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印繁星

第1章

字數:3844

發佈時間:2025-02-12 10:08:02

顧川和他身患抑鬱症的小青梅拍了婚紗照。


我當眾提了分手,他卻笑得漫不經心:


「作也該分個場合。」


「你跟個病人計較什麼?」


我還沒說話,建築系系草許藝洲突然淡淡開口:


「我有皮膚飢渴症。」


他懶懶地挑了下眉,撩眼看向我。


「岑繁星,給我抱一下,行嗎?」


我一愣,隨即平靜微笑:


「行啊。」


那晚,顧川氣得砸了包廂。


1


「川哥和晚晚的照片也太絕了吧。」


「是吧?他和晚晚真的配一臉,那個岑繁星活像個小三。」


「哈哈,我也覺得......」


推開包廂門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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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繁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林晚晚恰好與我對上眼。


湿漉漉的杏眼瞪得老圓,甜甜地喊我:「繁星姐。」


顧川這才看見了我。


搭在林晚晚腰間的手微微一頓。


他走過來,像平日那般,伸手想要攬我的肩——


——用剛剛搭在某人腰上的那隻手。


我避開了。


顧川眸光微微一滯,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他能這樣問,我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他們圈子的聚會,我從來不參加。


像這樣不打招呼直接闖進包廂的,還是第一次。


我望著他,不帶任何情緒地問:


「不高興?」


「是有什麼好事被我打擾了嗎?」


顧川眉宇微蹙。


視線順著我的目光落在桌上。


那裡放著一本裝帧精美的相冊。


封面上,林晚晚倚在他懷裡,笑意綿綿。


顧川無所謂地一笑。


指尖夾著煙,輕磕了磕,這才抬眸掃我一眼。


「拍照的事,我之前跟你說過。」


額。


確實隨口提過一嘴。


說是要陪他身患抑鬱症的小青梅拍照。


我也沒放在心上。


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相冊裡的林晚晚穿著婚紗!


「嘖嘖,這照片拍得確實不錯呢。」


我垂下眼皮,懶得再看,隻是盯著相冊涼涼一笑:


「青梅竹馬,郎才女貌。」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B 人呢。」


2


我咬字極重,重點突出。


林晚晚率先破防了。


她扯著我的衣襟,瞪著一雙杏眸,淚盈於睫。


「繁星姐,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


「那天我心情不大好,顧川哥為了安慰我才......」


沒說幾句,她便開始哭唧唧的。


一副死了老公的悽慘模樣。


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有點子演技在身上的。


可再精湛的演技,看久了也難免乏味。


我冷著臉,隨手抓起桌上的紙巾盒砸了過去。


「哎呀,你先別急著號喪啊,顧川還沒死呢。」


「一天到晚哭哭哭,福氣都給你哭沒了。」


「死一邊去哦,別影響我發揮。」


「啊!」


林晚晚嚎了一嗓子,顫巍巍瑟縮在顧川身後。


顧川驀然沉下臉,視線冷冷掃過我。


「你鬧夠了沒,岑繁星?」


「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你沒必要這麼陰陽怪氣。」


不過是幾張照片?


那是婚紗照!


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婚紗照啊?


我被氣笑了,抬眸盯著顧川的眼睛:


「她穿著我預定的婚紗,和我的男朋友拍了婚紗照。」


「這 tm 是長腦子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夠了!」


顧川抬手將酒杯重重拍在桌上,眼裡的焦躁快要溢出來。


「作也該分個場合。」


「晚晚身體不好,你跟個病人計較什麼?」


3


我沉默了。


過往種種,放電影般在我眼前一一浮現。


「晚晚有抑鬱症,你讓讓她怎麼了?」


「晚晚有抑鬱症,你就不能大度點嗎?」


「晚晚有抑鬱症,你跟她置什麼氣?」


「......」


顧川說過,林晚晚是易碎的花瓶。


需要謹小慎微的呵護,才能幫她走過這段陰霾。


那時,我酸溜溜地問他:「那我是什麼?」


他笑了一下,抬手蹭了蹭我的眼尾,神色淡淡:


「你啊。」


「你是沙漠裡的仙人掌啊。」


呵呵。


沙漠裡的仙人掌。


它隻需要一點點雨露就可以頑強生長。


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最後連這一點點雨露也會被悄悄奪去。


沒有人會在意和心疼。


可笑的是。


我竟然天真地以為他在誇我堅強。


卻不曾想過,所有的忽視都是因為不夠愛。


那一瞬間,我突然有些累了。


......


見我遲遲不說話,顧川終是放柔了語氣。


「晚晚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她的要求,我永遠不可能拒絕。」


他將我鬢角的碎發挽到耳後,壓低語氣,「繁星,你懂事一點。」


「所以呢?」


身後驟然傳來一聲涼薄的輕嗤。


我回頭。


正對上一雙桀骜凌厲的黑眸。


許藝洲的嘴角扯開一抹譏诮,淡淡開口:


「勾搭別人男朋友能治抑鬱症?」


4


這話一出。


包廂內頓時一片安靜。


畢竟建築系系草許藝洲是個混不吝的主兒。


行事向來乖張不羈,嘴巴又損又毒。


整個 A 大沒幾個人敢惹他。


林晚晚嗫嚅半天,漲紅了臉,立在顧川身側搖搖欲墜。


顧川終是心疼了。


他伸手扶住林晚晚,眸光沉沉:


「藝洲,說話注意點,晚晚她......」


「啪!」


厚重的相冊驟然被摔在地上。


許藝洲抬腳在相冊封面的婚紗照上狠狠蹍過。


「這麼惡心的玩意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我的天,踩到這麼惡心的東西,這隻鞋指定不能要了。」


「真是太惡心了......」


他誇張地跺著腳,仿佛真的踩到了骯髒的東西。


自始至終都沒看顧川一眼。


我怔愣地呆在原地。


完全沒想到許藝洲會替我說話。


感激的話剛到嘴邊,卻見他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白我一眼:


「癲公癲婆都作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能忍!」


「岑繁星,你是忍者神龜嗎?」


我:「......」


無差別攻擊可還行?


好好的人,為什麼要長一張嘴呢?


5


「許藝洲,喝醉了就回去。」


顧川攥著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像是壓抑著怒氣。


「這是我和我女朋友之間的事,別多管闲事。」


這話隱隱帶著威脅。


可許藝洲竟一點也不惱。


他眯著眼上下打量顧川一番,故作驚訝地嘖了一聲:


「原來你知道自己有女朋友啊。」


「那為什麼要跟那個死夾子拍婚紗照?」


「是直腸和大腦裝反了,還是......天生就這麼賤啊?」


wc,爽到了!


我在心裡放聲高歌。


顧川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像是得了十年老便秘。


我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


一道鋒利的目光登時掃過來。


顧川轉頭,眸光沉沉地望向我:


「岑繁星,你知道我的脾氣,別惹我生氣。」


一片寂靜中。


他的話像針扎般刺痛了我的耳膜。


「今天,你必須給晚晚道歉。」


艹(一種植物)


你自己罵不過人家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為什麼要道歉?


我又沒有勾引別人男朋友。


這貨的腦子和直腸絕對裝反了。


許藝洲看人真準。


我剛要開罵,身後的許藝洲冷不丁來了一句:


「哎呀,真是巧了。」


「大概 3 秒鍾前,我剛得了皮膚飢渴症。」


他懶懶地挑了下眉,撩眼看向我。


「岑繁星,給我抱一下,行嗎?」


6


他話音未落,包廂內已然驚呼聲不斷:


「我靠,這是什麼人間修羅場?」


「許藝洲不是不近女色嗎?今天怎麼了?」


「猜猜岑繁星會選誰?」


一片喧鬧聲中。


顧川僵著一張臉,終是壓抑不住怒氣。


「許藝洲,別犯賤。」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眾人的目光陡然聚集在他倆身上。


「抱歉啊。」


「今天這個賤,我是非犯不可了。」


他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斜睨了顧川一眼。


「我有肌膚飢渴症,是個病人。你跟個病人計較什麼?」


「顧川,你好歹懂點事,行不行?」


「別那麼冷血。」


他噼裡啪啦一頓輸出,直接給顧川幹廢了。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


許藝洲掃我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岑繁星,你到底敢不敢抱我?」


7


我隻怔愣了一瞬。


隨即微笑著向他伸出了手。


「敢。」


「岑繁星!」


顧川咬牙切齒喊我的名字,周身的氣息瞬間沉鬱起來。


「別忘了,你是我女朋友。」


他抬手拽住了我的胳膊:「跟我回家。」


我沒動。


隻是抬眸定定望著他的臉。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啊。


原來他也忍受不了另一半和其他異性過分親密啊。


原來不是我小心眼啊。


那一瞬間,報復的心理達到頂峰。


迎著他略顯錯愕的目光,我輕輕笑了笑:


「那分手吧。」


我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了。


「不可以拒絕一個病人的要求。」


「顧川,這是你教給我的。」


我伸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起身。


在他的注視下。


緩緩地走到許藝洲身側。


「來,抱一個吧。」


「許學長。」


......


身後的桌子被人狠踹了幾腳。


桌上的酒杯碎了一地。


「岑繁星,你別後悔。」


顧川澀著嗓子低吼,聲音裡充斥著怒氣。


一片碎裂聲中。


許藝洲抬手攬住我的肩,拽拽地望我一眼:


「忍者神龜,你總算選對了一次。」


「你的福氣在後頭。」


8


眾目睽睽之下,


許藝洲甩上門,帶著我離開了。


坐在江邊的長椅上。


抱著酒瓶灌了一大口後,我才大著舌頭跟他道謝。


「今天的事......謝謝你。」


「不用謝。」


他一把奪走我手裡的酒瓶,擰眉望著我:


「你少喝點......這酒很貴的。」


我的眼睛湿湿的,茫然地盯著他:


「我才喝了一口。」


許藝洲皺著眉掃我一眼:


「所以,你要為那個孫子買醉?」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裡透著不明的情緒。


我反應過來,微微低著頭,沒說話。


江邊的夜風溫柔。


光影在他眉宇間變幻。


他揚手將酒瓶丟進垃圾桶,挑眉望著我。


「你就那麼舍不得?」


「那孫子到底有什麼好的?」


他氣哼哼地盯著我的眼睛,開始跟我深扒顧川的黑料。


添油加醋,捕風捉影,指桑罵槐。


偏偏還義正言辭,有理有據。


一個小時後,我被他晃醒。


他輕咳了一聲,一臉認真地叮囑我:


「顧川純純就是個大傻叉。」


「岑繁星,咱能不能別成天擱垃圾桶裡扒拉了?」


「嗯,純純傻叉。」


我無意識了跟了一句,迷迷糊糊地嘀咕道:


「可是他有三塊腹肌啊。」


那可是三塊腹肌啊。


「切!」


許藝洲輕嗤了一聲,抬手敲敲我的腦門:


「三塊也好意思炫耀?」


他低頭,撩起衣角,露出一片旖旎風光。


一雙潋滟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岑繁星,你吃點好的吧。」


9


酒店套房內。


我迷蒙著眼睛,認真地數著許藝洲的腹肌。


「1、2、3、4......」


「學長,你好厲害,竟然有八塊!」


許藝洲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白我一眼:


「切,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許學長,」我兩眼冒著精光,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可以......給我摸一下嗎?」


許藝洲的耳尖瞬間漲得通紅,傲嬌地別過頭:


「想摸就摸,廢什麼話啊?」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湊過去,伸手狠狠彈了兩下。


「哇哦,手感真不錯。」


「學長,我能抱抱嗎?」


「你想什麼呢?」


許藝洲猛然跳開,一臉警惕地望著我,像是打量一個女流氓。


「岑繁星,這是另外的價錢!」


10


另外的價錢?


能談價就說明有戲。


我腦子昏昏沉沉,思維卻格外清晰。


賤嗖嗖地搓著小手,我可憐巴巴地問:


「你,貴不貴?」


太貴的話,我可能消費不起。


算了。


這可是系草啊,還有貨真價實的八塊腹肌。


貴就貴點吧。


被癲公癲婆惡心這麼久,也該吃點好的補補。


女人決不能虧待自己。


正在進行著頭腦風暴,許藝洲忽然扭捏地開口


「也可以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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