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寂寵我入骨。
隻因我掉了一滴眼淚，他就在萬人演唱會上官宣了我這位素人女友。
可也是他，在我們婚後第二年養了個精明能幹的小情人。
我穿著性感內衣哭著挽留他。
他眉眼裡滿是厭煩：
「雪柔大半夜還在替我陪酒談商務，你除了哭和討好我還會做什麼？」
不小心磕到頭，我才知道自己是個被寵成美麗廢物的甜寵文女主。
後來，程寂撕碎離婚協議書，紅著眼溫聲哄我：
「寶寶，鬧夠了就回來，好嗎？」
我平靜地搖了搖頭：
「程寂，你問我除了哭和討好還會做什麼？」
「我會離開你，好好愛我自己。」
1
我和程寂已經冷戰一個星期了。
他今晚又不回家。
點開熱搜我才知道，他正在一場奢侈品活動晚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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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在評論區瘋狂@唐雪柔：
「求美麗善良的經紀人姐姐再給我們發點後場花絮圖吧！」
眾所周知，程寂除了日常工作需要，尤其不喜歡拍照。
可就在十分鍾前，唐雪柔在私人賬號下發了張程寂的側臉照片。
配文：「給大家的福利～」
照片裡，男人一身春夏款淺灰色高定禮服，發型一絲不苟。
淡淡看向鏡頭的眼神，無奈中似乎還有幾分寵溺的意味。
照片左下方是女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手舉紅酒，狀似無意露出腕表一角。
像一場無聲的挑釁。
腕表原本是一對。
是程寂代言的品牌方特地為我們夫妻定制的。
可那塊女表，最終到了唐雪柔手上。
我因為這事質問程寂時，他卻不耐煩道：
「這兩年如果不是雪柔為我談來這麼多合作，我哪來的錢給你買那些漂亮包包？」
「她不是個有物欲的人，難得碰到點喜歡的東西，送她怎麼了？」
以前程寂從不舍得對我說半句重話。
而今終究是不同了。
2
我和程寂是在校園音樂節上相識的。
他對我一見鍾情，追我時轟轟烈烈。
答應做他女朋友的那天，他唱著為我而寫的情歌，在江邊放了一整晚的煙花。
畢業後，他被星探挖掘，進入娛樂圈，一夜爆火。
在一起的三年間，程寂始終寵我入骨。
隻因我掉了一滴眼淚，他就在萬人演唱會上官宣了我這位素人女友。
甚至還在我被私生粉攻擊時，替我擋過刀子。
難以抗拒程寂這樣純粹熱烈的愛意，我在病房裡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後，他不舍得我繼續做他的生活助理，整日陪他起早貪黑趕通告，我便留在家裡專心備孕。
唐雪柔成為程寂經紀人的時候，恰逢我們結婚第二年，他的事業低谷期。
歡迎會上，我第一次見到她。
紅唇大波浪，身穿黑色低胸緊身連衣裙。
有人打趣問道：「寂哥，把這麼 sexy 的經紀人放在身邊，嫂子會不會吃醋啊？」
程寂視線一秒都沒在她身上停留。
他自顧自地喝了口酒，扭頭用力親我一口：
「我對太強勢的女人沒有興趣，還是我寶寶好。」
聽了這話，唐雪柔隻是朝他微微一笑：
「寂哥，希望我們日後合作愉快咯。」
唐雪柔的香水味順著俯身碰杯的動作侵略過來。
和她的人一樣。
自那日起，強硬地闖入我和程寂的生活中。
3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我聽見開門的聲音。
程寂喝了不少酒。
小助理不知道我們在冷戰，陰差陽錯把他送回了家。
我們在玄關僵持著。
程寂最終嘆了口氣，俯身摟過我的腰，把頭抵在我的肩膀，輕聲哄道：
「好了，就是一塊表，別生氣了寶寶。」
他的吻流連落在我的頸側。
我卻聞到那股不屬於他的香水味。
程寂去洗澡了。
我對著臥室牆壁坐了很久，起身，默默換上了一套性感內衣。
之前程寂不止一次誇我穿著好看，也總會更賣力動情些。
這次也一樣。
隻是情到濃時，中途被一個電話無情打斷。
程寂飛快拿起手機，可我還是看清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唐雪柔。
夜風有點涼，程寂在陽臺打電話。
他很快變了臉色：「知道了，我馬上來。」
我裹著薄被呆坐在床上，眼看程寂匆匆換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他甚至一句解釋都沒打算留給我。
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意順著血管一路直達心底。
我伸手去扯程寂衣角。
眼淚無聲地落下，似乎也在懇求他不要走。
從前程寂最看不得我哭。
而今他眉眼裡滿是厭煩：
「姜銜清，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結婚以後我的事業一落千丈。」
「雪柔大半夜還在替我陪酒談資源，你除了哭和討好我還會做什麼？」
程寂還是走了。
眼淚止不住一樣。
明明從前我沒那麼愛哭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突然一陣反胃。
我衝到洗手間幹嘔起來。
4
醫院裡。
產檢報告單上寫著孕六周。
我摸了摸尚還平坦的小腹，有些難過又有些欣喜。
程寂喜歡小孩。
這個小生命或許是維系我們搖搖欲墜關系的希望。
我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可程寂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打給小助理，我才得知唐雪柔昨晚剛替程寂談下目前國內最火的一檔音樂綜藝。
現在整個團隊正在某高檔會所裡慶祝。
我順著小助理給的地址趕到時，房間內正爆發出一陣起哄聲。
程寂微微後仰靠坐在單人沙發上，向面前的女人揚了揚下颌：
「這次想要什麼獎勵？」
唐雪柔踩著細高跟向前一步，將膝蓋抵在沙發上。
她紅唇微啟，手指點在他的胸膛。
「你明明知道的，我最想要的獎勵。」
氛圍已經到那了。
大家嬉笑著，吹著口哨。
似乎所有人早就默認他們之間曖昧不明的關系。
至於後來兩人怎麼吻到一起去的，都不重要了。
5
我像個被隔絕在門外的不速之客。
失魂落魄往外走，結果一腳踩空樓梯跌倒。
不小心磕到頭，我才知道自己是個被寵成美麗廢物的甜寵文女主。
而程寂正是我的男主。
故事落幕。
童話般的濾鏡瞬間被擊碎。
徒留一地雞毛。
回到家，程寂的電話終於打通了，卻是唐雪柔接的。
她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不緊不慢，有恃無恐道：
「是銜清姐啊，阿寂還在衝涼呢。」
「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就行，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我不想理會她這種幼稚的挑釁行為。
「程寂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讓他自己接電話。」
唐雪柔自然也知道程寂的習慣。
她怏怏「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等了有半分鍾，電話那頭隱隱傳來窸窸窣窣衣料摩擦聲，伴隨著女人嬌聲低呼了句「別鬧」。
隨後，低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誰啊？」
「是我。」
程寂顯然沒有預料到，沉默了半晌，喊我：
「寶寶......」
「別這麼叫我！」
連日來的心中鬱結在此刻被點燃，傾數爆發。
就是程寂這一聲聲「寶寶」讓我落入他的甜蜜陷阱。
到底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變得嬌氣愛哭，開始那麼沒有尊嚴地愛他？
明明我也曾有熱愛的並願意為之奮鬥的事業，卻被困在名為寵愛的囚籠中。
直到生活中隻剩下程寂，隻能依附於程寂。
成為他的背景板。
隻知道樂此不疲地圍著他轉。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程寂，我們離婚吧。」
6
更久的沉默後，程寂終於開口：
「好了，都幾點了，明天我還要飛外地參加節目錄制。」
「你也體諒體諒我，這麼晚了就別鬧脾氣了，乖。」
我冷笑了一聲：
「是啊，都這麼晚了唐雪柔還出現在你的房間裡，而你覺得我隻是在鬧脾氣？」
他這才想起向我解釋：
「寶寶，你誤會了。」
「是我不小心被酒水弄髒衣服，這才開了間房換洗，雪柔是過來給我送衣服的......」
最後程寂讓我自己先冷靜冷靜。
我冷靜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去醫院打掉了孩子。
當年遭遇私生粉襲擊後，程寂為了保護我，撤下了網上所有與我相關的照片。
再加上這兩年我深居簡出。
多虧這樣才沒人認得出我是程寂老婆。
手術很順利，我住了兩天院。
出院那天陽光很好。
像是同時摘除了腦子裡頑固寄生的腫瘤，連帶著對程寂的愛也淡得幾乎消逝了。
我愈發想不通過去的自己怎麼能一次次吞下所有的委屈，任由程寂肆意傷害。
家裡處處是令人作嘔的回憶。
我打算搬出去。
誰知快收拾完東西的時候，程寂居然回來了。
他二話不說抱住我：
「寶寶，我想你了，對不起，是我之前的話說太重了。」
「最近一直沒有什麼好通告，我工作壓力太大才會這樣，不過現在都好起來了。」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程寂揚了揚手裡的限量款包包。
結果看到我身後的行李箱，他面色一變：
「你要去哪？」
我面無表情把離婚協議書拍到桌面：
「正好你回來了，順便把它籤了吧。」
「你說什麼？」
程寂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他抓住我的肩膀，聲音裡隱隱蘊著怒意：
「你一直不接電話，我擔心你才百忙中抽空飛回來一趟，結果回家就看你給我甩臉子！」
「你還要離婚？離婚了你去哪再找一個像我對你這麼好的老公？」
我嗤笑一聲：
「我可承受不起這樣的好福氣。」
程寂不肯籤字，想讓我認清現實：
「你隻做過我的生活助理，畢業以後連份正式的工作都沒找過，離開我你還能做什麼？」
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我拖起箱子就走。
他又仁慈地給我發了條消息：
「要是覺得在外面過不下去了就乖乖回來認個錯，你還是我的好寶寶。」
我直接反手把他拉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