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不喜歡

第1章

字數:3904

發佈時間:2025-02-19 16:07:06

  • 20

布置求婚現場的時候,我從閨蜜那裡得知了一件事。


今夜我打算求婚的對象——和我相戀五年的杜塵,同我交往並不是因為喜歡我。


而是為了氣他的前女友。


1


杜塵在網上回答了一個問題,問題的內容是:你是因為愛你的女朋友才和她在一起的嗎?


杜塵答的很簡單,他說:「不是,是為了氣她。」


這是杜塵半年前的回答。


截圖是周暖暖發來的,而我在看到這張截圖時,正在布置求婚的現場,我向杜塵求婚的現場。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杜塵心裡還有一個「她」,而他和我在一起也隻不過是為了氣「她」。


周暖暖打電話過來,好像在安慰我,她說:「也可能不是他的回答,叫杜塵的也不一定是他。」


她說得對,叫杜塵的人千千萬萬,但這些人不會巧合地用了和杜塵微信相同的頭像。


我知道那就是他。


周暖暖小心翼翼,問我在做什麼。


我說在布置求婚的現場,笑著說的,但是話說完,我兩人都沉默了。


她說:「梅蘭,你真的要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結婚嗎?」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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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認為我和杜塵在一起是他追的我,但其實,我已經愛了他很多年了。


我不是一個守舊人,我也不認為求婚一定是男人的事情,所以在我們相戀的第五個年頭,我決定由我來做這件事。


可是為什麼在我決定要做這件事的時候偏偏讓我看到了這個回答?


租借的場所已經布置得差不多,煙花與錄像也已經準備就緒。


但我卻猶豫了。


策劃的小姐妹喜滋滋地跑來問我有沒有變動,我說沒有。


於是這一晚的求婚變成了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一個人看完了江邊的煙花,一個人看完了大屏幕上播放的關於我們兩人相識相知的錄像。


杜塵在這期間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今天加班,沒辦法同我一起用餐了。


在他那裡,今天晚上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他像從前每一次爽約一樣,向我道歉,然後我輕描淡寫地同他說沒有關系。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晚我曾為他準備過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


江邊的煙花一簇簇炸開,聲音響得遮蓋了他的聲音。


他沒耐煩地問我:「你在什麼地方?為什麼那麼亂?」


我仰頭看著五彩繽紛的天空,答道:「在看人求婚。」


他笑了一下,口氣有些漫不經心,隨口問道:「那求婚成功了嗎?」


天空出現一個心形,本來我期待的是放出這個形狀的時候,正是我與杜塵接吻的時刻。


但此刻……我隻是搖了搖頭,「沒有。」


他仍是那散漫的聲調,說道:「那真可惜。」


話說得可惜,但那語氣卻一點也沒有波動。


如果今晚他在現場,是不是拒絕我的時候,也會是這樣平靜呢?


誰知道呢。


2


小時候我和杜塵是鄰居,他住在姥姥家,我住在奶奶家。


從前我以為我和他都是沒有父母的孩子,直到 17 歲的那年,杜塵的姥姥去世。


葬禮過後,杜塵被一個男人帶走。


奶奶說那是杜塵的父親,可是這位父親,杜塵也是第一次見。


臨走的前一夜,杜塵送了我一支口琴,是他平時非常心愛的東西。


我不想奪人所愛,搖著頭不肯收。


他把口琴塞進我的手中,目光裡仍帶著滿滿的不舍,他說:「就當你幫我保管,以後我應該不會再有時間碰它了。」


那一夜,他用這把口琴吹奏了一首曲子。


夜晚的江邊,伴著暖暖的燈光,微風吹佛著他額邊的短發,英俊卻帶著憂傷的面孔。


這些畫面,讓我記了十幾年。


那時我還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


大學時,同宿舍的同學播放一部動畫,我從裡面又一次聽到它,到那時,我才知道他吹奏的曲子叫作《永遠同在》。


3


十五年後的今天,我對這首曲子已經非常熟悉,不需要譜子,我就能完整地把它吹出來。


深秋的夜晚,我坐在江邊拿著杜塵送我口琴,把他曾經在我面前吹奏過的曲子又吹了一遍。


如果可以,我寧願他不曾送過我這把口琴,我也不會牢牢地記了他十幾年。


周圍有情侶駐足傾聽,笑語晏晏,而我卻哭了出來。


有人向我遞了兩張紙,是旁邊餐廳裡的服務員,穿著制服,從手中的託盤裡拿出一束玫瑰,他說:「有位先生讓我把這束花交給您。」


但是很可惜,我並沒有機會向這位先生道謝,我隻看到了他的一個側臉。


穿著西裝,戴著眼鏡,他傾身坐進汽車裡的一個側顏。


4


回去時,杜塵已經到家,難得地回得這樣早。


我進門時,他從平板裡抬起頭來,微微凌亂的頭發裡有著一絲湿意,仿佛剛剛洗過澡,然而身上穿的卻是一身板正的西裝。


他一向整潔,即便上了一天的班,衣服也不見一絲褶皺。


他說:「這麼晚?」


我笑了笑,有些疲憊,把手裡一束包著的玫瑰放在桌上。


他打量著那玫瑰,問道:「看人求婚,還會送花嗎?」


我忽然覺得很累,不想說話,更不想說謊話,隻想洗澡後倒頭大睡。


然而杜塵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不知為何,他今天的話有點多,我垂頭解著大衣的紐扣時,他叫我的名字。


我抬起頭,他說:「梅蘭,我在問你話。」


那玫瑰已經被他拿進手裡。


有那麼一刻,我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我想告訴他我打算向他求婚,我還想告訴他,我看到了他的那條回答,我想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他並不愛我。


但是我說不出口,我怕我會哭,我不願意在他面前像一個怨婦。


話出口,說的卻是:「你吃飯了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從前,那張漂亮的面孔笑起來時,無論我有多少的不快,都會消失不見,但是今天卻不一樣,我依然覺得難過。


我機械地把大衣脫掉,露出裡面精心挑選的衣服。


杜塵說:「今天很漂亮。」


我隻是笑了一下,他不會知道,我今天的妝容和衣服都是為了他而準備的。


他的手裡還握那隻玫瑰,隻是抬頭打量著我,他說:「沈梅蘭,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有那麼一刻,我覺得他可能知道了今天的事情。


然而想一想卻又覺得不可能,這件事,除了周暖暖,身邊沒有一個人知道,而周暖暖也不可能告訴他。


我搖了搖頭:「沒有。」


至少這個晚上,我什麼都不想再說。


他倒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點一點頭,說了聲「好」,低下頭,重新把目光落在工作上。


5


我把那枚求婚的戒指放進抽屜裡,站在桌前靜靜地看著裝著戒指的盒子。


窗外在下雨,顯得屋子裡很靜很靜。


我想起和杜塵重逢的那個夏天。


作為周暖暖的經紀人,第一次參加飯局就遇上了杜塵。


那天的周暖暖十分反常,一向不怎麼喝酒的她,幾乎是來者不拒。


飯吃了不到一半她就醉倒了。


周暖暖在廁所裡吐得昏天暗地,仍沒有忘記自己的化妝包。


她說:「我得補補妝。」


我返回包廂裡給她拿化妝包,出來時,看到站在走廊裡抽煙的杜塵。


梟梟青煙中,他掀起長長的睫毛,他說:「阿梅,好久不見。」


是很久了,算起來,那時我們已有十年未見。


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


十年的時間,我沒有忘記他,而他也還記得我。


面對他,我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像他那樣從容,我朝他傻傻地笑,而他也對我彎了彎唇。


這個笑容讓我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隔了十年,我發現,原來自己仍然喜歡著他。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並不開心,一整個晚上,我沒有看到他舒展開的眉頭,哪怕同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睛裡的鬱色仍然存在。


周暖暖扶著牆從廁所裡出來,她說:「梅蘭,我撐不住了。」


面色蒼白的周暖暖把自己喝成了胃出血。


我必須送她去醫院。


杜塵按息了手裡的煙,主動說道:「我送你們。」


瘋狂的心跳聲讓我沒有辦法拒絕。


那天杜塵在醫院裡陪我坐了一個晚上,醫院裡不能抽煙,他把煙銜在口中,拿出打火機的時候又把煙取下來揉碎了。


他仿佛有些煩躁。


如果不是因為他和周暖暖的脾氣不太對付,我幾乎就要認為他是在為周暖暖而擔心了。


後來我把這話告訴周暖暖的時候,周暖暖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輕蔑地說道:「沈梅蘭,這世上也就隻有你把他當成寶貝。」


那時我們三人已經非常熟悉,杜塵甚至在我的牽線下,投拍了一部周暖暖主演的電影。


按理說,面對金主,周暖暖不該是這個模樣,可她偏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生冷性子,她仿佛不喜歡杜塵,無論何時總要擠兌他一翻。


偏偏這樣不對付的兩個人,面對工作時又那樣認真,每一次的碰面兩人都不曾缺席。


而她說這句話時杜塵就坐在我們的跟前,他比周暖暖要強一點,至少把眼皮抬起來了,但也僅僅是抬了一下,目光從周暖暖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後緩緩垂下。


我羞愧極了,紅著臉同周暖暖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玩著手機的周暖暖忽然把手機扣在桌上,她挑起眉梢同我說道:「沈梅蘭,身邊誰看不出你喜歡他,倒是他,對你若即若離……如果不喜歡你,就該離你遠點。」


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塵終於抬起頭來,目光與周暖暖的相接,周暖暖挑釁般地仰起下巴。


杜塵說:「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她。」


他伸手過來,把我的手握進手心。


那是他第一次握我的手,他的手很大,手心溫潤,有著薄薄的汗。


他重復說道:「誰說我不喜歡阿梅?」


後來,我每每回想起這句話的時候,總會有一股鑽心疼痛。


因為他的話不是真心的,他也不是說給我的聽。


可是那個時候我很高興,高興得多喝了兩杯酒,兩杯下肚,人也就醉了。


而那天的周暖暖也喝醉了,臨走時我讓杜塵送她。


杜塵躊躇的時候,周暖暖已挎了自己的包,不屑地說道:「誰要讓他送。」


她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杜塵,嘲諷地說道:「快帶著你喜歡的阿梅走吧。」


忍了一個晚上的杜塵終忽然發作,他說:「我自然是要帶她走的。」


話一說完,便挽了我的手從臺階上下來了。


隔了好遠,我回轉過臉去,看到周暖暖一臉倔強地站在那裡。


杜塵送我回去,他扶著我上樓,我東倒西歪,還要站在門前向他跳舞,他最後不得不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記得那個晚上下起了雨,他的頭發上有著點點的雨珠。


我摟著他的脖子同他說:「杜塵,我喜歡你。」


他答得很平靜,他說:「我知道。」


也許是酒喝多了人就變得絮叨,說過的話總是一遍遍地重復。


這句「杜塵我喜歡你」我一遍遍說與他聽,說後面,他可能是煩了,低頭封住了我的唇。


我的話便落進了他的口中。


那晚杜塵宿在我的家中。


天未亮我就醒了,窗外的雨還沒有停。


窗前幾隻小鳥在雨中嘰嘰喳喳,或許因為心情不錯,我竟沒有覺得討厭。


我披了條毯子站在窗前,看滿身雨水的小鳥在樹枝上打架。


杜塵也醒了,下床走到我的跟前,在我準備回頭的時候,他伸手抱住了我。


他的身上很暖,讓我忍不住靠近他。


他說:「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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