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之「砰」一聲把門關上,眼神冰冷得要殺人,他聲音陰惻惻的:
「哪個 alpha 碰你了?」
18
「Alpha?」我抬起胳膊,辨認自己身上的味道,沒什麼特別的。
「局裡 alpha 很多,不小心沾了他們信息素吧。」
「你當我三歲小孩?」陸延之冷笑,「這個濃度的信息素,一看就是刻意留下的……而且必須得肢體接觸才行。」
陸延之所以這麼門清,是因為他也幹過。
他按著我的肩膀,盡量讓自己語氣足夠平靜:「說實話,周望,怎麼回事?誰碰你了?」
我是真不知道。
陸延之忽然抓起我的包,把宋琛的外套掏了出來。
他像是抓住了我出軌的證據,眼眶通紅。
「你怎麼解釋?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找你家人,搜尋物資,規劃我們的未來,你在家裡背著我玩別的男人?」
好了,這下,不僅小公主瘋了,陸延之也瘋了。
19
幸存者基地的熱水和電力都是分時間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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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剛一來,陸延之就黑著臉把我扔進浴室。
我說:「出去,我自己洗。」
陸延之不允許我拒絕他:「不行。」
他上衣一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在我抗拒的眼神裡,親手將我洗了個幹幹淨淨。
也揩油揩了個爽。
我為什麼沒攔著他?
因為我也爽了。
晚上十一點,供電停止。
黑暗中,陸延之抱住我,咬著我的後頸不松口。
「疼啊,別咬了,你屬狗嗎?」
德牧:「汪汪。」
陸延之湊到我耳邊:「我還是太慣著你了。」
「我的人,向來撐死也餓不著。犯不著去外面招惹花花草草。」
我已經沒力氣和他辯解:「我們倆真的沒關系……」
「我知道,」他的呼吸逐漸變燙,「你也做點什麼,給我安全感好不好?」
當然,陸延之一直秉承著,alpha 的面子,最主要還是得自己賺。
20
第二天我到局子裡,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昨天惹到炮仗了?身上味兒這麼衝?」
宋琛離我三尺遠,他天生的微笑唇都不笑了。
我想把他的衣服還給他,卻見宋琛擺手:
「我不敢要……太恐怖了。」
據此,我才知道,宋琛是個 alpha。
並且曾經對我有意思。
陸少校今下午帶著手下浩浩蕩蕩來慰問了一波警衛處。
我上司硬沒敢喘氣兒,笑容比平時憨態可掬多了,還叫陸延之帶句問候捎給陸延之親爹。
陸延之走後,局長捧著搪瓷缸,意味深長地看向抱著馬犬幼崽的我:
「小狗好好養,一切大有可為。」
21
陸延之沒騙我,他真找到我爹媽了。
兩人和掛件一樣掛在我姐身上,我姐滿臉堅毅,他倆哭作一團。
見到我就全跑了過來。
「嗚嗚……望望……爸爸媽媽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我抱著他們,喜極而泣。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我姐朝陸延之伸出手:
「謝謝你。」
陸延之禮貌地反握:「不客氣,姐。」
對視間,是 alpha 的交鋒。
小公主下了崽,五個,都是純血小德。
幼崽嬌嫩,這麼冷的天氣沒保溫箱根本活不下來。而住宅區的供暖並不穩定,時有時無。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陸延之貼心地送來了移動電源和保溫箱,幫助崽子們熬過了寒冬。
他一連幾次幫了我大忙,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他。
一直覺得,從哥們兒變成情侶是個非常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我們把情侶能幹的事情幾乎都幹了,隻是沒到最後一步。
像我們的關系一樣,好像就差臨門一腳。
22
陸延之有我家的鑰匙,他凌晨摸著黑進屋,脫掉外套就往被窩鑽。
懷抱特別滾燙。
我迷迷糊糊嗅到了血腥味,登時清醒了。
拿起桌子上的應急手電筒,借光看他的情況。
他肩膀有個傷口,剛縫好針。
再一摸額頭,嘿,能煎個雞蛋了。
我邊找藥邊罵他:
「怎麼不留在醫院?非得跑回來整死自己?」
局裡配額給狗的抗生素,現在隻能扎進他身體裡。
陸延之悶哼一聲:「剛結束任務,太想你了……」
「好冷……給我抱抱。」
他把我圈在懷裡,我被他的體溫烘得想睡覺,不知道誰才是誰的人形暖寶寶。
23
陸延之在我家待了三天。
除了睡就是吃,還想用作戰服和我玩雙重制服誘惑,被我狠狠駁回。
今天下班,我拿積分卡去換了點物資。
新鮮蔬菜是最緊俏的東西,相比之下,凍肉都顯得便宜了。
但我還是換了點,我計劃好了今晚要做什麼菜。
可惜陸延之吃不到了。
我早就發現後面有人跟著我,我繞了幾條路都甩不開,正準備回頭迎戰。
對方卻甩出了證件:「陸司邀您去一趟。」
陸司,陸延之他爹,本名我忘了,反正是個大人物。
陸延之的工作環境在左褲腿,我工作環境就在右褲腿。
意思是兩邊大差不差,面對領導絕對服從,低下頭裝孫子就是了。
食物鏈頂端有權有勢的 alpha,他身邊還站著他的清秀溫婉的 omega。
漂亮的 omega 夫人給我斟了一杯茶。
陸司開口:「護衛犬專業畢業的?」
我點頭:「是。」
「可惜是個 beta。」陸司抿了口茶,「如果你是 alpha,我還能看在你和延之關系不錯的分兒上多提拔你。」
「如果你是 omega,我也不會攔著你和延之自由戀愛。可惜了,是個 beta,不上不下。」
我手指用力,低眉順眼:「您一針見血。」
他今天的意思很明顯了,性別歧視老頭來棒打鴛鴦。
「哎,老公,話也不能這麼說,」omega 夫人投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beta 也是可以懷孕的啊,香火總歸斷不了。」
陸司嘆氣:「你不懂,a 和 o 的結合是自然之理。就算這兩個孩子自由戀愛,延之遲早也會遇到自己的 omega。這是不可逆的。」
「周望,你是聰明孩子,也經歷過這種事,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我遏制住顫抖的欲望。
「……理解。」
24
從別墅裡出來,我腳步都是輕飄飄的。
我回家的時候,街附近發生了騷動。
有個 omega 當街發情,又引起了 alpha 的爭搶打鬥。
我費了好大勁,配合值班同事把人摁住。
買的菜已經被人踩得不能看。
我嘆了口氣,打算等下帶著陸延之出去吃飯。
剛進門,我就被人壓在了牆邊。
陸延之眼睛有紅光劃過,眉宇間都是欲望的顏色,他急切地想要解開我的衣服,甚至不惜上手撕扯。
吻落在我脖頸,往下。
「陸延之……」
他沒回我的話,似乎已經徹底被本能控制。
我的心冷了一半,是啊,那個 omega 發情的地方離我家那麼近,他怎麼可能沒感覺?
所以他現在想要的是我?還是那個 omega 呢?
還是,任何人都可以?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陸延之被我打蒙了,他冷靜下來不少:
「怎……怎麼了?」
我把他往門外趕:「我們就這樣吧,我累了。」
陸延之不明所以,敲了半天門,我也沒給他開。
他留了件外套在我家。
我將頭埋在他的外套裡,除了洗滌劑的氣味,被腌透的香煙味,我聞不到別的。
我不知道那些 a 和 o 朋友們口中,形容陸延之信息素的「類火藥味」是什麼味道。
我聞不到。
因為我是 beta。
25
陸延之知道了他爸請我去喝茶的事兒。
他瘋了一樣參加了好幾場和門當戶對 omega 的相親,然後通通搞砸。
我的日常,打卡上班,養狗,抓人。偶爾去看看我爸媽。
我姐在外和別人組隊搜尋物資,現在已經幹到了隊長的位置。
過幾天,陸司突然又請我過去。
這次他對我客氣了不少。
因為他的寶貝兒子陸延之正在到處找醫生,想要割掉自己的信息素腺體。
這個手術一般都是給腺體病變的 a 和 o 做, 人家沒辦法了才會割掉, 被迫去面對不可控的後遺症。
但陸延之健康得很, 可以說是正風華的年紀, 龍精虎猛。
我也被陸延之氣笑了。
去找陸延之之前,我問陸司:
「所以, 您不反對了?」
陸司擺手:「你能生個孩子延續香火就行。」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陸延之的住處。
幹淨整潔的樣板房,沒有人氣。
隻有桌子上亂七八糟的煙頭預兆著這裡有人來過, 心情糟糕。
陸延之煙癮大, 卻幾乎不喝酒。
照他的話就是, 酒精會影響他的判斷,而煙讓他提神。
「等我多久了?」
陸延之將外套扔到沙發上, 遞給我一個紙盒。
「甜品,吃不吃?」
我接過,翻開一看, 全是我喜歡的味道:「你爸跟你說我會來找你?」
「嗯, 」陸延之在我身邊坐下, 點煙,「他倆現在可支持我和你在一起了。」
他吸了口煙,吐出白霧。喉結滾動:「但你不想。」
我徒手掐滅他的煙,把陸延之嚇一大跳。非要看我的手有沒有受傷。
根本沒事, 我手上的繭子隻比他手上的薄一點點,子彈打不透。
「我沒說不想。」
「那也沒用,」陸延之語氣悶悶的, 我聽出來了他的委屈, 「你覺得我無論如何都會被別的 omega 釣走, 你不信任我。因為我沒辦法給你安全感。」
……他真的愛慘我了。
我拽住他領子, 吻上他的唇。
陸延之瞬間反客為主, 急切又熱情地回應我。
尼古丁和焦油的苦味在我口腔蔓延開。
我跨坐在他大腿上, 用大拇指摩挲他腺體的位置。
「我勸你別割了, 我有更有用的。」
陸延之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他為我著迷。現在一定對我言聽計從吧。
我湊到他耳邊,聲音輕輕的:
「你要是敢出軌,老子就一槍崩了你。」
陸延之撫上我的腰, 發出低沉的笑:
「好……那你就, 一槍崩了我。」
26
窗戶紙還是破了。
如今, 我終於理解「向來撐死餓不著」的意思了。
27
我們結婚了。
末世要什麼大操大辦?婚禮很倉促,陸延之忙著晚上和我體能訓練。
小公主的孩子也都有了去處, 有的留在警衛處, 有的到了陸延之那司。
性格再差的, 當寵物犬。
我給它聞了聞我放抑制劑的空包。
「「陸」抑制劑緊俏的時候,我滿大街抓發情的 a 和 o。
旁邊的 omega 都爬向陸延之了,他在沒用抑制劑的情況下還能岿然不動。冷硬得像塊石頭。
但也是他,早上起來看到我穿工作服, 張口就問我:
「制服誘惑嗎?我被你勾引到了。」
然後纏著我,不把他哄高興不許走。
他易感期做巢的時候擺得最多的也是我的制服。
陸延之他爹那邊催得很緊,但我和他還是沒有備孕的計劃。
一切都隨緣。
幸存者基地欣欣向榮。我謀了一官半職,結果就是, 我們兩個都要經常要出差。
最狠的一次五個月沒見面。
在人類消滅最後一個喪屍,迎來新年的時候。
我舉著孕檢報告,神色迷茫地倒在陸延之懷裡:
「真懷了……」
陸延之親吻我的發絲:
「我愛你。」