回來了。
知道他早已結婚,她當眾紅了眼眶。
「如果當初我沒離開你,是不是許太太的身份就是我的了?」
光影下,許知砚呼吸緊了緊。
良久,他回她:「是。」
後來,我平靜地提出離婚。
許知砚卻一反常態,紅著眼挽留我: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笑意溫柔,拂開了他的手。
我累了,不想再爭了。
1
許知砚的生日酒局。
我因為去見客戶,沒來得及到場。
聊完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鍾。
手機響了一聲,他的信息發來:
【乖乖,要不你先回家吧,我聚完就回去陪你。
Advertisement
【路上注意安全,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語氣溫柔,一如既往。
和許知砚結婚五年。
他從未對我紅過臉。
也從未說過半句重話。
朋友們都說,我是嫁對了人。
看著窗外的夜色,我抿了抿唇。
還是開車往會所的方向行去。
走到包間門口,裡面氣氛正酣。
在我來之前,似乎有人進去過。
包間的門打開了一條縫,並沒有關緊。
透過門縫,我看清了裡面坐著的女人。
是許知砚的白月光,程雅。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竟然沒死?
2
昏暗的包間裡,程雅的視線膠著在許知砚身上。
見他毫無反應,她尷尬地低下了頭。
席間有人插話:
「砚哥,嫂子今天怎麼沒來啊?」
「是啊,你的生日都不到場,是不是你們感情出了什麼問題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
程雅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不等許知砚回答,她便急切地問道:
「嫂子?」
聞言,有人興味地吹了個口哨。
「是啊,程小姐你還不知道吧。
「砚哥和嫂子已經結婚五年了,在我們圈裡可是模範夫妻。
「想當初多少小姑娘往砚哥身上撲,他看都不看一眼,心裡眼裡就隻有嫂子一個。」
話落,他說話的聲音頓了頓。
意有所指地看著程雅。
「我勸有些女人啊,就別白費心思了。」
他話裡話外都在點程雅。
這番話自然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程雅驟然紅了眼。
她看向了許知砚,語氣有些哽咽。
「知砚,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真的……已經結婚了?」
不遠處,許知砚淡漠地將手中的煙頭摁滅。
他極少抽煙。
除非煩躁,鬱悶的時候。
在程雅楚楚可憐的眼神中,許知砚點了點頭。
「是,我已經結婚了。」
聞言,程雅當眾落淚。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似乎是不甘心,程雅捏緊了手指:
「知砚,我這次回來就是因為你。事到如今,我隻有一個問題。
「如果當初我沒離開你,是不是現在許太太的身份就是我的了?」
她話落,眾人倒抽了一口氣。
似乎在說,玩得太大了吧。
許知砚握住酒杯的手指緊了緊。
他面上還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朋友以為他為難,出來打圓場。
「哪有這種假設,砚哥已經和姜莞結婚了,問這種問題不是挑事嗎?」
下一秒,許知砚卻放下酒杯。
淡然開口:
「是。」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許知砚身上。
向來淡漠的他卻終於有了情緒。
「倘若你當初沒走,許太太的位置一直都是留給你的。」
站在門外,我的心逐漸冷了下去。
許太太的位置是留給她的。
那我呢?
這五年,我算什麼。
3
我轉身,將手中的禮盒丟進了垃圾桶。
那是一條領帶,是我給許知砚準備的生日禮物。
當初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
他還隻是個窮小子。
第一次和客戶吃飯,許知砚連領帶都不會打。
是我把他一步步拉到今天這個位置。
陪他創業,給他出資。
畢業後,我放棄了自己家的公司。
全身心投入到許知砚的事業裡。
中間吃過多少苦,已經數不清了。
所以,婚後他才會將我寵上天。
我知道,他有意一點點地補償我。
每次我幫他打領帶,他總是笑著親我:
「你要給我買一輩子領帶。
「這樣,我就會一輩子心疼你,被你拿捏了。」
那時候的感情多純粹啊。
我還以為,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可是,程雅她回來了。
我抿了抿唇,往門外走去。
酒局已經過半,許知砚買了單就離開了。
剛一出門,就被身後的程雅拉住。
許知砚臉色冷了冷,甩開她的手。
「知砚,你剛剛在裡面說的都是真的嗎?
「如果當初我沒離開你,現在許太太就是我了。
「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程雅喜極而泣。
她衝上來就要抱住許知砚。
卻被男人冷著臉拉開。
「可惜沒有如果。
「程雅,我當初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已經結婚了,請你自重。」
話落,他抬腳欲走。
下一秒,卻和我撞了個正著。
我清楚地看到許知砚眼裡的詫異:
「莞莞,你怎麼在這裡?」
我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嗎?
「原來程小姐還活著啊,要給你們時間敘敘舊嗎?」
話落,許知砚握住我的手。
他手心都是汗。
握住我的那隻手緊得有些發痛:
「不需要,我們回家吧。」
我看著他。
許知砚面上看不出一絲異色。
從我出現,程雅就一直不著痕跡地打量我。
她眼中有著深深的妒意。
仿佛我才是那個憑空出現的第三者。
搶了原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
看著許知砚摟著我離開,她再度紅了眼眶。
4
夜深,我安靜地開著車。
許知砚坐在副駕駛,一路無話。
剛一到家,許知砚就把我摁在了門後。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我身上。
他眼底欲望正盛。
大手一路向下,就在他要脫掉我身上的短裙時。
我摁住了他。
「今天生理期,不可以。」
許知砚難耐地吻了吻我的唇。
終究還是放開了我:
「好,我幫你煮紅糖水。」
他轉身進了廚房。
依舊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仿佛,剛剛在酒局上的那場鬧劇不曾發生過。
廚房裡熱氣不斷上升,我眼底逐漸氤氲。
良久,他端著紅糖水一口一口喂我。
這樣一個男人,讓我如何不深陷呢?
與他在一起時。
我情竇初開,初嘗情愛滋味。
許知砚給了我一段很好的戀愛體驗。
他風度,幽默。
這五年,他真的對我好到了極點。
就算是當初父母不同意。
在看到他對我的好之後,也還是把我交給他了。
可是,程雅卻活了。
換句話來說。
曾經在許知砚口中,一直都是一個死人的程雅。
她活了。
我看著許知砚,輕聲道:
「程雅怎麼會忽然出現?」
似乎預料到我會問他。
許知砚眼神深了深,將碗放在了桌子上。
「我也很意外,今天她突然出現在了酒局上。
「莞莞,她沒有死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好,權當他不知情。
「那她追出來時,對你說的那些話呢?」
話落,許知砚抬眸。
他好看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乖乖,我知道你聽到這些會不舒服。
「但是當時在場的,還有我和程雅共同的朋友。我是個男人,何必這麼沒有風度,讓人取笑呢?」
這就是許知砚給我的解釋。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
我或許會相信許知砚這一番說辭。
但是,當時已經有人出來打圓場了。
許知砚,他根本沒必要回答的。
可他還是那麼做了。
也許是程雅的眼淚刺痛他了。
也許,他從未忘記過程雅。
不管是哪一點,都是我不能承受的結果。
我沒有再問。
任由他將我擁入懷中。
男人的嘆息聲緩緩傳入我的耳中: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最愛的人是你,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莞莞,這種假設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能明白嗎?」
良久,我輕輕地推開他。
「放我去休息吧,我今天有點累了。」
許知砚吻了吻我的額頭。
「好,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5
這一晚,我沒有如往常一樣鑽進許知砚懷裡睡。
沐浴過後,他從身後抱住我。
夜深,感受到身邊的人呼吸綿長。
看著天花板,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下一秒,一道帶著哭腔的囈語出現在我耳邊。
「雅雅,別丟下我,我跟你走,別丟下我好不好……」
聞言,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顫抖著手打開了床頭燈。
隻見許知砚滿頭大汗,卻沒有醒來。
就連夢中,他都在痛苦地哀求。
求那個女人不要離開他。
當年,他該有多愛程雅啊。
我苦笑了一聲,和衣走出了臥室。
客廳裡沒有開燈,我靜靜地坐了很久。
良久,我打開了許知砚的手機。
結婚這些年,他手機從不設密碼。
屏保桌面,從來都是用的我倆的合照。
黑夜裡,手機屏幕散發出微弱的亮光。
我屏住呼吸。
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並沒有任何異樣。
對於程雅,結婚前我是知道的。
他身邊的朋友都跟我說,許知砚心裡有過一個人。
那個女孩是他的小青梅。
她死在了最美好的年紀。
從此,許知砚再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直到,他在大學裡遇到了我。
他追我的時候高調得盡人皆知。
把所有的浪漫、深情都給了我一個人。
自然,起初我對程雅是在意的。
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心裡有別人。
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
他卻從未在我面前提過他的過往。
隻要和他在一起,親吻擁抱就不需要我主動。
就連我的好友都在為他說話:
「他喜歡程雅的時候都沒成年,那都是小孩子過家家了。何況她都不在世了,你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呢?
「像許知砚這種男人,長得帥脾氣好,刻苦上進。你要是把他放掉了,以後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我朋友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