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味覺失靈，吃什麼東西都味覺嚼蠟。
直到我看到一個男大擦邊視頻。
再吃竟然能嘗到了一些味道，我每天便看著他的視頻吃飯。
可他竟然斷更了，還把之前的視頻全刪除了。
我發動鈔能力，找到了他。
「你陪我吃飯，一個月五萬。」
後來，他把草莓咬到嘴裡，扯著我的領帶親過來：「裴總，要不要嘗嘗草莓味兒的吻。」
1
刷到男大擦邊視頻這件事，那是一個意外。
當時我正坐在辦公桌前吃飯，打算刷點新聞，剛打開某視頻軟件，迎面就是一個肌肉型男。
他光著上身，寬肩窄腰，溝壑分明，肌肉練的很是好看，荷爾蒙爆棚，汗水順著他的鎖骨胸肌滑落到腹肌再滾入腰腹，說不出的澀氣。
左下角顯示婧婧推薦。
視頻裡的肌肉男大還沒秀完，她的消息就先來了。
【對不起表哥，發錯了。】
我正要劃走，卻突然愣住，口中的蝦仁香氣在舌尖炸開，一瞬間，我神經緊繃，就連眼睛都睜大了些。
我又插了塊黃瓜放進口中，屬於黃瓜獨有的清爽在口腔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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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腰果，胡蘿卜，無一例外，我都嘗出了它們的味道。
不怪我震驚，我已經五年沒有嘗到過味道了，五年來我味覺盡失，吃什麼都味同嚼蠟，這是突然好了？
我內心激動起來，手指不經意點了一下刷新，手機頁面已經變成了我平時刷的新聞，我一邊看一邊吃我的減脂餐，打算等吃過飯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我的心理醫生，誰知一口咬下去，什麼味道也沒有。
我深深地蹙起了眉。
難道剛剛是錯覺？
作為一個上市公司總裁，我最擅長從兩件事中間找出差異，我也足夠敏感，很快我就發現我看那條擦邊視頻能吃出味道，不看就吃不出。
我又開始搜索其他擦邊視頻，無一例外，都吃不出味道。
我隻有看著他擦，才能吃到味道。
得到這個推斷後，我詫異非常，但還是向現實妥協。
他的 id 叫野，頭像應該是他本人，人如其名，點開頭像放大後，一股兒野性的氣息撲面而來，許是他的肌肉太漂亮，讓我有些臉紅。
我放下手機，思考了片刻後，關注了他，還把他設置成了特別關注。
退出視頻軟件後，約了我的心理醫生。
看擦邊視頻吃飯，屬實有點不符合我的氣質，我特意叮囑特助，吃飯時間不準打攪我。
下午我見了心理醫生，他說這何嘗不是一種療法，讓我繼續。
於是我每天吃飯就看野的擦邊視頻，各種味道在我的舌尖跳舞，五年的味覺缺失，讓我近乎迷戀上這種感覺。
可好景不長，他斷更了。
我隻能每天刷他的舊視頻，幾乎都盤包漿了，可某天午飯時間點進他的主頁，發現一條視頻也沒有了……
他把視頻全刪除了。
這一刻我慌了。
五年幹枯的沙漠，久違地迎來一場雨，就在我以為日日都是甘霖時，這雨突然停了，這讓我如何能接受？
我點開他的頭像把照片保存下來。
發給了偵探。
2
鈔能力不會讓我失望，第二天我就收到了「野」的全部信息。
本名原野，大四，學校就在本市，前段時間我還去校招過，他投了我的公司，人事部還保留了他的簡歷。
既然找到了人，我就直奔他的學校。
半小時後，我們坐在了他學校附近中式餐廳的包廂中。
一米九的個子，穿了個灰色的緊身背心，配米白色短褲，可能是著急趕過來，出了些汗，胸口暈湿了一小片，搭配著肌肉的弧度，特別勾人。
我喝了口茶，不愧是能拍擦邊視頻的人，身材真好。
「裴總，不好意思，剛剛在打球，打來電話的時候有點著急，就沒收拾，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性格倒是沒有身材那樣野。
「把衣服脫了。」我道。
「啊？」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然後聽話地捏著衣服下擺直接往上一掀，灰色背心就被他放到了腿上。
肌肉流暢，溝壑分明，關鍵他人還聽話。
為了驗證我的猜想，我吃了一口面前的中式糕點，桃花的味道出現在口腔中，很淡很淡。
「仰頭，用手指摸你的喉結。」
原野的臉紅了，他看著我道：「為什麼裴總？這和工作有什麼關系嗎？」
「別問，照做就行，像是你視頻中那樣。」
他一怔，臉紅了：「您還看了我的視頻？」
「我就是拍著玩兒的，沒其他的意思。」
「沒事，做吧。」
他深深喘了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眼神堅定得仰頭，修長的手指搭在他極其有力量感的脖子上，食指指腹摸著喉結，喉結上下滾動……
我又吃了口桃花酥。
入口即化，濃烈的香氣在口腔蔓延，刺激著味蕾瘋狂分泌口水，又香又甜，激地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髒直跳。
「好了，穿好衣服吧。」我道。
原野連忙穿好。
「裴總是招我去做主播嗎？」
裴氏企業遍布各個行業。
「不是主播，面試結束，恭喜你成了我的專屬秘書，這是合同，你看一下。」
我把手邊的合同遞過去。
原野掃了一眼，秘書要做的事很簡單，陪我吃飯，一月五萬。
他紅著臉籤了自己的名字道：「我用不用搬回來和您一起住？」
「為什麼？」這下換我疑惑了。
「您看了我的視頻，剛剛還讓我……脫衣服，難道您不是想……」他突然止住話頭看了我一眼。
「想什麼？」我問。
「想包養我嗎？」
……
「你想多了。」
這句話說完，我好像看到了原野眼底的失落。
3
原野入職了，我給他提供學習機會，他陪我吃飯。
早中晚，他都坐在了我的對面，可隻是他陪著吃飯，我的口中淡出個鳥來。
我是個商人，講究利益最大化。
所以，每次吃飯，我都會讓他脫掉上衣。
他也會很聽話地撫摸他的肌肉，隻是臉很紅，實在是和他的形象不搭。
看著還挺刺激。
那天我就跟他坦白了，我味覺遺失，隻有這樣才能吃出味道。
讓他不要介意，這隻是治療我的手段，我不會對他做些什麼。
原野似乎很放心，每次把飯端過來，辦公室門一鎖就開始脫衣服，做各種誘人的姿勢。
難不成是擦邊的人都很大膽，每次我都被他勾得臉紅心跳。
我是個 gay，但原野不是我喜歡的款，可能是出於對他肌肉的羨慕吧，每次我都有點……心動。
今天是七夕，早上來公司的時候，前臺就告訴我有一大捧紅玫瑰是送給我的，正巧當時婧婧路過，瞥了一眼，早會之後當著我的面把原野拉到了茶水房。
「你不是在和我哥談戀愛嗎？怎麼還有男人送他玫瑰花？」
「沈妄北？那不是我哥那個出軌的前男友嗎？」
「傻逼一個，你手段不行啊！」
原野問了一句：「你是說裴總喜歡男人？我還以為他不喜歡。」這話多少還帶了點委屈。
婧婧拍了他一下：「你看我哥身邊有人嗎？不就一個你，努力啊！」
怪不得這麼賣力秀肌肉，原來是想勾引我。
我笑了笑，離開茶水房，心裡什麼感覺呢，好像有點小愉悅。
送上門來的肌肉型男，沒道理我不要。
下午茶的時間，原野端過來一盤切好的草莓，他把盤子放到桌子上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鎖門再脫衣服。
而是走到了辦公桌我的這邊，伸手轉動了我的轉椅：「裴總，你想不想嘗嘗草莓的味道？」
他手搭在我的椅子上，附身看著我，那雙極具侵略性的眼睛中籠罩著我的全身，我的心口微微發麻。
「好。」
我話音剛落，原野就含住一片草莓，朝我親了過來。
草莓的味道在口腔中肆虐，原野的吻強勢又溫柔，我舌尖被吸吮得發麻，草莓的汁液散在口腔中，被原野掃蕩。
他按著我的後頸，眼睛盯著我，眼底是翻湧的欲望，比看他肌肉吃飯的味道更加強烈，草莓的香甜刺激著味蕾，在我愣神之際，原野又叼了一片吻了過來。
我的心髒怦怦跳，我喜歡這種感覺，又清晰地知道這隻是吊橋效應。
4
和原野的關系變得奇怪了。
我們親了，但沒確認關系。
他還是我的私人秘書，我仍是上市公司總裁，吃飯的時候除了脫衣服擺弄一些姿勢之外，他還會吻我。
這種味覺的刺激我抵抗不了，原野我也不討厭，便任由他這樣做。
父親生日這天，通知我回家。
可能是這段時間過得太順，生活總想給我找點麻煩，我準時去了父親的生日宴，卻在餐桌上和他的太太起了衝突。
具體是因為什麼，我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她擅自動了我母親的東西，可能是一些日用品，或者是動了她擺放的家具，剪了她養的綠植，我就渾身顫抖，耳鳴不止，眼前一片血紅。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指著她對她破口大罵，讓她滾出去。
然後是弟弟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的臉被父親打了一巴掌，他蹙眉怒視著我：「裴青衍！你是不是瘋了！」
「你母親的死和她沒有關系！」
「快給你沈阿姨道歉！」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渾渾噩噩走出了那個家，大雨傾盆而下，口袋中的鈴聲響個不停，我堪堪理智回籠，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原野兩個字。
雨水順著手機屏滑落，我接通了電話。
原野的聲音帶著期待和興奮：「裴總，我買了很多水果，有荔枝，橘子，香蕉，草莓，西瓜，菠蘿，山竹，呃，還有藍莓，你想嘗嘗看嗎？」
「荔枝的甜味兒和草莓的甜味兒是不一樣的，裴總，要試試嗎？」
他像是個專業的水果推銷員。
可我的心卻漸漸回暖，身上也逐漸回溫。
「還有什麼？」我啞著嗓子道。
「還有很多，你聲音怎麼了，感冒了嗎？你在哪，雨聲怎麼這麼大？」
「都買了，今晚來我家，我都要嘗一遍。」
「好的！」原野的聲音帶著驚喜。
我轉身快步往車庫走，必須快點，我要快點吃到他說的那些水果！
不然，我怕我會發瘋。
5
我推開門，就看到原野正在客廳的茶幾上擺水果，他認真地在擺盤，正在為手中的那塊西瓜放在哪裡而發愁。
我穿著皮鞋，跌跌撞撞渾身都是是水地朝他快步走了過去，隨手捏了盤子裡一塊果肉塞到嘴裡就朝他吻了過去。
我紅著眼緊緊得抓著他的肩膀，吻得不得章法，我太著急也太迫切想要嘗到其他味道，山竹的汁液被擠壓，從我的唇角流了下來。
不夠！還是不夠！
壓不住我嘴裡的血腥味！
那鐵鏽一樣的味道如影隨形，我緊緊地攀著原野的肩膀，仰著頭用力地親吻著他，眼睛卻沒有焦距，我看到他嘴巴動了動，可我耳朵一片嗡鳴，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鼻腔中也全是血腥的味道。
「咳咳咳！」
西瓜的汁水太多嗆得我一陣咳嗽，耳朵也恢復了一些，我感受到原野的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道：「裴總，你發熱了！」
血腥味又來了，我抓了一片草莓塞到嘴裡就去找原野的唇。
原野渾身一抖，卻溫柔地回應，手指捏著我的後頸安撫。
後來那血腥味消失了，口腔中隻餘水果的香甜。
原野用手背擦了擦我下巴處的各種汁液，有些擔憂地問道：「裴總你沒事吧？」
我眼前一陣黑一陣白，一頭栽倒在他的身上，然後做了一個夢，一個做了無數次的可怕的噩夢。
6
「青衍，你爸怎麼還不回家！他為什麼不回來！」
「你說話啊！說話！」
「是媽媽不夠美嗎？是媽媽不夠漂亮嗎？」
「他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哈哈哈哈！我今天又從他的衣服上聞到了其他女人的香水味，襯衫領子上還有唇印，這香水和前幾天的那款不一樣哦，他又換床伴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沒有一個女人能留住他！」
「青衍，你說他會不會回來找媽媽。」
「媽媽可比外面的那些賤貨好看多了，你快說，媽媽好看不好看！」
「快說啊！」媽媽不滿地推了我一下。
砰地一聲，我重重磕在茶幾上，鮮血瞬間湧出。
佣人阿姨連忙圍著我給我包扎，我媽卻神色癲狂地給我爸打電話：「青衍受傷了，對，快過來！」
她興奮地握著我的手道：「你爸說馬上回來，還是我的青衍管用。」
「就算是為了媽媽，你就多流幾次血吧，沒事的！不疼對不對？」
疼，特別疼，可我不敢哭。
我爸回來了，可等待我媽的並不是她所期盼的一切，是怒吼，是吵架，是冷暴力。
而我則被拉去了佣人的房間，她們細致地給我上藥，給我吃好吃的。
「小少爺，你別生夫人的氣，她就是太愛先生了。」
我麻木地咬著手中精致的糕點，口腔中卻隻有苦澀，她愛我爸，我爸愛外面各種各樣的女人。
比七歲更早，我便知道無人愛我。
7
場景忽地一轉，眼前是黏稠的紅色，沙發，地毯，地板上全是紅色。
媽媽站在沙發上神色癲狂，手腕處有一個極其深的傷口，血從那裡湧出，順著手裡的手機一滴一滴落在沙發和地毯上。
「裴涼，你要是再不回家，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你又發什麼瘋！我說了，我不會回去！」電話那頭的爸爸在怒吼。
我坐在客廳裡寫作業，筆卻控制不住發抖。
我怕，我怕媽媽出什麼事，可又怕她……
「你回來啊，求求你回來！」
她滑坐在地毯上，崩潰了，抱著手機一直哭，聲嘶力竭，我看著她，那手中的手機滅屏，我爸的電話早掛了。
我的筆在試卷上劃出痕跡，那血刺地我眼睛生疼，終於我站了起來。
一步一步朝著媽媽走去。
我站在她的面前，強忍心中地害怕，緩慢地握住了她的手。
「媽媽，去醫院吧。」
「爸爸不會回來的。」
「我們不要爸爸了好不好，我會努力讓媽媽過上好日子的……呃！」
媽媽突然掐上了我的脖頸，眼睛猩紅：「青衍，你在胡說什麼？」
我呼吸困難，艱澀道：「與其這樣……互相折磨，不如趁早分開！」
「青衍，媽媽忘了，媽媽還有你。」說著就拿起桌子上的刀：「爸爸還是在乎我們青衍的對不對？」
佣人尖叫一聲，把刀奪了過去。
媽媽狠狠地盯著我，困住我的雙臂，手腕塞到了我的嘴裡。
血，滑進了我的嘴裡，咽喉裡，我卻感覺那血是火。
「嗚……不要……」
「不要！不要這樣！」
「裴總！」
我猛地睜開眼，原野松了口氣道：「您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水……」我嗓子很啞。
原野連忙端過來一杯水，「我跟安姐說過了，燒已經退了，您好好休息。」
「我就在這兒陪著您，有需要您喊我。」
我失神地喝水，半響後問他：「為什麼？」
「什麼？」他問。
「你的工作內容隻是陪我吃飯，為什麼親我，為什麼做這麼多？」
他撓了撓鼻子，臉有點紅：「裴總不覺得隻是吃飯就一個月給我開五萬太賠了嗎？」
實話說，他的回答我很不滿意。
像是掩飾又像是逃避，這句話像個調侃，但說明他享受這種刺激關系，卻又不想負責。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回去吧，別再做多餘的了。」
他怔了：「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是不是我越界了？對不起裴總，我以後會注意的！」
可我並不想聽這些。
我想被堅定地選擇。
既然他沒有這個意思，又何必跟他糾纏不清。
我清了清嗓子道：「你的實習期結束了，五萬塊我會打到你的賬戶上，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付費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