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是很漫長的時間。
外面的世界飛速發展，而我好像永遠留在十九歲這年。
沒有人來看我。
言家人都恨死我了
唯一一個親媽，也早死了。
入獄的第四年，我看到了溫禮訂婚的消息。
對方是個英俊多金的 Alpha，新聞裡一閃而過的畫面被我捕捉到了。
兩個人都好看，站在一起像拍電視劇。
挺好的，țūₘ本來就該這樣。
我轉身要走，卻被人故意按住了肩膀。
「聽說你跟溫家少爺談過，兩個 Omega 怎麼搞的，說給我們聽聽。」
周圍有人在起哄，我聽到有人用很下流的話肖想溫禮。
我想我當時大概是哪根筋搭錯了。
不然怎麼會跟人動起手呢？
對方下的死手，我後頸的腺體幾乎被抓爛了。
差點被打死時，我才有點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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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言家派來的人，就是要故意激怒我。
而我竟然也變成個腦殘，不知死活地要為溫禮出頭。
他有錢有勢有人護，怎麼會需要我呢。
我被送進了醫院，沒死成，被摘掉了腺體。
我其實還挺高興，總算是不用忍受並發症的折磨，不用在發熱期時反復想起溫禮。
也算是，因禍得福。
25
我離開那天，獄警很溫和地跟我打了招呼，讓我以後不要再跟人打架。
我摸摸腦袋上的發茬，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就打過那麼一次，隻是被揍得太慘，才讓人印象深刻。
我背著包，回了當初在貧民區的房子。
太久沒回來，房子已經被人給佔了。
我沒敢惹事，灰溜溜地離開了。
我找了個工廠幹活，很累，但包吃包住。
當初卡裡的錢都被我轉給了溫延。
我託他給宋清找個好點的墓地。
要那種豪華的，有錢人用的墓地。
總得讓她如願一回，不然整宿給我託夢，很țú₂煩。
但現在我有點後悔了，早知道還是給自己留一點。
不知溫延有沒有全花完，我也不敢問。
怕他們想起我這人，送我去地下跟宋清一起住豪宅。
我整天窩在宿舍裡，幾乎不怎麼出門。
這種逼仄狹小的空間能帶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但人總有嘴饞的時候。
要不是我突然很想吃火鍋，就不會出門。
不出門，就不會被人綁架。
26
我被蒙著眼綁在床上時，心裡很後悔。
早知道咽咽口水，睡個覺算了。
非要跑出門去，被言家人給盯上了。
綁我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
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我不放。
嘖，這大哥太沉得住氣了。
但是我沉不住了，我想上廁所。
我出聲求饒道：「大哥，能不能讓我上個廁所？」
那人不吱聲，我繼續求，什麼諂媚的話都往外說。
那人終於動了，卻是伸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
我心跟著一抖。
不會是要劫色吧。
劫色也行，總得讓我先上個廁所吧。
我故意放軟聲音：「哥哥，求你了。」
這麼大歲數還要裝嫩，怪不好意思的。
那人不聽，手指往我脖子後伸，那地方現在隻有個疤，醜得很。
果然，那人僵了一下。
我趕緊偏過頭，繼續念叨：「哥，求你了，讓我先上個廁所吧。」
對方的手終於松開，又摸上我的小腹，故意往下按了按。
有點熟悉的音色在我耳邊響起：「就在這裡上吧。」
27
溫禮！！！
這狗東西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出來綁我做什麼？
都說往事隨風去，一笑泯恩仇。
這麼多年過去，還對我懷恨在心哪。
果然還是那個小心眼。
我掙扎著想跑，差點在床上扭成一條蛆。
溫禮抽掉我的眼睛上的布，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歲月是把殺豬刀。
小年糕都變成芝麻團了。
不知道溫禮這些年經歷了什麼，皮膚比我還要黑。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愣愣道：「你嫁去非洲了？」
不對啊，我記得他未婚夫挺白的，難道換了一個嗎？
溫禮凌厲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了一遍，就開始伸手解我的扣子。
我可不想步宋清後塵，扯著嗓子大叫，讓溫禮想想自己的老公。
溫禮動作不停，臉上扯出個笑來，跟當初一樣好看。
他也開始老黃瓜刷綠漆，夾著嗓子裝起嫩來：「老公，當初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說實話，他比當年看著成熟多了。
走在路上，會讓人誤認成 Alpha。
頂著這張臉撒嬌，讓我覺得後背毛毛的。
我看著這張臉，有點愣神：「什麼話？」
溫禮的手指轉著圈揉搓，臉上表情還一派天真：「玩爛你啊。」
溫禮給我松了綁，又低著頭來親我。
我摟住他，卻摸到他後頸有個相似的疤痕。
溫禮委屈巴巴：「老公，我以後不香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我輕輕扇了他一下：「正好跟我一樣。」
溫禮笑得很傻：「對，正好和秋秋一樣。」
番外
1
我第一次看到言秋，是在床上。
很漂亮，也令人生厭。
我對溫禮好，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
言家那個老東西，自己齷齪，就以為別人跟他一樣。
迫不及待地給我送人。
言秋裝得很乖，眼睛裡卻閃著不安分的光彩。
我對他沒什麼興趣，把人趕了出去。
後來我才知道, 言秋是言家的私生子。
為了能討我歡心, 腺體還做了手術。
言輝倒是舍得。
2
再次注意到言秋，是因為溫禮。
下面人跟我匯報, 說溫禮在學校裡談戀愛了。
十幾歲的年紀, 談戀愛也正常。
3
？
溫禮好像念的 Qmega 學校吧。
4
我那弟弟被家裡人寵得像個二百五。
輕而易舉就被人勾到手了。
被哄著花了不少錢。
我沒出手, 不值得這麼興師動眾。
年輕人談個戀愛而已。
過幾個星期就不新鮮了。
5
一個星期。
兩個星期。
三個星期。
好多個星期……
怎麼還不分手？
溫禮的零花錢被騙完了, 觍著臉找我要。
傻子一個, 等著栽跟頭吧。
6
溫禮要過生日, 還把言秋接過來了。
瞧瞧那沒見過世面的小可憐兒樣。
溫禮一見到人，就黏了上去。
像狗遇到了肉骨頭。
真沒眼看，我怎麼有這麼個不爭氣的弟弟。
7
溫禮被我揪走了。
晚宴時，我掃了一眼，沒看到人。
下人過來匯報，說言秋進了溫禮的臥室。
我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溫禮。
兩人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
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
8
我想去警告言秋收斂一點。
剛進門, 就聞到一點信息素的味道。
跟我之前那次聞到的不一樣。
像是被剝皮的橘子, 清甜的汁液中滲著香味。
把手伸到言秋裙子裡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易感期來了。
一個有禮貌的 Alpha, 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想收回手, 但是它不聽我的。
肯定是易感期的問題。
9
我被言秋塞進了衣帽間。
那時候我的神志不太清醒。
隻覺得眼前人好香, 但是他不給我親。
他隻給我弟弟親。
我隻有看著的份。
不知道看了多久，言秋罵了我一句。
他罵我不要臉。
他跟我弟弟在一起的時候，還想著我。
他不會是喜歡我吧。
10
我清醒了。
Alpha 的易感期真麻煩。
11
言秋果然還是喜歡我。
不然為什麼想跟我睡。
但是不可能。
我不可能跟弟弟的男友有染。
可是言秋勾引我。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 Alpha 都會犯的錯。
12
又一次易感期。
清醒後，我看著滿床的橘子, 給了自己一巴掌。
言秋不肯跟溫禮分手, 他們還是一對。
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我剝了個橘子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很酸。
13
我派人去查言秋媽媽的事情。
言家做事並不利落，這件事很好查。
我用這件事要求言秋跟溫禮分手。
言秋沒理我。
我又吃了個橘子。
還是好酸。
14
言秋真的不是好人。
明明拒絕Ṭṻ⁷我，又來勾引我。
而且他給我下了藥之後，就跑了。
就這ṭû²麼跑了！
我差點把果盤裡的橘子啃爛。
15
我決定不再管他們的事情。
但言秋自己去報仇了。
怪不得我那二百五弟弟能跟他看對眼。
明明來求我就行了。
言旭那種人，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翻不了身。
他偏偏選擇最蠢的那種。
但我還是出手了。
16
言秋跟溫禮提了分手。
卻把五百萬退給了我，讓我幫他媽換個墓地。
是啊，我跟他之間提什麼分手？
溫禮才是他男朋友, 我是他見不得人的小三。
但我還是親自選了個風水寶地, 把他媽安置好。
看著照片上的女人，我有些出神。
這也算是見過家長了吧。
17
溫禮跟我陷入了冷戰。
我也懶得管他。
他大二那年，家裡給他安排了門親事。
溫禮不肯，跪在爸媽面前說自己喜歡的人是個 Omega。
爸媽還算開明, 讓他把人帶回家看看。
溫禮說人還在坐牢。
爸爸氣得把人關了起來。
我選擇冷眼旁觀這場鬧劇。
18
溫禮同意訂婚了。
結果訂婚宴上人跑了。
再找到時，他躺在一家黑診所的手術床上。
頸後的腺體也沒有了。
陸家提出了退婚。
誰都沒想到溫禮能這麼瘋。
爸媽再也不管他的婚事了。
我再也不能說我的弟弟是個二百五了。
他其實比我強。
19
後來溫禮甚至退了學，跑去參軍。
爸媽對他的行為無動於衷了。
索性家裡還有點背景，就隨他折騰去了。
但我知道，溫禮是在跟我較勁。
他要變得比我強。
我嘆了口氣, 隨他去吧。
20
言秋出來後的第二年, 他們結婚了。
新人來敬酒，我笑著送出祝福，然後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他們很般配, 也很幸福。
或許我的心思，就該像衣櫥深處的那條裙子。
藏得嚴嚴實實，誰也不能看到。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