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有時間過來了？」我媽冷聲問。
在爸媽面前我終於可以做回孩子了。
「我和周闕分手了。」
我媽臉上的冷色瞬間褪下，她站起來：「周闕欺負你了？」
我點頭。
周闕不僅欺負我，還辜負我。
我甚至被他害死過一次。
上輩子我爸媽看到我的屍體，該會有多麼痛心疾首？
我眼睛止不住地泛酸，上前抱住我媽。
「媽，對不起。
「我好想你。」
我媽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身後傳來開門聲。
我爸走進來：「我聽說……怎麼了這是？」
我又轉身去抱住我爸：「爸，對不起，我也想你了。」
我媽聲音發緊，在隱忍著什麼：「被周闕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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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瞬間怒了：「好啊！敢欺負到我女兒頭上，我……」
「你先別激動。」我媽呼吸沉了沉，叫我過去，「說清楚，怎麼回事？」
我剛走一步，身後就又響起了我爸怒火滔天的聲音。
「還有什麼怎麼回事？他欺負我女兒就不行！」
我吸了吸鼻子，把周闕和賈萌之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周闕還沒跟賈萌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系，但他的心已經在賈萌那了。
上輩子更是為了賈萌，把她犯的錯就推到我頭上，害死了我。
我恨他，但更恨我自己。
如果不是我當初執意和他在一起，我爸媽用不著承受喪女之痛。
我太不孝了。
所以這件事，我要自己解決。
「爸媽，對不起。」
我媽心疼地握住我的手：「跟自己爸媽還有什麼對不起的？
「別難過了，爸媽會為你出頭的。」
我搖搖頭。
我媽聲音微慍：「難道你還舍不得他？」
我連忙否認：「當然不是！
「爸媽，一個周闕而已，還用不著你們出手。」
我媽默默凝視著我一兒會，笑了出來。
「這才是我女兒。」
我爸走過來：「可你不讓我教訓一下那小子，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媽也說：「你就讓你爸給他點教訓吧，讓你爸好受一點。」
「那好吧。」
6
但我爸也沒做什麼，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他隻是在和那些商界大佬聊天的時候，放出我和周闕已經分手了的消息而已。
周闕雖然起來了，但再往上的圈子他還是擠不進去的。
如今他跟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跟不會有人賣他面子了。
當然，他隻在自己的圈子裡小打小鬧，也是可以活得很好的，大魚吃不到，吃點小蝦米也不錯。
可偏偏周闕心比天高，還是一心想往上爬。
聽說他最近碰了不少壁。
和張總的合作他也很不滿意，打電話厲聲質問我：「宋晚箏，你沒資格代替公司做決定。」
說來也巧，我正在和張總吃飯。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滿意利潤的分配比例了？」我看向張總，含笑問道，「張總，周氏集團的周總有點小問題，你現在方便和他說話嗎？」
周闕懵了：「你和張總在一起？宋晚箏你別……」
張總一頓過後，笑著接過手機。
這位也是個人精，看了我一眼，按下免提。
「周總，聽說你有話跟我說。」
周闕這會兒冷靜了下來：「張總，你別誤會，我和宋晚箏談一些私事。」
張總哈哈笑了幾聲：「現在沒有別人，周總不必這麼拘謹，有什麼話自然可以直接說出來。
「如果周總實在不滿意利潤的分配比例，咱們還是可以直接結束合作的。」
周闕有些急了：「張總……」
「好了，我把手機還給宋小姐了。」張總不再給周闕說話的機會，將手機還給我。
我直接說了一句：「周闕，我和張總有事要談，不說了。」
電話掛斷。
張總見狀，這才嗤笑一聲：「這個周闕啊，年輕氣盛，還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他嘆了口氣：「宋小姐，你可是坑了我一頓，我原本是想跟你合作的，現在合同籤了，你反倒走了，那我這合同還籤得什麼意義？」
「話不能這麼說啊，張總想跟我合作，以後有的是機會，而且我也幫張總你多賺了一筆，不是嗎？」
得知我回到宋氏之後，張總對我的態度殷切極了，連裝腔作勢都不敢，完全是哄著來的。
「我記住宋小姐這句話了，以後還請宋小姐多帶帶我。」
他默了一下，壓低聲音說：「至於周氏那邊，宋小姐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沒說話，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可沒說什麼。
不過我也不是不識趣的人，人家幫我出頭，我還是心懷感激的。
7
一個禮拜之後，周氏集團裁員的消息鬧出來了。
終於還是有這麼一出。
小朵告訴我，是因為公司頻頻碰壁，再加上和張總合作的那個項目也賺不了多少錢，所以賈萌給周闕出主意，讓他把五十歲以上的員工都裁了。
說完小朵又跟我瘋狂吐槽：「他竟然能聽賈萌的意見，我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了。
「學姐你說他是怎麼想的？他沒腦子嗎？被下降頭了吧！」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的周闕根本不是原來的周闕，他被奪舍了。
小朵還在那兒絮絮叨叨：「就好像我看過的一些小說，反派被強行降智的，現在看來啊，都是源自生活。」
那些老員工都是當初公司成立時我招進來的。
他們有經驗但是沒有市場，是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
有些人認為想要力挽狂瀾於既倒，就要開除那些老家伙們。
可他們身上的某些特質，是年輕人沒有的，那才是最寶貴的。
小朵帶著他們鬧了一番之後，都拿到了 N+1。
來投奔我的時候，一個個臉上都喜滋滋的。
我給他們安排好職務，把小朵帶到了我的辦公室。
「哇哦！還是大集團好，學姐你這辦公室比在周氏的氣派多了！」
我故作嚴肅：「上班時間，叫我副總裁。」
小朵立刻點頭：「是！副總裁！」
我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小朵：「這是新的項目，就讓老高負責吧。」
我突然回公司，雖然公司是我家的，我也是公司的繼承人，但有些股東一直都看不上我。
所以我沒跟我爸媽要人，帶著原來的同事組成自己的團隊，項目倒是從我爸那裡要來的，能不能拿下來，還是要看我們這個團隊的本事。
對外先不著急，周闕那麼聽賈萌的話，根本用不著我出手。
對內，我必須先做出點成績來，不能丟我爸媽的臉，也堵住那些人的嘴。
8
這個項目半年就結束了，我們團隊配合默契，賺的也不多啦，就是一個小目標而已。
別人跟我爸媽提起來的時候，我爸就是這麼說的，那叫一個凡爾賽。
公司裡那幫原來看不上我的股東也都松口了。
但還是有幾個嘴硬，說我這是運氣好，看看下一個項目什麼樣子再說。
晚上回家，我爸把我叫到書房裡，給了我好幾個文件夾。
「這幾個，你挑挑看想做哪個。」
我抱起那摞文件夾：「爸，你不怕被人說你給我開後門啊？」
我爸得意地梗著脖子：「誰叫我女兒厲害，有能力！」
我被誇得有些飄飄然。
「我女兒唯一的缺點就是眼光不好，喜歡上那麼個玩意兒。」
「……」
罵得真髒。
「後天給你答復。」我抱著文件夾溜出去。
喜歡過周闕是我一生的恥辱，能讓人蛐蛐一輩子。
……
第二天我帶著項目去公司，讓團隊成員挑選項目。
會議上小朵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眼睛突然一亮，然後又朝我看過來，緊接著放下手機繼續參加討論。
決定好之後，散會了，小朵跟我進了辦公室，立刻將手機給我看。
是一段視頻。
我剛點開，周闕憤怒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你是怎麼想的，我問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賈萌委屈又憤怒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我還不是為了你！
「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你也不懂我？現在就是這個趨勢啊！你弄那些老舊的東西年輕人根本不會喜歡……」
「你給我閉嘴！不要讓我再聽到這些話了！賈萌我告訴你，張總的新項目你別插手，否則我開了你！」
「你兇我幹什麼？我不理你了！哼！」
……
我退出視頻，將手機還給小朵。
小朵又點開視頻看一遍：「我還沒看呢。
「我聽之前的同事說，這不是他倆第一次吵架了，這個賈萌太能鬧了，這半年已經給公司帶來好多損失了，員工們都要抗議了。
「但也不知道她到底給周闕下了什麼降頭，周闕每次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所以賈萌現在還在他身邊。」
我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所以這半年我沒著急出手。
現在我在公司裡幾乎要穩定了，該看看那邊的笑話了。
周闕還惦記著張總的新項目，不允許賈萌摻和……
「小朵，你讓你朋友跟賈萌透露一下，就說我也看上了張總手裡的項目。」
小朵跟之前在周氏集團的同事還有聯系，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前同事自然不是站在我這邊的，他們都希望公司發展好，這樣他們的錢也就越賺越多。
可他們又實在討厭賈萌，恨不得立刻就把她趕出公司，奈何周闕實在是太寵她了。
小朵跟他們說了之後，可謂一拍即合，甚至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小朵跟我說：「他們特意在賈萌面前提起你，說如果你還在就好了，肯定能拿下張總的項目，賈萌都快要氣死了。
「自不量力，她拿什麼跟你比啊？連周闕都不配給你提鞋。」
說完小朵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輕咳一聲說：「我不是說你眼光不好。」
「……」
我無所謂：「在選男人這方面，我以前眼光確實不好，這是公認的事實。」
小朵激動地拍大腿：「對吧！」
「……」
9
賈萌果然沒讓我失望，得知我對張總的項目感興趣，她甚至不顧周闕對她的警告，自己弄了一份方案，單槍匹馬就去找張總了。
張總也會來事，私下裡見我的時候，把賈萌方案的部分截取給我看。
「晚箏，我之前就說過，周闕早晚會後悔的，你看看這不是胡鬧嗎？」
我失笑搖搖頭。
張總喝了一口酒：「她拿這種方案來找我，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不過晚箏啊，這……」
他欲言又止，我就明白了。
「張叔你放心，這都是咱們私下說笑而已，我不會傳出去的。」
張總哈哈大笑：「這倒是。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沒把那個賈萌放在眼裡，我就是又氣又好笑，又不能跟別人吐槽，就隻能來找找你了。」
自從之前我替周氏集團拿下張總的項目之後，我們兩個就一直有聯系。
他手裡的項目有些我是看不上的，但商場上就是這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而且這半年來張總也確實幫了我不少小忙。
再加上他一直想跟宋氏搭上線，對我一直很好。
我也就沒有裝腔作勢拿架子。
……
第二天周闕去找張總的時候，張總連他的人都沒見，還直接把賈萌的方案丟給了他。
「你們拿這種東西侮辱我，周闕，我看我們以後也不用再合作了！」
周闕看完賈萌的方案，直接殺回公司。
賈萌當時正在給她的團隊開會，周闕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當著團隊成員的面厲聲訓斥她。
「你他媽是豬嗎？
「長沒長腦子？
「我告沒告訴過你不要去找張總，你他媽記不住是嗎？
「來，賈萌，你告訴我，什麼叫亞比囧囧囧？」
賈萌嘟著嘴，忽閃著大眼睛：「亞比囧囧囧就是撒嬌呀，這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現在……」
周闕怒極，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抬手就甩了賈萌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賈萌順著那股強大的力道直接跌倒在地。
周闕指著賈萌：「滾！你給我滾！」
賈萌爬起來，湿漉漉的大眼睛瞪著周闕。
「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周闕，這一次我不會原諒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