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才發現是小姑子沈煜敏。
「嫂子，不就是個產檢嗎？雖然我有任務，但是你不願意來，我也沒強迫你啊，你為什麼還要把這些事發到網上呢？」
「求你快把視頻刪了吧，視頻裡還有我們醫院的鏡頭，這樣會對醫院產生很不好的影響的。」
我知道小姑子壓著怒氣，可她現在在這所私立醫院工作，所以才不得不低聲下氣地來求我。
我冷哼一聲。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既然你們是正兒八經經營的醫院，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增加曝光度隻會讓你們更有名氣啊。」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然後把她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沒過一會兒，小姑子醫院的院長又打來了。
院長是個中年女人，道行自然比小姑子高不少。
「哎呀，錢女士，就這麼點小事，何必鬧得人盡皆知呢？你有什麼要求，咱們可以面談，沒必要這樣撕破臉啊。」
「再說了，這個城市就這麼點大，要是鬧大了，對你的名譽也有影響，你還在孕期，為了這種小事氣壞身體可就不值得了，孕婦最需要的，就是平和的心態。」
「你就先把視頻刪了吧，咱們有事好商量。」
我沉吟片刻。
「我考慮一下再給你答復。」
掛掉電話後，還沒喘口氣，沈煜明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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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著電話衝我嘶吼。
「錢夏夏，你有病吧？怎麼這種事都往網上發？你讓小敏還怎麼在醫院待？」
「趕緊刪了，你再不刪，我們領導就要炒我魷魚了！到時候，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我沒想到，這個視頻的傳播範圍這麼廣，竟然連沈煜明的領導都刷到了。
而且他在不認識我的情況下，竟然精準地找到了我的老公。
還說沒貓膩，這說出去誰信？
不過，借這個機會，說不定能讓沈煜明同意離婚。
想到這，我冷哼一聲。
「想讓我刪視頻可以啊。」
「你把離婚協議書籤了，然後去民政局跟我把婚離了。」
「做完這些，我就刪！」
15
「錢夏夏，你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產檢，你竟然要跟我離婚？」
電話那頭，沈煜明有些不可置信。
還沒等我回答，婆婆的聲音傳了過來。
「離婚就離婚，她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都不怕，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等離了婚，媽再給你找個更好的，找個黃花大閨女，頭胎肯定能生個兒子！」
我冷哼一聲。
「找不找得到黃花大閨女另說，離婚前，請你們先把欠我表哥的那二十萬還了！」
婆婆一愣。
「什麼二十萬？」
沈煜明做賊心虛，趕緊去捂婆婆的嘴，想終止談話。
可我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
我拔高了音量，一字一頓道。
「媽，你還不知道吧？沈煜明婚前炒股票輸了，借了我表哥二十萬，這才把欠的錢還上。這二十萬，他還沒還我表哥呢。」
婆婆還在嘴硬。
「你胡說八道，再說了，這個債你們結婚了，就屬於婚後共同債務，沒還清的話，你和小明得一起還！你的陪嫁和嫁妝也得分給小明一半！」
不得不說，我這個婆婆還真是個法盲。
那我就好心給她科普一下吧。
「結婚的時候，沈煜明沒跟家裡人說嗎？彩禮和嫁妝，我早在領證前就在卡上存了死期，這個卡後來我再也沒動過，所以是婚前財產。至於沈煜明跟我表哥借的錢，借條上籤的也是他的名字，轉賬記錄也是在婚前，這個屬於婚前個人債務，跟我更是沒有半毛錢關系。」
「所以，哪來的夫妻共同財產？又哪來的夫妻共同債務？」
「既然要離婚，咱們就把這塊說清楚，省得到時候理不清楚，還得搬到警察局去說，我想，你們老沈家要面子，應該不想鬧到這個地步吧？」
婆婆被我噎得沉默了幾秒，轉身就跟沈煜明嘶吼起來。
那尖銳的打罵聲，我隔著電話都覺得刺耳。
吵吧，鬧吧，我倒要看看，這次，沒有了我這個「白眼狼」兒媳婦，他們一家人究竟能過成什麼樣子。
16
第二天一大早，我挺著肚子，來到了民政局，準備辦理離婚手續。
周圍人看到我懷著孕都要離婚，目光裡全是探究。
沈煜明和婆婆已經提前到了。
婆婆精神頭十足，似乎已經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她見我來了，雙手掐腰，指著我鼻子大罵。
「想跟我兒子離婚也行，你肚子裡這個孩子生下來得歸我們！而且彩禮和嫁妝要砍一半給我們家！」
聽到這句話時，我覺得有些奇怪，當初討厭我肚子裡這個女孩的婆婆，現在怎麼又點名要了？
這中間難道有什麼陰謀？
看沈煜明在一旁沉默不語，我嘆了口氣。
「沈煜明，你也是這麼想的嗎？離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身邊也有朋友離婚，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離婚了還惦記著分前妻一半嫁妝的。」
沈煜明被我幾句話說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
他低著頭，拉了婆婆一把，有些難為情地小聲道。
「媽，夏夏的嫁妝是嶽父嶽母給她的坐月子錢，留著養孩子用的，我哪能因為離婚去分這個錢？」
婆婆平日裡習慣了掌控兒子的一言一行，沒想到沈煜明會因為這事兒反駁她，一下子惱了。
她一巴掌拍在了沈煜明的腦瓜子上。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離婚的時候不多分點錢，你哪有錢再娶新的媳婦？你以為二婚很好找媳婦嗎？」
「我今天話就撂這兒了，不給錢就別想離婚！」
婆婆跟沈煜明大吵一架，卻還是死活不松口。
此刻，民政局大廳裡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在指指點點，說沈煜明是個算計前妻嫁妝的渣男。
沈煜明這人，雖然是個媽寶男，但卻很要面子。
把家醜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供大眾消遣，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凌遲。
果然，在婆婆撒潑打滾的鬧騰下，沈煜明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我在一旁裝模作樣地勸架。
「小明啊，婆婆身體不好，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讓讓她嗎？」
這句話，上輩子，這輩子，沈煜明對我說了無數次。
現在，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這白蓮花聖母婊的帽子，也讓他自己戴戴試試。
沒想到在我這句話的加持下，沈煜明的怒火更盛了。
他衝著婆婆大吼。
「身體不好就去看醫生！我又不會看病！」
「從小到大，天天拿著身體不好道德綁架我，我看你就是裝的！」
婆婆本來還在破口大罵，一聽這句話，頓時氣得啞口無言。
身體也搖搖晃晃，幾乎快要摔倒。
可這次，沈煜明沒有像之前一樣過來扶她，任由她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了地上。
我摸著肚子，一臉擔心。
「沈煜明，要不你去看看你媽吧？我看她好像有點難受。」
沒想到沈煜明一臉厭惡。
「肯定又是裝的，這麼多年了，她沒煩我都煩了。」
婆婆的確愛裝病，動不動就捂著胸口，這也是我一直遷就她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可這次，看起來真不像裝的，不過，我也不想管了，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
見我愣神，沈煜明有些煩躁地催促。
「離婚協議呢？趕緊拿出來籤了，省得夜長夢多。你答應過的，隻要籤了離婚協議，就會把視頻刪掉。」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縱使是要面子的沈煜明。
他迫不及待讓我有些疑惑。
難道，他的領導給了他什麼天大的好處，讓他顧不上這幾十萬的虧損，也要把視頻刪了？
沈煜明的反應真的太奇怪了。
17
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不能浪費這來之不易的離婚機會。
趁著沒有婆婆和小姑子攪和，我趕緊拿出離婚協議，讓沈煜明籤了字。
他甚至沒有仔細看協議的內容，也沒有再跟我爭奪肚子裡的孩子。
籤完離婚協議，沈煜明盯著我把視頻刪掉，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氣。
他還把刪除過程錄了下來，一臉急切地發了出去，不知道發給了誰。
應該是跟他領導交差去了。
看著松了一口氣的沈煜明，我忍不住冷笑。
「沈煜明，離婚需要一個月的冷靜期，一個月後，我希望你能準時來辦理離婚手續，不要耍什麼心眼。」
「這條刪掉的視頻，在我手機裡還有備份，如果你敢耍心眼，我不介意讓它再上一次熱搜，到時候，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
聞言，沈煜明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又開始跟我吵吵。
18
吵架掰扯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撇了一眼還暈倒在地的婆婆，心裡忍不住偷笑。
既然她這麼愛裝病，那這次就讓她裝個夠吧。
上輩子，如果不是婆婆在背後推波助瀾，我也不會這麼快被帶去產檢挖器官。
我肚子裡的，可是她的親孫女啊，可她卻隻想讓我流掉。
她這麼心狠手辣，那就別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這次，我要讓她好好嘗嘗，明明親人就在身邊，卻依舊孤立無援的滋味。
大廳裡人並不少，但都是來辦離婚手續的，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
大家都光顧著自己的事情了，加上婆婆暈倒的位置又在視野盲區，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吵了半個多小時，我吵累了，假裝妥協並跟沈煜明保證，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再把那個視頻發出來的。
也就沈煜明這種傻缺，會信這種口頭承諾。
得到我的承諾，沈煜明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我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收拾好離婚協議就離開了民政局的大廳。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忽然聽到背後傳來沈煜明悽厲的喊叫聲。
「媽，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
「我手機沒電了，有沒有人幫我叫一下救護車啊……」
「媽……」
19
剛到家門口，鑰匙還沒拿出來，我就接到了沈煜明的電話。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夏夏，咱媽快不行了，你好歹現在還是她的兒媳婦，來看她最後一眼吧。」
可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婆婆已經沒了。
因為耽誤了最佳搶救時間，婆婆已經腦死亡，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看著沈煜明抱頭痛哭的樣子，我覺得很是痛快。
不過，這些還不夠，我要把他們一家上輩子施加在我身上的，通通還回去。
我來到沈煜明身邊，從包裡掏出一份人體器官捐獻同意書，遞到他面前。
「小明，咱媽吃了一輩子苦，都沒怎麼享福就走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要不，你替咱媽籤個器官捐獻同意書吧。人死不能復生，如果身上的器官能捐給那些需要的人，也算為咱媽積福了，說不定下輩子能投胎到個富貴人家享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